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穆溪推开门说外面开席了,让他出去吃席。
一出门就看见院子坐满人,相熟的人同坐一桌闲聊,当热菜端上桌时,纷纷执起筷子夹菜。
夕阳余晖消失在天边时,喜宴才结束,今日席面荤菜不多,但分量很足,连青菜也放了荤油炒,村里人个个吃的很满足。
吃完饭,他们走了,走时顺带把自家借的桌椅板凳带回家,免得穆家明天还要派人再跑一趟。
堂屋摆的三桌还没有散场,全是家中亲戚长辈,这会儿大家吃的差不多,正喝酒闲聊。
开席时,余初阳和穆溪被穆蓉拉着坐了小孩那桌,每桌菜色一样,但小孩吃的少又坐不住,一溜烟跑没了影,后面穆溪放下碗筷出去送客,只余下余初阳一个人干饭。
一个人吃一桌,双眼满是吃货的欣喜和快乐,他又夹了一片菜叶嚼着,看起来好像一只囤食的小仓鼠。
那边主桌的舅舅们拿起酒杯小抿一口,酒水的辛辣刺喉,发出舒心的啧啧声。
余初阳看过去,想不通酒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辣嗓子不说,还不能填饱肚子,他觉得还是干饭更快乐。
等穆溪送完人回来,他已经吃完两碗饭,现在浑身充满力量,再也不是昨天走一步喘三下的余初阳。
果然要吃饱才有力气。
要是余大宝遇到的是今天的他,可能不会有机会嗷嗷叫。
余初阳听见脚步声,冲穆溪一笑,把装满菜的碗推到他面前:“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都给你夹了一点,你放心都是干净的菜。”
穆溪心里记着他的贴心,执起筷子道了一句谢,“正好我没吃饱。”
一顿饭吃了大半时辰,终于散场。
高家的长辈牵着孙儿孙女走在前头,喝了酒的男人们踉踉跄跄跟在后面。
杜月兰和之前帮忙的妇人哥儿留下来洗洗刷刷,大家手脚都很麻利,不多时锅碗瓢盆洗净,灶房里外收拾齐整,连院子里的杂物也清扫到一起。
“姑母,那我们先回去了。”杜月兰端着一大碗菜,身旁是其他过来帮忙的人。
高秀凤感激道:“今天多亏有你们,回去早点歇息。”
今日帮忙的每人都有一大碗菜,里面虽说没有大块的肉,但菜都是肉油炒的,香的很。
明日一锅煮了加点青菜,到时候不仅可以过过嘴瘾,还能让肚里又沾点荤腥,况且热过第二遍的剩菜味道更好,大家离开时全都喜笑颜开。
送走了众人,穆家院子冷清下来。
高秀凤和穆乐乐搀扶着喝醉酒的穆昌海回屋,穆溪则是去灶房打热水,准备给他爹洗脸。
余初阳见没事,先回穆溪房间换下红嫁衣,顺带着拿出箱笼和包袱,又把它们放进穆西川的房间。
因为他们成了亲,之后他要住在这边房间。
对于和一个陌生人同睡一间屋,他没什么不习惯的,这不就等于住宿舍嘛。末世的时候,他也和别人一起住过,现在除了同寝人的身份有些特殊,和之前没两样。
至于穆西川醒了以后的事,到时候再说。
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是穆西川现在躺的木板床,另一张是对面靠墙放的窄竹床,刚好够一个人睡下。
穆家人也知道今个成亲是成不来什么事的,竹床早已换上新的床单被褥,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余初阳把箱笼塞到竹床下,包袱和红嫁衣放在床尾,余光瞥见有人从窗户前经过。
穆溪抱着一个小木盆正打算敲门,便瞧见房门从里面打开,嘴角不可察的微微上翘。
“初阳哥,娘让我把这个木盆拿给你。”说罢,他指了指盆里,“这个是用新扯的粗布做的毛巾,给你洗漱用。”
“好。”余初阳接过,关心询问,“爹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脑袋大的酒坛子穆爹喝了一大半,看他回房的样子想来也不好受。
穆溪眼中的冷清渐渐消散,变作一丝笑意,“他装的。”
“啊?”余初阳内心震惊,面上疑惑地歪头,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穆溪点头,“爹酒量很好,但是舅舅们喜欢灌酒,不装醉,散不了场。”顿了顿又说,“不过他确实喝的也有点多,我出来时正躺床上歇着。”
余初阳肃然起敬,没想到穆爹的演技这么好,真以为他醉的走不动道。
穆溪见时候不早,便提醒他一句:“灶房的锅里有热水,你直接拿木瓢舀就行。”然后又说:“等会乐乐会来给大哥盥洗换衣。”
余初阳点点头,嘴角挂着笑意,待他抱着木盆正欲去隔壁灶房,穆乐乐快步跑来,双手端着装了大半水的木盆。
“你是要去打水吗?正好我给大哥擦擦。”他火急火燎地说。
余初阳见他不需要帮忙,便点头去了灶房,回来时屋里没有人,床上男人的红衣已经脱下来换成了舒适的里衣。
他关上门,简单擦洗一下,顿时身体清爽无比,待洗完脚,把水泼在院中,木盆收到床底。
余初阳大咧咧地躺在床上,被子一角盖住肚子,快要睡着的一瞬间,又蓦地睁开眼睛,觉得还有事情没有做。
堂屋外的灯笼已经熄了,窗前投下一片月光,他借着这点光亮,默默注视着穆西川的方向。
原来是忘了救他!
想起这码事,余初阳不再耽搁,支着胳膊坐起来,睡眼朦胧,坐着缓了一会儿才走到对面床边。
皓月给穆西川的脸庞渡上一层冷光,和白日的野性中和,平添几分柔软。
余初阳一屁股坐下,调动体内的能量,点点小绿光向他飘去,消失在男人的身体里,直到能量又一次告急,他才停下输出歇了一会。
穆西川的状态本来就很好,现在吸收了大量生命力,眉毛舒展开,仿佛婴儿般酣睡。至于什么时候能醒,估计还得再来几次。
“你要早点醒过来,不要白费我的能量,还等你给我坐实冲喜夫郎的名头呢。”余初阳低声自语,替人把一旁的被子拉过来掖好。
一想到自己凭借名头成功落户,拥有一间小屋几亩好田,再养些鸡鸭鹅,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回到竹床时,哪怕面颊苍白,双腿疲软,眼角也是带着笑意。
这异能看似简单好用,可是有昏倒的风险,若是把握好尺度,就不会有问题。救人心切,这回消耗得有点多,下回知道分寸就不会这样。
余初阳默默吸收周围草木带来的生命力,眼睛盯着一动不动的人影。
心想葛郎中果然没有骗人,穆西川的身体健康,很快就要清醒过来,现在有了异能的加持,时间只会更短。
他撤回目光,翻身面对土墙,蒙上被子睡觉。
月光笼罩下的男人,眼皮微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睁眼对视,然而实际上是逐渐趋于平静。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余初阳被院子里一阵接着一阵的鸡鸣声唤醒,身上盖着被子坐着,稍微清醒一点便起床,趁着家里人还没有醒,偷摸给穆西川又输送一波生命力。
弄完,他又躺回床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外面已经热闹起来,鸡鸣犬吠。
余初阳穿好衣服开门,瞥见穆乐乐领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黑狗从屋后走来。
他觉得有些好奇,多瞧了几眼,随口问道:“哪来的狗?”
“是大哥养的狗,叫大福,平日跟他在山上生活。”穆乐乐说,“昨日院子里人来人往,担心有人惹它不高兴,没法子,只能把它关到屋后的笼子里,今早刚打开门它就对我骂骂咧咧,这不,看都不看我一眼。”
大福根本不在意他的话,此时正警惕地盯着眼前的陌生男人,鼻翼两侧耸动,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疑惑。
见此,穆乐乐主动解释:“这是你爹的夫郎,是自己人,以后看见不要犬吠。”也不知道大福听没听进去,他凝目细看。
或许是他看的有些久,引得大福调转目光回看了他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余初阳看着大福油光水滑的毛发,蹲下身软声说道:“我可以摸摸你吗?”
大福与他大眼瞪小眼片刻,终是架不住内心的好奇,抬脚往前走了两步,越凑近身上属于主人的味道越浓,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很舒服的气息。
要是知道余初阳肯定会告诉它,这就是木系异能对动植物的亲和力。
大福乖乖坐好,任由男人上下其手,整只狗的精气神儿好着呢,完全没有之前被关笼子时的愤怒。
穆乐乐羡煞的啧了一声,“大福,你谄媚的样子令我恶心。”
大福斜睨他一眼,眼中甚至多了一分不屑之色。
穆乐乐自是能够看出大福对余初阳的亲近,果不其然,吃朝食时整只狗趴在他脚边,叫都叫不走。
高秀凤做了一大锅稀饭,还将昨天的剩菜热了一下,几人发出呼噜噜喝粥的声响。
饭毕,穆昌海头顶草帽出门去地里,穆乐乐匆匆跟上。他家有三亩荒地开垦后种了芝麻,他们打算趁着上午凉快去除草。
高秀凤同他们一道出门,昨日和大舅母说好要去他们家买菜苗,办席面把菜园里的菜差不多摘完,现在不赶紧种上,怕迟些时候没菜吃。
三人都出门了,只剩下余初阳和穆溪在家,这会儿穆溪在灶房里洗碗收拾。
余初阳坐在院里洗衣,洗的是他自己的衣服,早些时候高氏要帮他一起洗,他没好意思。
穆家离河比较远,好在从山里引了山泉水下来。
待他晾衣时,看见穆溪背上篓子准备出门的模样,问道:“你要去哪?方便我和你一起去吗?”
“去山上拾柴,顺便看看有没有成熟的野果子,有的话摘点回来。”穆溪未说方便与否,而是直接回屋拿了一个背篓给他,篓里还放着一把柴刀。
余初阳晾完衣,没有直接出门而是和他一起等高秀凤回来,不然全家出门,留穆西川一个人躺在家里不安全。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高秀凤提着菜苗回来,打量他们俩:“你们要去砍柴?记得不要进山太深。”
“知道了娘。”两人点头答应,转身出了家门,大福跑到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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