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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恭桶

本就混乱的南门此刻谁也不让谁,还得躲着运恭桶的板车。

赵肃沉思片刻,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先开南侧门,让出城的先出去,一人在城墙上守着,一个查货物和身份,一人维持好,不可生乱。”

赵熙应下,“我来查。”

任秋澜心有不服,可眼下真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扯着嗓子喊了句:“都给我站好了!排队!挨个巡查才能出城!等不及的去其他城门!!”

大爷还在叫嚷,“送恭桶!快点!送恭桶出城!”

任秋澜:“闭上嘴!谁再喊都给我往后排!”

南侧门刚开了一条小缝,外面就有人等不及了,拿着进城的引帖就往里挤。

“让我先进!我进城看大夫!”

“我先!”

“凭什么你先!”

“凭什么你先!你有我的事要紧吗?”

“别吵了,我这等着给南楼送菜呢!我先进!”

赵肃几步登上了城墙,朝着城外呵斥道:“先出后进!等出城的走完!把路闪开!”

“我们进城都是有要事!这要等到什么!”

“就是!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有没有王法了!”

赵肃手握刀柄,低头看着下面,“等不及从其他城门进!”

“你说的轻巧,这一绕大半日就过去了!耽误了事你负责啊!”

城楼下任秋澜挡着往前拥挤的人,“别挤别挤,我说赵熙啊,算哥求你,快点吧!”

赵熙正给一个老婆婆检查手里的菜,甚至连香菜底下都得一根根翻开,“任兄,莫急,莫急,咱们得查仔细了。”

“不是,那几根香菜有什么好查的,能带什么东西出去!快点!哎——你给我回去,你是排他后头吗?插队的重新排!”

吵吵嚷嚷的,薄屹寒和五一两人骑在马上,远远的看着,给五一看的直乐。

“这三个人还真各司其职干上了,要我怎么也得跟王爷哭诉哭诉,给我多安排几个人手。”

薄屹寒笑了笑,说:“以退为进,你这也算个好法子。”

五一道: “王爷王爷,属下觉得,这个赵熙是个稳重的,当个后方镇守不错,稳当。”

薄屹寒点点头,指着正跳脚不让插队的任秋澜,“他呢?”

“这人——”五一挠挠头,“不知道打仗本事怎么样,反正嗓门挺大!”

“……”

薄屹寒道:“明日拉到姜嫄山上,试试他们的身手,正好也让我看看你小子回京这些天懈怠了没有。”

五一道:“属下再怎么练,也比不过王爷的箭法啊!不过能去山里玩一天也是好的!”

薄屹寒踢了他一脚,“让你练人,谁让你玩了!”

看着到了晌午,人越聚越多,大爷还在喊:“什么时候能送恭桶啊!恭桶!恭桶!”

“什么时候能出城啊!”

“就是啊!挤死了!”

人群往前挤着,不知道是谁惊了马,一匹接着一匹,送恭桶的大爷没那么大劲,一下子没握紧缰绳。

车板不稳,恭桶晃了起来。

这动静给五一吓得骑着马就往前冲,“哎——哎——”

那恭桶晃了晃,总算是稳住了,五一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众目睽睽,烈日炎炎之下,那恭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爆了……

“轰!”

“啊!!!”

一时间,尖叫声,叫嚷声,哭声混作一团。

任秋澜离得最近,现在浑身的黄汤往下淌。

五一也没幸免,一侧和马的一侧上也都惨不忍睹。

赵熙一看,傻在原地,呆愣愣了半天,才把通关的折子递给要出城的人,送完最后一个,关上了南侧门。

喃喃道:“完了完了……”

那大爷直接崩溃了,“恭桶!我的恭桶!啊——”

薄屹寒闭了闭眼睛,甚至想提着缰绳转身就跑。做好心理建设,他把马拴了远了些,自己大步走来。

“闹什么!”他右手扶剑身,尽力不去捂鼻子,“都停在原地!”

简单的两句话,但他的声音仿佛有某种震慑的穿透力,在场人纷纷驻停。

五一委屈地喊:“王爷!”

薄屹寒皱眉看着他:“把盔甲脱了,赶紧去最近的府衙调人!”

“是!”五一三两下把盔甲脱了放在地方,刚想上马,只见马上也都是,只好牟足了劲跑了。

薄屹寒盯着还在发愣的三人,怒道:“你们三个!死的吗!赶紧清了地上的污秽!”

赵肃赶紧从城楼上跑下来,三人皆是卸了兵器,去最近的井水那边打水。

赵肃赵熙皆是嫌弃的说:“任兄,你离远点,洗洗再打水吧!”

薄屹寒忍着味道上前,他脚上靴子是来长安后礼部发的,今天第一回穿,先是泡水,现在又泡屎,可算是废了。

五一很快带着几个人跑来,薄屹寒一看人根本不够,立马解了自己的腰牌扔过去,“去禁卫司找师傅调人!”

“是!”

说完他也顾不上嫌弃,卸了兵器,拆了袖子的甲胄,把衣服往上撸了一半,上前也赶紧疏散人。

地上本来就有前几日下雨混没干透的泥,这会儿一掺和更是难行味道刺鼻,薄屹寒拿着借来的农具把浸透了的泥铲到一边,漏出下面还算能行走的路。

“这是什么?!”

薄屹寒闻言转身,赵肃拿着一个油纸包包着的东西走来,“王爷,是在恭桶板车下面发现的。”

薄屹寒心揪了一下,抬头去看那运恭桶的大爷,大爷眯缝着眼睛,看样子神智不清,口中还在说着:“完了,我的恭桶......”

他收回视线,落在那沾着固□□体的油纸包上,想起来自己在禁卫司前面吃的那两张油饼,觉得直反胃。

他扯了袖子上两块布料下来垫着,打开油纸,里面赫然躺着一封密折。

“哎?”赵熙也凑过来,“这不是兵部的折子吗?”

薄屹寒脸色也变了,看着折子却没打开,几乎是下意识就下了命令,“封锁南门,所有未出城的一律看押!”

五一带着李渊和禁卫司一众很快赶到,禁卫司的名号在长安还是很响的,这些百姓怨声载道却不敢起正面冲突。上一次顾原一众学子带人在长街上要求议和,禁卫司砍死人的事还是给了长安百姓不小的震慑。

五一赶回来的时候用水简单的冲过了,身上还滴滴答答的滴水,一看薄屹寒手上的东西,一下子明白过来。

“王爷,又有人......”

薄屹寒意识他不要说下去,“这些人在禁卫司先关几天晾着,三天后你带着北安回来的兄弟亲自去审,尤其是送恭桶的,哪里收的恭桶,几时收的,几时运的,送往哪里,都要审清楚。”

“是!”五一又问:“能用刑吗?”

“一切以审问为主。”薄屹寒说着去地上捡自己拆掉的盔甲和兵器,全部重新装好后又补了一句,“此事绝对保密,更不能让人落入他人手中。禁卫司现在师傅做主不必担心。就怕刑部兵部来要人。”

烈日高悬,薄屹寒上马,南门这条出城的路已经混乱泥泞,恶臭熏天,他想了想,说:“五一,舍了线索,也不能让人落到他们手里。”

五一抱拳,“是!属下明白了!”

———

姜满是用午饭时才听说南门这场闹剧的,他们只是说南门出城有个恭桶炸了,不要靠近那边。战王和李将军在带人清扫,得几日才能整出来。

用过饭回了房间,发现陇佑还没走,地上的被子已经收拾起来了,人还坐在桌子边。

“我刚去南门看了,”陇佑说:“遍地都是屎,最近你不要出门。”

姜满走进来脱鞋,光着脚走到床边躺下,冷嗖嗖地说:“正好你没走,我们商量一下。现在长安的局势就是这样,内斗的很厉害,但是要是让他们打仗有些难,百姓们不想打,薄氏更没人想触这个霉头。我们如果贸然行动,会有暴露的风险。”

陇佑点头,“我从江南回来,那边有南夏的兄弟,听他们说现在南夏也是这个态度。国主的意思,起码现在北安还有你在,行事方便些。南夏那边自从阿姒公主暴露之后,他们警惕了很多,不好下手。”

“对了,我正好想问你,”姜满翻了个身,望向她,“长安城里,品阶高位的,是不是有我们的人?”

陇佑有点没反应过来,坐直了看着她。

姜满又补充道:“比如说六部侍郎以上品阶,或者内阁、三司。”

“据我所知,没有。”陇佑说完,怕她不信,又解释道:“我知道的非常有限。”

姜满沉思一会儿,直白道:“湖州刺史,本家为贺,元景十年左右在长安被贬入湖州。这个人,是不是姜国发展的势力?”

“我得到的名单里没有这个人。”

姜满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她虽然对陇佑有警惕之心,但是这个人说的话她还是信的。

白猫床底下钻出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一下子开心起来,爪子扒拉着边跑边玩,本来寂静的小屋一下子生气活泼起来。

姜满定睛一看,是自己有一个发簪上掉的金丝缠绕的球,球里有一块琉璃珠子,动起来会响,所以猫儿玩的起劲。

猫儿灵动可爱,有时又贪睡犯懒,姜满上辈子没养过猫,这辈子第一回觉得有趣极了,有时在外逗留时间长了,还会操心猫儿会不会饿了。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和薄屹寒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这世上最难琢磨的是人心,最瞬息万变的也是人心。她重生以来,不管是想法和心境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样的,对于别人来说也是。

薄屹寒改变了崇州之战,不止是改变了姜国的计划,也改变了这世上大多数人的轨迹。

他们行事一直按照上辈子既定的轨迹来,实际上现在的事情已经完全偏离很多。

很多上一世没有名字的人,这一世作为重要人物参与到这场不停翻搅的棋盘中来。所有的人都像一个巨大的机关墙,环环相扣,互相牵制,有一个地方动了,机关墙就会完全转动,大齿轮小齿轮相互摩擦,改变方向。

贺大元为什么那么笃定南北两国一定会开战?

连她这个身在长安的执行者都束手无措,他一个在偏远湖州的刺史怎会如此确定?

姜满闭了闭眼睛,金銮殿上那内奸森冷的声调再次在脑海响起,她一直不敢去回想,可现在她不得不去努力回忆,有什么是她漏掉的,有什么是她忽略的。

那个人,杀了他们兄妹三人的内奸,是不是现在就在姜国,正在执行着所谓的复国计划,他再一次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事态转变后,他不再坐以待毙,而是转换了方向,现在做的事情是姜满完全不知情的。

想到这儿,姜满指尖冰凉。她抬起头,对上陇佑那张青铜面具下深邃的双眼。

陇佑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姜满从床上爬起来,说:“我要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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