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物理小测刚结束，程煜就把卷子往桌洞里一塞，揉着发酸的手腕叹气——最后两道大题卡了太久，按动笔都快被他按断了。
程珏从后面绕过来，单手撑着他的椅背俯身看他，指尖在他泛酸的手腕上捏了捏：“又在跟题目较劲？”
“不是较劲，是真的复杂。”程煜轻轻推开他的手，从笔袋里摸出一个橡皮擦着草稿纸，“你最后一题用的什么方法？我画了三个受力分析图都不对。”
程珏没直接说，反而抽走他的草稿本翻了翻，目光在某页停住——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坐标系，旁边还潦草地写了句“这题有毒”。
他低笑一声，喉结滚了滚，拿过桌面的一只铅笔在图上补了条虚线：“你看，在这里，你少画了个支持力的分力。”
他的指尖擦过纸面时带着点薄茧，程煜有一瞬分神，直到程珏用铅笔敲了敲他的额头：“看什么？题看懂了？”
“看懂了……”程煜回神，耳尖有点热，赶紧低头假装研究草稿上的示意图，“原来漏了这个。”
正说着，故降洺抱着两本练习册过来了：“程煜，程珏，这是昨天上课的数学笔记，你们昨天请假没拿。”
他把本子递过来时，指尖碰到程煜的手背，又慌忙缩回去，小声补充，“我帮你们补了老师划的重点，但是可能……可能有点乱。”
程煜翻开一看，字迹工工整整，重点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得清清楚楚，连老师随口提的例题都抄在了旁边。
他抬起头刚想说谢谢，就见故简远拎着故降洺的书包从后门进来，把书包往桌上一掼，发出“咚”的一声：“给个笔记也能磨十分钟，故降洺你是脚粘地上了？”
故降洺缩了缩脖子，没反驳，只是把自己的练习册往桌洞里塞：“我怕漏了重点……”
“漏了他们不会问？人家又不是哑的。”故简远翻了个白眼，却弯腰帮他把掉在地上的橡皮捡起来，往笔袋里一扔——动作又快又烦躁，却没把橡皮扔出笔袋外。
少顷，他瞥见程煜手里的笔记，顿了顿，没好气地补充，“他半夜爬起来补的，说怕你们看不懂，瞎折腾。”
故降洺的脸一下子红了，伸手拽了拽故简远的衣角：“你别说了……”
“怎么？做好事不留名，你想当活雷锋？”故简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程珏把笔记往程煜怀里一塞，挑眉看向故简远：“谢了。”
故简远却是别过脸：“谢他别谢我，跟我又没关系。”
说完拽着故降洺往他们座位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盯着程煜的草稿本看了几秒，皱了皱眉，“物理最后一题？用正交分解法快，别画那些没用的图。”
程煜愣了愣，等两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故简远刚才明明是在提醒他刚才的题。
程珏低笑一声，捏了捏他的后颈：“看吧，嘴硬心软的货。”
上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程煜被程珏拽去篮球场。
但他运球总拍不稳，刚跑两步就被程珏截了球，篮球“咚”地砸在篮板上，不偏不倚地擦着篮筐进了网。
周围传来女生的起哄的尖叫声，程煜有些不自在，往场边退：“我不打了，去看降洺他们。”
故降洺正蹲在操场边的花坛旁，手里拿着片叶子给蚂蚁搭“桥”，故简远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嘴里叼着根草，眼神却没离开故降洺。
既怕他蹲太久腿麻，又怕路过的同学撞到他。
程煜走过去时，正好看见故降洺把一片带露水的叶子放在蚂蚁洞口，小声说：“快回家吧。”
“你还挺有闲心。”程煜在他旁边蹲下。
故降洺抬头看他，眉眼弯了下，“刚才跑八百米岔气了，简远让我在这儿歇会儿。”
他指了指故简远手里的水瓶，“他还帮我买了水。”
故简远听见这话，把嘴里的草茎吐了，没好气地说：“谁让你跑两步就喘，弱不禁风的。”
手头却是把水瓶拧开递过来，“快喝，等会儿上课了。”
程煜看着故降洺依言喝水的样子，莫名觉得手里空落落的。
刚要起身，程珏就拿着两瓶汽水走过来，把其中一瓶塞他手里——是冰糖雪梨，他最爱的甜食饮品。
“刚才看你盯着他的水瓶看了很久。”程珏在他身边坐下，指尖在瓶身上蹭了蹭水珠，“怎么？羡慕？”
“没有。”程煜拧开汽水喝了口，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心里的那点空落瞬间没了。
“没有？”程珏突然低头，偏头咬了咬他耳朵，声音压得很低，“那刚才我进球时，你往我这边看了六次怎么说？”
程煜表情霎时变得极其不自在，伸手推开他：“你胡说！”
故降洺在旁边偷偷笑，被故简远瞪了一眼：“笑什么笑？喝你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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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四个人挤在食堂角落的桌子上吃饭。
故降洺给故简远夹了块排骨，被故简远皱着眉推回来：“我自己会夹。”
又在故降洺低头扒饭时，悄悄把排骨上的骨头剔掉，又放了回去。
程煜看得清楚，忍不住跟程珏小声说：“他俩总这样。”
“我们俩不一样？”程珏往他碗里放了几块土豆，“刚才打饭时，你盯着土豆看了两眼，我不就给你打了？”
程煜一愣——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程珏低笑一声，指尖擦过他的嘴角：“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教室安静无比，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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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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