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找奥列尔吗?”米莉娅走到神秘物品商店门口,回头看去,谢廖沙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奥列尔不会有事的。”谢廖沙将自己那条粉水晶的护身符项链攥在手里,感受着它温润的能量,然后把它放在了桌上琳琅满目的项链手串中间,“放轻松,他不是‘死亡’的下一个目标。”
谢廖沙的态度让米莉娅非常的不适应,以往这个时候谢廖沙都应该急的不得了:“你怎么能肯定?”
“我就是很肯定。”谢廖沙依然没有任何要动的意思,“奥列尔马上就要成年了,他应该自己面对危险,何况还是他自己选的。”
米莉娅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廖沙:“你是认真的吗?”
“我认真的。”
米莉娅转身就走。
谢廖沙不管,她不能不管。她还没忘前两天奥列尔大半夜开车到餐厅门口找她的样子,奥列尔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放心不下。
她推开商店的门,谢廖沙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等等……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米莉娅一脸无奈,她看着谢廖沙收拾了一个鼓囊囊的黑色背出来,拄着那根白木拐杖走出神秘物品商店,然后锁上了门。
“好吧,下一个问题,我没有开车。”
米莉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谢谢你的提醒,我看出来了,而且你的腿还没好利索。”
二十分钟后,两人坐上了晃晃悠悠的公交车,车窗四处漏风,米莉娅拉紧了外套坐在角落的座位上,她前面的乘客戴着厚实的围巾和帽子,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让她一度非常羡慕。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到薇拉夫人所在的小区,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米莉娅前面想那位乘客也在这里下了车。
奥列尔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已经站在车站里等着他们:“我说,这么晚了,你们没必要来。”
“这你得问米莉娅。”谢廖沙本意并不是落井下石,但他的话说出来就变成了这个意思,“我劝过她了,她不听。”
米莉娅撇撇嘴:“我只是想确认你没出事。”
三个在公交站牌旁边闲聊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戴着厚围巾和帽子的人在下车后确认了一下方向,然后径直走向了薇拉夫人所在的那栋楼。
她深色的大衣下面背着一只很大的墨绿色背包,上面挂着一个波西米亚风格的挂饰。
*
奥列尔本以为“死亡”很快就会确定下一个目标,为此他还特意提醒了萨特维,夫基斯克市一旦出现什么停电之类的异常立刻说明。
但是一天时间过去了,并没有任何死亡案发生。
这段时间马克西姆倒是没闲着,他给自己找了个伴儿——萨特维的姐姐瓦伦耶夫娜。
但据奥列尔说,瓦伦耶夫娜对马克西姆的态度非常冷淡,无论马克西姆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对他爱搭不理——除了伤害萨特维的事情。
马克西姆一旦试图对萨特维做出某些举动,瓦伦耶夫娜就会泼马克西姆一身的水。
这让他好几天都是浑身湿漉漉的。
奥列尔看见了满是嫌弃:“你以前该不会是个流氓吧?你惹人家姑娘做什么?”
马克西姆委屈死了:「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万一能让我也借机想起来什么呢!」
奥列尔无语:鬼魂之间的交流方式常人理解不了。
哪有追着姑娘问人家是怎么死的!
屡次尝试都失败让马克西姆整个鬼显得特别颓废:「我只是想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我想知道我活着的时候是谁。」
一直沉默的瓦伦耶夫娜突然开口了,她的话是对奥列尔说的:「他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她的手直愣愣地指着马克西姆:「我死的时候他应该在场。」
奥列尔听闻立刻找出关于瓦伦耶夫娜溺亡的案件卷宗,结果发现目击者竟然有三十五人之多!
米莉娅也凑过来看:“当时夫基斯克市高中正在举行秋季露营活动,谁也没看见她是怎么掉到河里去的,等她被两个会水的男生救上来时,已经死了。”
线索断了。
马克西姆垂头丧气地回到米莉娅的房间去了,瓦伦耶夫娜一直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不说话。
等马克西姆走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将头转向奥列尔和米莉娅的方向,身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又很快消失不见:「是他推的我。」
对上奥列尔的灰色眼睛,她的语气十分肯定:「我很肯定,这是我灵魂深处的感觉。」
“马克西姆是个杀人犯?”从奥列尔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米莉娅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怎么可能?”
瓦伦耶夫娜扫了米莉娅一眼,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萨特维身边,她对别人的想法并不在意,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她现在不在乎当年的凶手是谁,她只想保护自己的弟弟。
只留下米莉娅和奥列尔对这件事情犹豫不决,奥列尔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待见马克西姆,现在更是有了把他从家里请出去的想法。
但米莉娅觉得一切没下定论之前都不要做决定,她已经习惯了有事没事和马克西姆用书信的方式沟通交流,她已经把马克西姆当成了朋友。
两人互相争执的时候,许久没有回家的谢廖沙却把自己独自一人关进了房间里。
奥夫娜和安德烈的关心他都无动于衷;对马克西姆的身份也不感兴趣;更是对警局来的特派员萨特维选择视而不见。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房间里鼓弄着什么东西。
米莉娅悄悄把她在神秘物品商店门口听到的对话告诉了奥列尔,并隐隐担忧道:“你觉不觉得,谢廖沙出院后好像变了一个人?”
奥列尔和米莉娅一样了解谢廖沙,他同意米莉娅的说法,但对于谢廖沙想要做什么,也是毫无头绪。
他揉着太阳穴,这几乎已经成了他最近的常见动作:“算了,他不来多管闲事也好。”
米莉娅也只好无奈耸肩:“好吧,也许他是喜欢那个被‘死亡’杀死的护士……”
在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言出法随再次启动了。
还有半句话是她想到了没说的:
她更喜欢安娜,如果谢廖沙看不上的话,她不介意把二哥奥列尔也介绍给她。
*
独自呆在房间里的谢廖沙一点也不知道米莉娅和奥列尔正在讨论关于他的事情。
他拉上房间里所有的窗帘,然后在地板的正中央铺起一块黑布,做着仪式的准备。
这些天他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相同的事情了。他想找回格鲁莎的灵魂,能找到的方法几乎全都用了个遍,但结果无一例外全都是失败。
这一次也没能出现奇迹,仪式昨晚,格鲁莎的灵魂并没有出现。谢廖沙感受到了一种难以抵御的空虚感,他用那把常用的匕首熄灭了蜡烛,看着残余的一缕白烟发呆。
他此时应该难过沮丧才对,可是为什么,那种心痛的感觉好像不那么强烈了?也许时间会让其变得麻木,可事情才刚过去几天,他怎么就能忘记了?
一个强有力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想法,那个声音几乎是贴在他的耳边说道:你还有更加重要的责任,你答应过奥夫娜保护好弟弟妹妹,你答应过索菲亚找到她的眼睛,难道你都忘了吗?
他没忘。
那你为什么要颓靡不振?
谢廖沙猛地抬起头,他握着匕首站了起来,朝四周看去,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格鲁莎?是你吗?”
声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告诉我你在哪里。”谢廖沙急切地再次说道。
「不要找我了,你应该放下了,我们的缘分只是如此,我的死并不是你的错,再见了。」
谢廖沙再次向四周看去,可他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片刻之后,他仿佛终于明白过来。
他是降神者,他天生能看见鬼魂,但守护天使,是他从来都看不见的东西。
那个声音也许是属于格鲁莎的守护天使。
“好吧……”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那一瞬间卸下了身上所有的责任,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能力再强,他也是人,并非是神。
“……我答应你。”
*
安德烈敲开了奥夫娜的房门:“亲爱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奥夫娜正单手扶额坐在她通灵和仪式常用的桌子旁,桌上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布上满是蜡烛燃烧的灰烬,狼藉之中,安德烈摸到了桌布上有一个被烧出来的小洞。
奥夫娜似乎碰倒了蜡烛。
安德烈在她对面坐下,轻声问道:“情况有多糟?”
“足够遭了。”奥夫娜低声说道,“‘死亡’想要恢复力量就必须像二十多年前一样得到五位祭品,现在已经发生了三起案子……”
“意味着他还需要两个人。”
“不,是三个。”奥夫娜纠正安德烈道,“他并没有得到叶列娜的灵魂,我看到了他心里的死亡名单。”
她黑色的眼睛空洞地看向安德烈,安德烈刹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突然也毫无征兆地惶恐了起来:“我们的孩子在这份名单上?有几个?”
“所有。”奥夫娜麻木地说道。
“蓝色眼睛的诅咒指的不只是米莉娅,我明白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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