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青天白日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如果不是进了宠物店，向南与能和他再十来回合。
“凌先生。”
前台店员似乎和凌泽骞很熟悉，他们刚推门进来，人就招呼来了。
或许是因为凌泽骞经常把动物寄养在这里。
“您好，是来接饱饱吗？”
店里的工作服是深灰色，前面画着一只特别可爱的猫，显得人也活泼可爱。
但向南与先听到了那句“宝宝”
扭头看凌泽骞，“宝宝？”
“是饱饱，吃饱了的饱。”凌泽骞搂过他的肩膀，动作十分亲昵，原本分不清楚状况的店员此时也心下了然。
迎上来说，“两位先生，往这边走，饱饱一会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女店员伸开胳膊指路。
俩人走在后边，向南与拉了拉凌泽骞的衣角，沉声说，“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
“为什么给它起这么个名字？”
“因为它是我在大一那年养的，其实算个老年貂了，偷偷告诉你，你俩长得很像。”
女店员见多识广，他们俩人一直在后面耳鬓厮磨，越走越慢，她也就慢下来。
“什么？”
“你这是找了个替身吗？”
向南与失笑，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凌泽骞这个做法，摇了摇脑袋，还有动物替身的。
“不，我只是想名正言顺的喊宝宝。”
“现在已经名正言顺了。”
凌泽骞越说越欢快，尾巴摇的简直要飞起来，向南与只好揪住他的尾巴。
“好了，饱饱昨天已经做过驱虫了，早上也刚洗过澡，现在浑身香香。”
女店员打开笼子，用一旁的玩具逗逗它，还小声说，“你爸爸妈妈来接你啦，好饱饱，你有一对特别帅的宝妈！”
她从向南与一进来就被吸引了，对方身上又一种浑然天成的魅力，成熟与沉淀，凌泽骞也是野性的帅气，果然帅哥的搭子也只能是帅哥，简直太养眼了。
她刚才都差点想拿出手机和向南与合照，凌泽骞就一把将人搂过去，占有欲太强，直接把她吓退。
向南与想不明白现在的小女孩都这样吗，还是他俩gay的太明显了？
或者说自己很0？
刚才“妈妈”两个字明显指的他。
不过这都不重要，他看见了店员怀里的貂，黄褐色的毛发，很长，两只耳朵很灵活，似乎是看见凌泽骞，探出脑袋看看，可爱极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人都爱养宠物了，就这样甜甜的、懵懂地看自己一眼，心都化了。
他忍不住上手去摸，好滑、好软和。
“好可爱！”
“so so so so cute！”
除了可爱想不出别的形容了，向南与想从店员手里接过饱饱，但揉揉它的脑袋，小东西就缩了回去。
毕竟是俩人第一次见面，不熟悉很正常，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向南与不在乎这会儿。
“好了，我来抱吧。”
凌泽骞接过来，先揉了揉饱饱的脑袋，又大又圆的耳朵来回蹦哒，耳朵还一个劲地往他手里钻，似乎是在找熟悉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饱饱认出来凌泽骞，就在他手里睡着了，明明也是一只30cm的成年美洲貂，在手里简直成了一只小仓鼠，一扣扣大，画面还有点说不出的滑稽。
“好了，现在来摸。”
他把饱饱抵到向南与手边，轻声说。
没想到这次，饱饱只是嗅了嗅他手心的味道，就很乖巧地任向南与揉搓了，手感滑溜溜的。
“怎么听话了？”
“因为咱俩身上味道很像啊。”
凌泽骞低头，眼神跟着向南与的手走，饱饱在他怀里就像只冬眠探脑袋的松鼠，四肢很短，抓不住他的胳膊，只好用身子缠上去。
“奥，我还以为是我的人格魅力。”
向南与有点失落的说。
凌泽骞凑近贴着他的耳朵说，“我是因为你的人格魅力就凑上来的，这样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同理家里一只猫就够了。”
“毕竟，太会挠人了呀。”
“嗯？你抱它。”
不等向南与反驳，他就后退几步，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特别有理地说，“我得开车，你抱它，你照顾它，联络联络感情。”
向南与还以为饱饱会不愿意，没想到他一伸手，饱饱就凑过来了，好像真是被他身上的气味吸引了。
捧在怀里，他就光顾着摸毛，路上都没再注意其他，尤其是那个女店员的表情。
等到了车上，作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向南与才开口问，“它是公的母的？”
饱饱缩成一坨，黏在他腿里，耳朵又短又圆，向下扒拉，遮住了半张脸，呼吸时候鼻子都在冒泡。
向南与的手就一直没放下来过。
“公的，你看他这么亲你，肯定是和我同一性别。”凌泽骞手机转着方向盘，余晖洒进眼里，绿眸照得无比温和，像融化了的薄荷。
“啊，那绝育了吗。”
向南与只听见了“公”这个字，下意识开口问还能不能有后代，毕竟不能随意祸害别人，动物也不行。
“你怎么开口就问这种问题，这么狠心呢？”
路上遇到晚高峰，碰到红灯等了几分钟，凌泽骞便空出时间来摸摸向南与，摸摸饱饱，虽然后者是顺带的。
“你知道，饱饱2岁就达到性成熟了吗，你现在问这个是不是太晚了，没个当妈的样子。”路灯，凌泽骞立马平稳启动。
向南与只顾着揉搓饱饱的脑袋，毛茸茸的身体，过了一会才回应，“我哪里知道你会带球跑呢？”
“走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好舍母留子。”
又碰上红灯了，听见向南与这样绝情的话，凌泽骞直接上手弹他的脑袋，“亏你说的出来，我不带球跑，和你3批去啊？”
“没有，不会的。”
向南与的语气变得很认真，抬头看他，眼底露出一丝悲伤和脆弱。
凌泽骞看见他这副表情，心底立马软了，“嗯”
“我知道，你不会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有些记忆会被洗涤干净，留下最美好的片段，比如日落酒吧里，凌泽骞只记得那个薄荷味的吻。
大学电影院里，他只记得俩人挨在一起的身体，越碰越近的肩膀，越来越烫的温度，越来越快的心跳。
而现在，凌泽骞又找到了向南与，俩人还在一起，雨天的悲痛竟然就被眼前的欢愉替代了，再努力回忆，其实也不过是淋了一场雨，尤其是向南与澄清了和裸男的关系。
凌泽骞的回忆里，那天已经不是不可触碰的噩梦了，应该说是他长大的某天，是对于感情更进一步理解的一天。
而多年之后的现在，他已经学会坦然面对了，面对那个丧家犬般的自己，面对当年冷漠的向南与，面对俩人的关系。
其实他有的时候还会想，如果当年的自己再坚定一些呢？
再执着一点，再不要脸一点呢？
是不是他们会更快的在一起，但过去不可追忆，过去的他们永远的留在了过去，现在的俩人已经不一样了。
凌泽骞不是那个只会空口承诺的小男孩，向南与也不是只会冷漠拒绝的学长。
交织在一起的欢乐与失落，再次重叠成未来，即使并不明朗，但至少有两个携手的人。
凌泽骞十分满意现在的状态，俩人一貂，下班一起回家，或者加班家里总有一盏灯在为自己亮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原来如此惬意！
路上虽然拥堵，但想着是一起回家，俩人都没有因为道路阻塞而恼怒，甚至很享受这样的氛围。
“家里是不是没有它的窝呀！”
向南与摸着摸着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那先去我那里拿？”
“算了吧，我们直接换个新的吧。”向南与摇摇头，他还没去过凌泽骞哪里，但是并不好奇。
“一会儿前面那条路左拐有个超市，不对，超市里面有吗？”
向南与自言自语，他不愿意把凌泽骞家里的拿来，还是觉得之后分开显得太凄惨，连窝都没有。
“那你就抱着它睡吧。”
他说完，向南与还真的思考了思考可行性，“那你别抱我，怕把它挤死。”他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开玩笑。
凌泽骞这可受不了，但得顾着开车，只愤怒地“哼”一声，“不可能！”
等到下车，俩人走在小区内部路，刚才的生气又上来了，凌泽骞看看被向南与拢在怀里的小不点，蜷着脑袋钻在他的臂窝里，突然想到。
“这是又给自己找了个情敌？”
他扭身贴上向南与的肩膀，低下腰凑近他的耳朵，然后手臂从肋骨下穿进去，一下抱住他，很用力。
“你不许抱着它睡！”凌泽骞咬着他的耳朵，威胁般地说，“不然……”
“我就让你睡不着！”
这个时间点，路上人不多，他就肆无忌惮了，直接半搂半抱着向南与往里走，肩膀粘着肩膀。
“奥，反正我不用上班。”
向南与故意反驳他，戳人痛处，“明天怎么样，我也不会陪你去了！”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斗嘴回了家里，向南与空不出手来，就让凌泽骞开门，就连换拖鞋也是让他帮忙的。
一进来，向南与就把饱饱放进了那一堆玩偶里，巴掌大的脸探出脑袋来，一点也不违和，傻里傻气，大眼睛瞪得老远四处看。
“给你这个。“
凌泽骞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钟，是用手敲的。
向南与不理解，但还是接过来了，“这个、干什么？”
“逗饱饱，你敲一敲。”
“你得把他抱在自己肩膀上，然后慢慢地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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