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个皇子同争一位女子,这该怎么办?”宴会上的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陆祁,并顷刻间议论纷纷起来,“太子殿下和二皇子,该怎么选?还有的选吗?”
“肃静!肃静!”懂事的无尘在听见闹人心的聒噪后立马站出来整顿秩序。
而后陆正舟看着一台戏中的三个人,揉了揉眼旁的穴位,“没想到民间的一介戏子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竟能同时让朕的两个孩子为之疯狂。方迟,看来你不仅仅只是懂戏懂得多,甚至还格外懂男子。”
“民女惶恐。”方迟尽管有身旁的陆祁给她的勇气,但君王在上,她的害怕仍是从骨子深处往外冒,这一点由手心里不断生出的汗珠得以证明,“我并非懂得二皇子,只是心意已全部倾注给太子殿下。”
“不是!”陆知远忽然出声打断,着急的样子是不甘心眼睁睁地失去,“方迟,我们才是同路人。我知你,懂你,爱你,你都知道的啊。而且你知道我的所有事。”
“包括安宁郡主的死和你有关?”方迟见机,也是终于有机会说出了鲜为人知的事实。不为别的,她只为让世人看清陆知远的真实面孔,以及借此机会让自己远离或者说逃离他的计谋中。
“什么?郡主已死?什么时候的事?发生了什么?”一个接一个的疑问随着不再是秘密的事实出现而出现,其中含带着崔相国、淑贵妃和陆祁在内的人都颇为意外。
或者说,这次的宴会之上,惊讶的声音似乎就没停过。
“放肆!”无尘高喊一声。他作为安宁死亡的收尾者,更是秘密的保守者。可想而知,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晓此事。
同理,可能还有陆正舟,他严厉地道:“押下去!给朕押下去!让掖庭的人好生看管。”
“陛下,可民女说的都是真的啊,绝无半点虚言。”方迟挣扎地反抗,并不知是她当众触犯了天子的威严才得到了这等下场。
“来人啊!给咱家上!”无尘眼疾手快地命令人赶紧上前,和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又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方姑娘,老奴会让掖庭的嬷嬷们好好教你。”
“慢着。”
“慢着。”
但危急关头之际,却是响起了异口同声的声音。仅是快上一秒说话的陆祁紧紧牵住方迟的手,然后两人同时看向了一样出声的淑贵妃。
陆祁小声说:“我们还有机会。再等等看。先都要活下来。”
“嗯。但和你在一起,我不怕死。”方迟使劲地用手反握,以表示坚定的回应。
淑贵妃对着陆正舟轻声细语地道:“陛下,可否容臣妾说上一句?”
“爱妃想说什么?”陆正舟之于美人,宽容远比对一个民间戏子来的多。
“何不让方姑娘去到臣妾的歇云殿?”淑贵妃眉目含情,声音婉婉地道出她的想法,“因为既然两位殿下都如此喜爱方姑娘,不如就让臣妾来当这个考察人?等过了一定时日,再行今日之定夺。”
“再说了,陛下难道就不想知道戏的结局了吗?”淑贵妃亲昵地扑进陆正舟的怀里,玉指点戳人的胸口,“反正陛下常来歇云殿,那每来一次,臣妾便可让方迟唱戏给陛下听。多好啊。”
“你呀你。”陆正舟看了一眼怀中让人欲罢不能的美人,宠溺地说,“歇云殿确是个好去处,朕只有在你那里才能睡得舒坦。爱妃快成朕的一味良药了。”
虽然陆正舟并未正面回答问题和说淑贵妃的想法如何,但无形中的话里话外都表明了他的赞许。
淑贵妃欢喜地笑,并在笑容的映衬下更加的妩媚动人:“而且陛下先前不是说过,要为臣妾寻一个贴心之人吗?我觉得方姑娘正合适,刚好我也可以向她学习唱戏之道。”
“爱妃何时也迷上了戏文?”
“哼。”淑贵妃撒娇地短哼一声,“是陛下近日都不曾来歇云殿看臣妾了。还有就是莫非,是陛下在哄骗臣妾?哼,陛下才不会说话不作数呢。”
“好了好了,就依爱妃的意思。”陆正舟随美人的娇媚情态而开心,然后他的目光慢慢落到了方迟的身上,“看在贵妃娘娘的面上,日后你就住进歇云殿。一切都要听她的话。”
“我相信方姑娘会喜欢那里的。”淑贵妃的喜意更甚,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般的高兴,“当然,臣妾更想让陛下开心。因为,也许,曾经失去的如今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归来了。”
“可——”先是对上陆正舟目光的方迟,再对上了淑贵妃的视线,虽然她不懂为何后者的眼眸里含藏了数不清的嫉妒,难道是因为淑贵妃对于天子的心还是在意的?
“可儿臣心意已决,还请父皇成全!”打断方迟话的陆祁接上她的话说。
而同样抗旨的还有陆知远,他毅然决然地道:“父皇,儿臣也非方迟不娶。”
“你们是在逼朕?”陆知远的喜悦神色眨眼间全部消失,转而是冷冰冰的寒意席卷了宴会,“可是想清楚了要为一个女子反抗朕?”
“请父皇成全!”始终保持不折不挠的陆祁,全然不顾身旁已经在不停地扯拉他衣袖的方迟,他只管奋力地争取他想要的东西。
“陆祁!你真当以为朕不敢废了你的太子之位?看来这几日的下跪和天牢生活都没有改变你一丝一毫的想法。”陆正舟的整张脸都黑了下去,和眼里盛满了失望。
他应是想不明白曾经无比听话的太子怎么如今变成这样了,像是一个进入了青春叛逆期的少年,一心往南墙上面撞。于是陆正舟只好对着陆知远道:“那你呢?朕可以把太子之位给。”
“陛下!民女愿意进歇云殿!”
在陆正舟还未将话说完的那一瞬间,预感到什么的方迟突然大喊一下,和一鼓作气地做出了决定。她说:“所有的事都因民女方迟而起,理应由民女结束。陛下!我愿意听从一切安排,请陛下莫责怪太子殿下。”
“这里已经没有你说话的份了。”陆正舟仅仅是手一挥,便命人将方迟给押了起来和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然后他道,“祁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的太子之位,你的尊贵,你的手段,都全部令朕失望了。不如。”
“不,启禀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请奏。”抱着视死如归神情的陆祁走到所有人的前面,成为天子脚下的第一人,“这才是父皇想要看的那本折子。幸亏儿臣当时多备了一份。请父皇明察。”
“确定?”陆正舟的眉梢向上挑了一挑。
“确定。”
“陛下,那到底是什么?”离天子最近的淑贵妃许是最先察觉到气氛异常,不安地问。
方迟虽是被人封住了口,但眼尚且能看,意识能思考,也是疑惑了,因为事情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
陆正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摸了一把淑贵妃那水灵灵的脸蛋后,道:“不如直接拿给崔相看吧。他的事他最清楚。”
“老臣惶恐。”被点第二次名的崔相国脸上一闪而过不易被人察觉的慌张,而后在被人扶起来后,老态龙钟地去到陆祁的面前,“就让老臣见识见识一下吧。”
“崔相可是要看仔细了。这可关系到整个崔家的兴旺,乃至东棠的命脉。”
“臣惶恐。”反复惶恐好几回的崔相国在大概花了三分之一柱香的功夫后,汗流浃背地突然大呼,“陛下,这,这,这从何而来?是天要亡我崔家啊!老臣绝不会做如此荒唐的事。请陛下严查!”
“哦?”陆正舟拉住想要前去关心父亲的淑贵妃,“崔相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冤枉人了?”
“臣不是这个意思。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才会让太子殿下如此误会臣。”这回的崔相不再下跪,而是选择了挺直腰杆,誓要表明他从未做过什么愧对东棠朝的事。
“你说呢?祁儿,这可是你要上奏的事。”陆正舟似乎并不打算一直逼崔相就范,而是反问起陆祁。
陆祁对着崔相国行了个尊敬礼,说:“我知道相国不会只信这纸上一言,世人也不会单凭白纸黑字就相信相国的所作所为,所以本太子还有一个重要的人证。只要他愿意出来作证,那相国和世人应该没什么好说了的吧。”
“谁?”崔相的慌张终于显现,合着陆祁的目光一同看向了宴会之上本应是主角的少将军,崔照彻。
“父亲,是我。”
身穿青白相间衣袍的崔照彻,潇洒风流,唇红齿白,星眉剑目中带着傲气与凌厉,那是久经沙场才能历练出来的气质。
崔照彻道:“父亲,你答应过我的话,却没做到,这是为何?虽然我不明白为何上奏的折子变了,但或许从来就不是天要亡我崔家,而是父亲你亲自毁掉了它!”
“彻儿,你想干吗?”崔相着急了,眼中射出一股火热,似乎欲要灼烧人的口舌,好让人说不出话来。
“孩儿想做什么,父亲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崔照彻从人群中走出来,步步凛然,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钻心剜骨般的抉择。
“不!”崔相大声呵斥,“你不能这样做!你是崔家人!你的责任和使命就是护住崔家。彻儿,你这是要亡崔家啊。”
“可父亲,如果东棠受损,何来富贵崔家啊?你糊涂啊!孩儿如今所做之事就是要护住崔家!希望父亲莫怨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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