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
枫林浸染晚照,温暖的光线流淌过古朴的庭院飞檐。这院子外观保持着旧时风骨,内里却流淌着现代生活的便利。此刻,庭院中央,女子欢忆正将新采的草药细细铺展在晾架上,动作轻柔而专注。不远处的藤制躺椅上,将军顾旭斜倚着,手中虽捧着一卷书,目光却时不时投向那抹忙碌的身影。那双惯于在战场上洞悉敌情、沉稳锐利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柔情、满足与毫不掩饰的骄傲——仿佛凝视着他拥有的整个世界。
之前若他麾下那群习惯了将军平日不苟言笑、沉稳威严模样的副将们见到此景,怕是会敲锣打鼓、燃放十八天鞭炮以示庆贺——将军终于动了凡心谈恋爱了!他们天真地幻想着,有了柔软牵绊的将军或许会疏于操练,放他们一马。可惜,他们大错特错。为了挤出更多时间陪伴心爱的娘子,顾将军反而将操练日程排得更密、强度提得更高。每每提前结束训练,他便如离弦之箭直奔军医处,只留下训练场上横七竖八、哀嚎遍地的将士们,以及军医处里承受着高强度日常工作和将军夫人“甜蜜暴击”双重压力的单身军医们。
一众单身汉心中不免呐喊:将军,您这是**裸的重色轻友啊!
顾旭的目光从书页上抬起,望向欢忆的背影,声音低沉柔和:“若汐和愿安它们也离开一段时日了。只剩一日便是你妹妹的生辰了。”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牵挂。
欢忆转过身,阳光勾勒着她温婉的侧影,她精准地截住了丈夫那点小心思,目光清亮而笃定:“若汐和愿安自有分寸。”她顿了顿,语气更加认真,带着一种温柔的信念:“而且,旭,他们并非离开,只是尚未归来。”
顾旭微微一怔,对上妻子那双盛满信任与期盼的明亮眼眸,心头的微澜瞬间被抚平。他嘴角漾开一抹暖意,轻声回应:“是啊,他们会回来的。” 那声音轻得像是对自己的许诺。
就在这时,枫林深处的地面陡然亮起道道玄奥复杂的金色符文,光芒如水波般漾开,璀璨却不刺眼。光芒渐次收敛,汇聚于法阵中心,两个模糊的身影在淡金色的灵气光晕中缓缓浮现。那光晕如同流淌的星尘,萦绕在他们周身,丝丝缕缕,闪烁着生命与归途的辉光。随着光晕淡去,身影越来越清晰。
“呼——终于到家了!” 清脆的女声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慵懒响起,正是时蕴。她夸张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装帅的代价可真不小呢。” 她转向身边的兄长辰允,“哥,回去可得好好睡一觉,明天小姨的生辰宴可不能迟到。”
话音刚落,时蕴清脆地打了个响指。下一瞬,兄妹两人的身影已稳稳落在自家院门前。
几乎在同时,院中的顾旭和欢忆心有所感般同时抬眼望来。
欢忆手中的草药顿住,顾旭放下了书卷。目光触及归家子女的刹那,担忧消散,只剩下纯粹的喜悦与安心。
趁着父母转身的间隙,时蕴已像一阵雀跃的风,瞬间扑进了欢忆怀中,紧紧搂住母亲的腰肢,将脸埋在她颈窝里亲昵地蹭着,声音带着无限的眷恋:“娘亲!我好想好想您啊!”
而辰允则沉稳地迈步,走到顾旭面前。他身姿挺拔如松,虽染风尘,眼神却清亮沉稳。顾旭眼中笑意更深,宽厚温暖的手掌重重拍在儿子坚实的肩头,力道传递着无声的肯定与自豪:“好小子,不错!你和你妹妹,都平安回来了。” 那简单的“平安”二字,饱含了父亲最深沉的牵挂与欣慰。
欢忆回抱着怀中小女儿,感受着她似乎又清瘦了些的腰身,心头不禁泛起一丝心疼的涟漪。她抬眼看向长子辰允,他正温润地笑着,那份沉稳让她有一丝复杂难言的怜惜。她迅速压下心绪,面上绽开温柔的慈爱,抬手揉了揉时蕴柔软的发顶,声音里带着嗔怪的笑意:“走,快回家。瞧瞧这脸上的倦色,眼圈都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当娘的苛待了你们呢!”
“才不是呢!” 时蕴立刻从母亲怀里抬起小脸,大眼睛亮晶晶的,满是依恋,“我娘亲和爹爹对我天下第一好!”
辰允闻言,剑眉微挑,眼底掠过一丝促狭,故意拖长了语调:“哦?那哥哥呢?”
“哥哥嘛……” 时蕴狡黠地眨眨眼,故意拉长了音调,像只灵动的小狐狸。她对辰允招招手,示意他靠近。
辰允眼中含笑,顺从地微微低下头,侧耳倾听。
时蕴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故意一字一顿地、用气声道:“不、告、诉、你!” 话音未落,她已咯咯笑着像只小兔子般敏捷地转身,飞快跑向屋门。小手扶着门框,她调皮地探出半个身子,对着院中无奈的哥哥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清脆的笑声洒满了庭院,随即身影便消失在门内,留下一串银铃般的余音。
辰允直起身,望着妹妹消失的方向,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容里是满满的宠溺与纵容。院中的欢忆和顾旭看着这对儿女的互动,也忍不住低首掩唇,眉眼弯弯,笑声里充满了家的暖意。
顾旭揽过妻子的肩,看着儿子,声音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好了,都先进屋。你娘亲最近潜心研究了几道新药膳,正好给你们接风洗尘,试试她的手艺。”
家中的将军发了话,做儿子的自然笑着颔首:“是,父亲。” 一家之主(这里指欢忆)的力量在此刻化作无形的牵引,引领着归巢的倦鸟,走向那扇飘散着温暖烟火气与草药清香的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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