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去吃饭了啊,段迟?”
课前三分钟铃声刚响起来,趁着老师还在调整小蜜蜂,肖齐伸直了胳膊,拍了拍前面段迟的肩膀,赶忙问了句。
“不去了,昨天晚上刚答应了班主任,结果转头今中午就跑了,这多不好啊。”段迟没回头,只是身体压着椅背,往后倾了倾身体,左臂还搭在椅背上,“你和斌子跟班长他们一起吃吧,不用管我。”
食堂的餐桌是不锈钢的,桌凳连体,一排能坐十几个人。学校并没有规定过AO要分开用餐,但是除了极少数有伴侣的同学会两个人面对面用餐之外,大部分的AO都会自觉分开,每个班相同性别的同学聚在一起,一下就占了一排的位置,短暂的用餐时间都会因为和好友一起吃而变得热闹、轻松。
不过段迟要么是跟肖齐和武斌一起吃饭,要么就是自己一个人吃,一个是因为不喜欢吃饭环境太吵,再一个就是一群Alpha聚在一起,不同的信息素的味道混在一起,对段迟来说,纯折磨。
不等段迟坐正,搭在椅背上的手也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政治老师点名了。
“段迟,你来分析一下这个大题的第二问吧。”
是一道考婚姻关系的题目,段迟站起来扫了一眼材料,还算基础。
段迟刚要开口,政治老师又捂着麦说了句:“上来在白板上边画边说吧。”
“伴侣双方都有各自使用自己名字的权利。”段迟拿着笔壳,用红色在“坚持两个孩子都姓王”下面画了一道横线。
“伴侣之间有了孩子,可以随父姓,也可以随母姓。题目中的丈夫坚持两个孩子都随父姓,没有尊重妻子给孩子取名的权利。”
“丈夫要求妻子辞去工作,家务全部落在妻子身上”,段迟画下了这一句,“题目中的丈夫侵犯了妻子参加工作的权利,同时,丈夫不能把所有的家务都推到妻子身上。”
表面上段迟看着还挺淡定的,其实心里已经有点慌了,因为他知道严格一点来说,自己的回答没有得分点。
果然,政治老师看段迟没有继续说话,便打开小蜜蜂:“就没了?答题语言不是很规范啊。来,肖齐,你来规范一下刚刚段迟说的第二条和第三条。”
“伴侣双方均有参加工作、生产、学习和社会活动的自由。夫妻双方都要履行家庭义务。”
“好,请坐。段迟你也回去吧。”政治老师把答案放了出来,“同学们看这个答案,是不是段迟和肖齐的结合版,先答知识点,再结合题目分析,是不是就全面了?是不是就贴近标准答案了?”
“当然了,婚姻制度是这节课的内容,大家有些忘了也是正常的,大家认真听,复习一遍,就要有一遍的效果。来,翻到婚姻制度,我再给大家明确一下新增的考点。”
老师话音刚落,教室里就是一阵清脆地翻书声。段迟也翻开政治课本,对着老师放出的课件记新增考点的笔记。
窗外的风吹掉了不知道是谁的试卷,没人来得及去捡起来。气氛倒是还没有到紧张到要争分夺秒的地步,但刚放完小长假回来,要收心进入状态听课,还需要个一两天。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政治老师又放了一道新的大题,大概是看出来有部分同学已经耐不下心,虽然课时紧张,但是胡老师还是没有开口催促,直到快要下课。
“大家先认真审审题,下节课我们利用课前三分钟的时间讲一下这道题。下课吧。”
早就按捺不住的同学们,一窝蜂地涌了出去,段迟坐在原位,看胡老师留下的那一道政治大题。
“你也不去吃饭吗?”听见声音,段迟这才抬头,看见严羽霏站在讲台上。班里人不多,所以严羽霏的声音也不大,但是能听到,“你还用课件吗?不用的话我就换历史了。”
段迟看了看自己写的大概,摇了摇头:“你用吧。”
抬手从书立中抽了本语文,那就整理错题本吧,段迟把语文书放了回去,拿出了最近一次考的语文试卷。
按照陈老师的想法,肯定是想让段迟多花点时间在他的薄弱科,但是对于目前的段迟来说,先花两三天让自己习惯中午短暂的半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后面才好有自己的稳定的节奏。
就这么想着,段迟心安理得地学了一中午的语文。再抬头,已经是快十二点半了,段迟准备走,教室里却还有两位同学。
赵一宁和严羽霏。
段迟高一高二的时候也和赵一宁同班,他在高一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刻苦了,成绩却还是平平。段迟和他交集不多,也是今天留下才发现他还在坚持。
心里默默给赵一宁比了个赞,段迟走到讲台上,问了句:“还用白板吗?不用我帮你们关了。”
赵一宁没有抬头,比了个“OK”的手势。严羽霏也只是点了点头。段迟关了白板,安静地从前门走了。
出了教学区,段迟放心地拿出了面包,刚撕开,就看到了林山,赶忙下楼梯,面包还没顾得上吃,只想着要先喊住林山。
“林山!”
才回过头,林山就看到段迟攥着面包跑到了自己身边。
“怪不得之前在餐厅都没有看到过你,原来你中午一直都留下学习啊。”
“你也开始留下了?”林山看了看段迟手里的面包,“这样迎着风吃,胃会不舒服。”
“现在还好,等天气再冷一些,我就等回宿舍再吃。”不过听了林山的话,段迟便小口小口地吃,“是我班主任找我,让我留下的,还说要向你学习,让我们两个多交流。本来还想今天下午的历史课再告诉你的,没想到真的能碰上你。”
“那以后有不确定的题,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一下,我去找你,或者我们攒一攒,找一天中午,集中讨论。”
林山成绩比自己好很多,能有学霸的一对一辅导,段迟自然十分愿意,一边咬了口面包,一边答应:“行啊,那你找你合适的时间就行了,别耽误你学习什么的。”
“不耽误,给人讲题能让我对题目的理解更透彻。”林山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释放了一些安抚型信息素,内心有一点罪恶感,毕竟段迟在跟自己聊学习,自己却在想……
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好时机了,一周七天,上六天,休一天,不要说独处,能见面都是硬挤出来的时间。眼下虽然不是密闭的空间,风一吹,信息素的浓度就大大降低,但是好歹也算是只有他和段迟两个人,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所以,再找不出比这更好的时机了。这么想着,林山稍微心安理得了些。
“你是不是忘记喷信息素阻隔剂了,这大晴天的,我怎么闻到一股潮湿的泥土味儿。”
听见段迟这么说,林山一下子有些紧张,开口却是故作轻松的语调:“走得太急了,忘记喷了。”林山偷偷地瞄了一眼段迟,小心地问出了口,“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没有没有,今天太阳这么大,这凉凉的还挺舒服的。”段迟嘴里还有一块面包,话说的不是很清楚,林山听到了却是放心了许多。
“喝个酸奶吧,这个面包挺干的。”林山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酸奶,递给段迟。
“不用了,这就快到宿舍了。”段迟摆了摆手,“不过你怎么还随身装着酸奶,挺坠得慌吧。”
“我一般下了第二节课就会有点饿,跑完操回来吃点水果什么的就能撑到中午。”林山把酸奶放到段迟手上,“这一路走过去,喉咙会干痛。”
看段迟还是想拒绝,林山又补了句:“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你不是也一直在帮我拿历史试卷吗?”
既然林山这么坚持,段迟只好接过,咬开了一个小口,慢慢喝着。
上次听林风说,不要克制自己的内心,想对他好就表达出来。当时林山还不明确怎么做才算得上是对他好,但是今天却模模糊糊的有了一点概念。
两个人在一楼的楼梯口刷脸,打卡,林山的宿舍在二楼,段迟还得再往上走两层。两个人在二楼的楼梯口分开,转过身上楼梯的时候,段迟眼里的笑意淡了一些。
“怎么还在走廊上,快回宿舍,不然一会儿得扣你分了啊。”
查宿舍违纪的宿管大叔,不算很严肃地提醒了段迟一句,打断了段迟的思路。
“好嘞大爷,马上回去!”
等躺到床上,段迟才有机会静下心来,好好地想想刚刚的事情。
在那么开阔的空间,信息素的浓度能够在短时间上升到让自己察觉的程度,除了情绪过激信息素不可控的溢出,或者是剧烈运动或者其他特殊情况,□□中携带大量信息素,再排除易感期,就只有一种可能——主动释放信息素。
国庆假期在海边出现的那个小意外,就让段迟有些疑惑埋在了心底,只不过硬要说事出有因,也能说得通,况且段迟又是个忘性大的主儿,疑惑了那几天也就过去了。
直到今天,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自己和林山,两个Alpha,他好端端地走在路上为什么要释放信息素?
无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或者是社交圈子什么的,自己都没有和林山能算得上竞争的机会,所以林山对自己肯定不是抱有敌意的。
那是怎么回事儿啊?
段迟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算了,反正也没有影响自己,和林山一起相处的时候也很舒服,想那么多干什么,睡觉。
内心深处的那一个猜测,段迟不愿往深了探究,因为打心底里觉得不可能,直接给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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