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接过侍女递来的热茶,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昨夜江南传来急报,说是九王爷暗中调动了三营兵力,屯于淮水沿岸,名义上是“防洪备汛”,可那位置,分明是冲着京城来的。
“驸马,”贴身侍卫压低声音,“刚收到线报,九王爷府里昨夜来了位神秘客人,看身形像是北狄的使者。”
子衿握着茶杯的手猛地收紧,茶水溅出几滴在锦袍上。北狄?九王爷竟真敢勾结外敌?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随风摇曳的垂柳,眼神沉了下去。
三年前楚府灭门,他侥幸逃生,隐姓埋名考中状元,就是为了查清真相。如今线索一点点浮出水面,九王爷的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可他心里却没有半分快意,只有沉甸甸的压抑。
“备车,去公主府。”子衿沉声道。
他必须尽快把这事告诉公主。自从半年前两人因查案相识,她便成了他复仇路上唯一的光。她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嫡女,手握虎符,若能得她相助,扳倒九王爷便多了几分胜算。
刚走到门口,却见管家匆匆跑来,脸色苍白:“驸马,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说……说公主殿下昨夜突发恶疾,昏迷不醒了!”
子衿如遭雷击,猛地顿住脚步。公主怎么会突然病倒?他昨天见她时还好好的,笑靥如花地跟他说新得的那匹汗血宝马性子烈,要他陪她去驯马。
“快,备最快的马!”子衿声音发颤,转身就往外冲。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公主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赶到公主府时,太医正从内殿出来,对着等候在外的内侍摇了摇头。子衿一把抓住太医的胳膊,眼睛赤红:“公主怎么样了?”
太医叹了口气,挣脱他的手:“驸马爷,公主殿下是中了毒,而且这毒……老臣无能为力啊。”
子衿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廊柱上。中毒?好好的怎么会中毒?是谁这么大胆,敢对公主下手?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九王爷!一定是他!他勾结北狄,怕公主碍事,所以先下手为强!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子衿猛地拔出侍卫腰间的剑,转身就往外跑。
“九王爷!我杀了你!”
侍卫们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可子衿此刻像是疯了一样,谁也拦不住。他红着眼冲出公主府,翻身上马,朝着九王爷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在耳边呼啸,子衿的脑海里全是公主的笑脸。她曾说:“子衿,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信你。”她还说:“等揪出害你家人的凶手,我们就去江南,那里有最好看的桃花。”
可现在,她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子衿咬紧牙关,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九王爷,这一次,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楚子衿策马狂奔,风卷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如同一道离弦的箭直冲向九王爷府。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着凛冽寒光,映出他眼底翻涌的血丝与决绝。
“九王爷!滚出来受死!”
马蹄踏碎王府门前的青石板,他翻身下马,不顾侍卫阻拦,挥剑便劈开了厚重的朱漆大门。剑身划过门扉,留下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在为这场复仇奏响序曲。
九王爷正与北狄使者密谈,听闻门外动静,眉头紧锁:“何人在此喧哗?”
话音未落,楚子衿已提着剑闯了进来,目光如刀,直刺九王爷:“毒杀公主,勾结外敌,你还有脸在此密谈!”
九王爷见是他,先是一愣,随即冷笑:“楚子衿?就凭你也敢来本王面前撒野?公主中毒与本王何干?休要血口喷人!”
“不是你是谁?”楚子衿步步紧逼,剑峰直指其咽喉,“你屯兵淮水,勾结北狄,不就是为了谋逆吗?如今怕公主碍事,便痛下杀手,九王爷,你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北狄使者见状不妙,悄然向门外退去,却被楚子衿余光瞥见。
“想走?”楚子衿手腕一转,长剑脱手而出,直钉在使者脚边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今日谁也别想离开!”
府内侍卫蜂拥而上,楚子衿却毫无惧色。他的剑法凌厉,招招带着恨与怒,每一次挥剑都似要劈开眼前的重重迷雾,斩断所有罪孽。他想起公主昏迷前递给他的那枚平安扣,想起她笑着说“等你”,心口便像被巨石碾压,痛得喘不过气。
“九王爷,你可知楚府灭门一案,我早已查清?”楚子衿一边格挡侍卫的攻击,一边冷声道,“当年你为夺楚家兵权,构陷我父亲通敌,连夜血洗楚府,若不是我侥幸逃生,早已成了你的刀下亡魂!”
九王爷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镇定:“一派胡言!你有何证据?”
“证据?”楚子衿猛地发力,震开周围侍卫,从怀中掏出一卷卷宗,“这是当年参与灭门的侍卫供词,还有你与北狄往来的密信,桩桩件件,皆是铁证!”
原来,他早已暗中收集证据,本想等时机成熟再一举揭发,可公主中毒让他再无法等待。
九王爷见供词与密信曝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狠厉道:“拿下他!给本王往死里打!”
侍卫们再次扑上,楚子衿虽孤身一人,却如一头被逼至绝境的孤狼,拼尽全力厮杀。他知道,今日要么拉着九王爷同归于尽,要么为公主、为楚家报仇雪恨。
打斗间,他的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落在青石板上,与尘土混在一起,触目惊心。但他仿佛不知疼痛,眼中只有九王爷那张虚伪的脸。
“九王爷,你的死期到了!”楚子衿怒吼一声,避开正面攻击,转而剑走偏锋,直取九王爷下盘。
就在此时,府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与呐喊——
“陛下有旨,九王爷勾结外敌,意图谋逆,即刻拿下!”
原来是楚子衿安排在宫中的人见他久未归来,担心出事,便将证据呈给了陛下。
九王爷闻言,面如死灰。
楚子衿拄着剑,看着九王爷被禁军押走,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他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摸了摸怀中那枚平安扣,喃喃道:“公主,等我……”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带血的脸上,明明灭灭间,仿佛映出了楚府的血海深仇,也映出了他未竟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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