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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chapter64:罪恶之城(下)

此时的近海别墅。

程闯北低调地来到这里,下车之后直接往里走,在楼上会客厅里看见钱福东。

“你得帮帮我,”程闯北脸色如常,一点也不见卑微,好似个大爷,“好歹是我给你和施慧牵的线,我名义上还算是你岳父吧。”

钱福东喝了口茶,笑笑:“岳父大人,我问过律师,有一种方法能减减刑期,运气好的话,关个几十年就出来了。”

程闯北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钱福东摊摊手:“自首。”

“你放屁!”程闯北自己退休之前就是检察院的骨干,他知道就算自己去自首也绝对不可能被诉有期,诉个死缓还差不多,没准连死缓都难,进去就是一死刑伺候,哪怕是进去了,检察院提起公诉再到各种材料和证据的汇总,再到等待法院宣判的冗长时间也够折磨他的。

“我知道岳父大人比我懂法律,但您也不想想,您现在这个年纪,等待死刑宣判和几十年有期,不都是一样吗,没准儿您过段时间就去见阎王了也说不定。”钱福东说。

程闯北哼笑。

钱福东这是看准了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自个儿没关系,所以狗急跳墙想让这案子快点被查清楚,到时候警察顺利结案,他再用点手段把程家雅舍收购,一举两得。

程闯北:“你还真是......打得一手的算盘。”

“再精明的算计在岳父大人您面前也不过是雕虫小技,我呢,远不及您的千万分之一,”钱福东道,“我曾经以为有了您的帮助,我能够在商圈站稳脚跟,现在看来,都是我自己在拼在闯,您倒是过上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退休生活,连程家雅舍都干脆挪进自己女儿的名下,只不过您的女儿好像不吃您这套,进去没多久就把您的苦心经营透了个底儿掉——”

“我呸!”程闯北发火,手一扬便将茶杯打翻,“钱福东!你别太得寸进尺!你忘了二十多年前是谁帮的你!要不是当年我在你的事情上动了手脚,你还能有今天?你早就把牢底坐穿了!”

钱福东乐呵呵的:“我当然不会忘记,当时我在造纸厂失手弄死一个人,嘶......那人是谁来着,好像是我一个远房亲戚。那会儿要不是您出面,我还真不会有今天。”

他当然记得王建国那个很有出息的儿子。

他是经理,当年在造纸厂有一些小钱,最瞧不上学历不错又努力并且未来还很有可能抢走自己饭碗的人,他最不喜欢别人过得比他好,于是他绞尽脑汁想弄死这个亲戚的孩子。所以他找到一个机会,让员工顶罪,故意忘了检查夜班车间的机器,于是王建国的儿子一不小心就跌了进去,残疾了。

他本不想这么做,但是,谁让王建国早间下海经商攒了一笔钱,在家里的人面前大夸特夸。

因妒生恨啊。

.

程闯北见他还记得,于是又道:“是我帮了你,你总该回馈我吧。”

“但这个事情,我还真帮不了您,”钱福东咂咂嘴,笑着说,“岳父大人,马市长说了,这案子影响过于恶劣,自己种下的因,就要自己接受恶果,天意呢,是不会因为人为而改变的。您要是去自首,我还能想办法打点打点,让您在牢里不至于过得那么差。”

程闯北一拍桌子:“你敢说这案子跟你没关系!”

钱福东顽劣地摊摊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杀人了吗?没有。我只是给您提供了一点点微小的帮助,比如把钱旭送给您,又比如把毒品卖家的联系方式拿给施慧——但说到底这案子我可没有实际参与啊,施慧手里的联系方式,难道就不能是她自己想办法弄来的吗?钱旭,难道就不能是您自己找的他吗?我可毫不知情啊,您别冤枉了好人。”

“你,你!”程闯北捂着心脏,半天说不出来话。

“阿灰,送岳父大人下去,别死在我这儿,到时候我还得跟那些警察解释半天。”钱福东说。

阿灰是他的司机,马上拉着程闯北下楼:“您请。”

程闯北气得甩开他的手,自己开车走了。

.

近海别墅,钱福东把茶叶渣子倒进垃圾桶里,自顾自下楼,欣赏一会儿种在院子里的吊兰,道:“这没想到啊,一年时间过得这么快,过段时间,该过年了吧。”

阿灰在一旁点头:“还有一个月。”

“要不你帮我算算程闯北那老头子什么时候会死?”钱福东笑道。

“我是司机,不是神算子,”阿灰眨眨眼,“但是,我猜很快了。”

钱福东点燃手里的香烟,任由烟雾冒出来:“马平那老东西想放弃我。”

苏小灰:“那您打算怎么做?”

“我还真不能让他这么得意,”钱福东狠狠吸一口烟,眼底划过一瞬间的狠厉,“不能让他如愿,那帮警察很快就会查到我头上,先抓了程闯北,下一步就该是我了。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得把马平捅出去。”

还真是互相残杀。

苏小灰道:“我听您的。”

“但是马平还不急,我得先把眼前的人给处理掉,”钱福东悠然自得地揪下一片吊兰叶,“那个叫萧培的,已经撤出专案组了,我不想动他,毕竟他这些年过得也不太如意,算是对他当年拼死也要调查我的惩罚——不过那个叫林壹的,有点意思。”

苏小灰没说话,眼底浮现出一丝阴翳。

钱福东拍拍他的头:“你最近还在吃药吗。”

“嗯。”

“你想不想给自己报仇?”钱福东说,“你不是一直很爱施酒吗,她已经死了,今天早上你才刚见过她的尸体,她的头掉下来,落在近郊的柏油马路上,你抱着她的头颅,差点咬伤了我......”

两年前,从精神病院出院的苏小灰找不到工作,失手打伤路人,是钱福东给他摆平的,后来又同意出苏小灰的治疗费用,病好之后给钱福东当司机。

他自那时候起就喜欢上钱福东老婆的妹妹了,他很喜欢施酒,但是施酒根本看不起他,施酒嫌弃他,为此,他展开过一番非常热烈的追求,却屡次失败。

而就在今天上午,他亲眼看见钱福东砍掉了施酒的头。

苏小灰尖叫起来:“是你杀了她!我记得,是你把她杀了!是你亲手把她杀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钱福东死死按住他肩膀:“不,苏小灰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那帮警察一直在查我们,我根本不会出此下策,她是我老婆的妹妹,我怎么可能想让她死?你要知道她的死是谁造成的,是那帮一直紧咬着我们不放的警察!所以,如果你要报仇,就必须听我的,你要报仇,首先就要让那些警察不如意!”

苏小灰喃喃:“报仇,报仇,报仇......”

“对,你要给你爱的女人复仇,是那些警察紧咬不放,造成了施酒的死,那帮警察要是不私下找施酒了解情况,施酒就不会被我封口,你知道吗?”

苏小灰:“警察,警察,警察......”

“杀了那帮警察,给施酒报仇。”钱福东教他。

“杀了......那帮,警察,”苏小灰神经质似地复述,“报仇,报仇!”

钱福东一拍手:“对对对!报仇!”

苏小灰大喊:“报仇!”

.

近海别墅的地下车库里传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安顿好苏小灰之后,钱福东信步走进去,打开铁门上的锁——那是一个类似于铁笼的东西,就放在地下车库最里面。

“程队长,别来无恙。”钱福东蹲下来,与铁笼里的人打招呼。

程昭费力睁开眼睛,看清他的脸之后,恶狠狠地啐他一口。

钱福东一摸脸,目光落在地上的饭盒里:“怎么不吃?我特意让厨房阿姨做的美食,蜜汁鸡腿,黄焖鸡,还有红烧茄子,据说这是程队长最爱的三道菜,你有个不错的朋友叫唐爻,他经常给你做,是吧。”

听到唐爻两个字,程昭浑身过电,猝然大吼:“你们把他怎么了!你们对他干了什么!”

嗓音嘶哑不堪,每说一个字喉咙里都会弥漫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一连三天,都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时不时晕过去,然后又被钱福东手下的人拿水泼醒,身上的衣服一直没换,紧紧黏在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汗味。钱福东趁他晕过去,会喊人给他注射营养液,免得他真的死在别墅。

钱福东咂摸一会儿,蹲在铁笼子面前:“我又不是杀人魔,我能把他怎么样,他跟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动他。”

程昭伏在地上的角落里,不断喘气,眼底一片赤红血丝,胡子拉碴。

他的腿变形得不成样子,动一下就会传上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可能断了。

他知道迎接自己的是死亡,但是钱福东非要吊着他一口气,不让他死,却也不让他活得舒坦。

“你弄死我,没用,”程昭喘着粗气,“专案组,的人......马上,就会查到你头上,到时候,你等着把牢底坐穿——”

钱福东眼神一暗,哼哼笑了起来:“那我倒是要看看,程队长的这副身体还能撑多久,能不能撑到亲眼看见我被判刑的时候。”

十几年前程昭在分局当小警察的时候就跟着一起调查过钱福东,但那时候各方面的证据都不够完善,又或是冥冥之中谁在作怪,办下来的案子总是被检察院退侦,根本抓不到钱福东。

但是现在,程昭觉得,有的事情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

钱福东见状,觉得无趣便离开了,他一个人在这里熬。

近海别墅附近的酒庄饭店一到夜晚就灯火通明,多的是来消费的有钱人。

钱福东坐在三楼的雅座里,头上是装饰古典的飘纱,桌子前面就是宽阔的木制窗户,能看到外面黑压压的天空。

“我还以为杨支队不会赏脸来陪我这个小市民吃饭,”钱福东笑着让服务员拿了热水来给碗筷消毒,“你们专案组还真是够忙的,想跟你吃饭,一直都约不到。”

杨岚抿着唇笑笑:“我现在哪儿敢随便跟人吃饭,都是在食堂里吃。”

“食堂不好吃吧。”钱福东说。

“再不好吃也吃了十几二十年了,早该习惯了。”

菜上来之后杨岚看几眼,都是些名贵的招牌菜,于是又道:“大手笔。”

钱福东:“请你吃饭怎么能寒酸,我啊,特意把三楼的人都赶走,专门迎接你。”

杨岚很是受用地一笑:“你就不怕别人说你的闲言碎语?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你请专案组的组长吃饭,倒是艺高人胆大。”

“朋友间吃个饭,不是很正常吗,”钱福东说着,看一眼他还没动的筷子,催促道,“快吃,我特意点的蟹黄拌饭——来点酒吗。”

杨岚摇摇头:“有纪律规定,不能喝酒。”

“嘿,你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讲纪律。”钱福东说。

两人吃饭的时候各怀心思,杨岚不是不知道钱福东背后都做了些什么,他也明白马平让人知会市局非得安排自己当这个专案组组长是为了什么,这些人的尿性他都明白,但却无可奈何。

他倒是没忘自己父亲是怎么死的,但他与父亲感情不深,此时尚能和钱福东淡笑。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恶心。

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抽出纸巾擦擦嘴,突然问:“刑警队的程昭你知道的吧。”

钱福东脸上表情微微凝固,颔首:“我知道啊,他不就是从前扬言要亲手抓我的那个吗。”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来上班。”杨岚旁敲侧击。

“你们警察自己的事,我怎么会清楚,”钱福东面不改色,继续闷头呼哧呼哧地吃饭,“他啊,我是真的不清楚。”

杨岚嗯一声,喝水,眼神一直盯着钱福东。

钱福东像是感觉到什么,抬头一笑:“老杨,干嘛一直盯着我,吃个饭又不是审讯嫌疑人,再说我跟你现在调查的案子又没关系,不用这么提防我吧,我也不至于给你饭菜里下毒啊。”

“钱福东,”杨岚只淡淡地说,“我不管你从前干了什么事,但是,不要动我的战友,不然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我之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要是把主意打到程昭或者别的什么人身上去,老子跟你没完,就算把我自己的前途搭进去,也会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钱福东打着哈哈回避话题。

他倒是听明白了杨岚的意思——犯罪呢,杨岚估计没想过要彻查,但要是威胁到杨岚出生入死的战友,那估计所有人都要完蛋。

杨岚手头的东西钱福东是知道的,要是杨岚来日主动跟公安局的人交代,钱福东和马平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钱福东眼底一暗:姓杨的简直就是个疯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谁疯还不一定呢,市里的案子,只要上面的上面没来人,那么自己就是安全的。杨岚要做出成绩,首先肯定会拿程闯北给上头交差,然后,估计就不会再往下查了。

但钱福东不满足于此,他实在是看马平很不爽,马平现在没有动他,但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让自己出事,所以他必须要借杨岚的手把马平从马上拽下来,简称落马。

“你干什么。”杨岚看着半天没动静的钱福东。

钱福东回过神,一笑:“没有没有,吃饭吃饭。”

钱福东想,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了,搏一搏......杨岚,看来得先委屈委屈你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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