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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2

隗七曾在罗家干过一个月的粗活,因为一点小事和罗家小儿子发生过口角。

李岳难道连这都知道吗?

心中疑惑,隗七只问:“罗家怎么了?”

见他眼中出现一丝紧张与警惕,李岳伸手薅了薅隗七头顶的头发,笑道:“你和那小子斗嘴时,我正好路过,见过你一面罢了。方才一直觉得你面熟,现在便想起来了。”

路过?仅一面之缘就记住他的脸了?

隗七奇怪地想。

似乎看懂了他的疑惑,李岳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你不信也罢,但确实如此。”

隗七不接话,只低头仔细瞧着自己的衣裳,想起顾安柔软的衣角,心道不知那衣裳穿起来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至于李岳为什么对他这个陌生人这么“热情”,隗七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重要。

虽然李岳看着冷漠严厉,但一张口说话便显露出不符合他外表的温柔。

“公子他今日心情不佳,对外人都会有点厌烦,你也别多想。退一万步讲,我自己雇一个帮手来也未尝不可。

“到时候白天既要干活,练功也不能懈怠,你可吃得了苦?”李岳偏头看着他。

若能进顾府,即使是累了点,也总比现在的境况好。

于是隗七十分坚定地对他说:“我不怕苦。”

“你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三日后还是这个时间,我在此地等你。”

说罢,他打算回到船上去,便将伞送给隗七,但隗七果断拒绝,道谢后又补充说:“雨很小了,不必麻烦。”

“那我便先行一步了。”李岳笑了笑,雨燕似的从水面上掠过去了。

一听到了李岳回来的声音,顾安便漫不经心地从地板上坐起,眉宇间围绕着一圈不满的气息,似乎下一秒就要冷声呵斥他。

然而顾安并没有,他只是这么看着李岳,让李岳感觉到了一些幽怨。

李岳沉默着走近他,突然弯下腰,一只手揽住顾安的背,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腿,在顾安来不及作出反应的时候将人打横抱到了榻上。

李岳本就力气大,再者顾安还未及冠,平日李岳也教他些武功强身健体,但抱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

顾安微微蹙眉道:“下次再这样就让王谦接替你的位置。”

李岳笑着说是,也不去思考他说的究竟是让隗七进顾府,还是他冒犯自己,把他抱上榻。

“属下观察过隗七,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正好他也适合练武,可以陪少爷一起练功。”李岳温声道,单膝跪在榻前,顺便拿了件外袍给他穿上。

顾安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他,问:“你找他就是为了给我作伴?”

“还可以保护少爷。”李岳补充道。

顾安听了,不悦的心情都展现在挤着的眉头间,“瞧着还没我大,能保护我什么?若是我要他保护,那你干什么去?保护我爹?”

李岳不说话了,看来真是要去保护他爹了。

顾安兴致缺缺地倚靠着床榻,李岳开始回避关于他爹的事。

“少爷今天怎么不高兴,是因为梦到大公子了吗?”

“明知故问。”顾安垂眸看着一旁的山茶花,淡淡的目光把那山茶花瓣描摹了一遍。

顾安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却不是顾家人,而是姓谢,名知诵,自小与顾安娘亲相依为命,十多岁时跟着仙人修行,自此杳无音讯。

后来顾安娘亲嫁给了顾安他爹,这才有了顾安。

他从未见过这个哥哥,但小时候自从知道这件事后,顾安便很喜欢听娘亲说起,只不过现在大了些,顾安担心思念谢知诵的同时,又偶尔怨他不回来看他们。

比起谢知诵已不在人世,无法看望他们这个可能,顾安更愿意相信他沉迷仙法,或是被事务缠身,抽不出空来看他们。

十多年了,一次都没有看过娘亲。

见他这般失落,李岳嘴角微微上扬,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粗糙的手掌抚弄着他头顶的青丝,顾安怔愣了一瞬间,不明白向来严肃正经的李岳怎么会做出这样稍显亲昵的举动。

他本是极讨厌别人这样对他的,仿佛还把他当做小孩一样看待,但那人是李岳,看着他长大,保护了他十几年的李岳,他能怎么办?

当然是抬脚便踹了。

这一幕好像幼虎爪子踩在棉被上,没有一点震慑作用,反倒惹人好笑。

李岳不动如山地挨下他这毫无伤害力的一脚,旋即宽大的肩膀微微发颤,胸膛也在震动,竟是丝毫不给顾安面子,闷笑出声来。

自己的脚贴着李岳厚实的胸膛,顾安忽然感到有些窘迫,忿忿地收回了脚。

李岳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前的黑色布料,上面没有一点印子,却佯装委屈:“少爷,你把属下的衣服踩脏了。”

“胡说!本少爷的鞋很干净!”顾安的声音陡然变大,里头颇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弄脏了就自己去换,难不成还要本少爷赔你一件?你的工钱都是我爹发的,当心我让你这个月的活白干!”

说罢,顾安连赏花的闲情都没了,头顶全是被李岳气出来的阴云,更没有心思去为见不到谢知诵而忧郁。

“不想看见你,别打扰我睡觉。”顾安说罢便躺了下去,留给李岳和山茶花一个乌黑的后脑勺。

这么孩子气,可不就是一只幼虎吗?

李岳无声地笑了笑,当真不再打搅他。

王谦眼观鼻鼻观心,心道少爷最近脾气大,也就李岳敢这么放肆,也不怕少爷一怒之下赏他板子。

也是,少爷还未出生时李岳便在这府中了,这十多年的感情岂是他们能比得上的,少爷对他宽厚些也是人之常情。

江南烟雨朦胧,对岸酒楼的笙歌飘荡到画舫附近时,已经被风雨冲散得极小声了。

王谦腹诽完,抓了一把还没吃完的葡萄给他,压低了声音道:“少爷赏我的,尝一个?”

李岳也不客气,随手揪了一个又大又圆的下来,一口咬破后淡淡评价:“太甜了。”

“甜的才好吃。”王谦自己也摘了两三个尝。

咬破葡萄皮,清凉的汁水流入口中,一分酸九分甜,味蕾得到极大的满足。

王谦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喜上眉梢,乐滋滋地吃葡萄。

画舫在江上随波飘荡,小半个时辰之后,雨停天晴,顾安正好醒了,小睡过后,他只觉神清气爽,什么烦心事都暂时抛之脑后,便下船回府。

只是他双脚还没落地,李岳的人影就先不见了。

“这李岳,跑得比谁都快。”顾安哼道,脸上倒是没有愠色。

回到府中,小厮在清扫庭院,丫鬟忙着浣衣,伙房里庖厨也在准备吃食。

顾安从池塘上方的桥上走过,偶然瞥见池水中游过一条又肥又大的锦鲤,说:“养得这么肥,少喂点。”

王谦应声称是。

顾府的大池塘里原本种满了荷花,夏季的晴空之下,这满池的荷花,或含苞待放,或亭亭玉立,有白如霜雪,有粉如蟠桃,风浪一来,那荷花便同绿的荷叶一起高低俯仰,好不惬意。

而如今池面却秃如髡首,这是缘何?

当时顾安年幼,贪玩躲到这一片藕花荷叶之中,巨大的荷叶遮挡住他的身影,顾安不喊不闹,特意藏在这里,教全府的小厮丫鬟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可把人着急死了。

他们在府中翻天覆地地找,个个汗如雨下,急得焦头烂额,顾安听着动静,乐不可支。

桥下一小片荷花荷叶跟着发颤,好像成了精。颤着颤着,一个小孩便被一双手抱了出来。

“少爷,你怎么在这?”悦耳的少年嗓音宛若清泉,汩汩而流。

烈日下,一个裤脚挽到膝盖的俊郎少年站在荷花池里,怀里抱着一个十岁大的孩子。

“李岳!你回来了!不愧是你,一下子就找到我了,那些个小厮丫鬟没一个发现我。”顾安乐呵呵地举起自己刚摘的荷花。

“好看吗?送给你了。”说罢便想把这开了一半的荷花塞到李岳手中,又发现他的双手正托着自己,压根没有空。

恰好看见李岳的玄黑的衣领,脑瓜子一转,把荷花插|入他的衣领中。

花瓣上莹莹露水欲滴,荷花羞怯地待李岳胸前,稍一抬头便碰到了李岳的下巴,给李岳带来些许痒意。

静静地任由顾安摆弄好他摘的荷花后,李岳轻轻地笑了笑。

“花很好看,谢过少爷了。但是这也太危险了,我们还是上去吧。”李岳道。

“没事的,你也一起玩儿。”顾安想挣脱他的怀抱跳到水中,奈何李岳抱得紧紧的,无论他如何使劲儿都没办法。“李岳!放我下去!”顾安瞪着李岳,气势汹汹。

“少爷别玩了,大家很着急。”李岳按住他的手。

“少爷身上都湿了,会生病的。”李岳担忧地看着他。

“我身强体壮不会病的。”顾安哪里管那么多,他向后张望了一番,找了一处好地方,双眼亮晶晶的。

“那里的荷叶够大,水也浅,你蹲下来,它能遮住你!”

李岳又好笑又无奈:“少爷,你这样我会受处罚的。”

说完,李岳好像看见面前的幼犬耷拉下耳朵和尾巴。

这只幼犬正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李岳突然很想伸手去揉一揉他的脸,于是便用一只手托着顾安,腾出的手轻轻捏了一下顾安的脸颊。

此时的李岳,双手虽算不得有多粗糙,但也不比十岁的小孩皮肤细腻,顾安只觉得这触感很奇妙,愣了一下。

在他愣神的片刻时间里,李岳已经抱着他回到岸上了。

正在四处寻找顾安的几个丫鬟小厮看见了他们,差点喜极而泣。

“少爷,让他们给你换身干净衣裳吧。”

顾安抓紧了李岳的手臂,说:“不要他们!你帮我换嘛,而且,你的衣裳被我弄湿了,你也要换。”

李岳只好躬身亲为了。

顾安泡在澡盆里,热气氤氲,舒服得他眯上了眼睛。

李岳把人从水里捞出来,擦干了身子后,拿了件干净衣裳给他换上。

顾安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正给他穿鞋的李岳,疑惑道:“你不换衣服吗?”

他身上还有伤,让少爷看见了该心疼了。

李岳没抬头,解释道:“属下方才挽了袖子和裤脚,身上没湿。”

听见他的自称,顾安小脸一皱,闷不吭声。

李岳没听见他搭话,这才抬起头,无辜地看着生闷气的顾安,自己想了一下,说:“我说错话了,任凭少爷处罚。”

顾安依旧气鼓鼓的不说话。

李岳又道:“少爷,我给你带了点心,你要尝尝吗?”

“嗯哼。”顾安终于愿意出声了。

李岳从精致的食盒里端出一盘盘点心,形态各异,色相无一不是一等一的好,想来味道也不会差。

顾安拿起一块儿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说:“没你做的好吃。”

李岳哭笑不得,他哪里会做这种点心,唯一为少爷做过的也就只有那寡淡无味的面了。

再者,这可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六殿下亲自赏的。

“你也吃。”顾安拿了一块他觉得最好吃的递到李岳嘴边,李岳伸手接过,很给面子地吃了一口。

“这东西吃多了腻歪,少爷莫要贪嘴。”

顾安点点头,说:“李岳,你晚上要走吗?”

“不走。”

“陪我睡觉。”顾安强硬要求,“不然我睡不踏实。”

李岳摸摸他的头,笑着答应了。

下了桥,顾安的目光终于从池塘里收回,对身边的王谦道:“明天不要山茶花了,给我摘点荷花来。”

少爷怎么突然喜欢荷花了?

王谦心中纳闷,不过荷花也不难找。接着他又听见顾安说:“不等明天了,我今天就要看到。”

“奴才天黑之前保管给少爷找到。”

进了房间,王谦便把他在船上作的画仔细收起来,又打了盆水让他净手,随后把摘下来的山茶花插好。

察觉到一道目光不疾不徐地跟着他,王谦抽空抬头一看,刹那间便对上了顾安含笑的双眼,顿时觉得面皮微微发烫。

他家少爷年纪还小,生得一副白净面皮,模样俊俏,再大些指不定要有多少姑娘为之心动。

王谦想到这,又问:“少爷做甚么这般看着奴才?奴才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拨人心弦的轻笑。

“我是谁?”

顾安毫无预兆地吐出这么一句,王谦听着有点发懵。

“你是少爷啊。”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心想少爷大概是要作妖了。

“那你听我的话还是听李岳的?”顾安笑吟吟地看着他。

“自然是听少爷的。”王谦认真地回答。他和李岳都是奴才,奴才不都是听主子命令的吗?

“你去帮我盯着那个隗七。”

“盯着他?少爷是要我去给他点颜色瞧瞧吗?”

“我有那么卑鄙阴险吗?”顾安皮笑肉不笑。

“当然没有,那少爷这是何意?”王谦装傻充愣。

顾安眸色深沉,“李岳要带他进府,你去拦着点。”

“可是奴才哪里打得过李岳啊?”

“李岳又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府里,他最近不是忙着吗?”顾安道。

王谦又问:“少爷的意思可是让奴才把隗七撵出府?”

“本少爷可没这么说。”

“奴才知道了,只是……那隗七受人欺负的时候,少爷还让李岳去解围,怎的这下又不让他进府了?少爷这样做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顾安没说话。

王谦摸着脑袋兀自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少爷哪里是真的不想让一个隗七进府,分明是故意要和李岳对着干。

如此说来,他只要把事情闹到李岳跟前去就成,不必真的对隗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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