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玉溪过了好久在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磨蹭了一会儿才从林竹的怀里抬起头来。
艮纪听完林竹这些年的事情,也没心情再去管艮玉溪在做什么了。
他抬起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儿,最终手掌落在了林竹的头上,他轻轻的摸了摸。
林竹心里又是震惊,又是酸涩。感激的时候,因为常年打仗,早已布满老茧。但是现在他是暖的,是温柔的。
林竹使劲抿嘴压下眼里的情绪,艮纪的手没有拿开。林竹强行牵了牵嘴角:“我没事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林竹抬手在艮纪在手臂上拍了拍,艮纪顺势放下手臂。眼神示意艮玉溪松开正圈着林竹的双手。
艮玉溪难得的没有说话,慢慢松开手坐回了自己的席子上。
“我得回去,”林竹正正神色,“我得回到朝堂去。”
艮纪本想说什么,但想到自己手里面的东西又叹了口气。
“你是应该回去的,所有的事情都在那儿,都在皇城里。”
艮纪带着忧虑和疑惑的语气问道,“我自从被先皇调到西北后,虽然和朝中有消息往来,却很多事都不明白。”
林竹示意继继续,“天子戚他怎么了,虽说人会有变化,但这和从前差的太多了……”
艮纪疑惑的转了转手指上的扳指:“朝中的事情想要传出来不容易,我知道的只有秋猎那次,风林人劫走了他,但幸好后面救回来了。”
那次过后他就变了很多。
林竹对于一点有点疑惑,于是就问道:“向你传消息的人没有和你说其他的了吗?”
艮纪一下就反应过来,说道:“没有了,只有这些还发生了什么?”
“天子戚他……那次回来后右手的小指没了。后来再见到他一只戴着黑色的手套。”林竹缓缓地说。
艮纪虽然震惊,但也同样疑惑 。按理说天子……不对,当时是太子。太子被劫受伤,虽然传统民间不好听,但是就只是一只小指没了为什么他却怎么也打听不到?
这么小的事情,为什么会被瞒的那么严?
林竹和艮纪都觉得其中有些微妙,但又实在想不出这到底是为什么。也就暂时先放下了。
“算了,”艮纪将这些不重要的先撇下, “先来想想,你应该怎么回去,以什么身份回到长安去吧。”
这个是一个麻烦的事情,身份麻烦,其他的都好办。
好办,是因为从13岁到16岁,林竹的模样就算不是翻天覆地,但若不是非常熟悉的人,也几乎认不出来了。
脸庞苍白,虽然枯瘦,但不能看出五官很好。算不上深邃,但带有东方人独特的柔和韵味。
眼神不似从前明亮,添了几分深沉。
但身份就不好办了,在这种地方,干什么事情才能正正当当的回去?
去考科举吗?可行,但是这样回去会很不自由,想要做什么也不容易。
怎么办呢?艮纪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艮玉溪在这时候突然从旁边冒出来一句:“打仗吧,让黎姬和我一起打仗,只要立了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去了。”
“胡闹!”艮纪当即拍桌,“不行,林竹现在身体不好,再说,如果上了战场出了点事情以后怎么办?”
艮玉溪严肃的说:“我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他又转头看着正在思索的林竹,“黎姬,你从前不就想当将军吗?正好现在可以实现愿望了。”
艮纪还想说什么,但被林竹打断了:“师傅。”
艮纪愣了一下,有点恍惚。多久了?自己多久没有听到了?
趁他愣神的功夫,林竹又说:“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身体可以养回来。但办法不多了。”
艮纪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对他们摆摆手,:“先把身子养回来再说,在你变的像玉溪那样结实的之前一切免谈。”
林竹有些无奈,但也知道这是在为他好也就没说什么。
一切都说完后,艮纪想了又想,还是没把那件事情告诉林竹。
等他好些了再说吧,不着急。
吃饭的时候,艮纪特意没让人准备肉食,就着奶茶吃了些糌粑。林竹自然知道艮纪的用心,又多吃了些。
吃完饭后艮纪回了帐篷,处理公务。而艮玉溪就留在帐篷里,陪林竹说说话。
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后,林竹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玉溪。”
“嗯?”
“为什么,你们会从西北调到西南来?为什么你们还是‘西北营’?”林竹心中很是不解。在他的印象里,艮纪和他们的部下一直打的都是西北。
艮玉溪一手杵着腮帮子,一只手王者林竹的衣角,想了一会儿皱着眉说:“我也不是很清楚,自从我大姐受伤之后,我被送回我爹这儿,他们就已经在西藏了。”
艮玉溪的大姐?林竹想了想,对了!
中原五大名将之一,唯二的女将军,艮如鸠啊!
林竹对艮如鸠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封神”的那年。
那年正是雨季,匈奴人来势汹汹,几乎是直取长安!
通往前线的马道被大雨冲毁,东北的薛秋旭的重骑支援无路,西域蒋安的步兵被胡戎人拖在半路,一时无法脱身。
艮如鸠,在粮食稀缺,丈夫和父亲被战事拖在西南。其他几位大将,支援无望的情况下。拼死反抗。
匈奴人的铁骑几度要踏进长安,朝廷却除了催促她快点结束战事外没有任何表示。
终于在6个月后,他手下的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雩州的守备军来了,共计2万人,总算是拖到了蒋安的支援。
这场战事的结果也让人唏嘘,艮如鸠仅带3000人,潜入了匈奴人的主营。烧毁了他们的粮食,带走了他们三王子塔林布日古德(用蒙古语翻译过来就是:草原之鹰)的首级。
同时,艮如鸠也受了重伤,要不是后来蒋安及时支援,她的头也得留在那儿了。
艮如鸠的右臂手腕差点没保住,左腿也落下了残疾,但好在不怎么碍事。
一个女人,在大魏本是没有当将军的资格的,但是这一场战争展现了她毋庸置疑的能力。
朝廷最后给了她爵位,让他成为了中原第五个齐名天下的名将。
但代价就是她必须留在西南,没有诏令,或是战事都不得前往外地。
林竹回忆起这些,敬佩又带着遗憾。
艮玉溪就静静的看着。
他从前就觉得林竹很好看,即使枯瘦成了这样,身上也一直就带着一种灵性,一直吸引着他。
情窦初开的年纪,却不知道什么是“情”,他只知道自己想要靠近他,想保护他,想让他不再受从前的苦难。
即使他不需要。
他的林竹想完事情后,突然问了一句,要不要出去看看?
林竹欣然答应。
艮玉溪兴高采烈的出门让人牵马过来。
林竹也跟着出去,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小将士,牵着一头暗棕色的马匹走来。
艮玉溪自豪的扬了扬头,上前拉过缰绳对林竹说:“这是之前回来后我自己训的,叫踏扬。是不是很威风?”
这只马通体都是暗棕色的,在黑夜里,不显得那么突兀。在马尾上却有一缕白色的鬓毛。很是亮眼。
只见艮玉溪动作利索的翻身上马,他的发丝飘扬,额头上系着的带子也随着动作扬了起来。
上马后,艮玉溪一只手伸向正发愣的林竹。林竹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拉住艮玉溪的手,一个借力也上了马。
待他坐稳后,艮玉溪从背后环住他,双手拉住缰绳,双腿一夹马腹,踏扬就似离弦箭般飞奔向远处的山坡。
发丝飘动,风呼呼的刮过林竹的脸庞。让他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自由了。
真是无法言说的,林竹回过头去,一抬头就能看见艮玉溪在星空下张扬的笑容,和飞舞的发丝。
他盯着艮玉溪的眼睛,15岁的少年比他高了半个头,肆意的笑容,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心脏,以至于很多年后他想起,也依旧会微笑。
这本的感情进度应该会挺快的[鼓掌][橙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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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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