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凌寒又被吵醒,原来是一只猫跳到了她身上,正贴着她耳朵叫,见她醒了又一溜烟跳下去。
平北王谋反未成,于午时问斩,其内应陈贵妃则被赐白绫,乌国国君易储二皇子,大皇子不知近况,至于血脉不纯一事,以平北王蓄意污蔑一由平息。
待事了返程,定州城已入了夏,凌寒换上薄衫,从幽篁寺带回一只猫还生了三只小猫……
哦,以上种种已经是庆和十五年的事了。
罕见的是,今年定州城下了一场雪,像当年京城那般大,凌寒窝在躺椅上,在门前赏雪。那三只小猫已经是大猫了,四个毛绒绒的团子在雪地撒欢,凌寒越看越喜欢。
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好。
后知后觉感到脸上附着两行湿凉,凌寒用手抹去,不禁弯唇笑自己:又梦到当年的事了。
那日回府后父亲很晚才回,她问:申屹楚呢。父亲说:他逃了。
凌寒松了口气,他逃了也挺好,乌国和景国他都去不了了,他这一逃或许真的能如他所说,换个姓名忘掉过去,做个普通人。
但凌寒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
父亲一剑刺入他右肩,“这一剑是当年你害她落水之时就该给你的。”
而申屹楚的表情先惊愕后平静,忍着痛恭恭敬敬道:“我很庆幸,这次没有被拒之门外。”
八年前的他的确能让她愧疚,但凌寒远远看着他眼睛,却没由来生出疲惫,他们之间,说不清恩怨了。
如今已是八年后,就算将那小厮千刀万剐,也回不到过去让他进府那日。
父亲冷哼一声拔剑离去,申屹楚撑不住要倒下,凌寒赶紧跑过去扶住他。
申屹楚勉强一笑,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却听见凌寒语气不善开口:“你是以什么身份见我,申屹楚还是何舟?”
申屹楚的笑僵住,心里见到她的那点庆幸的情绪也被冻僵。
他收敛了心思,声音极低:“对不起。”
“你落水的事……对不起。”
他没说是哪一年的事,或许都是。
“还有,”他从腰间抽出匕首还给她,“谢谢你的匕首。”
凌寒拿住匕首,想起宫中偏院里他给她的剑,内心酸涩翻涌,梅花匕首之恩他早就还了。
他渐渐挣脱她扶他的手,一手撑着右肩,慢慢转身离去。
凌寒等着,可是他一直没回头,再没有别的话要说了,这就是他们的结果。
“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见我了吗?”
门外的人停下,微微侧首又转回,回了一句话,一转眼就不见了,被遮挡住的月光重新照到她身上,匕首的模样清晰地映在她眼前,她跑出大门,却只见繁重的树枝在月光下缓缓摇动。
那晚之后,她真的再没见过他。
凌寒很多次想,那双手要历经多少摧残才能将驾驭冰冷陌生的剑器,可尽管如此,他也从未弃下她赠予他的匕首,说是赠,倒不如说是一场无意识的施舍,可他却好生保管直到亲手交还给她。
望着雪簌簌落下,抚摸着柄上的梅花图样,凌寒心里被一种不知名的情愫占满,却觉得空落落的。
她心里一直有一个猜想,还没来得及跟他证实。
她想问问他,在梅花匕首更早的之前,那个在灯节与父母走失、拉着他哭鼻子的小姑娘,他还记不记得。
可惜没有机会了,她还没问他,他要去哪儿呢。
雪落枝头,梅花香气更甚。
……
他那时说的话是:“你就当从未见过何舟罢。”
怎么会?
凌寒抿唇浅笑,你一直都是我认识的何记点心铺的何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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