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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行动编号:038物质回响】

解家老宅那扇厚重的、布满岁月痕迹的木门,如同隔绝阴阳的界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门环上那层不自然的薄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若有若无却冰冷刺骨的肃杀之气,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解雨臣和张起灵的神经。

“零号机关”……他们果然在这里!而且,似乎已经来了不短的时间。

解雨臣的右手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左手的绷带下,那暗红的能量流如同被入侵领地的凶兽,疯狂地窜动、咆哮!深紫色的纹路被压制到了极限,几乎湮灭在沸腾的猩红之中!黑瞎子那丝冰冷的意志烙印也剧烈波动起来,传递着极度危险的警示!

张起灵无声无息地贴近解雨臣身侧,黑金古刀虽失,但他整个人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眼神冰冷地扫视着门廊两侧的阴影和屋顶的飞檐,全身肌肉紧绷,进入了绝对的临战状态。

不能硬闯。里面的情况不明,敌人数量和布置未知,贸然进去就是自投罗网。

解雨臣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左手的躁动和右眼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猩红杀意。他微微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体内。左眼深处,那点深紫色的微光艰难地亮起,试图沟通那只狂暴的“幽灵左手”。

“瞎子……帮帮我……”他在心中无声地呐喊,试图唤醒那丝冰冷的锚点意志,寻求一丝掌控。

仿佛回应他的呼唤,那丝属于黑瞎子的、冰冷而痞气的意志烙印,在狂暴的暗红能量中猛地一定!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钉下一根钢钉!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指引感,顺着左臂传递到解雨臣的脑海——不是攻击,而是……感知!

解雨臣福至心灵,立刻将这股混合了自身深紫能量、黑瞎子意志和“种子”狂暴感知力的奇异能量,极其小心地导向那只按在门上的左手!

嗡——!!!

一种奇异的、仿佛穿透水幕般的触感,从左手掌心传来!绷带下的暗红能量流如同拥有了生命,顺着门板的木质纹理,如同无数细微的触须,无声无息地渗透进去!

瞬间!一副清晰的、立体的能量构图,反馈到解雨臣的脑海之中!

门后!大厅!能量陷阱!至少三处!不是普通的□□或机关,而是……一种极其诡异、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如同透明蛛网般的物质化结构!它们巧妙地布置在必经之路上,结构精密而脆弱,一旦触发,引发的绝不是物理爆炸,而是……某种未知的能量冲击或者空间扭曲!

更令人心悸的是,解雨臣“看”到,大厅深处,通往内宅的廊道阴影里,潜伏着两个冰冷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能量源!他们的生命气息被一种奇特的技术压制到了最低,但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零号机关”特有的、混合了血腥与金属冰冷的气息,却无法完全掩盖!

“物质化陷阱……两个潜伏者……”解雨臣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将感知到的信息传递给张起灵。

张起灵眼神一凝。物质化陷阱?这超出了常规机关的范畴,更像是……运用了某种源自“种子”或者类似存在的技术?

解雨臣的左手指尖微微颤动,暗红的能量流如同最灵巧的刻刀,开始极其细微地调整门内那物质化陷阱的能量结构节点。他不敢破坏,那会立刻惊动里面的人。他只是在利用“种子”能量同源的特性和黑瞎子意志带来的精准控制力,极其小心地……在陷阱上“开”出一个极其短暂的安全通道!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解雨臣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右眼的猩红因为力量的精细运用而剧烈闪烁,左眼的深紫光芒也明灭不定。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用烧红的烙铁做微雕,稍有不慎,就会引爆整个陷阱,甚至可能引起左手的彻底反噬!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机簧响动从门内传来。不是陷阱触发,而是门闩被解雨臣用能量丝线般的力量悄然拨开!

张起灵动作快如鬼魅,在门闩松动的瞬间,手掌轻轻一推!

吱呀——

厚重的木门无声地滑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尘埃、霉味和冰冷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

解雨臣和张起灵如同两道轻烟,瞬间滑入门内,随即反手将门轻轻掩上。

大厅内一片漆黑,只有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那物质化陷阱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涟漪,在黑暗中荡漾。解雨臣左手微抬,指引着张起灵沿着那条极其短暂的安全路径,如同踩着刀尖般,悄无声息地穿过大厅。

他们的动作轻盈到了极致,没有触动任何陷阱,甚至没有惊起一丝尘埃。

廊道的阴影近在眼前。那两个潜伏者的气息清晰可辨。

张起灵对解雨臣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留在原地戒备。随即,他的身影如同融入了黑暗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廊道的拐角。

不到三秒。

噗!噗!

两声极其轻微、如同布帛破裂的闷响传来。随即是身体软倒的声音。

张起灵的身影再次出现,对着解雨臣微微点头。两名潜伏的“零号机关”人员已经被无声无息地解决。

解雨臣松了口气,但心中的警惕丝毫未减。解决了明哨,但老宅深处,必然还有更多的危险。而且,对方占据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两人沿着熟悉的廊道,向内宅深处潜行。越往里走,空气中的能量波动越发诡异。不再是单纯的陷阱能量,而是……一种弥漫在整个空间中的、极其微弱却无处不在的……物质化残留气息!仿佛这里曾经进行过某种大规模、高强度的物质化现象,虽然已经平息,但空间的“质感”却被永久地改变了。

解雨臣的左手微微发热,其中的暗红能量流似乎对这股残留气息产生了某种共鸣,变得活跃起来。

终于,他们来到了老宅最深处,解雨臣父亲解连环生前所用的书房外。

书房的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线。那股物质化残留的气息,正是从书房内散发出来的,最为浓郁!

解雨臣和张起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张起灵轻轻推开房门。

书房内的景象,让两人瞬间瞳孔收缩!

书房内部,仿佛经历了一场无声的风暴!书籍、卷宗散落一地,桌椅东倒西歪,瓷器碎裂。但这些都不是最令人震惊的。

最诡异的是,在书房中央的地板上,墙壁上,甚至天花板上,残留着大量……奇特的“印记”!

这些印记并非焦痕或破损,而更像是……某种物体曾经存在于此,却被强行“抹除”后,空间本身留下的、扭曲的“疤痕”!这些“疤痕”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如同琉璃融化后又凝固的怪异质感,边缘闪烁着极其微弱的、五颜六色的能量流光,散发出与解雨臣左手同源、却更加混乱无序的物质化气息!

仿佛这里曾经堆满了某种由能量强行凝聚而成的“物质”,然后又瞬间崩溃消散,只留下这些空间结构的“记忆”!

“这是……大规模物质化崩溃的残留景象……”解雨臣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他体内的猩红意志似乎被这景象刺激,传来一阵兴奋与贪婪的悸动。

张起灵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整个书房,最终定格在书房最里侧那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桌上。

书桌同样一片狼藉,但桌面上,却有一个区域相对“干净”。

那里,放着一本摊开的、看起来极其古老的皮质笔记本。笔记本旁边,还有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古朴的青铜盒子。盒盖打开着,里面却是空的。

而在这两样东西的旁边,地板上,有一个尤其清晰、尤其扭曲的“人形”疤痕!那疤痕的姿态,似乎是有人正对着书桌,低头看着笔记本和盒子时,突然被某种力量从背后击中,整个人瞬间……物质化崩溃了?!

解雨臣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快步上前,目光落在那个摊开的笔记本上。

笔记本的纸张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用一种熟悉的、略显潦草的笔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复杂的草图。那笔迹……是解连环的!

而笔记本摊开的那一页,绘着一幅极其复杂的、由无数同心圆和奇异符文构成的图案。图案的中心,描绘着一个模糊的、如同胚胎般的阴影。图案旁边,用红笔标注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物质化序列——‘种子’载体植入及稳定构型图】

【警告:逆向操作可能导致载体崩溃及空间污染!】

解雨臣的目光猛地转向那个打开的空盒子。盒子的内壁,残留着一点点极其微弱的、与他左手同源的暗红能量碎屑!

而在盒子旁边,地板上那扭曲的人形疤痕边缘,掉落着一枚……小小的、已经氧化变黑的银质长命锁。

解雨臣颤抖着伸出手,捡起那枚长命锁。锁的背面,用极其纤细的笔画,刻着两个小字——子扬。

解子扬!他的堂兄!很多年前就被宣布失踪的解子扬!

原来……他失踪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他接触了与“种子”相关的物质化秘密?甚至可能成为了某种“载体”实验品?而这个书房,就是他最终实验失败,发生物质化崩溃的地点?!

“零号机关”占据这里,是为了寻找解子扬崩溃后可能残留的“物质化核心”或者……解连环的研究资料!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如同海啸般冲击着解雨臣!右眼的猩红瞬间暴涨!左手的暗红能量流疯狂咆哮,几乎要冲破绷带!

就在这时!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水滴落地的声音,从书房角落的阴影里传来。

解雨臣和张起灵猛地转头!

只见书房角落,那片物质化残留最为浓郁的阴影中,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一点点微弱的、五颜六色的光屑凭空浮现,如同受到无形力场的牵引,开始缓缓汇聚、凝结!

一个极其模糊、透明、不断扭曲的……人形轮廓,正在缓缓成型!

它没有五官,没有细节,只是一个由混乱能量和空间疤痕强行物质化构成的、扭曲的虚影!它面对着书桌的方向,保持着低头凝视的姿态。

一股混合了解子扬微弱生命气息、物质化崩溃后的极致痛苦、以及“种子”能量残留的冰冷混乱的波动,从那个缓缓成型的虚影中散发出来!

解雨臣如遭雷击,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子扬……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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