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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绝想匣妙算无私曲(一)

擂丞抱臂嗤笑:“前日‘追魂鼻’押上鼻子,因他能嗅三日前的血气,昨日‘丹青圣手’押右手,因他妙笔生花,这些皆能炼成兵器。” 他睨着秀才旧衣衫,道:“你呢?辨不清狐狼臊臭,画不成半幅春山,连三鬼币的劣酒都尝不出好歹!一身贱骨,剁碎了也只配喂狗!”

秀才握紧拳头,喉头滚声道:“那我押老母的双眼!再加祖坟风水!”

殷漱抬起眼,世间竟有这般拳徒,以高堂双目为注,祖坟风水为赌注?

如意踏垛之上的帘后出一声笑:“可。”

那嗓音似铁箔擦脊过来,他若与此人对赌,岂非要赢走人家老母的眼目?若真下场……

那秀才望一眼擂台,擂台上的铁笼内,两名拳手正殊死搏斗,拳拳到肉,鲜血四溅。

场边围满拳徒和亡命之徒,嘶吼咒骂震耳欲聋。

秀才眼不带眨盯着铁笼,他的拳头裂了,喉咙发紧了。

这时,那擂丞笑问: “下定决心了吗?”

秀才猛地抬头,眼中一横:“是!”

擂丞低笑,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指尖轻轻划过某一行: “上一场,你押了自己三年的阳寿,赢了条命回来……可这次,你还押老母的眼睛和祖宗坟地的风水。”

秀才道:“是,我还要赌我兄弟的命!”

擂丞挑眉: “哦?你和他有仇?”

秀才咬牙道: “那'铁罗汉'杀了我兄弟……我要他死在下一场!”

周围拳徒闻言哄笑,吹口哨:“豁!这么大看头!”

擂丞慢条斯理合上册子,淡淡道:“他的命,可比你值钱……你剩下的阳寿,不够。”

秀才浑身发抖,突然一把抓住擂丞的袖子,道: “那我再加!我……我押我妻子十年的命!”

场边瞬间安静一瞬,又爆出猖狂笑声。

“哈哈哈!好相公!真是好相公!”

“连妻子都卖,够狠!这局我跟了!”

擂丞咧嘴一笑: “行,赌约成立,”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外面铁笼上方悬挂的铜铃“铛”地一响:“下一场,生死局!”

秀才盯着铁笼,瞳孔紧缩。

殷漱见那阿孽原就不曾打算亲自下场兑赌。

只是,那秀才摇摇晃晃过去,铁笼门缓缓打开,放出一头铁笼兽,'铁罗汉'步入其中,阴影笼罩全场。

若他打输了,他老娘便丢了双眼睛,他妻子要折寿十年,还要搭上祖宗的坟墓的风水,若他赢了……那拳手,真会横死笼中吗?

殷漱正准备打断这荒唐的赌局,脚尖刚刚踩过地砖半寸,袖口突然被人拽住,以为是百里浪和连山奈。

回首见个枯瘦老者,细看才辨出游子吟的眉眼。

“你去哪里弄成这般模样?”殷漱问道。

游子吟急掩她口:“那群女鬼见我鼻若悬胆,强掳去美鼻店作模子!”他惊魂未定地摸着自己鼻梁,“她们往我鼻上糊泥胎,说是战王寿辰要铸金象贺寿,你且瞧瞧,可还周正?”

殷漱瞥过他挺直过分的鼻梁:“倒比原先更似庙里泥塑。”

“当真?”游子吟喜色未露,忽又垮下脸,“糟了!那鬼侍收礼时又道夫人同属象,艳鬼们追着我满街跑……”话音未落,铁笼方向骤然爆出嘶吼。

二人转头望去,秀才已旋动百兵轮。

铁环铮鸣间,笼中所有兵器尽数封禁,唯剩血肉相搏。

“倒是个怂也不怂的,”殷漱轻声道。

游子吟按住她袖中掐诀的手:“鹦鹉鬼洲的规矩是愿赌服输!你若此刻插手,后患无穷。” 他话音被铁笼撞击声吞没。

殷漱将头来点。

铁罗汉巨拳轰向秀才面门,溅起的血珠正落在殷漱靴前三寸。

笼边一疤脸鬼汉啐道:“瞧见那柱断魂香没?烧完前,分不出胜负,全、笼、陪、葬!”

旁侧瘦鬼阴笑接口:“输家可不只掉层皮哟…待会儿‘血偿轮盘’一转,伤哪处、伤多重,都由后面庄家定夺。”

驼背老者突然捶地狂笑:“百兵轮封兵器算个屁!真正要命的是‘禁技签’,抽中空手搏杀都是祖坟冒青烟!”

浓妆女鬼尖指甲戳向铁笼:“蠢材!直接打死值几个钱?要像上回‘剔骨匠’那样,挑断手筋让哀嚎响满三炷香,赏钱翻十倍!”

戴金扳指胖子幽幽补刀:“贵客席弹粒金瓜子,就能让你伤口烂到骨头缝…三天后?嘿,烂成一滩脓咯!”

众人哄笑中,擂台阴影里传出沙哑嘶吼。

游子吟扯扯殷漱衣袖:“那秀才背上伤口在发光!”

先前疤脸鬼突然亢奋大吼:“五伤聚顶!要见血了!”

秀才颤抖的指尖正划向手臂。

此乃“血价制”,伤处按寸计价,诱拳徒行凌迟之术。

擂丞朱砂笔高悬,笔尖所点伤处,三日后必溃烂生蛆。

“咔嚓!”

擂台西北角坍陷!刚猛掌风压扁百兵轮铁架,更将秀才手掌碾作肉泥!

秀才蜷地一嚎,头撞铁栏砰砰作响,涕泪混着鲜血糊了满脸。

鬼众癫狂更甚:长舌鬼舌结死扣仍嘶嘶叫好,骨妖掰断肋骨当响板敲击,血沫四溅中爆出震天喝彩。

“腌臜玩意!”

殷漱听一声清喝裂空而来,抬眼看时,布衣男子行来,寻常面容却压得满场鬼啸骤歇:“还有你这酸儒!既押上老母双目、发妻阳寿……”他袖中掌风再聚,铁笼嗡鸣欲碎:“现在撞栏装疯,算什么丈夫!”

“喂,你谁啊?”有老鬼喊话。

殷漱足尖忽痛,垂眸见游子吟正踩着她靴面抻脖张望:“对不住,对不住…这般瞧得真切……”

“没事…...”殷漱见那人衣袂纹样,若有所思。

话未落,半日闲那袖中探出半个头,见主子心性儿鼓得太高,它不时见一对对黑窟窿咕嘟嘟喷出烟来。怖得慌,如今总算明白,原来主子这是在鬼烟里。

玉帘后忽传一声轻笑。

殷漱心头蓦地一紧,与他相伴些日,早能辨其笑意真假,此刻这声笑里淬着寒意。

半日闲问道:“这般魍魉之地,活人俯首,鬼魅猖狂,你们这群疯鬼合该灰飞烟灭!”

众鬼哄然大笑:“难不成要我等学那佛陀打坐?你的圣贤道理留着哄娃娃去罢!”

玉帘后低声笑了笑:“在这个地界撒野,你这胆子,倒是大得很。”

半日闲叉腰道:“你就是‘拳倾天下’的主人?”

半日闲浑然不觉危险,上前一步:"装神弄鬼!"半日闲望向那帘后,问道:“你是此间主人的贵客?”

众鬼顿时哗然:“无知小儿,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这是我们拳场最尊贵的客人。我们主子说了,整座‘怒都’都是这位贵客的囊中之物!”

这一只鬼骂道:“就是啊,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这可是我们战王为蓝伯准备的接风宴,你瞎比比搞什么事。”

那一只鬼叫道:“岂止这间‘拳倾天下’,这整个“怒都”,四大鬼洲都是他的。”

“他们说的主子,不是那位鹦鹉魁首,我的天啊,说的是‘覆巢蓝阴’的蓝阕,是他吧,是他吧,”游子吟道。

“是,”殷漱垂眸道。

游子吟道:“那个仙友如何是好?”

“他不会冲动到以一敌百吧,”殷漱道。

“乌烟瘴气,百鬼横行,你们经营这等污秽之所,简直丧尽天良,” 半日闲大骂时,他的肩头爬出了一只跟锅里冒气的白汤圆一样的东西,只是头上顶着一条白辫子,满脸迷失。

“……”游子吟、殷漱、百里浪、连山奈面色无奈。

“哎呀呀,‘天良’值多少钱,咱们本来就不是‘天良’,那玩意儿谁要谁拿去呗,哈哈哈。”

“就是,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跑到这里来,对我们指手画脚。”

“什么东西,真是的。”

帘后人说道:“我这个地方,本就是魍魉狂欢宴,你既是自愿跳进我这个地方发奋捞人,那就怪不得我了,不如试试我这儿的规矩,给大家助个兴。”

“完了!完了!”游子吟急得直跺脚,“这岂不是自投罗网?”又突然压低声音道:“殷殷,你有没有觉得...那帘子后面的杀气重重?”

殷漱望着珠帘,轻声道:“他,他们也找来了。”

“他?什么他?他们究竟是谁?”游子吟急问,沿着殷漱的视线看去,角落柱子边叠着百里浪和连山奈的头,向殷漱招手。

游子吟道:“哇,又来两个胆子大的,你那两位仙友,我怎么没见过?新交?”

殷漱点头,想必他们是来找半日闲。

那边百里浪看着他的干儿子和宠物,半日闲啊半日闲,半嘴不得闲。

这边殷漱与游子吟不约而同退了半步。

半日闲浑然不觉,又是一掌劈向铁笼。

半日闲那只像刚蒸熟出锅的包子,正扒着他的肩膀,颤颤不停。

铁笼轰然飞向玉帘,却见帘后蓝影轻轻抬指,却见那铁笼在半空里翻身竟倒飞回去,直逼半日闲面门。

半日闲双脚一横,抬掌来击。

铁笼背后,皑皑掌风成阵压来,半日闲单掌相迎,渐觉不支,改以双手硬抗,额间青筋隐现,连连后退。

“呀…”只见他暴喝一声,用力甩出铁笼,铁笼旋向如意踏垛上的三色珠帘。

“糟了,我命休矣!”此念方生,只闻“砰”一声巨响,大汤圆已被狠狠掷于地上,但觉眼前金蝇乱舞,星斗迸散。

帘影一动,铁笼碎作一团狂风,迎向半日闲的眼睛。当时那只大汤圆被半日闲“嗖”一下子凌空而起,倏忽间面容大骇,魂魄几失。

“殷殷,糟了,他这要化出灵相,真就瞒不住了,” 游子吟抓着一只桌腿说道,殷漱也抓着另一只桌腿:“我懂,真懂,恁懂。”

殷漱与游子吟,百里浪与连山奈抬袖挡风,隐在暗处,不敢轻易出手,可若坐视不理的话,半日闲就没想活着出去了。

“你不去打得群魔,眼冒金星,救你的干儿子?”连山奈指着前面说道。

“我们现在出头的话,那些鬼只会把我们的心挖出来喂狗,”百里浪拉着她的胳膊:“我们是来带他走的,可不是现在啊。你不知道蓝阕这个人有多危险吗?”

“你不知道你有多怂吗?”连山奈道。

“你闭嘴,保命要紧,”百里浪道。

殷漱眼见半日闲指尖的灵光乍现,心头猛地一沉:糟糕,这分明是灵相将现的征兆,不多时,灵光又断了,所幸半日闲及时醒悟,敛去灵光。那只大汤圆方于角落觅得稍安处,骤觉天旋地转!难辨是左右在旋,抑或自身自转,但觉头晕目眩,烦恶欲呕。

半日闲一声暴喝,竟将那千斤碎铁笼再度凝形回击蓝阕。

帘后蓝阕轻轻抬指,铁笼骤然起来。

半日闲双臂交面,放出蓬勃的气焰来。

玄铁灌地,半日闲腾地飞起,刚至半空展开双手,双手一缚,只见他身后爬出一只铁笼兽,抓住了他的双臂,半日闲活像只被钉住的标本。半日闲那只大汤圆身在哪里,压根看不清楚。

鬼啸爆涌,挟着杀意,嘲笑着他。

“他动不了了,哈哈哈哈……”

“让你多管闲事,这下没招了吧!”

众鬼吵吵嚷嚷,嘲笑不断。

半日闲忙着挣脱,却是徒劳无力。

满场鬼魅哄笑骤起,笑里淬着森森鬼气。

“再不出手,他就没命了,”连山奈叉腰道。

“哎,臭儿子,最喜欢管闲事,要不是他管闲事,他会变成这样吗?你急什么急?”百里浪看向对面的殷漱。

“他被捆住法力了,这下想化出灵相也不行了,” 殷漱对游子吟说道。

“哎,我以为这里是战王的地盘,蓝阕不会来,捆了也好。四大仙洲和四大鬼洲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要被鬼发现,仙人闹事,可就没那么容易结果了,”游子吟道:“看着高高在上的仙官跌落鬼尘,可比什么戏都好看。而且他法力受封,就连法相亦不成形了。”

游子吟弯着脊背,后退了些:“我们溜吧,四大鬼洲都是蓝阕的地界,封他修为不过举手之劳。”说话间,望过殿柱前的铁笼兽,绕链发出碎鸣。

半日闲忽然暴起发力,面肌一紧,怒意深深勒进腕骨。

玉帘后传来蓝阕带着笑意的话:“今日新得的活彩头,赏你们开开荤。”

帘后香炉腾起紫烟,映得他的身影明明灭灭。

却见群鬼次第躁起,将喉咙的声劲尽数吼出来。

夜叉踩跃起来,堪堪抓过他飘动的衣袂,腥息喷在半日闲的足踝:“小郎君,这靴子倒是稀罕物!”

那只鬼用骨扇掩面,眼中跳动着贪婪的幽火:“这身精血正旺,剥了面皮制血衣正好!”

旁边酒糟鬼拍着肚皮,涎水将前襟浸得油亮:“瞧这细皮嫩肉的,清蒸最是鲜美!”

链鬼挤到前排,独眼中尽是怨毒:“叫你不知天高地厚,敢在主子头上撒野!”

半日闲不屑一顾,双眼点点寒芒,原来他早将剑符藏于舌下,此刻正化作寸寸金光在齿间流转。殷漱恍惚看见铁笼阴暗潮湿之隅,那只大汤圆蜷缩其间,微弱悲鸣,倒像初睹“鬼”形。

殷漱又听得门外叮叮当当的响声,群鬼迎着一个绿色身影来,那人发峰高耸,冲天炮发式中横着数根红骨,面容生毛之处,竟油光可鉴,白齿镶钻之间,竟晶亮溢彩,笑着说道:“蓝伯,困困来晚了,”她停在帘前道:“王宫已备好宴了,只待您移步了,不会让您失望。”

帘后茶烟在案上轻旋半圈。

“可,”

困困说道:“此人凶相,心术不正。虽眼下偶有善举,可是命数乖戾,时久必累恶堕道,终难善终。切莫姑息。况且蓝伯难得来‘怒都’,就拿这个不识趣的开胃,谁运气好,打赢了,就拎回去玩。”

擂丞道:“战王的话,我等自然从您。当折其非,纵拒亦不可止。”

擂丞叫备拳头,一面请战舒眉等坐定,一面拍了拍手,侍从搬将铁笼来,意欲放出里头的铁笼兽。

殷漱看看战王,猜着她的身份。

不多时,擂台焚起一炷香,困困上椅坐了,见蓝阕不睬不言,以为他无聊了。

铁笼顶端的半日闲被锁链悬空,成了新赌局的活彩头。

拳场内开始下一轮赌局。

殷漱见二十百根红梅桩森然矗立,桩身玄铁,斑驳结着暗苔。桩顶残存着未拭净的痂,经年腥味渗进木质。虽显古旧,却仍透着一缕冷香,似有若无浮动在擂台上。

红梅桩上,铁罗汉正将一名挑战者震下擂台,骨裂声混着台下众鬼的喝彩。

那秀才蜷在角落,却无人多看一眼。

游子吟在台下踱步,拳头攥得紧:“糟了,再拖下去,那书生怕是要被活活拖死,延误治疗?我们是砸钱赎人,还是直接掀了这鬼擂台?”

殷漱忽然问道:“游子吟,你力气如何?”

游子吟一怔:“时灵时不灵,若对方是头蛮牛,我就是棉花,若对方是棉花,我就是大力水手。你呢?”

“我腕力尚可,”殷漱望着红梅桩上暗苔,“只是从未与恶鬼正面搏过拳。”

“巧了,我揍鬼的经验也仅限于醉汉斗殴。” 游子吟眼珠一转,忽压低声音,“不如这般,你既擅腕力,就去邀那群小鬼掰腕子救半日闲,闹得越大越好。我趁机破了铁罗汉红梅桩的阵眼来捞秀才,调虎离山!”

殷漱望着梅桩,缓缓点头:“好,我来周旋。”

游子吟道:“这鬼地方只认拳头不讲理。小心。”

殷漱道:“好。” 拨开哄闹的鬼,径直走到擂台前:“不若我同诸位比试比试,若我赢了,那小郎君归我。”

众鬼哄笑,喷出腥气。

青面鬼甩着腕骨嚷道:“红梅桩的规矩,拳不见血不休!”

另一只吊睛鬼舔着嘴唇凑近:“小公子的手腕倒是得很,看起来挺好吃啊。”

“又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哈哈哈哈…”

殷漱不语,去到桌边,抄起一堆盆里的粉,搓了搓手,粘腻裹住手指,闭目默念什么,再睁眼时,正对上两鬼交头接耳,它们竟在比较谁腕上腐肉多些,好方便上场。

擂丞忽贴近玉帘,帘后传来几声低语。擂丞直起身时,满场鬼眼为之一滞:“请诸位静一静,蓝伯有令,蓝伯说,今日心情好,想与大家切磋切磋,谁赢了他,谁就带走今日的彩头,清蒸红烧,全凭处置。”

擂丞话音未落,群鬼已骚动起来。

有老鬼的骨杖当啷落地:“千年不曾见过蓝伯亲自下场?”

桌旁,青面鬼的齿间磕得响:“赢了真能处置那呆子?自行蒸煮?”它凸出的眼球转向柱子,“那呆子什么来头?”

“谁跟蓝伯打擂啊,那一定会输啊。”

“也不一定,要不大家试试,”

笼顶传来“咣当”铁链声。

半日闲挣得满面通红:“混账!我岂是...岂是你们的彩头...…”话卡在喉头,才惊觉失言。半日闲看看大汤圆,大汤圆闻群鬼将捕主子烹食,褪去懵懂,甚怖非常。

台下顿时荡开一片媚笑。

女鬼们舔着乌紫指甲:“小郎君说得对...你当然不是彩头……你是我们姘头,”笑声像蛇信过砖。

殷漱按了按突跳的太阳穴,又看了看叉腰的连山奈朝她使眼色。

百里浪伸着指头,指骂帘后蓝阕,正欲出去捞半日闲。

殷漱先踏前一步:“在下,愿试试看。”

闻言,帘后身影微微笑了,扶着把手,款款起身。

擂丞道:“那么就请这位公子,上前来吧。”

众鬼见擂丞向来对拳徒态度冷淡,却唯独对她毕恭毕敬起来。

众人自觉退开,为其让出一条路来。

鬼侍送来一只托盘,里头放着各色手套,方才倒没有想过要戴护具,接盘沉在桌上,随意拿出一只来,翻着暗扣,指尖在暗扣处微停,这护具恁奇怪。

看看笼顶半日闲憋得乱叫:“当心这些手套会吸修为?”

游子吟没能凑近她,眼巴巴望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将将笑出声来,强自忍了。

众目睽睽之下,殷漱手中的手套忽觉千钧重,正欲穿戴,擂丞忽道:“且慢。”

殷漱问:“什么事?”

擂丞道:“蓝伯说,今日更改规则,您不需要打擂台,只需要戴着手套在那些匣子里找到赦免令牌就可以了。不过,请您带手套。”

这一个鬼道:“他是谁啊?不打擂台,还要开匣?”

那一个鬼道:“这是什么玩法?蓝伯要亲自杀了他吧!”

殷漱道:“请教开匣。” 望着如意踏垛,开匣这样的事,怎么开?还要带手套开匣?不就是一双手套吗?谁还没带过手套?

擂丞道:“蓝伯请您上去,亲自指点。”

拳场里顿时响起一片嘶嘶声。

有鬼嘀咕:“蓝伯亲自给人戴手套?这人怕是要倒大霉...”

“那人想干什么?”

“他到底谁啊?什么来头?”

“不打擂了,还能开盲匣?”

殷漱疑惑上阶,平台之上顿了顿,怔怔望着帘后的他,缓缓近来。

珠帘拂动,带着半枚面具,漏双眼睛。

她抬起眼来,昔日少年模样,肤色冷白,歪戴黑笠,随意束发。而今身量较从前高出许多,微微仰头方能与他相视。

那一袭织金翠蓝袄似夜海泛波,皂纱缠就的髻间数缕细辫,头部两侧月光石为耳,平添清辉。

正是阿孽。

轮廓已褪青涩,周身桀骜盛盛,此刻正戴着面具,望着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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