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红旗公社,螺山大队的知青下乡一年都不晓得自己种菜吃,个个比猪懒,还会偷鸡。搞得螺山大队的队员们怨声载道。
他们生产队的知青稀奇咧,才来第二天就种菜!
和他们庄稼人一样勤快!
有人嗓门大,笑哈哈播报新闻,惹得更远的人加入看热闹队伍。
哦,还有村里的狗。
土狗聪明咧,仿佛知道这群人要在村里常住,是自己人。
好些凑上去嗅知青们的手、腿、脚,记住气味。然后在人群中间穿梭着跑。
苏月最喜欢一只四眼铁包金,颜值爆表!
小小一只,毛茸茸,矮墩墩。尾巴像黑色芦苇,高高翘起,长长的狗毛蓬松顺滑。
眼珠子圆圆的、亮亮的,眼尾处有一条深黑色弯弧,像美女的外眼角延长线。
颠颠儿的跟着人群扑腾着往前跑。
好想撸。
心动就行动。
“嘬嘬嘬嘬嘬。”
没狗能拒绝嘬嘬嘬。
所有狗侧耳寻找声源,然后它们看到了那个陌生人。
领土意识强的大狗表情变严肃。
没有吠叫,没有龇牙咧嘴,肃穆威严。
仿佛在说:人,僭越了。
不谙世事的小狗崽子们扑腾着要朝苏月跑过来,集体被大狗子们按住,包括苏月喜欢的四眼铁包金。
李桂英要哭了。
这个苏月胆子太大了,竟敢惹狗!
看把狗惹生气了吧?
等下狗扑过来咬人怎么办?
怕怕的往人群中间缩,企图把自己藏起来,不让狗找到。
这小场面把韩保国搞无语了,他轻轻拨一拨脚边的大狗:“等下咬你一口就好耍了。”
苏月笑嘻嘻:“因为你们在啊。主人在好狗不咬人。我贼拉惜命。”
她贼心不死,指着恢复自由的四眼铁包金问:“大队长,那小奶狗谁家的?”
韩保国:“我家的。”
苏月双眼锃亮:“那……”
韩保国面无表情:“不那。”
片刻后,苏月怀抱小奶狗一脸满足。
小奶狗窝在苏月怀抱,同款满足。
韩保国:狗,你记不记得你主人是谁?
知青院院墙周围都是荒地,东侧十来米后是秦家岭。前后左右都可以开垦出来种菜。
晏驰他们挖的是大门西南侧靠路边的地。
高高兴兴拎着菜准备教知青们种菜的韩保国在看到“挖好”的两畦菜地后沉默了。
跟来看热闹的人笑了。
感受到欢乐气氛,狗子们激动了。在挖好的菜地上跑来跑去,豪迈的,撒起了尿。
知青们不明所以,但知道被嘲笑了。
晏驰皱眉,不晓得问题出在哪儿。
他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下乡前去信问过早两年下乡的学长学姐们,知道“深耕”的好处。因此挖地的时候很舍得力气。
他也丁点不藏私的告诉舍友们,要下力气挖,挖深一点,才好种菜。
舍友们信他,个个不惜力气。地挖的很深。
韩保国怕打击知青们劳作的积极性,强自夸赞:“挖挺深哈。”
地,只要挖了就好,管他挖成啥样,大不了重新整治一番,总比螺山生产队那帮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小姐强。
韩保国期望值很低。
“对对对,挖挺好啊。”村民们附和,同样低期望值。
然后不等知青们询问,全部上手,捡草的捡草,碎土的碎土,平整菜畦的平整菜畦,开槽的开槽。
一边劳作,一边传授知青们挖地种菜小知识。
知青们受教。
才知道原来光挖地就有这么多门道。
挖前要捡去大块石头,除草;挖地不仅要挖得深,还要挖得匀,不能有地方没挖到。
挖好后还要把大块土疙瘩敲碎,然后把菜畦平整,最后才是开槽种菜浇水。
人多力量大,两畦菜不到半小时就种好了。
韩保国直起腰杆:“得,淋透水就成。”
晏驰和梁良一人一个扁担,去打井水淋菜。
韩保国指导:“第一次浇水要浇透。浇几天干净井水,等苗缓过来出绿后就可以浇肥水了。”
一番劳作,强壮的后生仔们累惨了。
送走村里人,直接瘫在院子里。
“呜呜呜——我的手起水泡了,好疼。”最小的武绍庭化身嘤嘤怪,“肩膀也好疼好疼。扁担明明扁扁的,但会咬人。”
晏驰、梁良和赵志刚三人手掌同样起水泡了。
但是晏驰和梁良比较沉稳,不会叫苦。
赵志刚跟爷爷奶奶长大的,经常干活,能吃苦。
“难怪都说下乡苦。”肖亚楠怕怕,“今天他们才干这么点活就这样累,这样惨,上工时怎么办啊。”
苏月回忆起上辈子干农活的经历,也是怕怕。
“只能凉拌。”
柔柔弱弱的范晓娟声音凉凉:“不,干久了以后,你们会发现人是很能吃苦的。”
众知青看向她。
她比划着:“手起水泡,水泡破后结痂。结痂时干农活,能磨成茧。”
“茧是个好东西,越多越厚越好。刀割不破,针扎不穿。”
“肩膀也一样,挑担挑多了就不痛了。”
众知青眼神漫上恐惧,仿佛她是怪物。
范晓娟仰望,一大群蜻蜓在半空捕捉蚊虫,高远的天空老鹰盘旋。
带仔的母鸡发现了老鹰,炸毛警惕,喉咙发出咕咕警告。
苏月看着范晓娟嘴角嘲讽的冷笑,觉得那笑好苦。
堂屋和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饭桌,四条长凳,八张木床,多一张凳子都没有。
大家趁空档去秦木匠家定制家具。
秦木匠是邻居秦荣贵。
说是木匠,编草帽,编竹筐,编草鞋,修家具啥的都会。
只是不精细。
但农村人最看重的是实用,精不精细不在乎。
而且村里人个个会点手工,因此特意来找他定家具的人很少。幸好他不靠此谋生。
有钱人晏驰、梁良、武绍庭、范晓娟各定制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个箱子。
少钱的肖亚楠和李桂英只订了柜子和椅子。
没钱的苏月和赵志刚啥也没订。
晏驰:“苏月,我帮你订一套吧?”顿了顿,补充,“我送你。”
苏月:“不用。”
上辈子晏驰也像这样对她好,对她太好了,好到让她生出晏驰喜欢她得错觉。
可惜……他只是责任心重,把苏月当妹妹,就担起哥哥的责任。
又被拒绝。
晏驰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你明明很需要。”
苏月忽然生气一股戾气:“我需要你就给?可我曾经需要的你没给!现在我不需要了,你别来烦我!”
该书作者狗,把晏驰设置成一个前期只对她好,后期只对女主好的高冷男。
这种特殊的关怀,最容易引起暗恋女孩的爱慕之情。
幸好她现在不暗恋他了。
苏月拍拍胸脯,远离男主,和肖亚楠挤队。
肖亚楠悄悄咬耳朵:“他暗恋你。”
苏月冷哼:“没有。他的官配不是我。”
肖亚楠吃到惊天大瓜:“那是谁?”
“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他为什么还对你这么好,不怕对象吃醋?”
“吃醋才能水三百万字啊。”
“啥?”肖亚楠没听清。
苏月冷哼,在心底吐槽:言情小说套路,男女主分分合合几十上百回才能修成正果。
她这青梅的作用就体现在这儿了。
一个只活前三章的炮灰,硬生生贯穿后面九百九十七章。
制造机会,制造矛盾,化身粘合剂,化身催化剂……
抱抱苦命的自己。
然后,把自己塞肖亚楠怀里。
肖亚楠抱着苏月神情恍惚:剧情发展奇奇怪怪的。
当晏驰再一次询问苏月的时候,肖亚楠忍不住怼他:“说了不要不要就不要,你钱多送我啊,我需要。”
晏驰:“……”
肖亚楠:“难怪我妈说好看的男人会骗人,叫我离俊秀男人远一点。”
苏月:不是,姐妹,你妈妈受过情伤?
定好家具,大家马不停蹄回知青院洗澡洗衣服。
照例女生在家洗,男生去沟边洗。
老岩村有两个塘:西边面积小,水浅的叫莲藕塘,种着莲藕。东边面积大,水深的叫鱼塘,养着鱼。就那个有茅斯的鱼塘。
村里道路旁水沟纵横交错,水清清的,能洗澡洗衣服。
有些沟边砌有台阶,专供洗刷。
男知青们洗澡连带洗衣服,湿衣服晾在他们寝室窗户上的竹竿上。
苏月四个洗完澡,猛然发现昨天的脏衣服忘记洗了。
不用凑鼻尖闻,隔三步远就能闻见酸臭的馊味……
“自己的,自己的,不嫌弃,不嫌弃。”苏月催眠自己。
但,好嫌弃啊!
酸臭馊味谁闻谁知道!
排队洗干净澡的四个女知青苦着脸结伴去沟边洗衣服。
衣服搅浑水。
“啊,水蛭!”李桂英跳脚。
苏月伸脖子看,细瘦长条,背面有黄线,是金边蚂蟥。
金边蚂蟥很能吸血。它吸血前细细长长的,像一条线,吸饱血后粗粗一根,圆鼓鼓,有成年人食指粗细。
它吸血很疼很疼。
上辈子割谷子的时候苏月被吸过,痛感至今难忘。
范晓娟:“不怕,蚂蟥是一位中药,能破血通经、逐於消肿。(百度)我们分开洗,隔远点,注意别把水搅浑就没有蚂蟥出来了。”
四人隔开洗,轻手轻脚,没把水搅浑,果然不再有蚂蟥游出来。
两套衣服洗了半个小时,洗完全松了一口气。
肖亚楠笑道:“不知道他们男同学在沟里洗澡有没有被蚂蟥咬?”
湿衣服晾在女生寝室窗户上的竹竿。
晾着晾着,感觉到尴尬了。
苏月:“小衣服、小裤子统一晾洗澡房这头吧?”
“好。”全票通过。
唉——青年男生、女生住一个院子真真太多不方便。
劳累一天,想家的,认床的,寻找金手指的全部沾枕即睡。
失眠?
失不了哦。
晚上八点睡觉,早上六点半勉强清醒。十个小时将将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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