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昔澜酒，琼奎尔迎上来：“你回来了，谢谢呀。”
他大概想用愉快的语气说出来，却怎么都少一口气，显得更加勉强。
沈频笑叹了口气，把酒瓶放在他身旁。
至少他还有将近一周的时间考虑。
接下来他们度过了相当正常的两天，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一个话题。
“据说可以消愁。”晚饭后琼奎尔盯着酒瓶，没头没尾丢出来一句，然后轻声问，“煮不了这么多酒吧。”
“你可以喝点，尝一下。”沈频笑倒是并不执着要实现什么，对他来说不喝花煮酒也没有关系，倒是现在琼奎尔的状态更让人担心。
看起来浑浑噩噩的。他想。
琼奎尔默默倒出一杯，想了想，又倒了一杯。
“我喝不了。”沈频笑拒绝了，顿了顿又补充，“风婆婆说的。”
琼奎尔点点头没说什么，把两杯酒都喝下了。
不知是不是酒精发挥作用缓慢，等琼奎尔一杯接一杯喝完大半瓶，沈频笑才发现他彻底醉倒了。
喝醉的精灵迷迷糊糊，一会大声哭闹，控诉蜻蜓的头发怎么飞掉了；一会疯癫大笑，高喊腰果味的兔子不叫了；一会又安静下来，询问迷途的旅人为什么开始跳了……
这个家伙真没事吗？沈频笑看着有点头痛，后悔同意他喝酒了。
“不能喝了。”看着琼奎尔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沈频笑出言阻止。
“哇哈哈哈哈……哈呜呜呜……”琼奎尔还沉浸在奇怪的作用里，对此充耳不闻。
沈频笑皱眉，准备把酒瓶收起来，没想到却被琼奎尔一把抢过，对着瓶子一饮而尽。
“别呛着……”沈频笑不好硬抢，只能希望这家伙还能听点人话。
琼奎尔咳嗽几下打了个酒嗝，趴在桌上不断嘟囔，沈频笑没听明白，挪近听清后却愣住了。
“……是我，我是一只小松鼠……”
念着念着，琼奎尔渐渐没声了。
沈频笑一看，这家伙就这么把自己念睡着了。
……
沈频笑这下睡不着了。
他使劲揉了几下太阳穴，给琼奎尔盖上外套后出门。
踏着月色，沈频笑越走越快，直奔目标。
“晚上好，又见面了～”
和沈频笑的冷脸不同，女孩笑得十分灿烂。
沈频笑站在这突然有点清醒了，刚刚他头脑一热就跑过来，自己也没搞明白是为了什么，明明他也没喝酒啊。
“……再见。”沈频笑决定自己转转。
女孩也不挽留，身后的树枝挥动，豪爽回复：“再见啦！”
……
等沈频笑转了一圈回到原地，他又看到女孩饶有兴致的笑脸，还是绷着脸问出来。
“昔澜酒是用什么做的？”
“你不知道吗？”女孩眨巴眼睛，“我可告诉过你哦～”
“我……知道了。”沈频笑回忆之前的对话，还真找到了答案。
“那为什么喝了酒会那么……那么疯狂？”沈频笑组织了一下语言。
“那得看里面加了什么。”
“……”行吧。
沈频笑得到答案准备离开，就听女孩说：“抬头看。”
轻飘飘的几个字好像被赋予了别样的魔力，托起沈频笑的脑袋，让他望向天空。
圆月倒映，一分为二，充盈他的眼眸。
“怎么样？”女孩的话像从远方传来。
“明月照我于一瞬，而我仰望其一生。”*
沈频笑没来得及多思考，这句话便脱口而出。
女孩咯咯笑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太多言了，选择问问题掩饰∶“为什么这里的月亮一直都是圆的？”
“这样不好吗？”女孩反问。
“月有盈亏。”人有离别，美好的事物不可能永远存在。
“切，这样啊——你觉得月亮是什么？”
沈频笑张嘴，停顿一下没说话。
“我觉得月亮是眼睛。”没听到答案，女孩自顾自说
“为什么？”沈频笑看着她独特的眼睛。
女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狡黠的眨眼：“它一直看着你哦。”
说完不等沈频笑反应，女孩捋了一下头发，身后的树木枝条一挥，丁玲桄榔给柜台上扫出一方空地。
她从柜台下拿出一副牌，不紧不慢的洗起来，边洗边问：“那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什么意思？”沈频笑警惕。
“就是月亮啊～一直挂在那里，圆圆的，不变的，是假的吗？”
听到这里沈频笑才突然发现，他来到这里后从未感觉不变的圆月有什么问题，好像原本就该这样。
“我觉得是。”他回答。
女孩收拢牌堆，指腹流连于边缘，时不时带出几声。
噼啪作响，让人想到火焰中燃烧的柴堆。
“那你想要怎么做？摘掉？还是换一个？”
沈频笑现在不着急走了，他在柜台坐下，盯着自己脚尖。
“都不需要。”
“哦～”女孩眯起眼睛，身后的树木轻轻摇晃，进行总结，“美梦不愿醒咯？”
……好跳跃的逻辑，但是无法反驳。
女孩递来牌堆示意他抽一张。
沈频笑有些怀疑的看向女孩，女孩冲他办了个鬼脸。
见他选好后，女孩吹了声口哨，把牌扣在桌面上。
“你找到自己想要的了吗？”她问。
“……当然。”没有。
不过这又如何，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的路上。
“展开说说～”
“不了，我知道就好。”
“嘿！小东西，你信不信你再瞎扯，婆婆我用树枝抽你了。”
女孩拍桌，怒目而视，不过沈频笑倒觉得她没有多生气。
……
面对女孩突然的变脸，沈频笑瞟过大树，不明显的“啧”了一声。
大家都喊她风婆婆，但是谁知道她具体年龄。
他们很熟吗？他又为什么要把所有都告诉她。
“怎么，不服气？”
“没有。”
“那就尊老，听话！”
“……我不服气。”沈频笑这回实话实说。
没想到这话引得女孩哈哈大笑，声音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断回荡。
笑什么。
“来猜猜我多大？”女孩换个话题，看起来心情很好。
沈频笑侧坐转身，扫视过女孩全身。女孩身上的金属骨骼看起来很新，他估计着使用年限和镇上人的年龄，问：“六十？”
“不是哦～”女孩摇头晃脑，拎起柜台上那串钥匙端详，
“答案揭晓！我存在于时间之外，没有年龄。”
这算有答案吗？沈频笑在心里吐槽，不过这让他有点感兴趣了。
“……长生？”
“嘻嘻，你可以认为我拥有永恒的生命。只要这里存在我就不会消失。”
“那……”
“琼奎尔那孩子和我不一样。”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女孩发话。
“再来猜猜我是什么？”
“不知道。”感觉上次被耍了，沈频笑回答的很干脆。
“切，没意思。行吧～我直接告诉你。”女孩耸肩，把钥匙串扔回桌上。
“我——是诗歌。”
“……”沈频笑大脑有点死机，他之前还猜测大概率是树之类的，“诗歌”一词都直接离开生物范畴了好吗？
不对，怎么能确定她说的都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女孩摊手，突然想到什么，“哎对了——你想喝花煮酒吗？”
沈频笑现在有些习惯她的跳跃了，但不代表他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
“喝点东西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女孩调侃，好像只是在问晚辈要不要饮料。
“我在找材料的过程中有了一些想法，喝不喝其实无所谓……不过喝了能更好确认一下。”
“那就是想要，废话真多。”
“……”无法反驳。
女孩把扣在桌上的牌头尾倒转，指尖轻扣桌面，打了个小哈欠。
“今天我累了，下次来再送你一瓶酒。”
说着把那张牌翻开。
那是一张塔罗牌。
逆位，月亮。
“明月照我于一瞬，而我仰望其一生。”这句话突然从我脑袋里冒出来的，但是总感觉有点熟悉，网上查暂时没查到。
塔罗知识我从网上查的，内容仅供参考，如有问题请见谅。[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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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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