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去哪?”
安诺尔试着感应罗西携带的炼金傀儡,得不到联系后,沮丧地捏捏手里的“啊啊啊”叫的小乌鸦。
“找失散的人,”他又问:“欲魔分身实力怎么样?”
“四环黑法师,但在画里她是主人,能做到更多事。”
“知道了。”安诺尔垂眸注视着手里的乌鸦,试着将药剂塞进它肚子里。
黑色的幼鸟咳咳了好几下,将那药剂吐了出来。
安诺尔:“?”
“我还没恢复过来……”塞涅心虚地举起翅膀捂住肚子,“那个……能不能让我待在你的影子里恢复。”
安诺尔点点头:“你可以吃点。”
“我就吃一点点!”塞涅蓝眸一亮,潜入安诺尔袖口内。
总算能待在影子里,塞涅舒展翅膀,传来满足又舒服的感叹。
与此同时安诺尔能感觉到体内的黑元素在缓慢的减少。
安诺尔目光落到那三幅饱含魔力的人物画像上。
他站到其中一副人物画前方。
这幅画描绘的是在涅罗街道上叫卖货物的中年人,其神态、动作如同真人。
可这分明是街道场景,画上除了中年人就再无其他人。
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叫卖着实诡异。
另外两幅画分别是:侧身采摘鲜花的少女和在厨房忙碌的老妇人。
无一例外画中只有她们自己。
涅罗的失踪人数当然不止三人。
画里是欲魔的猎场,黑犬担任了猎人角色。
失踪人数共有十七人,算上这三幅画,外面应该还有十四人。
除去罗西和玛丽,或许还有别的灵魂在城市里躲避袭击。
对于自己被传送到这个明显是主谋收藏室的地方。
安诺尔满是费解。
再怎么说……也不该把他随机传送到这里吧?
他都要被这离谱情况逗笑了。
安诺尔想要抬手摩挲画面的动作一顿,把塞涅叫出来。
啄着一丝影子的乌鸦站在安诺尔肩头,抬高脑袋,张开鸟喙吞下影子。
得到补充后它的身体膨胀一圈,黑羽也带上了色泽。
“这三人都是欲魔关进去的?”
“准确来说,被关起来的是灵魂。”
“灵魂?”
塞涅紧张地左顾右盼,“我们还不走吗?万一她回来可就糟了!”
安诺尔打量着站在他手臂上的乌鸦,抬起另一只手戳戳羽毛,问道:“你现在能装得下东西了吧。”
还想整点影子的塞涅被吓得整只鸟一跳,就要躲到安诺尔的影子里。
好玩,但不是玩的时候。
安诺尔颇感遗憾,又重复了一遍。
塞涅停了动作,说道:“塞到你影子里就行。”
安诺尔取下两幅画,另外高的那幅,则让塞涅帮忙拿下来。
鬼使神差的他将描绘玛丽牧场的画也揭了下来。
收好画作的安诺尔指着窗户对塞涅道:“探路。”
塞涅半边身子顿时就融入安诺尔的影子里,不可置信道:“我!?”
“她不会发现你的,你要相信自己的天赋能力。”安诺尔手指戳戳塞涅毛绒的脑袋,哄到:“影魔最擅长隐蔽!”
乌鸦往影子下陷的更深了,但还剩个脑袋待在安诺尔的肩膀上,“可……可是……”
安诺尔柔声道:“你可以的,实在不行……需要我的帮助吗?”
“帮助……?”
虽然直觉上有些不对,可看着安诺尔柔和的眉眼,塞涅吊起来的心,又降了下去,它道:“要!”
安诺尔眯眼笑着,伸手将乌鸦从影子里跟拔萝卜似的拔出来,手臂一甩,丢到窗户边:“去吧!”
“啊啊啊!”撞到窗户的乌鸦张开翅膀,发出惨叫,啪唧一下,摔倒在窗台,再无动静。
“还需要我的帮助吗?”
不是恶魔,可比它更像恶魔的声音响在塞涅耳边。
乌鸦若无其事站直,潜入窗户夹缝的阴影处。
安诺尔继续察看画作,画里的背景无一例外都有黄顶房屋,换而言之都是涅罗。
欲魔分身收集灵魂究竟是为了什么?
与亡灵交易?
制造灵魂类道具?
还是需要灵魂蕴含的魔力?
不管怎么说,她的阴谋注定要落空。
“附近没人,安全!”
迅速侦察了一遍的塞涅再次躲到安诺尔影子里,道:“我们快点离开。”
推开会客大厅的门,塞涅对安诺尔下了隐匿法术,又躲到阴影里。
尽管暗沉但外面是白天,安诺尔能看到更多。
他飞到附近最高的屋顶往下看,倒是没看到她的猎犬。
更远处,他见到那熟悉的高挑身影——是艾德里安!
安诺尔加快飞行速度,在他快要接近时,对方手中刺剑一挥,极寒气息朝他铺天盖地笼罩。
“是我!”安诺尔身前骤然燃起大火,火墙将其尽数挡下,弥漫的烟雾随之被他的风魔法吹散。
多种元素魔法的交替使用,让呈现战斗姿态的艾德里安冷静地收回刺剑。
“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
对方原本精致的衣装被划了好几道口子,沾着干涸的暗沉血迹,就连辛苦打理的卷发也稍显凌乱束在脑后。
一直保持着优雅的血族狼狈地勾着嘴角:“死不了。”
安诺尔将红药水递给他,并简单说了前不久发生的事。
说完,他问道:“你有遇到希娃吗?”
艾德里安摇头,他喝完药剂,说起自己的遭遇。
他落到画中醒来后,迎接他的就是黑犬的利爪。
说起这个,一百多岁的血族也是心有余悸。
黑犬的数量过多,他只能边打边撤退,以此保存力量。
谁知打着打着,地面开裂,天空昏沉,还下起黑雨。
渐渐的他视野每一处都充斥粘稠的深黑,意识也随之沉了下去,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留在这里时,却又猛地清醒。
艾德里安说着说着,捏碎了手里的炼金瓶。
“咳……下次来我店里给你打折。”
安诺尔摆摆手。
“让我看看那些画。”
安诺尔从影子掏出一幅递过去。
对此举动,艾德里安微微挑眉。
接过画后,他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确认了画只是禁锢灵魂的道具,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效果。
天色突兀转黑,夜色降临。
影子里传来道乌鸦叫:“啊啊!又来了!”
“什么来了?”安诺尔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巷子口传来犬吠声,伴随着恍如乱语的叫喊。
艾德里安厌烦地啧了声,抬眼望去,那俊美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最前面那只狗,我看着它咽气,现在又活了过来。”
“罗西说过涅罗的毁灭是重置。”
艾德里安淡淡道:“跟亡灵一样麻烦。”
“往好处想,它们至少不会飞。”安诺尔举起法杖,柔和的风元素环绕两人。
没等他们飞来多久,一阵凌厉的狂风席卷而来,褐发绿眸的魔女骑着扫帚,稳稳地停在他们前方。
“总算找到你们了,好久不见啊艾德里安。”芙蕾摸着下巴,打了个招呼:“原来这是你的试炼。”
“原来你们认识?”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那我带你们走。”
得到安诺尔点头,芙蕾控制风流带着两人来到一处牧场。
早在等候的阿尔希罗弹了弹手里的鲁特琴,就要开口唱歌:“离别并未……”
“好啦好啦,别唱了。”罗西打断道:“还有要紧事呢!”
阿尔希罗闭了嘴,手上却不停,弹了一段完整的小调后才道:“当然,都听您的,小姐。”
罗西恼羞成怒地捶了阿尔希罗好几下。
玛丽悄悄偷笑。
艾德里安瞥了眼半透明状的女孩。
安诺尔:“你们有遇到其他人吗?”
罗西摇摇脑袋,“没有。”
“我刚才就是打算出去找你们,顺带找别人的。”芙蕾提着扫帚,“我继续出去找人,你们聊。”
艾德里安提醒道:“小心狗。”
“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芙蕾挥挥手坐上扫帚,问了希娃的长相特征后离开了。
“我有个猜想。”艾德里安俯下身,凑到安诺尔耳边。
阿尔希罗弹奏送别的乐声,琴音悠扬,可就在乐声高昂时却如断线的珠子似的,来得突然。
最不可思议的是阿尔希罗本人,他低头观察鲁特琴,皱眉道:“没有断线,可为什么?”
“阿尔希罗”安诺尔喊了一句。
吟游诗人看向他。
注意到异常的艾德里安站起身,道:“你看看你的手。”
阿尔希罗垂眸,不可思议的举起手。
诗人的指尖呈现半透明状,他苦恼道:“怎么不是从脚开始。”
“靠,这与玛丽当时的情况一模一样。”罗西小声嘀咕道。
“什么一模一样……”玛丽抬手搭在罗西肩膀,问道:“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她的手明明穿透罗西,可她却若无其事的看着罗西。
“没什么……”正要糊弄的罗西,却被安诺尔一把拉过,“怎么?”
安诺尔不语,望着玛丽,于是罗西也望了过去。
女孩半透明的灵体边缘透着黝黑。
艾德里安将手按到剑柄上。
“玛丽……”罗西满脸错愕,“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我没事啊。”玛丽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们,“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玛丽开口的同时,耳熟的女声跟着响了起来,她惋惜道:“真可惜,她原本会是一副完美的画作。”
“玛丽!”罗西想要冲上前,却被安诺尔紧紧拉住手,她大喊道:“你放开我!”
“别过去!”
“我……我好冷啊。”玛丽瑟缩着抱住双臂,颤声道:“罗西,你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
女声笑了。
安诺尔脑内快速回想能解决情况的白魔法。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该死!他为什么这么弱!
安诺尔紧咬牙关,嘴里透着股腥甜,猛地看向艾德里安。
血族朝他凝重地摇头。
罗西挣脱不开,便从衣袖掏出块断裂刀刃往他手上扎。
安诺尔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在刀刃落下来前松了手。
罗西快步跑到玛丽身边,虚虚地抱住她:“不冷不冷。”
女声笑的更欢快了。
罗西手里跟着一重,摸到一手的黑色粘液。
她茫然抬头,再无玛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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