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顿了顿,似乎在用某种陆依澜无法完全理解的方式感知着周围,继续道: “喏,左手边那个肌肉疙瘩,一看就是体修路子,跟刚才那个敲破鼓的差不多,估计是赵阔的进阶版,蛮力更足,皮更糙,但脑子嘛……嗯,大概跟石墩子差不多沉。”
“那边那个穿得花里胡哨的,身上灵力波动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十有**是个玩五行术法的。这种家伙最烦人,花样多,打起来噼里啪啦贼热闹。对上他,你根本不用跟他比花活儿,直接以力破巧,用最纯粹的一丝灵源法力把他的火苗水花全冻成冰渣子,他立马就得傻眼。”
“还有角落里那个,气息阴森森的,跟条藏在石头缝里的毒蛇似的。这种人最恶心,保不齐藏着什么阴损的蛊虫、毒砂或者诅咒玩意儿。澜,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护体灵源时刻开着,别让那些脏东西近身。对付他,要么雷霆手段直接冻成冰雕让他没机会使坏,要么就用你之前对付小豆芽菜那招灵力反制,让他自己尝尝被毒虫反噬的滋味。”
“哦,还有几个看着气息沉稳的,像是练过正经剑诀或者内家心法的,基础倒是扎实点。不过嘛……” 破障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就是个花架子!”
“我只需要再赢一场便好。”陆依澜再次告诉它自己的决定。
“好吧好吧!”破障知道自己是拗不过主人的,“赢一场又不是什么难事,就凭你现在的实力和我的指点,赢一场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就等着去内门藏书阁泡着吧,当然,别指望我会陪你看那些无聊的破书!”
陆依澜听着破障噼里啪啦一通分析加吐槽,嘴角那丝几不可查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瞬。破障虽然嘴毒,但它的判断向来精准,尤其是对敌我实力的评估。
“嗯,知道了。一场,足矣。” 她的意念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破障的分析让她心中最后一丝关于对手的疑虑也消散了。灵源赋予她的力量,加上破障的指引,前十之路,就在眼前。至于藏书阁……那些“破书”,是她成长所需的东西。
紫金观礼台,高踞问鼎台之上,如同云端仙阙。这里视野极佳,整个问鼎台中央平台尽收眼底,十六位最终角逐者的身影清晰可辨。
台上气氛庄重又不失仙家气度,只是在外务长老风语归来前,曾有过一丝微妙的凝滞。
问道殿宗主云渺真人云栖岚端坐主位,一身素雅云纹道袍,文质彬彬的样子,身上透露出的温和气质感觉有几分可亲。他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下方,仿佛在试图思考那些弟子的未来。
在他左手边,坐着一位风尘仆仆却神采奕奕的老者,正是刚刚归来的外务长老风语。他发髻微乱,道袍下摆还沾着些许山野间的晨露草屑,显然是从远地匆匆赶回,但精神矍铄,眼中精光四射,此刻正端着灵茶啜饮。
风语长老斜对面,便是剑隐长老笑忘尘,她此刻并未看下方,反而饶有兴致研究之前那张废纸。
守正殿大长老沈无回在宗主右则端坐如松,面容方正刚毅,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铁血肃杀之气,目光牢牢锁定着下方十六人,仿佛在审视着即将入伍的新兵。执法长老上官德光坐在沈无回身侧稍后的位置,气息内敛,如同沉默的山石。
在几位长老身后稍远些的位置,侍立着几位已经顺利晋升成为亲传的弟子以及之前的亲传弟子。林白微身姿挺拔如青竹,目光沉静地观察着下方;苏小乙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瞟向西南方那道白色的身影,脸上带着复杂意味。柳嘉嘉捧着签盒,姿态恭谨,眼观鼻鼻观心地等待下一步指令。
风语长老放下茶盏,爽朗一笑,声音洪亮,打破了台上的沉静:“大家今日怎么都不说话?哈哈,上官长老,有劳有劳!方才老夫紧赶慢赶,还是误了些时辰。多亏你代为宣讲规则,字字珠玑,省了我这老骨头一番啰嗦。省心,省心呐!”他对着上官德光拱了拱手,态度很是热络。
上官德光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笑容:“风语长老言重了,分内之事。倒是长老奔波劳碌,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看到这些小辈们一个个龙精虎猛,我这心里就舒坦!”风语长老摆摆手,目光也投向下方,捋着胡须,“不知此次签号如何排列?强弱错开,不至于让好苗子过早碰撞,白白折损,如此方才公允。”他显然还不知道此刻便是在为排序拉扯。
“哼,公允?”守正殿大长老沈无回沉声开口,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大比即是战场,强者恒强,何须刻意避让?若连初战强敌的勇气都没有,入了内门也是庸才!”他显然更崇尚铁血实战。他的不满,还隐隐针对着方才在风语长老回来前,关于某枚签号的那场小小争执。他坚持认为,即便是玄蓁,也不该在宗主决定签序前特意指定某签给特定弟子,这有失公允。
风语长老愣了一下后道:“发生了何事?竟惹的大长老如此气结。”
笑忘尘闻言,手中一顿,慵懒地抬了抬眼皮,嘴角那抹笑意深了些,却不是去回答风语长老的话:“沈师兄此言差矣。好钢需千锤百炼,但也讲究个火候。过早崩了刃口,岂不可惜?这排序嘛……我看就挺好。”她意有所指,目光似是无意地扫过下方陆依澜的位置,显然是同意玄蓁的决定。
林白微跟苏小乙心中同时一凛,都在纳闷儿自家阁主这是个什么抢人法,居然在此刻帮着小师叔。
云渺真人云栖岚始终未语,只是目光平静地看向人影攒动的其他观礼台,没一会儿他似乎就为平息纷争想好了措辞:“以小师弟的本事,下方十六位,无论教导哪位弟子,皆能成就非凡,此乃宗门之幸。”
温和话语下,便已定下了乾坤。一对二,沈无回无话可说。他总不能为了这么件小事启动长老会吧!开罪了问道殿不说,还要得罪玄蓁。就为了一个外门弟子,太不划算了。
“罢了罢了,下不为例!”
风语长老依然还在云里雾里。云渺真人这才同他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原来是玄蓁想亲自安排一位弟子签号,大长老觉得有失公允,是以气氛冷凝。
风语长老听完哈哈大笑:“咱们圣墟小师叔难得看中一个弟子,只是安排一个签号,又不是直接免了比试,大长老多虑了。”
这下一对三,沈无回直接摇头叹气。
玄蓁缓缓步出。一身月白色华贵长袍,衬得他肌肤愈发冷白。墨玉般的长发仅用一根简单的银簪束起,几缕碎发垂落额前,更添几分冷寂疏离。他的面容俊美得不似真人,却毫无生气,如同万年玄冰雕琢而成,尤其那双漆黑如渊的眼眸,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情绪。
他手中拈着一枚空白的玉签,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签面轻轻拂过。随着他指尖划过,玉签之上,如同冰晶凝结般,缓缓浮现出一个银钩铁画、笔锋凌厉、蕴含着无形威压的字迹——“肆”。
玄乾月看也未看台上神色各异的众人,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精准地落在那片阴影边缘的纯白身影上。他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却清晰地响在每个人耳边:“这个玉签,我亲自写。”
话音落下,整个紫金观礼台瞬间安静下来。风语长老的笑容微敛,沈无回眉头一拧,上官德光目光微凝,连笑忘尘也停了下来。一堆核心弟子更是屏住了呼吸,林白微眼神一肃,苏小乙更是显得心有余悸:原来陆依澜真被小师叔预定了。这是走了什么运?
玄蓁顿了顿,指尖在“肆”字上轻轻一点,仿佛赋予了它某种特殊的意义,他对着即将去送签号的柳嘉嘉道:“把这签号给她,告诉她,肆序属孟夏之始,万物生发,乾卦主天,阳动之极。”
送完,他便回到了自己座位,那枚刻着“肆”的玉签在柳嘉嘉指尖散发着幽幽的寒光,仿佛一个无声的宣告。
紫金台上,一片寂静。风语长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凝重,竟是这般看重。沈无回眉头紧锁却不再言语,宗主已定,玄蓁坚持,他只能沉默。上官德光若有所思。笑忘尘唇边的笑意变得玩味而深邃。云渺真人云栖岚的目光在玄蓁和下方陆依澜之间流转了一下,最终归于平静。
圣墟小师叔亲自看中,并亲自写下签号……这背后的意味,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心思百转。再加上砺锋阁阁主之前亲赠信物邀请游玩。陆依澜在各个亲传弟子间一时声名大噪,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名动整个玄剑圣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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