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停，我还行。”杨斯洺头靠在韩溪成的肩上，呼吸不太平稳地说道。
韩溪成却没有立刻动作，看着因为呼吸不畅而面色潮红的杨斯洺，陷入了沉思。
两个人的第一次，是大一刚军训完的那个周末，两个人一起去开会，会议结束后顺道儿一起去校外吃了个饭，还没踏进校门，一股浓烈的苦橙花味儿刺得韩溪成脚步一顿。
“你易感期到了，第一次？”
杨斯洺点了点头，幸亏早有准备，随身带着阻隔贴，立马给自己后颈处的腺体上贴了两个，韩溪成又给喷了些阻隔剂。
“你现在很难受吧，你是要注射抑制剂还是？”看着面前明显有些不耐烦的Alpha，韩溪成释放了一些安抚型信息素，虽然不比Omega，但还是希望能够让对方好受一些。
焦油混着皮革的味道不算好闻，却缓解了一些杨斯洺涌上头的焦躁。
见杨斯洺不说话，但是情绪还算稳定，为了避免引起骚动，韩溪成带着杨斯洺先去了附近的酒店。
关上门，两个人暂时和外界隔绝了起来，韩溪成坐到杨斯洺的身边，语气中满是担心。
“你现在感觉这么样，需要联系你的父母吗？还是说我们直接去医——”
话还没说完，韩溪成就被捂住了嘴。
“给我你的信息素。”杨斯洺的声音有些干哑，眼睛直直地盯着韩溪成。
被捂着嘴不能说话，只能发出一些叹词，韩溪成只好皱起眉，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的信息素，给我。”
感觉到对面的Alpha已经有些不耐烦，又是在特殊时期，韩溪成只好按他说的做，释放安抚型信息素。
听到韩溪成挣扎的声音更大了些，杨斯洺才放开手。
“你对我的信息素什么感觉？”
两个人都是医学生，刚好又是研究的ABO性别分化与信息素的影响，对于杨斯洺反常的状态自然要敏感一些。
听韩溪成这么一问，杨斯洺也觉出了不对劲。
“不排斥。”杨斯洺仔细感受着，给出了回答。
听到杨斯洺的回答，韩溪成抬手摸到杨斯洺的后颈，轻轻地撕掉了贴在杨斯洺腺体上的抑制贴。
昭示着强烈的想要标记伴侣**的浓烈的苦橙花味儿，一瞬间充斥整间屋子。韩溪成后颈的腺体被刺激地跳了跳，有些隐隐的钝痛，倒是不强烈。
易感期的Alpha对除自己伴侣之外的任何人都抱有强烈的敌意，因为出于保护伴侣和捍卫领地的本能，不要说同处一室，就是隔着窗子多看两眼，都有可能激怒正在易感期的Alpha。而正常的Alpha更是不可能轻易地靠近正处于易感期的Alpha，只要感受到一丝信息素，就会本能的远离。
所以，眼下的情况，绝对不正常。
“你咬我一口。”
听清楚韩溪成说的话，杨斯洺直接愣住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说什么？”
“给我一个临时标记。”说着，韩溪成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将自己的腺体完全暴露在杨斯洺的眼底。
杨斯洺咽了口口水，犹豫了一会，才慢慢开始动作。
腺体被犬齿刺破接触到信息素的那一刻，韩溪成有一股强烈地想要推开杨斯洺的冲动，可是忍过最初的难受，后面信息素慢慢注入的过程，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刺激。
在易感期接触到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对于杨斯洺来说，也不怎么舒服，但是可以忍受，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能接受。
怕韩溪成承受不住，杨斯洺注入的信息素不多，很快就住了口，看到自己咬出来的印子，杨斯洺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算是安抚。
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是现有医学成果可以解释的了。不过两个人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要先让杨斯洺安全度过易感期。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了解也不深，但是两个人的能力不相上下，心底里对彼此都是欣赏的。即使嘴上都不饶人，做事情却是最同频的，这么看来，也算是有些缘分。
韩溪成仔细看了看杨斯洺，觉得被他睡了，自己也不吃亏，当然杨斯洺也不吃亏。
这么想着，韩溪成试探着开口：“要不要我帮你，帮你度过这次易感期？”
后面的事情就那么顺理成章的发展，唯一的一个小意外就是情到深处，韩溪成没控制住，释放出了求偶型信息素，结果本来还好好的杨斯洺，一下子倒在了他身上。
这才发现，杨斯洺不能接受自己的求偶型信息素。
“你又分神了。”杨斯洺这么说着，手指轻轻的在韩溪成唇上点了点。
这件事两个人多年来一直默契的不提起，韩溪成也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所以在听到杨斯洺的请求后，韩溪成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隐隐的有些期待和跃跃欲试，但是又担心对方的身体状况。
“咬我的腺体，给我注入求偶型信息素。”见韩溪成还是没有动作，杨斯洺只好靠在韩溪成的肩膀上，韩溪成一低头，就能碰到自己的腺体。
“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韩溪成的双唇顶在杨斯洺的腺体处，含糊不清的说道，“是你先招惹我的，第一次是，这次也是。”
说完，便张开嘴，用犬齿刺破脆弱的腺体，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虽然嘴上说的恶狠狠的，但是韩溪成还算拿着劲儿，不敢一下子太过分。
肩膀被扣得生疼，韩溪成从这份痛感中感受到了杨斯洺的痛苦，不再继续注入信息素。
怀里的人已经站不住，韩溪成把杨斯洺抱到卧室，被放到床上的时候，杨斯洺感受到了明显的信息素的变化。
因为这次韩溪成不需要克制自己的求偶型信息素。
“你提前进入易感期了。”
两个人的位置颠倒，过程比十年来的任何一次都要艰难，但是幸好结果是好的。
“斯洺。”韩溪成将脸埋在杨斯洺的颈窝，拱了拱，“喝一袋营养补充剂吧。”
深灰色的遮光窗帘被拉开了一道缝，强烈的阳光照在床脚，杨斯洺往窗外看去，一时难以睁开眼睛，回头就看到韩溪成用胳膊肘撑着身体，趴在自己身边，笑着看着自己。
昨晚真是把杨斯洺累极了，翻身都没有力气，只能抬起手，摸了摸韩溪成的侧脸。
翻过了本以为永远都不可能翻过的坎儿，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一丝丝的微妙。
韩溪成握住了正在抚摸自己脸庞的手，丝毫不压抑自己的嘴角，一根一根地亲吻杨斯洺的手指。
看着他笑，杨斯洺也忍不住，看到韩溪成左臂上紫黑色甚至还破了皮的牙印和抓痕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情景，思忖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哭？”
韩溪成的动作一顿，少见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仅被打开生殖腔，还被灌满了不能接受的信息素，杨斯洺并不好受，甚至像是没了半条命。等到腺体的疼痛慢慢减轻到自己能接受的程度，杨斯洺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睛。
刚想让身上的人先退出去，就感受到有水滴落在自己嘴角，伸出舌头舔了舔，是咸的。
睁开眼，就看到韩溪成哭得泪眼朦胧。
刚想问对方怎么了，就和韩溪成对上了眼，结果这一看更是了不得，直接抱着自己，一边叫着自己的名字，一边哭得直抽抽，杨斯洺只好先拍拍韩溪成的背，给对方顺气。
身体里的东西随着韩溪成的抽泣，一动一动的，可是杨斯洺又插不上话，直接给累得昏睡了过去。
再睁眼，就是看见韩溪成对着自己傻笑，平日里硬朗成熟的形象碎了一地。
“我害怕，你咬我胳膊的时候，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可你还是坚持着，抓着我的胳膊，不让我退出去，最后结束的时候，你的眼神有十几秒的涣散，我就忍不住了。”
韩溪成歪头蹭了蹭杨斯洺的手，神情严肃了许多。
“还好你没事，后来你拍着我的背睡着了，我盯着你直到呼吸平稳了才放下心，又在你旁边偷偷开心了很久。”
“开心？”杨斯洺更不解了。
“嗯。”韩溪成点了点头，“你终于完全接纳我了，虽然不完全接纳我也没有关系，但是我还是很开心，能被你完全接受，我感到很幸福。”
这下杨斯洺真的彻底呆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这十年来，一直如此。”
“可你一副随时都可以抽身的样子，我以为你不在意我，至少在易感期之外的时间里。”
韩溪成温柔地看着杨斯洺，是之前从未展露过的深情眷恋。
“因为你不能完全接受我的信息素，我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长久的选择，所以我不敢表现的太过。但是现在没关系了，即使我还是Alpha，但至少因为信息素而给你的痛苦，已经大大减少了。”
看着认真吐露自己心声的韩溪成，杨斯洺一时说不出话。
原来这么多年来，自己才是能够随时抽身的那一个人。
“你不要担心，我说这些不是要求你也这么对我，我只是太开心了，如果你想还是保持之前那样的状态，或者说你有找其他伴侣的打算，我尊重你的选择，不会强求你。”
看杨斯洺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韩溪成有些着急，语速也变快了。
“你放心，我不是想借着表白来绑架你，只要你开心，我都可以接受，能有这十年的陪伴，我已经——”
不等韩溪成说完，也不想再听下去，杨斯洺抬手勾住韩溪成的脖子，将对方拉向自己，两个人在床上，甜蜜又热烈地拥吻着，忘记了拉窗帘，也忘记了补充营养剂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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