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一向很好,最重要当时是和向南与牵着手一起走进的,每一帧画面都美丽的无与伦比,让他深深铭记。
一直到现在再迈过熟悉的石板路,他的手心都会一片痒意。
记忆美好得烫人,□□一般食髓知味。
铃声响起,电梯门打开,心情尚在云端,心里像是有一株绽放的花,心花怒放,临近门口,又变得忐忑,胸膛的心跳仿佛穿过皮肉直直的砸在身上,又仿佛一把利剑。
他突然有些害怕了。
“如果失败,是不是连朋友都没有了?”
可是他从来都不甘心只是朋友,有些人天生就该是他的!
颤抖的手指在门框上轻敲了两下,凌泽骞听见脚步声又整理了整理衣服,这是倾尽一整个四人寝男生宿舍的搭配智慧。
“啪嗒——”
手里的盒子一下子滑落在地,凌泽骞的表情也瞬间凝固!
开门的陌生男人表情疑惑地开口,“找谁啊?”
他穿着凌泽骞那天的短裤,裸着上半身,还有隐隐的水珠,见人不说话声调大起来,“你找谁啊?”
一瞬间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寒气从脚底直窜心头。
凌泽骞只觉得眼眶快要掉下来般疼痛,心口仿佛有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冷风不断往里灌,透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升了上来,一瞬间他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失焦模糊一片。
半裸男看着门外铁青的凌泽骞一时也愣住了,不知是谁?
拿着毛巾的手也不动了,看着凌泽骞紧握的拳头青筋凸起,“你——
嘴里的话僵住。
随即向身后喊了一声,“宝贝儿,穿上衣服,来找你的。”
这一声直接把凌泽骞的心脏都砸烂了,他多希望是自己走错了。
直到一句熟悉而温和的话从里面传来,“谁呀?”
就像一把沉重的巨剑将凌泽骞的意识猛地劈开连同胸膛里血淋淋的肉一起扒开了,剧烈的疼痛也让他一瞬的清醒。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手指快将掌心扣出血,“我走错了,不好——。”意思
后半句话直接淹没在喉咙里,下一秒他就压抑不住了。
残存的理智与尊严堪堪发挥作用,他把东西放下,没等到向南与出来就逃走了。
他很想冲进去当面质问向南与这是在干什么?
质问自己在他心里到底算个什么?
——可是他没有任何立场。
雨滴打在身上湿透了衣领,脚下低洼的水坑溅起了泥滴落在身上,凌泽骞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视线模糊。
泥泞沾了全身,如同丧家之犬般流落街头。
对方说不清道不明的几句暧昧只有他自己当了真,最后扑了空。
他已经忘记了当初的期待,如同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向南与,“明天有时间吗?我们需要谈一谈。”
裸男是苏晓,俩人关系还真是纯洁的,昨晚喝酒一起回来的而已,当时苏晓存心逗一逗凌泽骞,却没想到直接把人吓走了。
但这个时机来的也恰到好处,向南与也正准备和凌泽骞理清俩人的关系。
他穿好衣服出来就看见掉在门口的花,苏晓靠在门框上还在打趣,“小帅哥谁啊,花挺漂亮的。”
说完蹲下捡了起来递到向南与眼前,“可惜一片真心错付了。”他笑得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向南与白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抬手把花往他怀里推,“你喜欢给你。”
说完关上门就往里走。
苏晓捧着花左看看右看看,真一幅仔细欣赏的意思了,看见向南与躺会沙发,挤着眉毛问“你还不去追他?”
还继续添油加醋,“我看他快伤心得不行了!”说着还捂住自己的胸口,做出受伤的表情。
见向南与依旧面无表情,浑身的戏瘾没有观众才好好说话,一屁股坐到向南与旁边,“真不要?”
“不要”向南与说的果断,连个眼皮都没抬。
“为什么?那一看就是你的菜啊。”
苏晓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像东北爷们,实则比姑娘还八卦,有时候向南与都想不明白怎么和这人扯上关系的,他搂着向南与的肩膀半边身子往上贴。
“长得真爷们,那身高、肩膀头子,”
苏晓越说越来劲,表情竟然还有些痴迷。
向南与扭头在心底白了他一眼,“送你要不要。”
“哎——”
苏晓连忙摆摆手自证清白似的,“不和你抢人。”
“那为啥?”苏晓和向南与就是最纯洁的酒友,原因无他——撞号了。
所以有时候接触的没啥距离,勾肩搭背互喊什么恶心腻歪的称呼。
“他明年就回去了,况且——”
向南与突然向后一仰,摆脱尘俗的谪仙一般冲他挑了挑眉,“你觉得他能管住我吗?”
“他不知道我的具体情况。”
他突然凑近拍了拍苏晓的肩膀,眼睛盯对方,眸底仿佛有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表情瞬间变得很暗,停云雾霭的冷。
苏晓看着他的眼睛良久,沉沉叹了一口气,“哎——”
“那就好好说吧,我看那小孩真挺伤心的,走的时候失魂落魄。”说完也安慰似的拍了拍向南与的肩膀。
苏晓站起从烘干机拿出来自己的衣服,也不害臊直接当着向南与的面直接脱。。
照平常向南与一定会骂几句,今天却出奇的宽容。
人走后,向南与手下的沙发垫子快被他薅秃了。
他站起来对着窗户,手里的烟灰落在瓷砖,朦胧的烟圈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悲伤,灯光映在侧脸,风吹走了烟雾,那份悲伤也潮水一般远远地走了。
烟灰烧尽,他又对着窗外看了很久,雨滴凝结成水流,流下数不清的斑斑痕迹,隔着玻璃,脸上也能感受到雨里的冷气。
睫毛上凝成水珠。
凌泽骞跑回学校惊醒自己的失态,雨水泪水糊了满脸,回宿舍该如何回答舍友的问题。
向南与刚才的消息又突然将他的心悬了起来,开始侥幸与欺骗自己,或许向南与会解释清楚今天的乌龙,可是对方除了谈一谈的话就再没了消息。
他既气愤又恼怒于自己的软弱,或许在门前他应该再坚定一些,他应该揪着那个男人的衣领问清楚。
可是听见那几句暧昧不清的话瞬间就将他的理智崩塌,再没了任何勇气停留在原地。
这一晚,他觉得自己就仿佛悬在孤岛上,眼前只有一个摇摇欲坠的独木桥,没人告诉他对岸是什么,他自己更不知道在孤寂无人的小岛上可以封闭多久。
躺在床上,身体疲惫不堪,意识却极其清醒,裸男的话在脑海里轮番出现,紧接着就是向南与的声音,锋利的刀刃般插在胸口。
扒开是血淋淋,横在那里又是令人窒息的哀戚。
清晨单薄的光从窗帘隐隐约约露出来,凌泽骞醒了,也或许就没睡。
第一次清晨没到操场跑步,凌泽骞觉得自己浑身累得不行,过去清晰的画面一直在循环播放,自我麻痹一般,内心几近乞求的期待。
向南与和他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凌泽骞眼底黑眼圈浓重,仿佛熬了几个大夜,整个人抽丝剥茧般吸走了精气,高大的身形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
雨后天晴,阳光格外晴朗,刺眼惨白,尖锐地扯开天际一片惨淡的云。
向南与到的早,他坐在窗户边看着凌泽骞缓缓走进,凝望着困兽般的人。
对凌泽骞来说,他是从小在原始丛林长大的野兽,敌人嘲讽挑衅,会发怒会咆哮,然后咧出牙齿上前,凶狠的撕咬,血淋淋把敌人咬成一片一片,连血带肉吞下去。
可是面对向南与,他除了惊怒,更多的是畏惧与悲伤,甚至还有不敢面对现实的巨大恐慌。
从看见向南与到门口这几步他走的很漫长,时间就像是在被无限拉长,眼前的声音画面就像潮水一般翻涌。
“我觉得你应该喜欢甜的。”
向南与还是一如既往温和的笑,斯文有礼,他指着桌子上的橙汁淡淡地说,抬眸看了看凌泽骞,目光停留在黑眼圈上,僵了一瞬,随后很快平稳。
修长的腿随意交叠在一起,眉眼弯弯,侧脸仿佛一层薄薄的光,看起来既温和又漂亮。
“谢谢。”
凌泽骞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等到走进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对眼前人更多的是想念,突然那些暴怒的质问在对上向南与的眼睛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就像准备好的浑身枷锁才发现都是假的,他僵硬地笑了笑然后坐了下来。
向南与也淡然的笑,白皙的手指敲着杯壁,“我和他没有上床。”
其实更残忍的欺骗才能让眼前的少年彻底对自己心碎,但向南与最后还是决定好好结束这段关系。
虽然对他来说,与凌泽骞根本就不叫开始,在自己这里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但是看见对方通红的眼睛和乌黑的脸色,向南与还是心软了。
但听见这句话,凌泽骞就像遇见了救世主一般,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可下一瞬就听见向南与继续说。
“成年人之间还是各取所需最好,你和我。”他伸手指了指对方,“一开始我对你的目的就是这个,所以到后期,你也能感受到,我对你没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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