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只猫头鹰用喙轻叩马尔福庄园德拉科卧室的彩色玻璃窗,发出清脆的“笃笃”声,那声音宛如一枚冰冷的银针,瞬间刺破了庄园深夜的寂静。
德拉科·马尔福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心脏在胸腔出传来一阵刺痛,随后又消失不见。他环顾四周,熟悉的卧室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宁静,只有那扇彩色玻璃窗在轻轻摇晃。
他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前。猫头鹰已经飞走,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羽毛和一张紧贴在玻璃上的羊皮纸。德拉科小心翼翼地取下羊皮纸,上面用熟悉的笔迹写着:
欢迎回来,黑魔王正在等你。
在展开羊皮纸的瞬间,一股熟悉的、甜腻而腐朽的玫瑰香从纸缝里溢出——那是贝拉姨妈最爱的香水味,混着底下潮湿的霉气。他几乎能听见她嘶哑的笑声在耳边炸开,像生锈的链子刮过黑曜石地面。
德拉科的手指在羊皮纸上收紧,指节泛白。那行字像一条细小的蛇,钻进他的指缝,又顺着血脉游向心脏。他几乎能听见它嘶嘶地吐信:欢迎回来——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他抬头望向窗外。天色尚未大亮,灰雾像一块湿布罩在庄园的草坪上,把远处的树影都泡得发胀。那雾里有黑魔标记的味道,他认得——像烧焦的骨头混着雨夜的铁锈。他最后一次在霍格沃茨的高空看见那标记时,它正悬在塔楼上方,像一只腐烂的手,把夜色撕开一道口子。
而现在,那只手又扣响了他的窗。
德拉科转身拉开衣柜,手指掠过一排排熨得笔挺的校袍,最后停在最里侧那件旅行斗篷上。布料仍旧散发着淡淡的雪松味,混着最后一次使用时的潮气。他把斗篷甩到肩上,金属搭扣在寂静中撞出清脆一响,像给脊椎钉上第一枚钉子。
下楼时,他刻意放轻脚步。卢修斯和纳西莎现在已经忙着将资产转移法国,家里暂时只剩下哈里特。长廊两侧的肖像们今天反常地沉默,只剩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在画框边缘用鼻子哼着一支旧日进行曲,调子像钝锯割过木头。德拉科与他擦肩而过,听见那位祖先极轻地咕哝:“马尔福家的小龙,终于学会把尾巴藏进草丛。”
德拉科不予理会,他将之前准备好的两份信件分别寄给西奥多和西弗勒斯,在确定一切都安排好后,使用幻影移形到达了目的地。
门虚掩着,缝隙里漏出暗红的烛影。德拉科推门,一股更浓的玫瑰香扑面而来,像贝拉姨妈张开双臂,用香水做成的锁链勒住他的脖子。圆桌旁已坐了四五个人,兜帽下的面孔被烛火削得只剩颧骨与阴影。见他进来,他们整齐地往旁边让开半步,露出主位上那张高背椅——椅背雕着一条张口的眼镜蛇,蛇信子刚好抵住他的后颈。
黑魔王并不在椅子上。
他在更后的黑暗里,像一段被剪下来的夜色,独自站立。烛火照不到他的脸,只能看见他十指交叠,指节白得近乎透明。德拉科注意到,对方右手拇指缺了一截——那是去年在魔法部失踪的夜晚,被一道走偏的咒语削去的。没人敢提,连贝拉也只敢在疯笑时假装不经意地瞥一眼。
“德拉科。”黑暗里传来的声音像一条湿冷的缎带,顺着他耳廓滑进颅骨,“走近些,让我仔细看看你。”
德拉科迈步,地板在脚下发出细微的裂响,仿佛每一步都踩碎一块薄冰。他在距离黑魔王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垂下眼,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正被对方吸进去——那呼吸里带着甜腻的腐朽,像玫瑰在棺材里继续盛开。
“我听说,”伏地魔轻声说,“你完成了学业,好孩子。”
“是的。”德拉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又冷漠,“我将为主人更好得效力。”
黑暗中发出极轻的“嗤”,像蛇在笑。“你果然比你父母更有魄力。”伏地魔微微前倾,烛火终于爬上他苍白的面颊,却照不进那双猩红的瞳孔,“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德拉科,你愿意吗?”
德拉科抬起眼。那一瞬间,他看见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像一条被钉在标本板上的小龙,翅膀展开,却再也飞不动。他忽然想起一年级时,父亲带他去古灵阁最深的金库,指着一条沉睡的幼龙说:“看,它永远不知道自己守着的是宝藏还是锁链。”
他缓慢地,几乎优雅地弯下腰,额头几乎碰到对方袍角。那布料散发着血与冷金属的味道,像一条被剥下来的蛇腹。
“我的魔杖,我的血脉,我的庄园,”德拉科听见自己说,“都听您差遣。”
伏地魔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像终于把最后一枚棋子按进棋盘。他伸手,冰凉的指尖搭在德拉科后颈,皮肤下的血管立刻集体瑟缩,像一群被灯光照到的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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