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让约书亚眼前一黑,他猛地仰起头,“阁下……我不行了……给我来一针,麻醉剂,或者镇定剂,都可以。”
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卡厄斯把他当玩物,他把卡厄斯当工具,甚至今晚,都是进王宫之前精心设计的骗局。
卡厄斯没拒绝他的要求,可能也是太难受了,直接拉开抽屉里的医药箱,取出一支镇静剂,扎进青年青白细长的血管,随手把针剂丢到地上,巧妙地变换了角度,按着他的后背,抱他像抱孩子一样抱了起来。
骤然失重,唯一的支点只剩下卡厄斯背后的虫翅边缘。约书亚四处乱抓,好不容易找到支撑,可惜也没能保持太久。
卡厄斯咬住他的触须,含在嘴里,像是吸吮一颗蜜糖,虫族的口器兴奋地显现,约书亚出于本能缩起脖子,可惜这次,他没办法再离开卡厄斯一寸。
……这不是个好习惯。
疼痛是被最锋利的武器贯穿时的独特感受,约书亚向来不会把它与亲密行为连接起来,但以往想象中的东西被狠狠击碎,触须的感受瞬间不值一提。
毕竟从身体到灵魂都在颤抖的,不止是约书亚。
卡厄斯缓缓地吐出小雄虫的触须,并非出于对他的怜惜。
在卡厄斯看来,小雄虫还很年幼,不管怎么说,都要温柔一点。
但是星痕的信息素不仅清甜,反而还有一股浓郁的蜜香,这味道让卡厄斯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彻底崩断。
但这都不是重点。
卡厄斯只是无法想象一只劣等雄虫露出这样纯情的一面。
在他想象里,星痕是谁都可以的劣等雄虫,天生就没有尊严。
可是星痕好像太紧张了,卡厄斯在那非常难受的紧固里觉得,星痕可能本身就是这么纯情。
他好像是第一只得到星痕的雄虫。
这时候卡厄斯才意识到,他都不知道“星痕”的真名叫什么。
青年的红瞳里水光潋滟,是真实的生理泪水,不知道是不是触须被雄虫那样含在嘴里玩弄过,眼睛和触须都湿漉漉的,像是被水浸泡的蘑菇,他受不了心理和生理那一关,但是没有跑,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沉溺,但足够的驯服。
卡厄斯竖瞳紧缩,爱极了他的温顺,俯下身,卷去约书亚眼角的湿意,非但没有放缓,反而更加凶悍起来。
“我是你的第一个雄虫吗?”
“这里有没有其他雄虫来过?”
一共两个问题,卡厄斯在他耳边重复,罕见地偏执起来,“回答我,我想知道。”
伤口并没有愈合,而陌生的开拓一直占据上风。
约书亚在颠簸中睁着眼,望着舱室的天花板,清冷的眼底有一点点空茫,意识在时有时无的实感中浮沉。
这不是单纯的愉悦,这是一场较量,他在利用卡厄斯的失控,来换取通往虫族权力核心的门票,至少要冷静下来。
“是的,阁下……你是第一个……光临我的。”
不知过了多久,约书亚深呼吸了一口气,不适地蹙紧了眉。
结束地很快,可能第一回都是这样,卡厄斯也一副没想到的神情,下巴垫在他肩上,呼吸渐渐平复。
连卡厄斯自己都觉得惊奇,最近几天一直暴戾的精神力似乎得到了极大的安抚,变得温顺而慵懒。
这都是眼前这只劣等雄虫带来的好处。
他难得温柔,轻轻拨开约书亚被汗水浸湿的额发,指尖拂过那对被他含得有些肿胀的短小触须,像在检查自己钟爱的小零食是否完好。
约书亚累得闭上眼,任由他动作,像一只被玩坏了的娃娃,乖巧又听话。
“明天,”卡厄斯的声音带着饱食后的沙哑,“别跟我进宫了,你在外面等我。”
约书亚猛地睁开眼,眼中一丝凶悍的杀意掠过,很快消失,温和地同意了:“好的,阁下。”
卡厄斯很满意他的回答,翻身躺到一边,长尾却依旧占有性地缠着约书亚的全身。
“你听话就好,王宫很危险,我突然不想让你去陪我了,我会没事的,别担心。”
“嗯,阁下。”约书亚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当然不同意。
劣等雄虫不被当回事也正常,约书亚本身就对虫族没什么期待,他除了感觉到疼,也没有爽到,还不能进王宫,这个代价未免也太重。
约书亚侧躺着,背对卡厄斯,红瞳在黑暗中睁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划过。
但是卡厄斯还没走。
镇静剂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加上极度的疲惫,约书亚的意识逐渐模糊。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席卷了他,让他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卡厄斯似乎也平静了下来,暴戾的精神力如同被驯服的野兽,温顺地收敛着。
他依旧从身后抱着约书亚,长尾缠绕的姿态充满了占有欲,却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他甚至拉过柔软的被子,盖住了狼藉。
“小家伙,告诉我你的名字。”
“……叫我星星。”
*
同一时刻,卡厄斯从虫巢俱乐部带回一只脱衣舞虫的事传遍了整艘星舰。
舰桥连接了星舰的两大部分,卡厄斯在后方坐镇,前方由随舰指挥官,伊凡德·莱恩指挥。
午饭时间到,伊凡德独自留在前方的主控室内,正在浏览着星际情报网络。
弟弟的荒唐事传遍了星舰,此刻他完全无视午餐铃声,就在隔壁的舱室里和那只劣等雄虫做。
伊凡德从刚才起就听见了那只劣等雄虫的叫声,听上去有些痛苦,大概是弟弟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很莽撞,弄疼了对方。
他没说什么,也没很在意,只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低劣雄虫,弟弟喜欢,随便玩就是了。
重要的是,情报网络更新了,诺威坦帝国发布了最高级别加密通缉令——全星际通缉戎焰特种部队小队长,“幽灵”约书亚。
附带的影像是经过处理的,并不清晰,只能大致看出是人类男性,特征描述强调了其卓越的战斗技巧和危险程度。
他对这个人有所耳闻,一个让虫族边境巡逻队损失惨重的人类特种兵,虫族内部对其恨之入骨。
一个麻烦的人类。
伊凡德关掉通缉令界面,并未过多在意。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他弟弟卡厄斯带回的那个小惊喜。
他那个对情/欲一向冷淡,甚至有些排斥亲密接触的弟弟,竟然会沉迷于一只来路不明的劣等雄虫,这还没回到第一州,就已经闹得军部里上下皆知,军区内网都传开了,小道消息如同沸沸扬扬的雪花片,就连伊凡德都看见了一些虫巢俱乐部里的粉红片段。
“小卡真是长大了,知道开荤的滋味好受,连饭都不吃。”伊凡德低声自语,语气却听不出多少责备,他按下通讯器,召唤副官克莱尔。
克莱尔很快抵达,恭敬行礼:“指挥官阁下。”
伊凡德没有转身,依旧看着星图,声音平淡无波:“卡厄斯团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克莱尔心头一紧,以为指挥官要追究传言扩散的责任:“阁下,是属下监管不力,未能及时制止流言……”
伊凡德抬手打断了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一只劣等雄虫而已,团长喜欢,是他的自由。卡厄斯从成年以来都没有过玩过蜜虫,我还以为他有病,原来他喜欢的是同性。你通知下去,禁止任何虫再议论此事,团长的个虫喜好,不容置喙。若再有负面流言,军法处置。”
克莱尔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应道:“是!属下明白!这就去传达您的命令!”
他没想到指挥官不仅没有责怪团长,反而出面维护,这显然是对卡厄斯团长极大的纵容和支持。
虫族尽知,他们兄弟俩感情一向很好。
克莱尔离开后,伊凡德缓缓转过身,目光似乎穿透层层甲板,落在了那间喧嚣渐息的舱室方向。
莱恩家族的兄弟间存在着微弱的精神感应,他想起刚才隐约听到的哭声,似乎带着痛楚,卡厄斯似乎并不温柔。
伊凡德冷漠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那双与卡厄斯相似的竖瞳中,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兴趣。
他并不关心那只雄虫的死活,但他好奇,究竟是什么特质,能让卡厄斯打破多年的坚持,直接失控。
“哗——”那间舱室的门滑开了。
伊凡德抬头,看见约书亚刚从浴室出来。
年轻雄虫只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显然是卡厄斯的黑色丝质睡袍,过长的下摆拖到地面,领口大开,露出下面白皙肌肤上一片片的红。
他在用风机吹头发,发梢在滴水,他这样子歪着身子,有些不自然的别扭,更别提走路了,一看就知道他刚刚经历过什么。
他看上去很平静,眼眸有些慵懒,就像一支被催开的睡莲,美丽得不像话。
这张脸,伊凡德在虫巢俱乐部资料里见过,准确的说,他弟弟见过的每一只雄虫,他都要确保对方对弟弟毫无威胁。
这只劣等雄虫叫“星星”,长相秾艳,却难掩底层气息,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雄虫该有的坚固铠甲,反而像刚出生的幼虫,柔软无害,肤肉都白生生的,对最低级的雄虫都没有威胁性。
实在是太劣质了,弟弟会喜欢他,完全是因为脸和身材吧?
伊凡德靠在控制台边,目光掠过那具漂亮皮囊,以及睡袍下显得修长的身形,眼神嘲弄,然而却在约书亚走向他时,愣了一瞬。
约书亚走到他面前,礼貌地挥了挥手,“阁下,你是卡厄斯团长的哥哥吗?我在新闻上见过你。”
这位随舰指挥官有着和卡厄斯相似的冷硬轮廓,但气质更为阴郁,眼尾的走势下沉,鼻梁投下的暗影遮住了另一半的脸颊,他的嘴角也很锋利,像是话很少,做事情前也思虑的更久,与他相比,卡厄斯反而是强悍放肆了许多,明显是兄弟关系中的叛逆弟弟。
伊凡德轻笑一声,走上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沐浴后的清新气息,以及卡厄斯的信息素。
他伸手,拢起了约书亚睡袍的领口,“别这样穿衣服,舰里都是没开过荤的军虫,影响不好。”
约书亚声音还带着点沙哑:“谢谢指挥官阁下,多亏我不是蜜虫,否则都不能出房间了。”
伊凡德没否认,把手收回来,淡淡地说:“我听到你们吵架了,我弟弟不太懂得温柔,做事情强势,不喜欢别虫反驳他。你既然已经成了他的,就要学会心疼他,凡事站在他的角度考虑,王宫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是对你这种劣等雄虫来说。卡厄斯不让你去,是在保护你。”
约书亚将长袍拢紧了些,轻声说:“我听从卡厄斯阁下的安排,他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劣等雄虫如果不想死,就只能依附强者生存,我懂这个道理。”
“你很聪明,怪不得他会喜欢你。”伊凡德收回手,未能从这张脸上找到任何对弟弟不利的苗头,也许,他真的只是一只急需靠山的劣等雄虫,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确实很招虫喜欢,很乖巧,垂眸时眼睫扫过眼下,淡青的快要透明,透着股无害的温顺。
伊凡德看着他捏着长袍下摆的小动作,倒真像只刚从底层泥潭里爬出来、只想抓住浮木的虫。
“你跟着我,熟悉一下主舰布局,”伊凡德转身走向廊道,“我们作为军虫,大部分时间都在星舰上,你主要负责图书馆部分的工作,平时给我弟弟做一下安抚,其他的都用不着你。”
“我知道了,阁下。”
这时,伊凡德的私虫通讯器响起,他看了一眼,是卡厄斯。
他接通通讯,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冷淡:“什么事?”
通讯那头传来卡厄斯略显烦躁的声音:“哥哥,星星呢?”
“和我在一起,我带他熟悉一下工作。你不是让他留在第一军吗?至少要对军团内部的情况熟悉,别惹出麻烦吧。”
“……”
伊凡德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戏谑:“怎么不说话?怕你的小宠物跑了?”
“他跑不了,我不是怕这个。”
伊凡德顿了顿,语气微妙,“看来你挺中意这个劣等品,居然这么紧张他。”
卡厄斯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哥哥,他对军团里的规矩不熟悉,你别吓到他。”
“我不会为难你的虫,他不懂规矩也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他。”
伊凡德表情变得很微妙,挂断通讯器,捏了下眉心。
这简直不像是他那个冷酷的弟弟会说出来的话,一只劣等雄虫,竟然能让卡厄斯如此上心,甚至流露出近乎保护的情绪,这太可怕了。
伊凡德脸色阴森:“你到底给我弟弟下了什么药?”
约书亚直接掀起袖口,“看到针眼了吗?你弟弟为了睡我,给我扎了一针镇定剂,是他给我下的药,请别诬陷我,阁下。”
伊凡德缓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力,细细打量着他。
青年低眉顺眼,湿发垂在额前,宽大的睡袍更显得他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除了那张过分秾丽的脸和此刻身上挥之不去的卡厄斯浓烈信息素,他看起来毫无威胁。
他喉结动了动,压下心底那点莫名的疑虑。
也是,一只连铠甲都长不出的劣等雄虫,哪来的本事给卡厄斯下药?大概是自己最近被边境的战事搅得太敏感,连这种小事都要多想。
“记住你的身份。”伊凡德收回目光,语气重新冷酷起来,“别以为他现在护着你,你就能在军团里乱晃。图书馆的资料室有三道权限锁,除了我和卡厄斯的授权,你不能碰任何不该碰的东西,学不会的话,军规会教你怎么做虫。”
约书亚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声音温顺得像块浸了水的棉花:“我明白,阁下,我会安安稳稳待在卡厄斯阁下身边,毕竟你弟变成同性恋,都怪你这个当哥的,并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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