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倒计时99天,晨雾未散的废弃教学楼顶,傅西洲用焊枪在墙面熔出第100个星芒。沈南风蹲在旁边往裂缝里填荧光粉,指尖蹭到少年后颈的烧伤疤——那里不知何时新添了道月牙形的痕迹,像颗正在生长的星星。
“教导主任昨晚查监控了。”沈南风将最后一把荧光粉撒进星芒凹槽,银灰色的光顺着墙面裂缝蔓延,“说我们在墙上搞‘不良艺术’。”他忽然笑起来,笑声混着雾水碎成星芒状,“你猜我怎么回的?我说这是给高考的献花。”
傅西洲的焊枪顿了顿,火星溅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老子在少管所时,”他摸出藏在鞋底的抗焦虑药,铝箔包装在寂静中发出脆响,“用牙膏在墙上画过星芒。管教说那是‘罪犯的涂鸦’,可老子觉得,那是给自由的情书。”
午休时,两人在天台用过期的模拟试卷折星芒。傅西洲的折痕里藏着薄荷烟丝,沈南风的星芒尖嵌着焊枪碎屑。“每颗星星都是颗子弹,”少年将折好的星芒塞进教导主任的邮箱,“专打那些说‘你不行’的狗屁。”
傍晚的教室,沈南风盯着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忽然用焊枪在“99”的数字上熔出星芒缺口。阳光穿过缺口,在讲台上投出流动的星座,正好落在教导主任的教案上——那页“心理健康”的章节被照得透亮,露出背面不知何时被贴上的星芒贴纸。
“看,”傅西洲晃了晃手里的投影仪遥控器,“老子给每个倒计时数字都装了星芒芯片。”他按下按钮,“99”突然裂变成漫天星芒,在教室天花板上拼出“去他妈的焦虑”的字样,“这是给应试压力的泻药。”
深夜的废弃教室,两人躺在铺满星芒投影的地面上。沈南风摸出母亲的明信片残片,裂痕处与墙面的星芒裂缝严丝合缝,透过缺口,他看见傅西洲眼底跳动的焊枪火光——那是比任何星辰都更温暖的光。
“知道为什么光会爬墙吗?”傅西洲忽然开口,声音混着投影仪的电流声,“因为墙的另一边,有值得照亮的人。”他拽过沈南风的手腕,让两人的星芒伤疤贴在一起,“你是老子的墙,也是老子的光。”
风掀起破旧的窗帘,露出窗外的星空。沈南风望着天花板上流动的星芒,忽然想起母亲发病时撕碎的星空图。此刻,傅西洲正用焊枪在他掌心刻下第100个星芒,金属的灼痛里,他听见少年轻声说:“疼吗?这是光爬墙时撞出的火花。”
高考誓师大会的次日清晨,教导主任在教学楼外墙发现整面星芒壁画。银灰色的星芒顺着墙面裂缝生长,在“坚持就是胜利”的标语旁开出荧光花朵,每个花瓣都刻着微型的“加油”——用焊枪和眼泪写成的加油。
“傅西洲!沈南风!”老头的怒吼穿过操场,却在抬头看见星芒壁画时变了调,“这……这是怎么回事?”
傅西洲叼着烟晃了晃焊枪,沈南风则举起荧光粉笔:“报告老师,这是我们的‘高考光合作用计划’。”阳光穿过他指间的星芒棱镜,在教导主任的眼镜片上投出细小的银河,“裂缝越多,光能照进来的地方就越多。”
老头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最终从兜里摸出盒创可贴——上面印着歪歪扭扭的星芒图案。“下次熔墙的时候,”他别过脸,“记得戴手套。”
于是在这个雾散天晴的早晨,两个曾被视为“问题学生”的少年,看着自己用疼痛与星光打造的壁画,忽然懂得:
光从来不会被墙阻挡,因为总有愿意成为光的人,学会了爬墙。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高考的白墙上,写下最璀璨的星芒诗行。
(第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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