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回到家的时候,白梦已经把盘摆好了,钟喻进门就往火盆子边靠,路上白司辰开的不快到冷风还是只往脖子里灌,吹的脸和脖子都冻僵了
“贱鱼你倒是挺自觉,起开这我的位置”白梦用一双湿手恶作剧的往钟喻后背上抹,然后推他起来
火盆在茶几边上,能碰到火源的就两个位,钟喻被推的做到对面去
小白洗完手后出来自然坐到一边,钟喻见状一把按住凳子端起碗跟他换
“小白,你坐这儿”
白司辰看了眼轻笑,夹了点菜端着饭坐到火盆对面端着吃“多大人了,还要趴着吃?”
难说只是不是在内涵两人,只是钟喻听完端着碗就往小白边上凑,顺便把碗里的肉夹给他
第三块的时候,白司辰用筷子挡了下“不喜欢吃?”
“怎么可能,你离太远了,而且手不方便我帮你夹”
白司辰神色微凝,眼神悠悠的放在他身上
“钟喻,我是手伤了不是残了”
“啊!!哥你手又伤了?不是没让你做饭了吗”
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钟喻恍然的微敛神往小白耳边打小话
“看来你这个理由还真的有人信”
难说小白心里对于这两个人是不是很无力,他垂眼,叹了口气,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钟喻说“因为切菜真的可以切到手心,我有用左手的习惯的,钟喻”
那一刻,钟喻忽的明白或许如果他想去真正了解这个人,没有本人轻自坦白或者做出暗示,他或许一辈子都可能看不懂他
猜到他手心有伤,这人没有过多反驳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或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刻,紧紧密封的箱子为他裂了道口子,正在无声的向他倾泄着一些不可明说的故事
钟喻看着他,有些难过的低头,他不知道这对他是不是好事,他潜意识觉得这个箱子里装的或许不是什么值得观赏的东西
晚上,钟喻连哭带闹,厚皮赖脸的跟小白挤一张床
只不过在进去时,白梦拍了拍他肩膀说了句“记得带套,哦不记得提醒我哥带套”
“……”一时分不清气的是女生满脑子废料更多还是她居然认为自己在下更多
白司辰的房间不大,门边特意搁了道小房间,里面放的都是书,各种的,钟喻翻了下,从小学到高中里的所有卷子和教材,两摞,他和白梦两个都有,摆的很整齐
很难想为什么不丢的钟喻问了小白,得到的回答是等升了大学一起卖了
里面就放了张木制的床,深灰色的毛绒床单罩着,跟中环那边租的房子差别不大
房间很整洁,光洁的地板都干净的反光,窗前是个书桌,整个房间看过去就那里还算乱,东西很多,旁边架子上摆了几个水晶球,和晴天娃娃,连毛绒小公仔都有,这些专门放了一个窗格,跟旁边整齐的书比起来就真的画风突变
钟喻洗完澡打着颤的往小白被子里钻,他身上穿的是白司辰随便找出来的白色短袖,有点大,下半身就个大裤衩子,冻的不行
不过还好被窝都是毛绒的,很暖和,脚头被小白放了个暖水袋,整个床都是小白身上的味道别多享受了,舒服的他整个人像是中了猫薄荷的猫一样
床边塌陷下去,很快旁边躺下一个温暖的身躯,白司辰关了灯,天太冷了偶尔放松一下,偷个懒也无可厚非
“这么久了,怎么不睡?”
“太舒服了睡不着,比我家的床舒服多了,我妈特别喜欢软呼呼的大床,所以我的床也是,每天起来腰酸背痛…”钟喻冒了头侧着脸睡在小白的枕头上
“一般这种话都会说在睡板床之后,你还反过来了”夜里男生的眼睛亮亮的,钟喻听到他叹了口气,于是默不作声的朝他那边靠近拦住他的手,细摸索他手心那里的疤
两人没说话,钟喻知道小白估计在想从那里解释,没催他
“钟喻,其实没有人问过我受伤是不是我自己划的这个问题,我活到现在只有你看出来了”
“…”钟喻只是轻握着他的手
“我们这里的人对于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了,他们对于这种事的定义只有两种,一个是闲的没事找刺激,然后围观的人图个乐子…”
“一种就是脑子有病…我的前十几年都是这么认为的”
“才不是…”钟喻把脸往白司辰怀里埋,他眼睛有些湿,黑暗里庆幸没人看到,但小白像是知道一样轻轻顺着他的背
他的叙述语气很清淡,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如果忽略手指在细抖的话,白司辰克制又理智的把回忆拉离那些不堪的过去,挑挑拣拣的组织语言说
“我知道我心理有病还是我上了高中之后,其实也没有发作过几次,所以不必担心”
钟喻闷闷的听着,他知道这人没说实话,但就小白有些颤抖的样子,他心疼的只能抱着人往怀里搂,笨拙的去安慰他
有人说爱人是心尖上的玫瑰,根系贯穿整个心脏,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的血肉痛不欲生
真不假
算了,以后他会知道的,现在他不想逼小白说,所以他换了个话题,原本想问今天亲他会不会也喜欢他,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想这句话自己说出口,于是搂着人一搭没一搭的说
“小白,我听白梦说你要回老家过年?”
“嗯,爷爷奶奶催的紧,明天就走”
…
“我怎么没看见你妈啊,她很忙吗,过年也不回来?”
“她刚三婚,今年不在婆家过年说不过去”
“……,对不起…”
“钟喻,这没什么,不需要说对不起”
白司辰低头摸了摸他的脸,确认没哭后才收手,以前好像也没发现这人这么爱哭呢,小孩看起来不太好养
“我听你妹说你会吹箫?”钟喻又说
“会的,我爷爷家里有一套民间乐器,村里办丧事或者喜事的时候总喜欢请他过去帮忙,我听习惯了就会会了,至于那个箫是主人家送的,小时候我爷爷总喜欢让教我和白梦学这些,我不是很喜欢所以就挑了那只箫学,会一点而已”
难怪白梦说她会吹喇叭呢
钟喻缓了一下看小白似乎心情好了,才重新抬头看他
“我想听”
“回去吹给你听,现在睡觉”
“哦”
翌日清晨,白梦就开始准备大包小包的东西,倒是她哥及其罕见的赖了床,白梦还在疑惑怎么她哥还会赖床时,当事人正被某只八爪鱼死死裹住硬生生的睡了个回笼觉
10点的时候,一行人才收拾完毕,不过钟喻下楼看着唯一的交通工具,他坐在行李箱上沉了默
“你们不会要靠这个小电驴回去吧?”
白梦把东西盘到楼下,闻言嘲笑的撇了他一眼“就光你带的那几个烟花炮竹都放不下,怎么坐人,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脑子这么不好使呢?”
钟喻刚想反驳什么,道子口传来道女声
“梦梦?要回老家了?”
容秀兰提了一堆菜和肉走过来,忽的看见白司辰下楼,朝他笑着走了过去
白梦嗯了声自觉的跟钟喻挤到一块去,然后小声蛐蛐“看到没,这是我第一任认可的嫂子,是不是很漂亮”
“…,你可以滚了,我不是很想听到情敌的消息”钟喻从刚才看到这个女生的时候就感觉她身上有股飒爽之气,很干练的感觉,本来感官挺好的
不过现在听白梦这么说,他看着眼前交谈的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如果眼神有伤害,或许都已经把小白给盯穿了,幽怨的跟10级老鬼般
白司辰今天换了件白色的羽绒服,不胖,很修身,衬得身高腿长,脏乱的环境都高级了不少
“小白,你等一下,我外公家里才宰了头猪,我给你拿点肉装上带给你爷爷奶奶吃,排骨很多,也切点带上啊”容秀兰把手上的东西里有一袋老干妈酱不由分说的递给他“你小时候喜欢吃这个,这个也带上”
白司辰手上还拿着些衣服,见状不得不抬手抱着,然后就被容秀兰撇见了手
她转身的动作一顿,伸手拽着白司辰的右手翻开,然后表情严肃的扫向他,带着怒气的语气质问他
“你说过不会这样了?小白,你骗我?”
白司辰稍微用力收回手,把酱又重新放回容秀兰的袋子里,他不准备回答这句话只是说“肉就不用拿了,东西太多也带不了,我奶奶家里也杀了猪”
“回答我的问题”容秀兰不容他错开话题继续问“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你怎么跟我保证的?”
白司辰看着她,张口刚要说话,钟喻过来直接一把拉走
“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不太合适吧”
“我靠,猪队友…”白梦坐在钟喻刚坐的行李箱上扶额,过了会儿有看戏般盯着
容秀兰像是才注意到他,表情不是很好看的问“你是谁?”
钟喻不落下风回怼她“我是小白最亲密的朋友”然后露出个欠打的笑,刻意的加重了亲密两个字
身后传过来一声气声,像是在笑
容秀兰社会混迹这么多年看眼前这样怎么会不明白什么情况
她冷静下来开始审视眼前这个看着不大的少年,钟喻的长相很凌厉,眉骨很深,但不缺少年气,显得很是立体,笑起来极为张扬,那种由内而外不自觉散发的自信,稍微观察就会看的出来
他身后的小白正盯着两人相握的手,彼此手腕处都有条红绳系着…
她的打量没有持续很久,但这种摸不做声的扫视让钟喻没来由逆反心理上来,瞪了回去
容秀兰过会儿提着东西站直提了个钟喻没想到的问题
“你家在哪?”
“管你什么…”
“北京”白司辰拉着人打断他的话,回了容秀兰的问题
“他来陪你过年?”
“嗯”
“一个人?”
“中环东站我接的”
容秀兰问到这里没在继续问下去她转头又看着钟喻笑着用方言说“你觉得这里咋样?”
“挺好的啊”钟喻疑惑的秒答
容秀兰哼笑了声,眼神扫过白司辰的脸,转身准备走,进门前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
“记得伤口不要碰水,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钟喻指着一楼那个关上的门,声音你我了半天,看着白司辰带笑的脸憋出个“啥意思?”
白司辰摸了摸他头,顺了他的发,只道了句不知道
连白梦都摊着手说不懂,钟喻只能又将问题咽下
小白又在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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