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林鸢这睡了一觉,沈漫醒来没看到他,屋里找了一圈,最后在书房找着了。
“嗯?这还有个屋啊?”
林鸢正坐在书桌前,电脑开着,沈漫走近看见一份报价单,右下角金额没看清,但十万以上了。
“新活吗?”
“嗯。”
林鸢拉过沈漫坐在他腿上,同时把表格关掉,回归桌面。
“你没睡吗?”沈漫问。
“不困。”
林鸢下巴抵着沈漫肩膀,像小狗一样蹭,没蹭几下又改为亲,给沈漫亲得又痒又热,她宽松的短袖下只有一条内裤,见林鸢有点刹不住,沈漫一把推开他,说:“我回家一趟。”
“干嘛?”
“晚上不是要吃饭吗?收拾收拾。”
“不用收拾也好看。”
“顺便拿洗漱的东西和衣服。”
他马上改口,“我开车送你。”
林鸢掐着沈漫腰让她起来,一秒都不想等,“穿衣服,走。”
“你换一件吧。”沈漫戳戳林鸢胸口,“崩上油了。”
“是吗?没注意,你来。”
林鸢拉沈漫回卧室。打开衣柜说:“穿哪件?”
沈漫粗略扫了一眼,忽然看见一件有点旧的短袖,“怎么这件还留着?”
“你给我买的衣服都在,就穿这件吧。”
“诶?别......”沈漫想拦,林鸢脱得快穿得也快,几秒钟便换上。
“一会儿你别上楼了,我很快就下来。”
“行。”
沈漫又问:“要给你朋友带礼物吗?”
“我拿瓶酒。”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漫看见了酒柜,在厨房门口靠墙那边,里面什么酒她没注意。
换完衣服林鸢去挑酒,他打开酒柜,沈漫跟着往里瞄,林鸢把她拉到身前,“你喜欢哪个?”
“红酒我不懂,我只知道二锅头。”
“我也不懂,你随便挑,程峻有没有口福就看你的了。”
突然被委以重任,沈漫上下扫了一圈,凭眼缘拿了一瓶。
林鸢看完酒又看沈漫,“确定?”
“确定。”
他笑笑,“这瓶最贵。”
沈漫有点后悔,“换一瓶吧。”
“没事。”
林鸢摸摸她的头,把柜门关上。
“程峻结婚了吗?我记得上学时他跟一个学妹谈恋爱。”
“毕业前分手了,现在单身。”
“那和你一样啊。”
沈漫说完忽然意识到不对,她咬住嘴唇,莫名其妙的慌乱涌上来,心虚得不知往哪看,只能无措地揪着衣角。
“漫漫。”
沈漫抬头。
林鸢看着她扑朔的大眼睛,说:“你要尽快适应我有女朋友这件事,这个女朋友就是你。”
“喔。”
沈漫感觉自己受到了批评,因为实打实的错误,无可争辩。
......
从家收拾完出来,沈漫上车把洗漱袋扔到后座,对着后视镜欣赏自己化的妆。
林鸢边开车边瞄她,“怎么跟阿姨说的?”
“跟你出去吃饭,晚上不回来了。”
“这么直接?”
沈漫从镜子转向林鸢,“对啊。”
“嘴上擦的什么?这么闪。”
“唇釉。”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沈漫几乎不化妆,现在经常见客户,画得非常顺手,她从包里拿出粉饼,对林鸢说:“开你的车,别动啊。”
林鸢往后躲,“干嘛?”
沈漫拿粉扑对着他脖子红的地方擦了几下,说:“这样就看不清了。”
“会不会太香?”
“跟我在一起香不是很正常嘛。”
收好粉饼,她问:“约哪吃饭?”
“市图书馆那边。”
“吃什么?”
“你喜欢的。”
沈漫眨眨眼,“火锅。”
“对。”
她抻抻安全带坐好,像小朋友一样肉眼可见的开心。
原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朋友小聚,没想到却意外见到另外一个人。
沈漫下车扫一眼饭店的牌匾,潮汕牛肉火锅,味道清淡,适合这个天气吃。
“进去吧。”
沈漫闻声转头,林鸢牵着她的手进店,一楼里侧包房,程峻站在门口冲他俩招手,可没招两下便愣住,因为他看见林鸢和沈漫手牵手过来的。
“你是......”程峻瞳孔地震,“漫漫?”
“叫沈漫,漫漫不是你叫的。”林鸢说话把手里的红酒塞给程峻,“生日礼物。”
程峻把酒瓶抱在怀里笑得尴尬,林鸢和沈漫都不知道他的尴尬从何处来,直到看见一个女人从包房出来,是之前史妍提过的裴含玉。
“沈漫?!!!”
裴含玉的惊讶程度比程峻更甚,沈漫倒没什么,毕竟史妍事先透露过,只是没想到在这种场合遇见,而且上学那会沈漫没听说程峻和裴含玉有什么交集。
“嗨!林鸢,好久不见。”
惊讶过后裴含玉笑着和林鸢打招呼。
他点点头,“好久不见。”
“进屋吧。”程峻侧身,沈漫被林鸢拉进去。
包房圆桌上摆着一人食的小锅,沈漫挨着林鸢坐下,林鸢旁边是裴含玉,最边上是程峻。
正常应该程峻挨着林鸢,裴含玉却主动坐到林鸢身边,意思很明显,也很惹人厌。
程峻把红酒放到一旁,“林鸢,沈漫,我和含玉已经点了一些了,你俩再看看。”
林鸢接过程峻递过来的菜单直接给沈漫,“想吃什么?”
“你点吧。”
沈漫小声说,抬头和裴含玉视线对上,她冷漠的眼神一瞬切换,笑着对沈漫说:“你比大学时变了不少,是不是工作很累啊?感觉没那时漂亮了。”
“是吗?你没怎么变,还是很漂亮。”
刚开头就这么聊天?程峻看了林鸢一眼,预感这顿饭会吃得有点噎。
本来过生日是由头,为裴含玉和林鸢搭桥牵线才是目的,程峻压根不知道林鸢带沈漫来,而且俩人竟然和好了。
他赶忙把话题引过去“沈漫在哪上班?”
“岛城。”
“那是林鸢老家呀!做什么?”
“会展服务。”
林鸢拿菜单出去,跟服务员点了几个沈漫爱吃的又回到包厢。
进来他听到裴含玉正在说自己留学日本的经历,还问沈漫:“你去过日本吗?”
沈漫摇头,“没有。”
裴含玉很惊讶,“去过其他国家吗?”
“没有。”
“喔......”裴含玉转向林鸢,“你呢?”
“没有。”
程峻招呼林鸢,“还没上菜,咱俩出去抽支烟。”
林鸢知道程峻有话说,起身跟他出去。
刚走出大门,程峻迫不及待发问:“你跟沈漫什么时候和好的?”
林鸢给他递烟,反问:“裴含玉怎么来了?”
打火机点燃,程峻说:“我以为你单着呢,裴含玉对你念念不忘,让我帮她组个局,我这不也是成人之美吗?”
“下次咱们再吃饭别带她了,漫漫不高兴。”
“回头替我跟沈漫道个歉,实在不好意思。”
程峻抽口烟,又说:“以我对裴含玉的了解,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放弃,你知道吗?她从日本回来后跟很多人打听你,前天还特意请我吃了一顿西餐。”
“所以你就这么容易被腐蚀了?”
“擦!”程峻拍拍林鸢肩膀,“你不是不喜欢沈漫了吗?”
林鸢咬着烟斜睨他,“我从没说过。”
“分手后你一次没提过她,我以为你俩没戏了,再说这都过好几年了,你也是,跟兄弟还装,真行。”
“走吧,进去吃饭。”
烟没抽完,林鸢怕裴含玉说什么惹到沈漫,等下回家受伤的可是他......
回到包房,菜已经摆得差不多了,锅底正在加热,咕嘟咕嘟。
裴含玉往林鸢那边挪挪椅子,“刚才和沈漫还说呢,盛城发展挺好的,怎么去岛城上班呢?”
林鸢把纸巾放到沈漫面前,“想去就去了。”
“我研究生毕业后一直闲晃,还没找工作呢。”
他俩说话的时候沈漫一直调她的蘸料,表情认真,像在研究什么专业配方,弄好后蘸料一分为二,和林鸢每人半碗。
“锅底开了,下肉吧。”
程峻站起来把装肉的盘子往几人面前挪。
沈漫笑笑,“能够到,你也吃。”
“喝酒吗?尝尝林鸢给我带的这瓶酒。”
裴含玉第一个拒绝,“什么牌子啊?一般的酒我喝不惯。”
沈漫不好表态,林鸢对程峻说:“这个酒还不错,你拿回去可以送客户,咱们几个就不喝了。”
“行。”程峻坐下,和裴含玉相视一眼,眉头紧皱,警告她不要乱说话,可裴含玉像没看到一样,面无表情地涮肉。
各自吃了几口,程峻问裴含玉:“你打算在哪找工作?还去日本吗?”
“没定,暂时不着急,先四处旅居转转,反正家里不缺我那点工资。”
“啊,我忘了,你爸开公司是吧?做什么?”
“往国外出口五金。”
“这么厉害。”
“还行。”
沈漫饭量小,没吃一会儿就饱了,怕程峻觉得他找的火锅不好吃,筷子没撂,吃得很慢,涮好的肉都夹给林鸢,她只是吃不了,可在别人眼里却成了秀恩爱。
“沈漫,不好吃吗?要不要给你点点别的。”
沈漫抬头看向裴含玉,一头雾水,“好吃啊。”
“那怎么都给林鸢了?”
“他能吃。”
程峻附和,“对,林鸢饭量大。”
林鸢笑而不语。
裴含玉努努嘴,喝了口矿泉水,问:“你俩现在异地啊,以后什么打算?”
林鸢夹肉间隙回她:“听漫漫的,到时再说,不急。”
程峻插话,“你从大一就喜欢沈漫,兜兜转转又在一起了,不容易。”
大一?沈漫看向林鸢,她怎么不知道?
林鸢对程峻说:“吃你的肉吧。”
这句话之后裴含玉一直拉着脸,除了吃东西就是摆弄手机,聊天的人变成另外三个,主要以林鸢和程峻为主。
吃完饭林鸢买单,在饭店门口四个人相互问怎么走,裴含玉说的地方离林鸢家很近,但他没吱声,见裴含玉还在等,沈漫主动提出让裴含玉上林鸢的车,顺路送一下。
程峻拍拍怀里的红酒,说:“我离得近,起步价就到了,你们仨走吧,我打车。”
林鸢勾勾手,“上车,先送你。”
“不用不用。”
“快点!”
林鸢推了程峻一把,他这才答应,招呼裴含玉,“咱俩坐后边。”
她抱着手臂,眉头紧皱,“坐后面我晕车。”
程峻看看林鸢,有点为难,沈漫说:“那你坐副驾吧。”
林鸢把车钥匙塞给沈漫,“你开。”
裴含玉貌似对沈漫不太信任,“你车技怎么样?”
沈漫颠颠钥匙,“坐一次不就知道了?”
三人上车,只剩下裴含玉,她好像被架住了,犹豫几秒才上去。
沈漫开得很溜,也很猛,林鸢也是第一次见她开车,和程峻都不自觉抓紧拉手。
“漫漫,慢点。”
林鸢吭了声,程峻立马改口,“沈漫,不急啊。”
“靠边停吗?”她问。
程峻往外看,看到自家小区大门,“对,靠边停就行。”
等车停稳,他说:“改天有时间再聚。”
“bye bye。”
等车开走程峻赶忙掏出手机给裴含玉发信息:“我劝你放弃吧,人俩涛声依旧了。”
走到小区大门,程峻收到裴含玉回复的消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此一时彼一时,你怎么知道最后和林鸢结婚的不是我?”
夜风扑面,裴含玉开头的话让程峻莫名感到一点共鸣,所以他没再劝,只回了几个字,“加油,铁子。”
十分钟后开到裴含玉家,沈漫打方向盘靠边,说:“再见。”
她面无表情,懒得客套。
裴含玉解开安全带,“咱俩加个联系方式吧,我哥他们公司经常开会,说不定有机会合作呢。”
“好啊。”
“林鸢,你把我微信推给沈漫。”
被点名,林鸢抬头,短暂愣了一下,“啊,好。”
“再见,改天聚。”
裴含玉下车后走到垃圾桶旁,忽然停住,然后开始干呕,沈漫见了要解安全带,被林鸢拦住,“干嘛?”
“她好像不太舒服。”
林鸢感觉裴含玉像装的,但沈漫还是下车了,顺带拿了一瓶水递给她,“晕车了吗?”
裴含玉拍拍胸口,“你驾驶习惯太不好了。”
沈漫没反驳。
拿过水喝了一口,裴含玉说:“对了,我喜欢林鸢,告诉你一声。”
她说得轻描淡写,沈漫也没做多大反应。
这时林鸢下车坐进驾驶座,连按两下喇叭,沈漫摆摆手,“走了。”
车子一溜烟开走,裴含玉一直站在街边,有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先否定,又肯定,最后决心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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