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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逍遥沐涧留仙客

次早,殷漱、百里浪、连山奈、武杞杞出了食肆,到街上分手。

百里浪、连山奈、武杞杞各自投客店去了。

只说殷漱回到西荒大洲下处,到西袖殿里时,午饭也不吃,撸着猫闷闷地睡了。

靡靡又不敢问她。

西荒大洲,碧空澄澈得像被神仙拿漂白水洗过八百遍,山川秀润自带美颜,灵气清纯卷到冒仙气,嘿,吸一口能续命,吸两口能迷途知返!

西子浮厝,威震一方,其居所“春和景明”悬于万顷良田之上,不仅做不到俯瞰大洲,梅雨汛期,更是一番惨烈情形。

殷漱的师父却波澜不惊,昼闲无事,不免去他那一亩亩田地里着粪,弹琴养鹤。

在殷漱的眼里,师父浮厝什么也不怕,只怕往生竹种不了一株竹和她那许配了亲事的月漓姑姑嫁不了神阙。

浮厝生于混沌微末,历经万载艰辛方登临上神之位。

在师父的壮年,他亲眼看见紫薇神阙怎样攻进十八泥犁殿,十八泥犁殿又是怎么样鸣金收兵。

他看见过长生大帝怎样应劫,和三十六重天二十八仙门日以继夜鏖战。

逢弱他要济贫,遇劫他要闭关,他是个安守本分的上神,只望清清静静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

东荒大劫,浮厝将殷漱从故地捞来这里同住,一应修炼资材、殿宇维系皆不用她操心。

这次她自深目洲归来,怀中更是多出一只通体幽邃的灵猫,免不了有些头疼,坦白从宽也是不容易的。

这日午后,殷漱本想悄悄回室,却见浮厝大白日斜卧在屋中榻上沉沉酣睡。

那鼾声非同凡响,竟似引动了屋内禁制符文,共鸣震荡,隆隆之声如荒古雷兽低吼,搅得整屋灵气都为之翻涌不息。

她身为浮厝弟子,因为性子顽劣,不知哪儿承袭来几分昼伏夜出吸纳三更明月魄精粹的修行习惯,加之耳朵曾被凇泽咒所伤,最忌喧嚣,白日里需得绝对静谧方能调息养神,参悟战阵符箓。

这震天动地的鼾声于她无异于魔音灌耳,“师父!师父!”殷漱耐着性子轻唤几声,浮厝纹丝不动,鼾声反而更显雄浑。

殷漱忧心忡忡,浮厝乃堂堂上神,法力无边,怎会突然如此嗜睡?莫非是上次镇压火鸦国 “迷心窍”时伤了本源?或是中了某种奇毒了么?她心中焦急,俯身凑近,声音拔高些:“师父!您醒醒!这般嗜睡,恐非吉兆,弟子观您神气有异,莫不是神魂有损?弟子这就去请白翁老头过来。”

“你肯回来了!”浮厝没有睁开眼,挥袖道:“为师无恙,休要大惊小怪。不过是……近日参悟一道古阵,心神耗损罢了。”他翻了个身,背对殷漱,鼾声竟又隐隐响起。

殷漱跪坐榻边,双手小心翼翼为他推拿着筋骨。

浮厝阖着眼,眉心那道因常年威压而生的刻痕,亦舒展开来,记不清楚几百年了,自这丫头翅膀硬了,满西荒撒野惹祸,师徒间已许久未有这般温宁亲近的时刻。

那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欣慰悄然浮上浮厝心头,这徒儿难得一见的乖顺,果真懂事了些。

屋内灵气静谧流淌,只有殷漱指间灵力发出的声音,和她偶尔因担忧雪叙的事情而略显分神的眉头。

她深知师父脾性,认定之事绝难更改,要是知道姑姑没有下落,她的影子还成了这副样子,怕是这连绵不绝的“雷音”会让她当场神魂欲裂。

殷漱见师父似有睡意,心神亦略松,想寻些话题,“师父,”她声音放得极轻,带着讨好,“弟子此行……并非全无所获。”

“嗯?”浮厝鼻音微扬,依旧闭目养神,享受着徒儿的服侍。

“弟子……寻回了姑姑月漓的……”殷漱斟酌着词句,目光下意识瞥向蜷在玉榻一角一直安静假寐的雪叙。

“去哪儿了?”

在殷漱看来,浮厝却罕见没有斥责之意。

“是,师父,我去找…去见识苍生了,”殷漱应着,指尖灵力流转,看着师父难得放松的脸。

若非师父当年在汸河意外救下了她,她早就同东荒大洲化凇成泽了。

就算日日夜夜为西荒大洲涤尘苦役,她亦是极为愿意的。师父耗损仙力救她,她得为师父养老,怎么只顾着夺息炼果的事,不由心生愧疚,她愿此刻的侍奉能稍减师父的打鼾之忧。

若是这样,与师父暖意融融几日,岁月静好,未尝不可。

殷漱心中放松,想寻些话题,“师父,”她声音放得极轻,带着讨好,“弟子此行……并非全无所获。”

“嗯?”浮厝鼻音微扬,依旧闭目养神,享受着徒儿的服侍。

“弟子……寻回了姑姑……”殷漱斟酌着词句,目光下意识瞥向蜷在玉榻一角、一直安静假寐的雪叙。

“月漓?你找你姑姑什么事?”

那一直闭目的猫慢慢睁瞳,冲着浮厝的方向,发出一声“喵嗷”。

浮厝猛地睁开双眼,殷漱只觉屋内气浪炸开,杯盏灵气暴乱,将将砰然碎裂,猝不及防,她被那股沛然巨力掀得倒飞出去,“砰”地一声,四脚朝天倒在地上,引来外边仙侍的一阵哄笑。

白猫惊叫炸毛,“嗖”地蹿梁,碧瞳骇然下望。

浮厝怒立,威压逼来,盯着瑟瑟发抖的雪叙,又转看狼狈爬进来的殷漱:“漱儿!你好大的胆子!月漓是你姑姑,你竟敢拘其影魄,化形为兽?如此亵渎?”

殷漱顾不得四肢闷痛,慌忙跪地解释:“师父息怒!并非弟子强行拘魂!姑姑早离开西荒,去了一缕执念未散,附于猫中,弟子……弟子只是不敢擅自‘引诀接影’,暂寄于这有灵性的猫内温养,绝无亵渎之意!师父,你听我说,我去了深目洲……雪叙它…它只是姑姑一道微弱的影子……”于是,她道明原委。

浮厝盯着跪伏在地身形微颤的徒儿,又瞥一眼同样瑟瑟发抖的猫。

眼中两眸怒意渐渐沉淀,缓缓坐榻:“念你,初衷护亲,擅自行动,其行当罚。”浮厝声音恢复平静,

看在雪叙身上停留一瞬,语气不容置疑:“这猫壳灵智低微,不堪温养月漓神韵,为师去无极仙洲的黄梨国寻火泊,为月漓重铸灵躯。自即日起,去‘千卷楼’!你需将楼中所有典籍,无论上古残篇还是今人杂论,尽数誊抄整理,编撰成册,详加批注,三月之期,我要见到一部成册置于案头!错一字,加抄十卷!”

“是,”殷漱抱着雪叙,声音带着委屈:“师父!我知道了…那您能否消气,这样有伤身体,若您继续生气,长此以往,弟子如何替您巡守西荒嘛。”

“下去思过,” 浮厝挥手,背影微微一沉

“是,徒儿告退,”殷漱抱着雪叙,默默退了出去。

这日,殷漱竟是从午后直睡到日头西坠才悠悠转醒。周身灵力充沛,神魂清明,竟是许久未曾有过的酣畅。

她披衣起身,悄悄推开师父静室的门扉。云榻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浮厝的身影?

师父平时总被那几位老友拉去家里对弈,或是去天外天深处野游,这次定是去无极仙洲寻火泊了。

殷漱从前一直鼓励师父多出去走动,与旧友叙谈,总好过在殿中枯坐,在后林中拔笋。昨日自己虽然言语冒犯,但师父终究是疼惜姑姑的,竟真的找了出去。想及此,殷漱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殷漱出去时,听仙侍们议论,重明鸟前番为购得那具能抵御驼背的“天机战甲”,欠下‘逆熵坊’巨债,日夜伏案撰写符箓、绘制阵图、接取悬赏任务,拼了命地赚取灵石偿还。

不过百余岁年纪,青丝间已见霜华点点,皆是心力交瘁、神魂难安所致。

重重所求无他,只愿白日里能得一片清净之地养神蓄锐,为夜间巡守与偿还债务积攒力气。

此愿,在殷漱看来,实不过分。

自回来起,靡靡每日在殷漱入睡前准时过来,亲手为她和雪叙烹煮一盅温养神魂的灵羹。

待她饮下安睡,她又悄然离去。

有日用羹时,殷漱见浮厝回来,遂追去问道:“师父近日在外,可是寻得了火泊?”

浮厝执勺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含糊应道:“唔…不过是随意走走,看看故地风物,并无甚新奇。”

看来师父也没找到火泊。

殷漱抬眸细看,忽觉师父面容似乎比往日苍白了几分,身形也清减了不少,原本合体的袍子竟显得有些空荡。

她心中微酸,夹起一块灵笋放入浮厝碗中:“师父,您多用些,补补元气。您虽道体无垢,也需固本培元才是。”

浮厝将那灵笋囫囵吞下,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为师这是‘神骨天成’,看着清癯,实则内蕴乾坤,健朗得很!”

那日殷漱听说靡靡受西荒戍边仙将所托,为其镇守的“‘谢客关’”撰写一篇彰显军威、震慑魔物的檄文。仙将感念,特遣‘不溢舟’相迎,设宴款待。

靡靡不想去赴宴,殷漱替她去了,洗脚膏当然没有‘逍遥沐涧’的汤泉养润。

‘逍遥沐涧’就在‘谢客关’内,而‘谢客关’地处偏远,宴毕,仙将言关内有一处引自地心灵脉的‘逍遥沐涧’最是涤尘去乏,强邀殷漱同往。

青石叠涧,白雾横波。曲廊连山之脉,幽径接清川之渊。泉底珠玑翻涌,氤氲生暖;池畔兰芷垂芳,烟霞锁翠。微风清冽,暂歇蝉鸣;温澜乍涌,更引鹤唳。远眺东南,起数楹倚岩之阁;回看西北,悬半角凌虚之亭。琴筑和鸣,自得天然之趣;灵绡拂水,犹带仙家之韵。

汤泉氤氲,灵气浓郁。

殷漱正自看汤泉附近景致,一步步行来观赏,

只见朦胧雾气深处,隐约可见一位微微驼背的“涤尘侍者”,正为一具魁伟如山的浴客施以推拿之术。

其手法刚柔并济,隐有符纹流转其间,显非凡俗。

只是,与那浴客庞然的身躯相比,那涤尘侍者瘦弱得惊人,脊背在热雾中微微颤抖,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

恰在此时,那涤尘侍者已完成所有涤尘工序,接过浴客递来的几粒灵光氤氲的天珠作为酬劳,缓缓转过身来。

雾气缭绕,侍者被热泉蒸腾得面容有些浮肿模糊,但那熟悉的轮廓,那白胡子即使疲惫也难掩的飘逸……如同惊雷劈开她的识海!

“白……白翁老头?” 殷漱失声惊呼,这一声呼喊,惊动了所有在汤泉中静修的仙将与浴客,包括邀请她来的那位仙将。无数道目光投来。

白翁看清来人,脸上血色瞬间褪尽,随即又被蒸腾的热气逼得通红。

他下意识地想用手中布巾遮挡面容,却已来不及,只能窘迫地低下头,声音干涩沙哑,几乎难以辨认:“小…小仙友…我本想着寻个远些的汤泉……不叫你撞见…你师父没来吧…免得……免得给他见了丢脸……哪曾想…竟这般巧……”

“白翁……老头?”那魁伟浴客正是‘谢客关’守将,此刻他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指着眼前瘦骨的涤尘侍者,声音都变了调,“靡靡仙友……这……这位就是‘逆熵坊’的白翁?”

“是!”殷漱的声音斩钉截铁,心里冒出来疑惑,白翁为何在此,做着这最耗损元神的涤尘苦役!

一个仙侍说道:“白翁这扮相,连我也不认得你了!”

那一个仙侍道: “不是不认得,猛然一见,谁会想到白翁会到这里来。”

殷漱随着默默无言的白翁走向僻静的更衣石室。

白翁将手中那三粒尚带余温的天泪小心收起,脸上竟挤出笑意,低声对殷漱道:“小殿下,莫声张。此处乃关隘要地,往来仙兵魔将众多,汤泉日夜不息,生意……尚可。老头在此已积攒了不少天泪,器匣总能百年不染尘埃,同僚们也不必再那般拼命涤尘。”

他话音未落,一旁负责递送净身法袍的老仙官忍不住插嘴:“唉,仙友啊,您就是靡靡吧?他这是溺爱他那堆破铜烂铁啊!他说白日里需静养神魂,夜夜来此做工……就在这汤泉外间那些冰冷的石座上蜷着歇会儿就行了……仙洲器痴呦……”

“仙老儿!休要多嘴!去搓你的澡,”白翁揪他的胳膊,眼中闪过无奈。

那位仙老离去了。

白翁老头看着她愁眉苦脸,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苦闷:“小殿下,你在想什么?”

殷漱眼中异常坚定,拉白翁老头至角落里,声音清晰:“老头,我是偷出了西荒略散一散心,想在这个清净的地方行一次‘涤尘诀’,顺便找找火泊。不想就遇见了你也从这里来,也是合该我与你有缘。老头,你阅历丰富,随便分享点经历都能让我大开眼界,快告诉我哪里能找到火泊?”

“火泊?”他一面念着,一面摸着胡须思索着。

殷漱一个机灵,见他这个回忆的光景,怎么会看不透她的想法呢?

“我师父时常提起你,说你真是博古通今,学贯四洲厚坤,跟你聊天总能学到新东西!你这阅历之广,见解之深,真是让他老人家望尘莫及!见多识广如你,随便说几句都让我茅塞顿开!也因我法器上的珠子不知道掉哪里去了,不得不嵌些火泊修饰修饰,我方敢与师父老人家请安。”

“小殿下,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了,论阅历你师父浮厝才是真正的高人阿!这火泊嘛,”白翁点了点头,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这火泊嘛,仙洲难找,它是传说中的发光仙草,叶似草,果实如豆,长有紫花,夜视有光,食之七窍洞澈。没想到,小殿下想用它来做器眼。我倒是听说鹦鹉鬼洲里长了半些点儿,只怕小殿下年轻,不能轻易撞鬼。”

“你说得对,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鹦鹉鬼洲?巧了,她接下来要去的不就是有‘四艮水’的地方?

殷漱笑道:“我们都是一家子仙骨,好不容易见面了,我说什么也要帮你捶捶背,走。”

白翁听了这话,再想到今日得这个奇缘,那容色亦发焕彩了,“这,这个,好,许久不曾如此了,记得你幼时初学引灵术,常拿我这身老骨头练手……”

殷漱催促道:“走,莫等他们追来拿住了你,讨要灵物,罚你酒。”

白翁听了,身上已凉爽了起来,快快的一面走着,一面回过头来看她。

殷漱脚步放快了些儿,见他跟来了,心里暗忖道:这才是天助我也呢,哪里有这样难找的火泊呢!我不信果如此难找,我几时叫它攥在我的手里,就知道我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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