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晚自习课间，走廊里飘着湿冷的，夹带着细雨的风。
故降洺攥着刚借到的笔记往教室走，路过楼梯口时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前倾着，却是在下一秒踉跄着撞进一个硬邦邦的怀抱——是故简远。
他身上还带着操场的青草味，混着点雨水的凉。
故降洺慌忙想撤开，手腕却被攥得死紧，故简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比平时沉，也更凉薄了些：“走路不看路？想摔死？”
不是平时那种炸毛的凶，倒是带着点别扭的关心。
故降洺仰头时，看见他发红的眼尾——故简远刚才大概是跑过来的，呼吸还带着喘，额前的碎发湿哒哒贴在皮肤上，看着竟比平时软了些。
“我不是故意的……”故降洺小声解释，指尖攥着笔记捏出褶皱，“刚借笔记时耽误了点时间，想快点回去给你抄……”
故简远一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盯着他。
气氛微滞，像历经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间。
走廊的声控灯突然灭了，只剩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刚好照在故降洺温热的耳尖上。
故简远突然拽着人往楼梯间拐角退了两步，把人按在冰凉的墙壁上。
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钳制着他的双手，带着侵略性的气势逼近。
“你……”故降洺的话没说完就被堵了回去。
故简远的吻来得又急又凶，带着点怒其不争的意味，却没真的用力咬下去，只是用唇齿碾着他的唇瓣，像在宣泄什么，又像在确认什么。
故降洺僵了瞬，手里的笔记“哗啦”掉在地上，指尖下意识抓住故简远的衣角——不是推，而是攥着。
他尝到故简远嘴里的薄荷味，是下午自己塞给他的那颗糖。
吻慢慢软了些，故简远的额头抵着他的，呼吸混在一起，带着细雨缠绵的暧昧，情人之间的亲吻明明再正常不过，却又让人难以遏止的动了心。
“笨死了。”他低声骂，指尖却蹭过故降洺被吻得发红的唇瓣，“以后走路看着点，无论你要干什么，都要记得等我，知道吗？”
故降洺没说话，只是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鼻尖蹭着他的颈窝。
楼梯间的灯“啪”地亮了，是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故简远猛得回神，慌忙把人往自己身后藏了藏，弯腰捡笔记时，表情已经恢复如初。
“快、快回教室去。”他把笔记往故降洺怀里塞，声音冷冷的，却始终没松开攥着对方手腕的手。
两人并肩往教室走时，故降洺偷偷往故简远身边靠了靠。
故简远身子僵了一下，没躲，反而把他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了塞——口袋里还暖着，刚才他来之前一直把手揣在这儿。
教室里，程煜还被程珏按在座位上讲题。
程珏的指尖在草稿纸上划着线，声音压得低：“刚才看见故简远拽着人跑出去了，猜就没好事。”
程煜的笔尖微顿，目光往门口瞟了眼——故降洺正低着头往座位走，唇瓣有些红肿，被谁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故简远跟在后面，手里捏着颗没拆的薄荷糖，指尖在糖纸上来回蹭。
他突然笑了笑，往程珏身边靠了靠，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腰：“我们刚才是不是也该躲远点？”
程珏低笑一声，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用指腹抚过他的唇瓣：“不用躲。”
他俯身，在程煜耳边用气音说，“要亲，就在这儿亲。”
程煜的脸又红了，伸手推他：“你丫的小声点！”
故降洺在前面听见动静，偷偷回头笑了笑，被故简远用胳膊肘撞了下：“看什么看？写题。”
却自己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指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程珏继续给程煜讲题时，指尖总是意外蹭过他的手背。
故简远翻着故降洺借的笔记，却在对方写错题时，没像平时那样骂，只是用红笔轻轻圈画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停了，月光透过灰蒙蒙的云层照进来，落在四张凑得很近的课桌上。
原来那些极端的棱角，从诞生时就带着奔向彼此的弧度——故简远的暴躁是故降洺的铠甲，故降洺的温顺是故简远的软肋，程珏的强硬是程煜的底气，程煜的柔软是程珏的归宿。
就像程煜刚才在草稿纸上写的那句——他们天生就是来爱彼此的，从十八岁那天衍生出对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yoho[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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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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