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衣的话音刚落,严朔就一脚踹开门闯了进来,眼见到屋内场景时,脑中顿时一阵空白,而后才是愤怒、自责等多种情绪翻涌,不过好在她的身体到底是身经百战知道此刻不能有所怔愣,近乎是门开的同时就作出了本能的反应,右手指间一动,短刀已然握在了掌中,刀刃掷出的声音和木门破碎的声音近乎重叠,没有丝毫偏差的刺入了尚如伶在聂青衣身上的那只手中,疼痛感甚至还没来得及传至他的大脑中枢,严朔便已然近了身,拽着他的头发生生将他撕扯下了床,而后麻利地卸了四肢扔在了一旁,从开门到尚如伶在一旁嘶吼唾骂,也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
处理完尚如伶,她才敢去看躺在床上的聂青衣,她的面色在药效的作用下难得红润了起来,发丝凌乱,眼角微红,脸颊上还挂着泪痕,眼中是她从未得见过的落寞与绝望,见到严朔后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冲她笑了笑“严朔,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
严朔的心中一阵剧痛,强压下近乎要将她吞噬的嗜血与杀意,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了聂青衣的身上,将她搂在怀中抱了起来“我们回家。”
聂青衣体内的药效尚未褪去,在严朔的怀中躺的很不安稳,她正要对着自己已然鲜血淋漓的舌尖下嘴,却感受到了严朔换了个姿势单手抱住了她而后自然地将自己的手臂伸到了她的嘴边“我马上带你去找苏媛,她有办法,坚持不住的话,别咬自己。”
聂青衣知道此刻也不是非得坚持的时候,便十分不客气地狠咬在了严朔的手臂上,体内的热潮阵阵涌动,好不容易得了一处宣泄,她没有丝毫一点留力,直到口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才稍有缓和,她缓缓松开了嘴,见到严朔的手臂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略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我...确实有些坚持不住。”
“没事的,”严朔将她抱上了车,弯腰帮她盖好了衣服“倒是你这口镶了玉的小牙不仅好看,动起粗来也蛮疼的。”
语落,她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方手帕随意地在手腕上挽了个结,再没多话,发动了车子。
严朔的目光自聂青衣身上离开后瞬间变得阴霾,煞气不愿外漏,便全内敛于目中,让聂青衣觉得车内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对不起,”二人共同沉默了约莫两三分钟,严朔先开了口,她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放在了聂青衣的手上“我昨天看出来了他的不对,是我没有提醒你,今天还让你一个人回去,才让你受欺负的,是我的错。你受了这么大委屈,我刚才还...还又吓到你了,对不起。”
聂青衣盖在严朔的衣服下,宽松的外套卷杂着烟草和枪火的味道,相比于她平日里常常打交道的胭脂香水味道,绝对算不上好闻,但却意外地让她有了些安全感,感受着手背上严朔的体温,她也从一开始的状态中缓过来了不少。
她扭头看向严朔,见她一副耷拉尾巴认打认罚的大狗模样,几番涌起的落寞与无措到底是被压了下去,一些话到了嘴边,便就只剩了一句叹息。
“我没事,你也多少知道一些我的过去,有些东西对我来说,本就不是那么重要。而且你来得很及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也没有吓到我,你刚才闯进来救我的样子很帅,我很喜欢。”
聂青衣的语气温柔、平淡,仿佛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在冷静地叙述刚才发生的一切一般,严朔觉得自己若不是刚才亲眼得见了她的状态,就当真能信了她此时的这番说辞,当做真的没事一般潦草揭过。不过她听得到聂青衣此时的喘息仍然急促,知道现在不是该深究的时候,便顺着她说了几句,同时加快了速度,应有个把时辰的路生生被缩短了一半,聂青衣只觉得自己听了几句严朔的唠叨,便已然到了地方。
“苏媛!”
车子停下,严朔干脆利落地将她打横抱起,几步并做一步地进了屋内,苏媛则扶着药箱,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你又伤哪了...”苏媛的语气仍旧懒散,不过定眼看清严朔怀中的聂青衣后才认真了神情“被人下药了?”
她伸手就要把聂青衣的脉,却被聂青衣躲开了
“被下的媚骨散,劳烦苏小姐直接开药就好,不必把脉了。”
“你这是什么话,不知道剂量,不知道有没有混着迷药,怎么能随便开药。”
苏媛皱了皱眉,硬生生将聂青衣的手腕掰了过来“我是大夫,听我的。”
“苏小姐!”见苏媛的手已然要搭上她的手腕,聂青衣的语气都重了几分,趁她怔愣时迅速地将手腕抽了回来“如果执意要把脉,那就劳烦您帮忙找一下温大夫来吧。”
“你...”苏媛被聂青衣气的笑了出来,挥了挥手示意她靠的近了些“温祈良自小跟我相依为命二十年,当年如果不是我突然失踪我们俩现在孩子怕是都有七八个了,你觉得他知道的事,我现在会不知道吗?”
“那也不行。”聂青衣极为隐晦地瞥了一旁的严朔一眼,又冲着苏媛眨了眨眼睛。
“哦!”苏媛心领神会般点了点头,聂青衣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她继续说道“你怕让严朔知道啊,可这小子前两天跟我这叨叨了很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带你去六崖山的。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也知道我家这小子什么德行,可也不能太让她吃亏了不是,小美人,要不要试试,她可以接受的。”
二人一来一回打的激烈,倒是让一旁的严朔不知所云了起来,听了一会后便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们的争执“苏媛,话多了。
一切以她意愿为主,她不愿把脉那就算了,药量有点偏差吃不死人,我知道你的本事。”
“臭小子,”苏媛白了她一眼,但也依言松了口,从药箱里掏了瓶药出来“反正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这个做姨娘的也是点到为止。”
“小美人,你倒是能忍,既然还能在这跟我较劲,那吃两粒肯定就够了。”
聂青衣点了点头,就着严朔递来的水将药吞了下去,而后有些脱力地倚在了她的身上。
苏媛多看了两人几眼,也知道自己再待在这里倒是碍眼,嘱咐了几句严朔背后的伤记得换药后便拿着药箱边哼歌边去府外找温祈良去了。
屋内又只剩下了她们两人,不过没有无言沉默,严朔很快便询问了一句
“要不要上床躺一会,我不走,守着你睡一会。”
“你不想问问我,苏媛和我刚才在说什么吗?”
严朔轻笑了声,摇了摇头“除了生死,你于我而言,再没什么可掀得起波折的事物。无论是什么事,都不会再干扰的了我们,所以只要你不说,我也没什么必要追问。”
严朔的眸中清澈、真诚,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聂青衣,盈满的爱意长驱直入,倒是聂青衣先低下了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的过去,我虽然不信天理昭昭,但我信恶有恶报,说不定哪天刀剑无眼,也不一定哪次冤魂索命,我就不在了呢,”谈及自己,严朔便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所以啊,说是除了生死,但也许,哪天就再也不见了呢。”
语落,严朔缓缓蹲下了身,视线和聂青衣齐平“青衣,今天的事的确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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