阳光很好,像一层融化的金箔,从马尔福庄园那棵百年山毛榉的叶隙里倾泻下来,落在德拉科的胸口。他躺在草坪最柔软的那片斜坡,双手枕在脑后,头发被晒得微微发烫。
风从湖那边吹来,带着睡莲与黑加仑混杂的甜腥,把庄园尽头那排玫瑰的刺香也一并推到他面前。
阳光太满,把阴影都赶进了他的眼眶下方,留下两弯淡紫色的疲倦。他昨夜又梦见了霍格沃茨的走廊,石墙渗出湿冷,而此刻草坪的温热正一点点把那个梦蒸干,像用熨斗烫平一件漂亮精致的袍子。
右侧的草窸窣一动,家养小精灵哈里特的尖耳朵探出来,又飞快缩回去,只留下一片被压弯的草浪。
德拉科不想理会了,懒羊羊地翻身,把脸埋进草里,让阳光只能熨烫他的后颈。草屑钻进他的嘴角,带着泥土与晨露的腥甜,像一剂微苦的安慰。
他突然咬住一根草茎,尝到淡淡的奶白色汁液,忽然想起纳西莎泡的洋甘菊茶——她总是往里面加一滴独角兽血,说能“净化噩梦”。此刻阳光就是他的独角兽血,把昨夜那些潮湿的走廊、绿色的魔咒、还有波特眼角的闪电疤统统晒成轻烟。
白孔雀又开屏了,尾羽在日光下炸成一把碎银。德拉科眯起眼,看见每根羽梢都悬着一粒细小的太阳,像是被遗落的金色飞贼。他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把滚烫的风。
笑声响起,轻得像草籽落地,瞬间被阳光蒸发。他知道,等自己起身,庄园的阴影会重新聚拢,父亲会吩咐家养小精灵修剪玫瑰,母亲会询问他为何把袍子滚得一身的草籽——但此刻,阳光很好,草浪正把他轻轻摇向一个无人认领的午后。
“准备好了吗?奥斯汀。”
西弗勒斯再次向面前的铂金发色的少年确认。他并不想做这样的决定,即使自己已经尝试过很多次,即使这是最有效的途径,但私心告诉他,总还有其他方法,只是需要时间。
“哈哈——西弗勒斯,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奥斯汀和其他人格总是不同,至少这是在西弗勒斯看来。在黑魔王手下工作的那些日子里,他早就练就了一身洞察秋色的本领。所以之前艾弗斯露出破绽的时候,自己也没有任何犹豫,快刀斩乱麻就结束了那场无声的胜利。
但这次是奥斯汀。他总觉得应该有更好的方法,至少不是如此这般——这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怎么不回话?西弗勒斯,我都要走了。你也应该说些好听的,最好是我爱听的——说不定在喝下你给的魔药后,不过几分钟……嗯……也许不用那么久,只需要几秒钟,我就会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金发灰眸意气风发。同样得体的西装裁剪穿在同一个人的身上,竟然会有不同的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
奥斯汀自然地伸臂揽过西弗勒斯的肩膀,掌心贴上对方略显僵硬的肩线时将其代入怀中。西弗勒斯身上惯有的苦艾与焦黑坩埚灰的气息瞬间裹住奥斯汀——那是他从小闻到大、刻进骨血里的味道。
他微微俯身,下巴轻蹭过对方发顶新生的胡茬,没给西弗勒斯留出后退的余地,温热的唇先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西弗勒斯的呼吸陡然乱了,却没推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而是回抱对方。奥斯汀将此当成临别时的默许,吻得更轻,从下颌滑到他微凉的唇角,带着少年人独有的、不掩饰的炽热。
他故意放慢动作,感受西弗勒斯的每一个变化,直到对方睫毛扫过自己脸颊时,才轻轻咬了咬那片微凉的唇瓣,低声在他耳边笑:“教授,我真的喜欢你。”
言毕,奥斯汀动作极其迅速从桌上拿起那瓶深色药剂,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全部灌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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