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蕊说:“那就说别的!只说你和怀安吵架的这个事情,你放心吧,就是她现在不给我做饭,不给我带孩子,等到她用人的时候,儿媳妇的本分在哪,我知道的。”
郑怀玉气得叉腰在原地打转,她似乎听不进去苏蕊的话,抬手就扯自己的耳光,嘴里头还恨恨地自言自语,“让你多管闲事!让你多嘴!”
“姐!”苏蕊赶紧去拉她。
她抬手制止苏蕊,“你别来碰我!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说不清楚!”说着还瞟了眼苏蕊的肚子,然后抬手继续扯自己的耳光,一个接一个的耳光,清脆响亮。她往卧室回去,找了自己的行李箱去收拾东西,眼泪成串往下掉。
大年紧紧地搂着苏蕊的脖子,他不知道大人们的事情,但能感觉到,他姑姑不喜欢他妈妈。
苏蕊轻轻拍他的后背,跟着郑怀玉进了卧室,说:“你收拾东西上哪去?就在家里,哪也不去,那是你弟弟,他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他现在保证又是嬉皮笑脸的了,你把自己气成这样,何苦呢!”郑怀玉已经和她丈夫离了婚,刚办好离婚手续,这几天在家住。
郑怀玉边收拾东西,边扯自己耳光,嘴里头一直在唠叨自己多管闲事。
苏蕊恼了,“姐!知道的是你姐弟俩吵起来的,不知道的当是我这个外人挑你们的!你今天跟他闹成这样,不就是因为我吗!如果我也跟你一样较了真!你往后再回来家里,是不是也得考虑考虑我?”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郑怀玉,她恨恨地盯着苏蕊看了一会儿,说:“我有家!我回我自己的家!”说着拎着行李箱就走。
苏蕊追她到大门口,喊她,“姐!”
郑怀玉头也不回走了,把郑怀安和苏蕊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三年没联系,也没回家。
中间郑怀安联系过她一回,打电话问她,“姐,还不回家吗?”
郑怀玉在电话里像疯了一样吼他,“各过各的!别给我打电话!”
再后来,就是去年夏天,天气热得跟郑怀玉几年前走的时候一样,太阳晃人眼睛。郑怀玉带了她新谈的对象,和她的女儿,一起回来家里。
她离婚的时候,她原来的婆家本来是把男孩子给了她,她带着孩子在外面生活了两个月,经不住身边朋友的撺掇——有个叫花姐的,也是离婚后带着男孩,孩子长大后说花姐,“你还不如让我跟我爸,好歹我爸还有套房”。
花姐跟她说男孩子压力大,不如要女孩子。郑怀玉把男孩送了回去,跟婆家要女孩。婆家不同意,直接起诉离婚,几经波折,才把女孩子判给了她。当时苏蕊有个同学在法院工作,郑怀安提的头,让苏蕊帮忙问问她同学,开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当时郑怀玉已经十分地不喜苏蕊了,梗着脖子当面拒绝,“用不着。”
苏蕊也没有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习惯,但也没有深究。
周小春这时候也不跟苏蕊摆婆婆谱了,主动跟苏蕊说:“你姐开庭了,你去听听,你有文化,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苏蕊很佩服周小春,用不着人的时候什么难听话都能说出来,用着人了腰肢又格外软。这大概就是俗话说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苏蕊说:“我不去,我还要在家带孩子。”
开了一次庭后,情况并不理想,郑怀安让苏蕊打电话问他同学,说:“咱姐让问的。”
苏蕊打电话把情况跟她同学说了,她同学说:“我今晚在家,晚上七点多,要不你带你婆家姐来找我,有些话在法庭上不能那样说的。”
苏蕊和郑怀安姐弟俩一起去找了她同学,第一次去,三个人空着手上门。苏蕊倒是没有什么,她同学也不在意,两个人是高中同桌,在学习上互相帮扶过不少,彼此随性。苏蕊的同学叫郭超阳,他问了郑怀玉开庭时候的情况,最后又问她,“你想达成一个什么诉求呢?”
郑怀玉不说话。
郭超阳看了苏蕊一眼。
苏蕊只好说:“我姐想要女儿。”
郑怀玉回头看了苏蕊一眼,那都不叫看了,眼神里很是愤恨。苏蕊觉得郑怀玉对她都有敌意!
郭超阳跟郑怀玉说了些法庭上要注意的话术。
从郭超阳家出来,郑怀玉指桑骂槐说郑怀安,“就你会说话!我想要干什么我自己不会说吗!要你多嘴。”
苏蕊忍了忍没吭声,郭怀安也没说话。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郑怀玉不识好歹。苏蕊是不想让本来就僵硬的关系更坏,郑怀安是不好去说自己的姐姐。
隔天,郭超阳给苏蕊打电话,“你这个婆家姐的事情不好管,不是我不愿意管,是你。到最后你出力不计好,她再让你找我,你干脆跟她说我不知道怎么弄,免得到最后弄得你里外不是人。”
郭超阳在法院,各种案件和纠纷看多了去了。只见一面,他就知道,他这个傻同学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不管怎么样,郑怀玉婚离得还算合她的心意。她跟后面这个对象,处没多久第二次回家的时候,郑怀安跟苏蕊说:“你看出来了吗?咱姐怀孕了。”
苏蕊是真没看出来,只是吃惊,“他们结婚了?”
郑怀安点头,“有阵子不是说妞妞上学要用户口本?应该是那时候办的证,没办婚礼。”妞妞就是离婚的时候,法院判给郑怀玉的那个女孩子。
苏蕊很怀疑,“还是说办了,但是你们家人都不跟我说?”照他们现在的关系,是很有可能的。
郑怀安都无语了,“我会在这事情上面骗你吗!”
苏蕊撇撇嘴没说话,他本来就偏向着他妈跟他姐,难说!
郑怀玉二婚后生下了现在的女儿,小名叫朵朵。郑怀安和他妈去医院看望,苏蕊让他给了六千的礼金——当时苏蕊生大年,她给苏蕊就是这么多。当时她和上一个丈夫还没离婚,孩子都丢在家里给婆婆带,自己挣钱自己花,手边不缺钱。
苏蕊还特意交代郑怀安,“当着她婆家人的面给,给你姐撑撑腰杆子。”
苏蕊生小年的时候,郑怀玉已经和他们都断了联系,回来再见到两个孩子,郑怀玉没有在物质和金钱上对孩子们有任何表示。
苏蕊也不在意她这些,郑怀玉的大女儿妞妞,回来家里玩过几次,每次都是跟着苏蕊,苏蕊去哪妞妞去哪,周小春一概不管。
苏蕊念及之前郑怀玉对她的好,给妞妞买的衣服和鞋子都不下两千块,走的时候还要另外再塞给妞妞几百块钱,让她拿着路上花——其实坐公交只要不到一个小时车程,一大半还是体谅郑怀玉离婚后带着孩子不容易。
苏蕊住院那几天,周小春说她照顾不好孩子,郑怀安就打电话喊了郑怀玉回来帮忙,那两天都是郑怀玉接送两个孩子,打发他们吃饭。
郑怀玉二婚生的这个女儿,现在也不过半岁的样子,她自己也要照顾小孩。妞妞今年要小升初,课业也紧。
苏蕊在医院里醒过来之后,李宁来接了两个孩子,郑怀玉就回了她自己家。
两个孩子说不喜欢那个姑姑,苏蕊知道,这里面多少受自己的影响,也许心里并不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在苏蕊面前,他们只能这样讲。郑怀玉性格很开朗,很会逗哄小孩子,苏蕊是知道的。
苏蕊想了又想,问大年和小年,“你姑姑来的时候,郑怀安的妈在家吗?她对你们好不好?”她现在不喊“妈”,甚至耻于承认那是自己的婆婆,都用“郑怀安的妈”来说周小春。
“奶奶带我们去村里的超市,给我们一人买了一瓶奶!”小年说。
大年看了他一眼,又看苏蕊。
苏蕊冷笑一声,说小年,“这就是奶奶了?一瓶奶就把你收买了?”她本来还搂着小年的,听了这话干脆地把手抽回去,转头又问大年,“你也是这么喊她的?叫她‘奶奶’?”
大年下意识地摇头,并没有说话。
苏蕊气得嘴唇发抖,看着她的两个孩子,心里头无尽失望。这就是她怀胎十月,没日没夜熬着带出来的孩子!苏蕊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她自己不知道,只觉得心灰意冷,生孩子不如养条狗!
苏蕊跟大年说:“我怀你的时候,预产期在九月底、十月初,你那个奶奶,说生到九月不好,上克老、下克小、中克妻,祸害几代人!生到九月就扔掉算了!天天说!天天说!你不满月就生病,你奶奶掰着指头数,谁家谁家奶奶不带孩子也大了!你快一岁的时候,我以前的公司喊我回去上班,我让她帮忙带带你,她说带不了!你上幼儿园,我看着弟弟给你做不了早餐,让她帮忙做,她说怕做了你不吃!连口水都没给你烧过!现在你喊她‘奶奶’?!”
她又说小年,“你生下来到现在,她给你做过一口饭吃吗!给你花过一分钱吗!你管她叫‘奶奶’!”
她甚至在这一瞬间,觉得这两个孩子都脏了!不如不要!
大年哭起来,去拉苏蕊,“妈,我错了!”小年向来是会看眼色的,也跟着哭,说:“我不喊她‘奶奶’了!”
苏蕊扭过头去不看他们,心里头憋着的恨意像一头野兽,吞噬她的理智。她几经忍耐,终于还是将那股浓烈的不甘和愤恨压了下去。
“不要哭了。”苏蕊躺回床上,并不看两个孩子,轻声却很清晰地跟他们说:“你们觉得她好,就去跟她。只一条,跟了她就不要再来找我。如果要跟我,就不要在我面前再说什么‘奶奶’。我也不想这样。她欺负我太狠了!”
郑怀安回来的时候,母子三个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模样,靠在一处看电视。
他问苏蕊,“你们吃饭了吗?”
苏蕊眼睛在电视上没动,“吃了。”
郑怀安叹气,“唉!剩我一个没人管。”
“你妈管你。她只是不给我做饭,并不是不给你做。你去喊你妈。”苏蕊说。
郑怀安笑着走过去,把两个孩子挤开,还说他们,“让让,我跟你妈说话!”他坐到苏蕊身边,搂着苏蕊笑,“我有老婆!我要跟我老婆吃一个锅!”
苏蕊笑着瞥他一眼,“吵架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我?但凡有好处就先考虑你妈,遇到要出力的时候就以我为先了?我不给你做!”
郑怀安轻轻“啧”了一声,“不让你做,你歇着,我去做!”
他是会做饭的。婚后前几年他没好好工作,挣上几千块就在家里歇着,钱花完了再出去挣。只要他在家,苏蕊就不用进厨房。他那时候做饭只做他和苏蕊的,婚前他和周小春就是这样的状态,各做各的,各吃各的。除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其他都互不干扰。
有几年母子俩还像仇人一样不说话。
那时候郑怀安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他相中的周小春相不中,周小春觉得合适的他说合不来。母子俩经常因为这个事情发生口角。郑怀安最在意的点,是周小春同一个姓陈的算命的男人。郑怀安的父亲去世后,周小春一个人带着一儿一女,日子并不好过。她和同村一个鳏夫合过家,但是过不到一起,听说是那男人有暴力倾向,总是打周小春。后来周小春就找了陈桐根。陈桐根在县里租了个小店面给人算命,和周小春走到一起后,干脆就搬到了她家里。在家里一住好几年,直到郑怀安有次相亲,遇到的女孩还不错,郑怀安邀那个女孩子到家里玩。周小春觉得女方都上门了,自己作为长辈,肯定是要给个红包表示态度的。她和陈桐根商量,让他也给女方包个红包。
陈桐根不愿意,和周小春大吵一架,还动了手。从那起陈桐根就从他们家里搬出去了,还回了他在县里租的那个算命的店铺里住。但周小春总是隔三差五去找他。
男孩子在这方面似乎更敏感一点。郑怀安十分反感陈桐根。他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等他大了,陈桐根像是在他们家扎了根一样。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尊佛,他是很高兴的。他甚至觉得他妈太低贱,他走就走吧,还去找他做什么!
苏蕊怀大年的时候,“生掉九月就扔掉”的那番言论,就是陈桐根灌输给周小春的!有次周小春唠叨苏蕊狠了,苏蕊跟她说:“妈,那个姓陈的你当他是朋友,我却看他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家姓郑不姓陈,他的手伸得太长了些!”
周小春不以为意,照旧每天唠叨苏蕊。苏蕊都快被她说得抑郁了,她又很高兴地跑来跟苏蕊说:“老陈要去山西玩两天,喊我一起去。我请了三天假,跟你们说一声!”
郑怀安当时脸都绿了,一声不吭扭头就走。
苏蕊也觉得她这婆婆有点拎不清,她问周小春,“妈,你们俩,孤男寡女一起出去?”
陈桐根是临省人,有家庭,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孩子们各自也都成了家,他老伴儿在家里照顾孩子们,他在外面给人算卦挣钱。跟周小春在一起那几年,可算是村里的名人,哪个路口的闲话cbd集中点都有他俩的闲话。
苏蕊也是后来才慢慢知道这些。郑怀安一点一点讲给她听的,他深以为耻。
甚至刚结婚的时候,郑怀安跟苏蕊说:“以后吃了饭散步,你少往前街去,我不想那些人在你屁股后面说你闲话。”他又很快纠正说:“不是说你,是看到你会说我妈,然后就会说‘那就是他家的儿媳妇’。”
郑怀安和周小春的关系差,有相当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陈桐根。甚至郑怀玉在青春期那几年也格外地不理解周小春,初中辍学后有五六年都不回家,直到后来结了婚,婚姻不顺,她跟苏蕊说:“我现在才有点理解我妈。”
郑怀安起身去做了饭,他煎了鸡蛋,很快手地煮了方便面,又跟苏蕊说:“今天你吃过了,明天起我顿顿给你安排肉,好好补补。”苏蕊生两个孩子,包括中间那个没要成的坐小月子,都是郑怀安全权负责。有时候两个人吵架闹得狠了,苏蕊就安慰自己:看在他无微不至照顾她月子的份上,忍忍算了!
隔天,郑怀安一大早去了工地。苏蕊打发两个孩子起床洗漱,眼看到了上学点,她喊两个孩子准备好上学要用的东西,送孩子们去幼儿园。大年大班,小年宝宝班。送了孩子,苏蕊习惯性地把车开到了鞋店里去。
鞋店所在的那一排商铺,刚好面对着幼儿园的外墙,接送两个孩子很方便。一周没到店,苏蕊开了门,先去后面接水打扫卫生。卫生没搞好,陆陆续续就有人进来买鞋子。苏蕊卖的都是童鞋,生意还可以。
有几个熟客还问苏蕊,“怎么那么长时间没开门,群里也没见你发通知,我硬是捱了这些天都没给孩子买鞋,每天送完孩子都要来看看,看你开门没有。”
苏蕊不好意思地笑,“出去玩了,忘记带手机。”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浑身脱力,心跳格外快,自己也害怕有什么意外的状况发生。干脆拿钥匙锁门回家。打算睡个午觉,下午再来,刚好跟上接孩子。
李月给她打电话,问她,“你中午吃什么?”
苏蕊没敢跟她妈妈说,自己在店里忙了一中午,含含糊糊说:“马上就吃了,我挺好的,没什么事。”
李月又说:“你舅舅说明天要去你家看你,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不要来看了,我都已经出院了,而且,人也好好的。”苏蕊说。
李月笑她,“那你不要管,我和你舅舅商量。”说完挂了电话。
这边李月的电话刚挂掉,郑怀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说:“我去工地忙到现在,你上哪去了?”
“送孩子,顺便去店里看了看。”苏蕊问他,“你在家?”
郑怀安说:“我刚回来,看到你没在家。店里先不去,你在家休息一个礼拜再说,休息过来了店还干,要是你觉得累,先把店关了,以你的身体为重。”他总是很有主观性,即使很多时候是为了苏蕊好,但也不会用委婉的方式去说话。
苏蕊没说话,专心开车。
郑怀安又问她,“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想吃,想睡觉。”苏蕊说完挂了电话。她回到家,听到厨房里有动静,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和周小春四目相对,苏蕊嫌恶地甩了门帘,回卧室。
卧室里空调开着,郑怀安端着碗面条正准备吃。见苏蕊回来,主动跟她说:“妈做的饭,你吃不?”
苏蕊点头,“吃!”现成的饭为什么不吃!周小春要是她吃了现成饭,心里得把她骂死!苏蕊在这一瞬间思想拐了好几个弯,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只要对方不痛快,自己就高兴!似乎有成偏执狂的倾向。
郑怀安把手里的饭递给苏蕊,自己又往厨房去。碗里是炒南瓜配面条。苏蕊不挑饭,吃了两就见郑怀安空着手回来了,他见苏蕊疑惑,笑着说:“没饭了。”
苏蕊气笑了,“所以,你妈就真的只是不给我做饭,她只做了你们两个人的。”她任劳任怨抱着孩子做着饭,几年如一日,都暖不热周小春的心。
郑怀安替周小春找补,“她不知道你回来。”
苏蕊点头,“那她知道你中午回来吃饭?”她又说:“而且,我昨天出院回来,她知道吧?到现在也没见她问我一句,更不会给我做饭吃了。”她把手里的饭搁到了桌子上,声音还挺大。
郑怀安不说话了,他走过去把那一碗饭端到客厅,用力地扔到了茶几上,走回去跟苏蕊说:“咱们都不吃她做的饭!走!咱们出去吃!”
苏蕊挣脱他的拉扯,心里难过委屈,又生气。
郑怀安也不敢再多话,坐到苏蕊的旁边,拉起她一只手,眼睛里带着些哀求,跟苏蕊说:“小蕊,我知道你委屈。咱们过咱们的日子,我只当没有妈,你只当没婆婆——”
“你有妈,你妈会给你做饭吃。”苏蕊说:“没事的,如果咱们能走到那一天,希望你妈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不要来难为我。前有车,后有辄,她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来你家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最后是郑怀安出去买的饭,他匆匆吃了两口就又往工地去了,临走还交待苏蕊,“先不去店里,那个店,亏盈就那样了。你身体最重要。”
苏蕊自己也确实觉得累,提不起劲去做事情。她也没有再执着地想往店里去,只在下午孩子们放学的时间点出了门,去接孩子。
她从卧室出来的时候,郑怀安扔在客厅茶几上的碗已经不见了,桌子上还有饭菜撒落的痕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