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晒得人发懒，程煜靠在看台栏杆上啃苹果，程珏坐在旁边剥橘子，橘瓣递到他嘴边时，余光瞥见跑道边闹了点动静——是故降洺被几个女生围着问数学题。
他手里攥着草稿纸捏得发皱，脸都红透了还在小声解释“我讲得可能不好”。
而故简远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胳膊一横挡在故降洺身前，眉头一皱，语气算不上好，“问老师去！他脑子笨讲不明白！”
几个女生被他凶得往后退了退，故降洺赶紧拽他的衣角：“简远，别这样……”
“本来就是！”故简远梗着脖子，却把故降洺往身后拉了拉，“他连自己作业都要错几道，教你们？误人子弟！”
闻言程煜差点被苹果核呛到——上周他亲眼看见故降洺帮故简远改英语作文，改得比老师还仔细，连标点符号都标了红。
“急什么。”程珏把最后一瓣橘子塞他嘴里，指尖擦过他唇角的汁水，“等会儿有好戏。”
果然没半分钟，就见故简远把故降洺往看台这边拽，路过花坛时还顺手抄了根枯枝，边走边骂：“跟你说过别老被人围着，你偏不听！她们问的题你会吗？刚才脸都白了！”
“我会一点的……”故降洺小声反驳，却乖乖跟着走，手指还在偷偷摩挲刚才被女生碰过的袖口——他其实是有点怕生，人多心里不自觉就会有点慌。
故简远把他按在程煜旁边的台阶上，自己蹲在他面前，夺过他手里的草稿纸扫了眼，又把枯枝往地上一戳：“是不是这题？我来讲。”
故降洺愣了：“你不是说……”
“我讲得比你明白！”故简远没好气地打断，用枯枝在地上画辅助线，画得歪歪扭扭还硬撑着绷脸，“看好了，这步是作垂线，不是随便画条线……”
程煜咬着苹果看过去——故简远讲题时语速快得像赶火车，时不时还骂句“这都看不懂？”
但每回故降洺蹙眉，他都会把刚才的步骤再画一遍，枯枝戳在地上“咔啦”响。
“他明明自己也刚弄明白。”程煜低声跟程珏说——刚才故简远拽人时，他看见故简远口袋里露着半张纸条，上面是故降洺写的解题思路。
程珏没说话，只是伸手把程煜手里的苹果核接过去扔垃圾桶，回来时手里多了两瓶汽水，扔给故降洺一瓶。
故降洺慌忙接住，小声说谢谢，故简远却瞪了程珏一眼：“不用你给！”
话虽如此，却拧开自己那瓶往故降洺手里塞，“喝我的，他那瓶可能是凉的。”
故降洺没接，把自己的递过去：“我们喝一瓶就好。”
故简远骂了句“麻烦”，却还是把两瓶都拧开，逼着故降洺先喝了两口自己的，才猛灌了几口另一瓶。
程煜看着他俩凑在一起喝汽水的样子，突然被程珏捏了捏脸。
“看够了？”程珏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轻呼在程煜耳廓，“要不要也喝一瓶？”
“不要。”程煜把手里的橘子皮往他身上扔，却被他攥住手腕往怀里塞了塞。
而一旁，故简远还在跟故降洺争“辅助线到底该画左边还是右边”，争得脸红脖子粗，却在故降洺被太阳晒得眯起眼时，默默往他面前挪了挪，用后背挡了点阳光。
程煜靠在程珏怀里会心笑了笑。
风把操场的青草香味吹过来，混着橘子味和汽水的甜，四个各有棱角的人凑在一块儿，倒像块被阳光晒软的糖，硬的地方磨着硬的，软的地方却悄悄贴在了一起。
明明性格不尽相同，却因缘分聚在一起。
[竖耳兔头]
甜甜的，很安心[黄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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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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