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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东嫤在越明鸥那儿从复命的影卫口中得知逯儿已经回京的消息,一逃出皇宫就马不停蹄往相府赶,初春的日子跑出一身薄汗。

才进院门就看见远行归家的人在檐下休憩,于是放轻脚步调匀呼吸,拿了锦衾在躺椅边轻手轻脚蹲下,等清风缓解跑动后的燥热。

躺在檐下阴影里的人,上次也是这样仰面对着晴空,此时闭目安眠,似乎又消瘦了些,也不知经受了怎样的劳累,眼下竟沉积了一点青黑,显得白净面容格外憔悴。

随风飘落的雪白花瓣应当也不忍心打搅,轻柔地粘上酣眠之人的衣襟,随和缓呼吸微微起伏,落入披散的黑发好似又在墨色枝干上重新绽放了一回。

也不知这双将神采全藏起来的眼睛什么时候才会睁开,上回见时无论是喜是忧似乎都只会流露出平静,或许是因为已经成长为沉着冷静的大人,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时时从眼里透露出欣喜。

醒来后看到自己的话,不知这双杏目会不会亮起来,因为怀念幼时知交的言笑晏晏,所以好奇现在能不能重现,想看到她和自己一样因为见面而高兴,于是开始计划要怎样逗她开心。

一直注视着卜逯儿的睡颜,东嫤渐渐开始感觉到腿麻,正想着要不要去搬张矮凳,却见躺椅上的人眼睫颤动随后悠悠转醒,于是不由自主绽出笑颜,变换成单膝跪地的姿势挨近,玩笑着逗她。

“商姑娘,别来无恙?”

睡眼惺忪的人眨眨眼,似乎还没完全清醒,东嫤看着卜逯儿懵懵的样子不禁失笑,伸手用拇指抚摸她眼下的青黑,柔声问道:“是还困着,认不出我了?”

卜逯儿心魂都落进那双朝思暮想的明亮笑眼,一时失神,被抚摸眼下忍不住闭眼才回过神来,待温热触感离开皮肤后再次睁开,闪烁着欣喜的杏目因为醺醉比平时更加水润,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阿嫤!”

希冀得到满足,整个胸腔都欢腾,东嫤手肘贴在躺椅两侧将人罩住,“逯儿,我回来啦,听影卫说你去找过我?”

“嗯,你不在,我就先回来了,”卜逯儿点点头,顺着酒劲伸手环住东嫤的颈项,不需要使力对方就明白她的意图,自己俯下身来抱个满怀,她原本有好多话要说,有好多问题要问,在闻到东嫤身上的青花香气后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安心,“梦里以为有人烧炉子,睁眼看到是你,我好高兴。”

东嫤微微支起身问:“可是热了?我怕你吹着风睡会着凉,为免捂出汗特地拿了薄一些的锦衾。”

原来入怀的不仅仅是春风。

看到卜逯儿摇头东嫤才放下心又蹭回去,偏头和她挤了下脑袋,笑道:“你终于回来了我也好高兴,你都不知道,我可想你了,差点儿就要去西南接你,还好听了越明鸥的话回来等你才没有错过。”

言毕怕抱久了将人闷坏,遂松开来支起身继续罩着人问:“从刚才就闻到什么味道?甜甜的。”

“是米酒,从西南带回来的,”卜逯儿躺着伸手往一边小几上指,“蜀国王女知道我体寒,特意送了几坛路上暖身,睡不着时会喝点儿。”

“怎么睡不着,”东嫤正要伸手去端盏,听了这话又收回来,拐到卜逯儿眼下给她按揉,“这儿都青了,也是因为一直没睡好吧?”

“路上睡马车睡不舒坦,回来就好了。”

“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还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困,睡够就醒了,只是有些醉,”卜逯儿握住东嫤给自己按揉的手,杏眼一刻也不想离开鲜妍面容,“米酒很甜,阿嫤要不要尝尝?”

那米酒陈了几个月,劲头比装坛时大了许多。

东嫤伸手端了酒盏,将底下剩的一点喝个干净,评价道:“是还挺甜的,那我现在也跟你一样甜甜的了!”

星眸闪动比日光还耀眼,卜逯儿望着那摄人心魄的笑颜也眯眼笑起来,东嫤把人逗开心了又担心她被日头晃着眼睛,放下酒盏再次将人罩住。

“既然睡够了,要不要起来醒醒酒?”

体热的人怀里也热烘烘,又把酒劲烘上来闹得人头昏。

“好,我有点热了。”卜逯儿应答着伸手搭在东嫤肩头,任由对方揽着肩背将自己抱坐起来,掀开锦衾抽来靠枕垫在身后一通忙活。

那些对于彼此会生分的担忧原来不过是是庸人自扰。

卜逯儿头晕靠在东嫤肩上,随肩膀动作稍稍偏头,饱满耳垂便映入眼帘,细看之下才能发现上面还留着一个眼儿,痕迹很轻微,却没有闭合,看得她心痒,被扶着靠坐回椅背就伸手去捏。

“茶梗是什么时候摘的?”

“有段日子了,你先前信里说‘玄学之事,唯心而论’,我也不信那些,索性摘了方便,奶奶看我已经好好长大,就没让再穿,”东嫤将松开自己耳垂要收回去的手握住,像是要驱赶那手上的凉意一般拢着轻轻揉搓,“开春了手还是凉,方才说热,可是出了汗?”

“不曾,也不觉得冷,”卜逯儿垂眸看向交握的手,目光不由自主被东嫤腰间的穗子吸引,心情变得更好,“你拿到这个了。”

东嫤顺着视线看向腰间,知道在说什么后,又将目光转回来笑着应:“是呀,拿到啦,我很喜欢,以后都要随身带着,我送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不曾事先通气也能顺利拿到怎么不算心有灵犀。

“喜欢,妍姨说你做得很辛苦。”

“只是要细致些,不辛苦,你喜欢就好,我也高兴。”

卜逯儿眸光一颤,眼里聚着水汽,怦怦跳动的心好像又要长出翅膀扑棱棱飞出来,情绪裹着酒劲上涌,可只有自己怀着这样的心情又有一些失落,于是垂下眼睛不看人。

东嫤以为她是吃醉了酒头晕,冲外头候着的婢女叫了热茶后,松开手去按揉太阳穴,本来就因为赶路没睡好,白天睡多了晚上又该睡不着,于是找话头聊天不让她犯困。

“你这次去西南结果如何?要是有什么趣事也同我说说,卜正阳之前为保密憋了好一阵儿,逮着我一通炫耀呢!”

“西南的建筑、服饰还有吃食都别有一番风味,王女很受子民爱戴,就是兄妹关系不好,”卜逯儿闭上眼睛掰着手指回忆,脑袋小幅度地点着,想到什么说什么,“他们还很富有,到处都是金饰,继位唯一阻碍就是王子,王女也没给个准信儿。”

这是真醉了,怎么醒着还越来越醉,酒里加什么东西了后劲这么凶?东嫤皱眉埋怨似的瞥了一眼旁边的酒坛子,接过热茶往喋喋不休的人嘴边喂。

婢女送完热茶便退出去,非常有眼力见地没有留下来打扰。

卜逯儿喝了茶继续打开话匣子,“我给王女出谋划策她不乐意听呢,不过还是帮她找到了王子身边的破绽,等她想明白了再商量,我想回来。”

东嫤端着茶没放下,预备逯儿再想喝时继续喂,“那西南之行还算顺利?”

“顺利,王女还送了几车好东西,不过我都当作借用商队的谢礼给郡主了,阿嫤要是感兴趣要不要去挑挑?”

“我是对你的经历感兴趣,越明鸥说你这次西南之行不能暴露,我又因为剿匪备受关注,不能亲自去找你,还好你平安回来了。”

卜逯儿看她一直端着茶盏,便主动捧过来一口喝干净,摇摇头回道不渴,继续问:“那你在芫州城的经历如何,我收到明鸥来信说你负责剿匪,回来路上还听百姓提起你的英勇事迹。”

“我这边也很顺利,虽然有些变故,不过还算没有超出越明鸥的预料,在乱子闹得更大之前朝廷派了钦差,就是那钦差运气不大好,最后还是我爹来收的场。”

卜逯儿哪里听得进去,满脑子只剩下钦差钦差钦差。

“你和陈大人都很受百姓欢迎,我路过芫州城时听说了不少你们的事。”

东嫤闻言已经猜到她听说的是什么,有些苦恼,但也是自己放任百姓那样讨论的,解释道:“那些匪徒抓了男子去当替死鬼,关起来尽做腌臜事,虽说人是救下来了,但一个个没什么生气,要是再被议论恐怕都得去寻死,让百姓争当红娘转移注意好过‘人言可畏’将无辜受难的人逼死,就随他们去了。”

听完解释,卜逯儿眉眼耷拉下来,心想阿嫤还是那么好,待人真诚,处事周到,一颗心坦坦荡荡,对自己关怀备至也与幼时一般无二,倒是自己怀着旖旎心思见不得人,有些惭愧。

东嫤以为这是不满世人随意编排,见不得她不高兴,忙补充道:“不过是几句逗趣的闲话,我也不吃亏,正好拿陈大人当一会儿挡箭牌打消皇后的心思,再说,陈大人虽然还年轻,再长上几岁都能跟我爹称兄道弟了,差着辈儿呢!”

那倒也没有那么年长。

“皇后那儿又是怎么?”卜逯儿本来还愧疚着,抓到关键词连酒都要醒了。

“今天去领旨受赏,下朝的时候被截去后宫,说了些场面话,看样子想跟我套近乎,还好没说几句越明鸥就找个由头来捞我了。”

想起当时的场面就要起鸡皮疙瘩,保养得当的脸上硬堆出慈祥的笑,僵硬地扮演着一个疼爱晚辈的长者,偏偏眉目中又割舍不掉上位当权的威仪,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见过大皇子了?”

“见了,很奇怪,再怎么说也是嫡长子,在皇后面前跟个木头傀儡似的,气度跟越明鸥比起来差远了,我倒怀疑他是不是真有本事争夺皇位。”

东嫤离京早,常年在外,加上皇室秘辛本就不能随意传,因此她不知道也正常,卜逯儿低声道:“其实大皇子不是皇后所出,生母已经薨逝,他自小过继养在皇后跟前。”

“还有这事?”

卜逯儿点点头,继续说:“大皇子近来醉心‘三玄’,也不知是皇后授意还是自己拿的主意,就怕他只是在皇后手下装得乖顺,近年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能明哲保身,不容小觑的。”

“原来如此,那越明鸥夺权之路还挺辛苦。”

“官匪勾结的背后主谋找到了吗?”

“交给大理寺了,还没听说有什么结果,想也知道跟皇子脱不了干系,要趁这次扳倒其中一个恐怕不容易,就看皇上是什么态度了,”东嫤看逯儿比刚才精神了不少,放下心去捏手指玩儿,“不过越明鸥还挺有本事,别的不说,嘴反正是巧。”

知道没什么大事,卜逯儿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比之前更松懈,人也懒洋洋的,“她又和那些大臣吵架了吧?”

“你知道?”东嫤惊讶抬头,笑起来调侃,“她损起人来有一套的,要不是皇上及时制止,我看她那架势非把朝上几个老头气中风不可。”

浑身犯懒的人也禁不住好奇,问道:“这次是因为什么?”

“为了‘上桌’,越明鸥说得拿出掀桌子的架势才能让那群迂腐的老顽固同意我上桌,不过是求个小职,就让他们好像天要塌了似的一味阻挠。”

东嫤说着兴致上来了,还模仿起那几位大臣的样子来。

“这个说‘哎呀,皇上不可’,那个就嚷嚷‘是呀,违背祖训’,像是我们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卜逯儿被逗笑,接着问:“那这次是领的什么赏?”

“要了个自由出入军营的机会,我想过了,一来就要衔位我也不服气,得个机会自己争才有意思,越明鸥也说去处不着急定下来,索性在朝堂上戏耍那群老头一番。”

卜逯儿知道东嫤不靠自己博得功名不会甘心,也知道越明鸥打的是什么主意,如今西南那边王女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就算还没板上钉钉也与计划差不离,接下来该关注塞北那边了。

至于未来先从哪边开始起风浪还未可知,一切还未尘埃落定,就先不说出来平白扰人安宁。

“这样名正言顺的也好,省得还要想别的办法创造机会,进军营的事不必着急,现在可以安心休息一段时间了。”

“是呀,我出去几年,还不知道京城都有些什么变化呢,等你休养好了,我们一起出去逛逛。”

“明天就可以出去逛,我今晚睡一觉就好了。”

东嫤听了不禁失笑,逗弄着捏捏指尖,说道:“我们逯儿是想天天和我待在一起呢,没关系,你休整的时候我也会天天来的,不用着急,要是觉得家里闷,我也陪你出去!”

都说十指连心,手上的热度也不知是顺着什么那么快就传到心房,悄悄爬上脸。

卜逯儿没接话。

东嫤见她脸上微微发红却着急起来,双手捧上去仔细瞧,“这酒里是不是掺什么东西了,怎么醒着还越来越醉?”

不小心暴露自己心思的人,也不知该为没被发现而庆幸还是心酸,歪头将微微发烫的脸贴进对方手心,瓮声瓮气应着:“不知道。”

醉酒的人可以任性,随心而动地撒娇,心想区区容貌的契合并不值得挂心,可随便一个男子站在身边就算般配这不公平,所以自己可以顺着酒劲凭幼时记忆里的习惯肆意亲近来讨些公道,也好勉强慰劳一下冒着酸劲儿不安分的心。

东嫤捧着渐渐发烫的双颊,视线扫过因醉酒而愈发红润的唇,又看向好似蒙了一层雾气一般水润的杏眼,没来由地喉咙发紧。

喉口吞咽声吓了自己一跳,遂大惊失色道:“不对,以我的酒量也不可能醉的,这米酒不能再喝了!”

卜逯儿答应着又喝了一盏茶,发着呆等迎面来的风吹散脸上一点热,待东嫤去而复返,乖乖仰起脸任由对方拧来毛巾给自己净面,什么都不用管,因为有人自会包容醉鬼的任性。

忙前忙后照顾人的那个,想把酒坛子扔远点儿,看小酒鬼实在舍不得,便哄着人答应往后不能贪杯,睡不着也不准喝酒,过后又实在不肯信醉酒之人的承诺,毕竟自己在老酒鬼身边这么多年,早把套路摸得一清二楚了,于是打定主意要拿几坛米酒去找江笠阳换安眠的法子。

可怜江医师的后院以后都得充当酒窖。

东嫤将人从躺椅上扶起来,“起来走走吧,快到吃饭时间,他们也该回来了。”

卜逯儿抓着人不放,“阿嫤要回去吗?”

“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况且我爹娘知道你回来,肯定也要来给你接风洗尘的,你要是晚上睡不着,我也留下来陪你,”东嫤看她能清醒着和自己好好对话,还以为醉得不狠,没想到喝醉之后是这副模样,只觉得可爱得紧,“头晕不晕?”

“不晕,我还能自己走路。”

“好,不晕就好,逯儿当然可以自己走,是我要挽着你。”

能自己好好走路的那个于是大发慈悲任由对方挽着自己,心满意足展露笑颜,在春风里缓行着慢慢散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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