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安静的地方，沈漫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睁开眼虽然才七点，但她感觉睡得好饱。
起床出去，林鸢房间门敞着，人已经走了，熟悉的豆腐块被子让沈漫忍不住多看一眼，怎么叠的？匪夷所思。
吃完早饭，沈漫往操场方向散步，辰光的人统一穿着签到那天发的黄色短袖，远远看去十分扎眼，这些人被分成几队，被不同的教官带着，其中一个就是林鸢。
沈漫见过他之前训大学生的严厉程度，从学生到职场人员，严厉只会更甚。
筱楠和孙玉泽坐在靠近北门的看台上，望着下面训练的人有说有笑。
沈漫从后面走过去，听到孙玉泽问筱楠：“林鸢不是被刘总禁止对接咱们公司了吗？”
“是禁止对接工作人员，不包括学员。”
筱楠没好意思直说，孙玉泽倒好意思，“我看是禁止对接漫姐吧，刘总把漫姐保护成什么样你看姚仲就知道了，听说刘总和漫姐她爸认识，肯定要多照顾。”
忽然筱楠感觉脖后一阵凉风吹来，回头看见沈漫站在身后俯视着他俩，赶忙踢了下孙玉泽，冲沈漫笑笑，“漫姐，你来啦！”
孙玉泽跟着回头，“漫姐。”
沈漫往下走两级台阶，到筱楠旁边坐下。
“漫姐，你今天的妆画得好好看。”
沈漫一如既往，“我知道。”
筱楠低头，无意瞥见沈漫脚上缠的纱布，“怎么搞的啊？”
“不小心划了一下。”
“快回去歇着吧，我和孙玉泽在这。”
沈漫左右扭扭，“真没事，不耽误走路。”
说完她指向操场，转移筱楠的注意力，“那个是不是闻岩？”
筱楠顺她手指方向看过去，“啊，是他，基地里的教官都是退役的兵哥哥，好帅啊！”
见筱楠满眼红心，沈漫适时当头一棒，“别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爱祖国，但未必爱你。”
孙玉泽笑了声，对筱楠说：“完了吧！泼冷水了吧！要我看，除了林鸢以外剩下的还没我帅呢。”
“嘁！”
训练场上姚仲在飞无人机，本来是拍学员的，可他发现看台上的沈漫后将无人机调整方向，直奔她飞过去，停在她面前。
“嗡嗡”的声音刺耳，刮起的风吹拂沈漫的发丝，倒是带来一阵清凉，可下一秒她翻了一个白眼，姚仲在大屏遥控器上看到了，吓得赶忙往回飞。
“姚仲胆子真肥，是不是不想活了？”
孙玉泽没看到沈漫的白眼，但指向正确。
忽然下面人群攒动，慢慢散开，筱楠说：“中场休息了。”
沈漫望向林鸢所在的方向，他大步朝看台这边走过来，在第一排坐下，也就是沈漫正前面。
筱楠还以为林鸢故意的，没想到他从椅子下拿出半瓶矿泉水，仰头咕咚咚干到底，有水从瓶口边缘洒出来，顺着他脖颈往下淌。
“林教官。”孙玉泽喊了声。
林鸢回头，抬手擦了下嘴角。
“辛苦了啊！这大热天的。”
林鸢点点头，没说什么又转回去。
沈漫捂嘴对筱楠说：“你和孙玉泽去给教官们买点冰淇淋，挑贵的买，我给你报销。”
筱楠二话不说把孙玉泽拽走，沈漫也跟着起身。
她本想多坐一会儿，可见姚仲奔她过来，怕他说什么逾矩的话让林鸢误会，还是躲开为好。
她这边刚离开，姚仲坐到林鸢身旁，跟他搭话，“教官，你当过兵是不？”
“嗯。”
姚仲拍拍他肩膀，“我说呢，身板真正！”
林鸢反问他，“你是沈漫公司的吗？”
“不算，我和漫姐是合作关系，她吃肉，我跟着喝汤。”
姚仲说完才意识到不对，沈漫公司？教官敢直呼老板大名？
这时闻岩三晃两晃走过来，热得满头是汗，林鸢从脚底又抽出一瓶水扔给他。
闻岩拧开刚要喝，见筱楠和孙玉泽过来，挨个教官开始发冰淇淋。
“漫姐让我给你们买的。”
“谢谢”的声音此起彼伏，轮到林鸢那，筱楠拿出一个和别人不一样的包装，小声说：“漫姐让你吃这个，这个最贵。”
闻岩眼尖，一下发现不同，“诶！咱俩换。”
林鸢咬了一口，完全不理会。
姚仲那几个摄影师一人一个，但他也发现了只有林鸢的冰淇淋和大家不同，这不是区别对待吗？
想到刚才林鸢直呼沈漫大名，姚仲忍不住冒出一股醋意，他咬了口冰淇淋，问：“林教官，你那个什么味道啊？”
“甜的。”
其他人都看过来，林鸢倒吃得淡定，只是说和没说一样......
姚仲笑了声，这教官挺臭屁啊！不就长得帅点吗？有什么？沈漫绝不是那么肤浅的女人！
休息够了，队伍重新集结，林鸢把大家吃完的包装皮统一收到一起，扔到旁边垃圾箱。
筱楠见了跟孙玉泽说：“长得帅就算了，还这么有素质。”
“收收你的口水。”
“不是，我是替......”
筱楠憋回去，没往下说。
......
上午因为气温不太高，所以室外训练项目都放在上午，下午到室内会场上培训课，六个立式大空调同时运作，冷气十足，给筱楠冻得把外套都穿上了。
两点钟，辰光那边的人在对接群里说要临时打印一批文件，筱楠走不开，她本想让孙玉泽去，可沈漫回复说她去打印。
林鸢训练完回来正在洗澡，沈漫本想等他洗完问问他哪里有打印机，过了大概五分钟，听到洗手间门打开的声音，沈漫以为他洗完了，开门出去刚要开口问，两人同时愣住。
林鸢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身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滴，腹肌轮廓明显，完完整整的八块......
对上林鸢湿漉漉的眼神，沈漫飞快转回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家。”林鸢先解释。
沈漫深吸一口气，“哪里能打印啊？”
林鸢抹了一把额头的水，说：“等我穿上衣服带你去。”
“好。”
沈漫轻轻关上门，摸了下脸，好烫......
她禁不住暗骂，这种好时候她就赶上一次，还是林鸢当兵第一年休假回来看她，两人做得天昏地暗，但也只有那几天而已。
刚才匆匆一瞥，林鸢的身体看起来比以前还要结实有力，唉，可惜了，归属权已经收回......
听到林鸢叫她，沈漫开门出去。
“纱布今天换了吗？”他问。
“没有。”沈漫差点忘了这茬。
林鸢长出口气，有点无奈的样子，“坐那，给你换完再走。”
沈漫坐下，拖鞋被林鸢脱下来，剪开原来纱布，又抹了点药，换新的包上，整个过程很利索，沈漫都没怎么反应过来他就弄好了。
“拖鞋是你新买的吗？”
“是。”
“被子呢？”
“是。”
沈漫忍不住翘嘴，可下一秒林鸢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他说：“反正这个钱从你们公司那都能赚回来。”
换句话讲，羊毛出在羊身上。
本来沈漫还想说谢，现在完全不想了，她低着头一路走到门口，换上鞋走人。
从单元门出来，林鸢颠颠手里钥匙，走到树下一辆电动车旁，插上钥匙把车推出来。
跨上车，他双脚撑地，看着沈漫，“上来。”
上来？沈漫低头瞅瞅自己的短裙，这要跨上去还不都走光了？
林鸢知道她犹豫什么，身子往后移了一段，把前面位置空出来，拍拍座椅，说：“坐这。”
沈漫双臂抱在胸前，假装为难的样子，“不好吧，听说基地好几个女孩儿喜欢你，别让她们误会。”
林鸢拧着眉头，“别听那些有的没的。”
他云淡风轻，反而趁得沈漫醋意哄哄......
车轮往前转了两圈，林鸢催促，“快点，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沈漫努努嘴走过去，林鸢攥着车把的手垂下，给她腾位置。
沈漫刚踏上底板，电动车忽然晃动，她惊叫出声，“啊！”
林鸢及时环住沈漫的腰，脚下稳稳撑住。
“喊什么！”教官训人一样的语气。
“......”
沈漫低头看向腰上的手，没等看仔细林鸢匆匆撤回，她只搭了个边坐，全靠双脚撑着，有点不稳。
“往后。”林教官发号施令。
沈漫扭扭屁股，位置几乎没变化。
林鸢耐着性子，“我叫你往后。”
沈漫像是故意的，屁股直接撞上林鸢的......某个部位，直撞得他眉头一皱，“握住车把。”
沈漫心有余悸，听话照做。
林鸢启动车子，一溜烟朝库房那边驶去，清风在电动车驶出那一刻吹过来，把沈漫的头发吹起，刮过林鸢的脸，脖颈，他眼里微光晃动，想起一些从前。
......
从南苑骑到北苑，沈漫所幸一个熟人没碰见，主要她是公司二老板，和基地工作人员用这样一种暧昧的姿势骑车，解释起来费劲又没说服力。
走到林鸢办公室，他一掌推开门，“进去吧，里面可以打印。”
沈漫往里扫了一眼，四个工位，四台电脑，还有一台大型号的白色东芝打印机，上次来光顾看林鸢了，其他都没注意。
林鸢越过她走到靠窗座位，从桌上拿了什么东西塞进腿边抽屉，重重关上后打开电脑。
“过来。”叫得一点不客气，却又变相证明另外一种熟络的关系。
沈漫走过去，林鸢起身把位子让给她，说：“你自己弄可以吧？打完把电脑关了。”
沈漫坐下，看向打印机，“A4纸呢？”
她故意找纸，打开抽屉看到一个相框。
“我来！”
林鸢的语气貌似很急，凑过去俯身关上被沈漫打开的抽屉，又打开下面一层翻找。
沈漫想往后挪出一点空间给他，可这把椅子不是转椅，她撑脚往后，椅子纹丝未动，林鸢弓着腰，近得前胸快贴到她的腿......
窗外树影透过玻璃落在林鸢后背上，军绿色短袖布满树叶形状。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沈漫抬头，是王欣睿，她刚进屋就止住脚步，双眼瞪得老大，从她的角度看，两人的体位实在......
林鸢从最底下抽屉抽出一沓A4纸，起身和王欣睿四目相对。
原来是拿纸啊，王欣睿肉眼可见地从紧张到放松，冲林鸢笑笑，“中午食堂做排骨，还有口水鸡。”
沈漫脸色一沉，吃什么要你告诉？
林鸢把A4递给王欣睿，“她要打印，你给弄一下。”
还真会简略，直接用“她。”
王欣睿点点头，林鸢没再说什么，开门走了。
沈漫盯着电脑开机桌面，等王欣睿先开口。
她放好A4纸，扣上盖子，问：“你不会弄吗？”
沈漫头不抬眼不睁，“会。”
王欣睿又说：“那不需要我帮忙吧？”
“不需要。”
王欣睿没再说什么从桌上拿了串钥匙，转身关门出去。
两人相继离开，屋里瞬间安静了，沈漫靠着椅背心想，要是王欣睿不来，林鸢是不是就帮她弄了？难道是怕那女的误会吗？
沈漫重新坐直，轻移鼠标，点开微信，弹出来的登陆框里是林鸢的微信头像，她不小心点到登录，后知后觉点错了，差点扔鼠标。
手忙脚乱赶紧取消掉，然后扫码登了自己的，调出文件，预览调整几处格式，确认没问题后打印。
一共六份，等待的时间有点长，沈漫又想起刚才进来时林鸢藏起来的东西，好奇心翻涌，她打开有相框那个抽屉，直接拿出来看，相片不是什么色彩亮丽的风景，而是一张光线昏暗的照片。
虽然昏暗，可沈漫认得照片里的人......大学时某个夜晚，她坐在学校操场的草地上，绿色条纹运动裤是照片里唯一鲜亮的色彩。
看着几年前的自己，沈漫整个人木了，照片怎么在林鸢这？难道不应该躺在垃圾箱或者早被清除掉了吗？
分开四年，沈漫对林鸢念念不忘到对任何异性都提不起兴趣，又碍着骄傲的自尊心不敢联络，可再怎么样也没想到林鸢还留着她的照片......
等文件打完，沈漫关上电脑，把相框背面朝上放回去，恢复原样。
从打印机取出文件，按照顺序排好，分成六份摆在桌上，打算用订书器订好，可订书器找到了，里面却没订书钉。
要不这么拿回去？不行，沈漫的强迫症没法忍，想了想，她给筱楠发信息，“你把林鸢号码发给我。”
信息很快回过来，看见号码，沈漫没细读直接拨出去，屏幕上却显示——“林鸢。”
怎么回事？他没换号码吗？这么多年都没换？
电话接通，沈漫还处在惊讶中，她望向窗外，风把她的眼睛吹得模糊，也让她感觉浑身发冷。
忽然门推开，林鸢跑得气喘吁吁，进屋直奔沈漫这边，问：“怎么不说话？”
沈漫用力揪着手指，克制发抖的身子冷静问道：“说什么？”
“你打的电话还问我？”
“所以你还存着我号码是吗？”
林鸢一下沉默。
女孩儿们节日快乐[紫糖][紫糖][紫糖][紫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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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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