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寂静被一声压抑的闷响打破。
西弗勒斯猛地从工作台前抬起头,魔杖瞬间滑入掌心,指向声音来源——是偏室。他像一道黑色的旋风般冲过去,一把推开门。
卡斯帕蜷缩在地毯上,身体因剧烈的痛苦而痉挛,手指死死抠着胸口,指节泛白。他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嘴唇被咬出血痕,灰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混乱与挣扎,仿佛正与无形的敌人搏斗。
“卡斯帕!”西弗勒斯蹲下身,试图按住他,避免他伤害自己。
“出……出去……”卡斯帕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身体猛地一弹,几乎挣脱西弗勒斯的钳制,“他……他在……抗拒……”
“谁在抗拒?”西弗勒斯的声音紧绷,另一只手迅速从口袋里摸出几瓶安神镇痛的魔药。
卡斯帕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无法回答。他的瞳孔时而涣散,时而紧缩,像是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内部战争。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响动,身体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
西弗勒斯不再犹豫,强行捏开他的下颌,将一瓶镇静剂灌了进去。然而魔药似乎收效甚微,卡斯帕的挣扎只是略微减弱,痛苦并未消失。
“灵魂……排斥……”卡斯帕断断续续地嘶语,眼神空洞地望向虚空,“奥斯汀……碎片……不……”
西弗勒斯的心猛地一沉。奥斯汀留下的警告在脑海中回响——卡斯帕的灵魂曾有被入侵的痕迹。难道奥斯汀的消失,触发了某种保护机制,或者……卡斯帕体内原本被压制的东西,开始反噬了?
他立刻挥动魔杖,更复杂的检测咒语笼罩住卡斯帕。光芒闪烁间,西弗勒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清晰地“看”到,卡斯帕的灵魂光团极不稳定,内部有两股,不,或许是三股不同的能量在激烈冲撞、撕扯。一股属于卡斯帕本身的阴郁沉寂,一股带着奥斯汀特有的锋利决绝,还有一股……一股极其微弱,几乎被掩盖,却带着德拉科本源的、熟悉的波动,此刻正剧烈地抗拒着另外两者的融合与侵蚀。
是德拉科!他的主体意识并未完全沉睡,他在反抗!
“坚持住,卡斯帕!德拉科!”西弗勒斯低吼,他无法确定此刻谁能听见,但他必须尝试。他迅速拿出那瓶奥斯汀留下的、尚未完全分析透彻的灵魂修复剂,犹豫只是一瞬,便倒出少量,混合进另一瓶强效安抚剂中,再次给卡斯帕灌下。
这一次,反应更为剧烈。卡斯帕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弓起,然后猛地瘫软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但他脸上的痛苦表情似乎缓和了些许,呼吸虽然微弱,却逐渐趋于平稳。
西弗勒斯将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站在床边,黑袍下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看着卡斯帕——或者说,这具属于德拉科的身体——在昏迷中依然紧蹙的眉头,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他以为自己掌控着局面,以为清除人格是拯救德拉科的必经之路。但奥斯汀的牺牲,换来的不是稳定,而是更深的混乱和危险。卡斯帕不可信,那德拉科本体的意识呢?他究竟被压制在何处?那微弱的反抗,是希望的火种,还是覆灭前的最后挣扎?
还有那张来自贝拉特里克斯风格的羊皮纸……“黑魔王在等你”。如果德拉科真的被召唤,以他现在这种状态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伏地魔绝不会放过一个灵魂破碎、充满不确定性的工具。
他必须加快速度。必须在德拉科被彻底卷入黑暗前,找到分离、净化、并稳固他灵魂的方法。
西弗勒斯转身回到工作台,目光落在那些复杂的魔药配方和黑魔法典籍上。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他犯过错,低估了情况的复杂性。但现在,他不能再错。
他拿起羽毛笔,蘸满墨水,开始飞快地书写。他需要更多信息,需要援助。一封信是给卢修斯·马尔福的,必须告知他德拉科近期的异常和可能面临的危险;另一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写给了西奥多·诺特,那个敏锐且似乎知道些什么的年轻人。
最后,他铺开一张新的羊皮纸,抬头写下:
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
窗外的霍格沃茨依旧笼罩在夜色中,地窖里只有羽毛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以及床上昏迷少年微弱的呼吸声。一场与时间和黑暗赛跑的战斗,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阶段。西弗勒斯·斯内普知道他可能再次踏入未知的陷阱,但为了那个他看着长大的、此刻灵魂在深渊边缘挣扎的铂金少年,他已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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