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骞只好不断使劲,把人送进身体里面,用无数次“我爱你”拼凑好破碎的向南与。
过去无法追忆,他想让向南与忘记,那就是自己在对方心里留下更加深重的记忆,然后碾过噩梦,驱散所有黑暗。
为向南与打开所有窗户,让阳光一览无余洒在他身上。
等到他哭累了,凌泽骞小心翼翼把向南与抱在床上,盖上被子,对方还攥着他的手,梦呓般“别走。”
凌泽骞本就心软的一塌糊涂,怎么舍得放手,将向南与的手放在胳膊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柔在耳边呼气,“我不走,永远不走。
他就静静地看着向南与,哭红的眼角、瘦削下巴、脸颊,那么单薄脆弱,凌泽骞简直难以想象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噩梦袭来的每一个夜晚,向南与要怎么熬呢?
他又想起肩胛骨的疤痕,他第一次看见时候,向南与的肩胛骨像蝴蝶一样震颤,褐色的疤痕就是眼睛,往向远方的眼睛,让光洁白皙的后背多了一丝坚韧。
去他妈的!
凌泽骞现在更想弄死那个傻逼,他怎么敢这样对待向南与!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又转移到了向南与胸前,之前怎么样也不肯的入定,是因为也是那个人带来的吗?
还有纹身……
这些向南与特别抗拒的东西,都是那个人留下来的吗?
想到这里,凌泽骞就一阵后悔,自己多少次无意间提起他的伤心往事。
向南与哭累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被子,脑袋靠在凌泽骞胸膛,眼睫、脸颊随着呼吸平稳起伏,明明这样乖巧又善良的人,怎么会舍得!
舍得如此对待?
舍得在他身上留下疤痕,明明自己宝贵得小心翼翼,居然……
凌泽骞越想越心疼,控制不住想要弄死那个人的心。
而刚才向南与的讲述中,完全没有提到他的名字,或者外貌,只有带来的痛苦和伤疤。
向南与这一觉睡得无比安稳,梦里只有一大片绿色的草原,无边无际,他也没有了任何枷锁,自由而洒脱的奔跑。
热烈的阳光洒在身上,那么暖和,那么渴望靠近。
他好久没进入深度睡眠,仿佛全身包裹在温水里面,向南与漂浮在上面,随着水流随意地飘向任何地方。
突然,远处刮来大风,带着火焰的狂风,飞速划过草原,途经之地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向南与拼命的奔跑。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却越来越透明!
忽然,脚下凭空出现一块石头,他直直的倒了下去,眼睁睁看着烈火吞噬自己。
“哈……呼!”
猛地睁眼,空荡荡的天花板,身边还有一个人。
熟悉的脸,他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但意识还沉浸在大火之中,半梦半醒,胸膛剧烈的起伏,凌泽骞听见了他急促的呼吸声,立马睁开眼睛。
捧起他的脸颊,轻笑,“怎么了,我在。”
另手小心翼翼握住包扎好的手心,食指穿过他的指缝,仿佛也穿过他内心的围栏,走进了最深处,羽毛一样轻轻安抚。
听清他的声音,向南与才渐渐平稳下来,看看自己的手,脚,都还在,而凌泽骞也在,自己就枕在他的肩膀上。
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的眼睛,笑着说,“嗯,你在。”
他想问,你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也随手丢弃。
向南与感觉幸福到是一场美梦,那就不要再醒来了,纵容自己完全沉浸在里面。
“你饿不饿?”
凌泽骞的手轻柔滑过他的眼睛、下巴、停留在嘴唇,轻轻按了按,“晚上八点了。”
他说完之后,对方以为他要离开,立马攥紧了凌泽骞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凌泽骞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向南与,别担心,我不离开。”
“你放心,你相信我。”
他的话很轻很慢,每一句都无比有重量,抚平向南与心中的波浪,一点一点驱散阴霾。
“我不饿,你陪我继续躺着吧。”
“好。”
凌泽骞抱着他,靠的更紧,腿贴着腿,将人完完全全融进自己怀里。
他这么好的向老师,要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凌泽骞贴着怀里人的额头,手不断轻柔地抚摸,从肩膀到头发,沿着皮肤纹理一丝一丝抚摸,动作又轻又柔。
他无比想穿越到那个时期,保护好他的向老师,不让任何人欺负,认真呵护。
时间如水,缓缓淌过。
室内一片寂静,向南与蜷在凌泽骞怀里睡熟了,呼吸很轻,热气喷在脖颈上,他看着怀中人微微起伏的脸颊,纤长的睫毛落下眼角,恍如一把薄薄的扇子,他不自觉伸手摸了上去。
很软很轻,凌泽骞却感觉内心无比充盈。
他俯下身,在唇角轻轻烙下一吻。
夜色爬上幕布,渐渐成熟脉脉长夜。
俩人相拥而眠。
向南与醒来时,凌泽骞枕着头正在看他,眼底浓稠的情谊简直冒火星子,他感觉脸上被盯得发烫,想扭过去。
却被人在被子下抓住了手,凌泽骞用指腹刮他的手心,然后用力一握,将人带进自己怀里,眼神却在向南与脸上,最后视线凝在灰蒙蒙的眼睫。
向南与愣神地被他捏住手,没有躲闪,眼角略感涩涩的,但全身并没什么不适,比他想象中好了千百倍,至少凌泽骞还在,这一切不是虚假的。
忽地,一个湿润的触感落下,从眼角向下,吻住了唇瓣,向南与瞳孔微微放大,这个吻无比温柔,又无比轻盈,好似羽毛一般,轻扫过所有疲惫与尘埃。
被子下,凌泽骞紧握住他的手腕不松开,沿着微微伸展的肩胛骨轻轻地捏,一吻毕,向南与眼角红红的,睫毛沾了层单薄的水汽,嘴唇潋滟着晶莹的水光。
神色却很迟顿,眼睛楞楞地盯着凌泽骞。
直到一双大手捂住了他的眼角,撩开额前碎发,凑到向南与耳根说话,热气捂得耳尖发烫,却没躲。
“好了,我去准备早饭,等我。”
凌泽骞起身离开时,明显感受到身下一股拉力。
向南与攥住了他的衣角,微扬下颌,一双琥珀色的浅眸饱含湿气,却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凌泽骞。
这是需要他的意思,渴望安全感与陪伴。
向南与极少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表现,他一直塞在自己最坚硬最厚重的壳子里,用薄情寡义与满不在乎伪装自己的的坚毅。
凌泽骞被他这样一看,顿时心都化成水了,又俯下身轻轻揉了一把向南与的脑袋,特别耐心的哄,
“我不走,我就在外面,把饱饱给你放进来好不好?”
向南与只是攥着他的衣角,不松手也不回答。
过了一会儿,开口,“我也去。”
说罢,掀开毯子下床。
向南与这两天表现的特别黏凌泽骞,以往都不愿意进厨房,现在就塞在角落看着他动来动去,切菜煲汤,半截出去到冰箱拿食材也要跟着身后。
甚至下楼扔垃圾,他也跟着,凌泽骞就陪他说说工作室的趣事,或者提两句唐瑟州那小孩,向南与一般就静静地听,偶尔回两句。
学校已经放寒假,凌泽骞怕他一人在家孤单,没要紧事就陪他,向南与抱着玩偶,肩膀趴着饱饱看电影或纪律片什么的。
凌泽骞便在地毯上办公,向南与一低头就会看见,有时候去上个厕所,他就抱着玩偶直直地盯,直到人出来,他才挪开视线。
那眼神看得让人心疼。
有天晚上,向南与半夜惊醒,伸手一摸,床空了,他立马急匆匆起来,摸黑往外走,他走得急,腿磕在墙壁上也不管,不管不顾的推开一个又一个门,仿佛在确定什么。
凌泽骞从厕所出来时,头发散乱,遮住向南与的眼,衣服也掉了几颗扣子,宽松的领子往下掉,他摸着墙壁无助又晃神地四处看。
那一瞬,凌泽骞感觉心底难过得要死,像有无数根针往里扎,又疼又麻,他大步上前搂住了向南与,轻拍后背,摸摸头发又揉揉耳朵。
“我在,我在。”
“我只是去个厕所,别害怕。”
他感到怀里人先是一僵,过了几秒才抱上来。
向南与被凌泽骞抱回了卧室,毛毯将他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他讨厌现在的自己,也不想这样颓废,看着凌泽骞每天忙碌又跑疲惫,他心底也很不好受,替他难过,谁想谈这样的恋爱呢?
谁希望这样的男朋友呢?
向南与顺着凌泽骞的动作钻进去,静静地、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他好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可又是徒劳的。
他好似被扒光了所有,**裸血淋淋的摆在日光下,没有丝毫遮拦,那些阴暗的、肮脏的自己怎么也无法洗刷干净。
过了不知多久,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耳畔传来轻柔的声音,“睡不着?”
凌泽骞翻了个身,一只胳膊搭在他腰上,另手覆在跳动的眼帘上,手心是睫毛又滑又氧的触感。
向南与“嗯”了一声,视线被隔绝开,身旁人的呼吸,每一个动作都无限放大,他听见翻身的动静,棉质布料摩挲的动静。
下一秒,整个人掉进了一个无比柔软的怀抱里,肩膀宽阔舒适,让人充满依赖感与信赖感,向南与情不自禁地将自己融进去。
耳膜贴着凌泽骞的胸膛,起伏的心跳声无限放大,莫名安心,向南与不知不觉陷入了睡眠。
凌泽骞却迟迟无法入睡,他太心疼了,心脏仿佛被揉做了一团,难受得紧。
他无法逼迫向南与走出来,逃离阴霾,只能静静地等,等他的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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