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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父母

徐如风的父亲徐瑾是个读书人,两次就考上了秀才,还一度被邻里传为佳话,可惜后来即便多次尝试,也没有中举。彼时徐如风已经出生,徐瑾为了补贴家用,就到嵩明书院里做了个教书先生,他是个负责任的老师,慢慢地就把科举一事放下了,开始专心教书。

虽说没有考上举人,但徐瑾是有真才实学的,他并不是那种空谈之人,课上讲经经常虚实结合,分析也往往鞭辟入里,从不浮于表面。讲《大学》格物致知,他常引弟子至庭隅看竹篱下新孵雏鸡,徐声道,“雏鸡生意勃然,亲雏之意油然,可见天地生生之仁否?程子尝观此而识仁。” 解《易》乾象“天行健”,他会以院中日晷为例,“晷针岿然中正,任日驰影徙,刻漏潜移,天道运行,非徒言健动不息,尤贵在此心持守中正之刚健精神。君子法天,自强亦当如是。” 析《孟子》“使民以时”,他时不时遣学生外出,或记老农浸种之期,或察陂塘水车之制,或询市集谷价低昂。待学生归来陈述所见,他会再做解释,“浸种恐迟,耘苗惧潦,征敛失度则民困。仁政之实,在顺天时、惜民力如保赤子,犹水利之润田畴,功在默运。”

这样一位老师,在书院中自然很受学生爱戴,尽管自己没有中举,但他教的学生每年都有一两个天资不错的考上举人,年复一年日积月累,徐瑾在太原的名声也越来越大,不少人都慕名把孩子送来求学。

徐瑾教过的学生数不胜数,自然不是没遇到过难管教不听话的孩子,但没有一个学生有自己的儿子徐如风难管。

朝廷重文轻武,因此民间人人推崇读书,只有天资实在太差的孩子才会被送去习武。徐如风三岁时,徐瑾就为他开蒙,时常将他抱坐在膝头,教他诵读《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培养认字的能力。六岁时他已经掌握了大部分汉字,于是徐瑾开始让他诵读经典,学习数学,父子俩一起拆解数字游戏,或是一边下棋一边玩背诵接龙。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徐瑾还曾在私下与夫人唐婉仪说儿子虽然年纪还小,但不仅记性好,还会举一反三,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只要好好教导,未来不愁考不上举人。他说这话时,语气里有着藏不住的骄傲,仿佛已经看到了儿子中举那日。唐婉仪看得有些好笑,但也不忍泼他冷水,她能理解未能中举一直是夫君的人生一大憾事,难免心中挂怀,若是儿子能做到,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圆满。

可惜刚进入少年期,徐如风就迷上了武术,从此这父慈子孝的场景戛然而止。

徐瑾不能理解为什么儿子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每日功课敷衍,书也不背了,整天就想着往外跑。

徐如风则觉得父亲控制欲太强,他在家中如困牢笼,日日一睁眼就被拘在书房读那些之乎者也,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他并不讨厌读书,但更喜欢骑马射箭,舞刀弄枪,还偷偷拜了个师傅。每日即便是练得精疲力尽也从不抱怨,反而有种酣畅淋漓之感。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下,他的天赋很快就被发掘了出来。徐瑾一开始还能拿戒尺教训他,后来慢慢就发现,怎么都抓不住这小子的一片衣袖了。

两个人把在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最后还是唐婉仪闻声而来,制止了这场闹剧。徐瑾气得脑子发晕,只能坐到椅子上缓缓,徐如风看他脸色发白,也不敢再跑,乖乖站在母亲身后。

唐婉仪一只手揪着儿子的耳朵,一只手夺走了夫君手上的戒尺,“都说说吧,今天又是因为什么?我就出去看了一会儿店,你们俩又在这闹起来了。”儿子上学堂后,唐婉仪就在西街上盘了一家小商铺,专门卖珠钗头饰,她向来有些巧思,设计的图样精致可爱,卖得又不贵,生意一直很不错,去年还新招了两个伙计帮手。

徐如风揉了揉一片通红的耳朵,“我今日书没背下来,文章写得也不好。”

“我看你一天天的就是没把心放在读书上!你看看你写的字都成什么样了,一看就知道最近根本没练过!”徐瑾这会儿缓过来了,站起身开口就吼道,“你就是玩物丧志,我现在就去把你那些弓箭刀枪全扔了!”

徐如风跳了起来,怒道,“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扔?”

“都给我坐下!”唐婉仪一拍桌子,两个人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别别扭扭地坐下后各自把头偏到一边来表示自己的抗议。

别看唐婉仪平时说话温温柔柔的,但她一旦发起火来,管你老的小的都是一顿揍,徐瑾一个文弱秀才,力气还没她大,徐如风这个皮猴子一转眼珠,她就知道他要往哪儿跑。

“儿子,如今朝廷重文轻武,此事天下皆知,科举虽难,但武举更难,你长大后若想出人头地绝非易事,”唐婉仪看着徐如风,“我现在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走科举这条路?”

徐如风毕竟年纪尚小,被母亲这么郑重其事的一问,难免有些措手不及,但唐婉仪并没有催他,眼神中也没有丝毫不悦,只是静静地等着他想。

徐瑾一听就知道夫人的打算,焦急地望向徐如风。

徐如风有些愧疚,避开了父亲的眼睛,还是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内心,“是。”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让徐瑾失望不已。

“好,”唐婉仪的语气很平静,“那我再问你,武举考试都考什么内容?”

“啊?”徐如风哪里想过这个,父母口中的前途对一个小少年来说是遥远的未来,但这未来突然就逼近了,“呃……骑马,射箭什么的吧。”他越说声音越小,明显底气不足起来。

唐婉仪神色未变,“武举的考试内容不仅包含传统武艺,比如马射、步射、马枪、舞剑、负重等,还有军事策略,比如《孙子兵法》问答和兵法理论。”

她说完又问,“你知道去年武举录取了多少人吗?”

徐如风被问懵了,摇了摇头。

“去年武举录取了五人,科举录取了三百六十人。”唐婉仪继续说道,“多数武举榜首缺乏实战经验,难以在战场上建功。不过武举确实也选拔出了几个兼具文武素养的军事人才,比如有一个名叫徐徽言的人就曾经在中了进士后去习武,而后又中了武状元。”

徐如风:“……”

徐瑾眼见他被堵得一言不发,气焰顿时又高涨起来,一边看好戏一边给唐婉仪倒了一杯茶。

唐婉仪剜了他一眼,意思是让他老实点,接着又对徐如风道,“儿子,不管你将来是想走哪条路,你都必须读书,读书并不是单单为了科举,也是为了明理。人只有明白了道理,你才能辩是非,判对错,进而建立起行事的原则,否则就只能人云亦云盲从他人,这样的人是做不成什么事的。我知道你是个胸怀大志的孩子,必然是愿意接受成材前的淬炼的。”

徐如风完全被这一环环的逻辑绕了进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好,”唐婉仪和徐瑾对视了一眼,“从今日起,你的时间刨去睡觉和吃饭等必要的生活琐事,分成两份,一份用来完成你父亲安排的功课,一份用来练习武举骑射和读兵书,文武每月都分别做一次考校。既然选择了一条险道,那就要做好吃苦受累的准备,放心,我会全力督促你,只要你一有放弃的念头,我就会拿鞭子将你抽回去。”

“……是。”徐如风的脸皱成了苦瓜。

唐婉仪故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既然明白了还傻坐着干嘛,去书房做你的功课吧。”

徐如风欲言又止,但唐婉仪视而不见,他只好慢吞吞地起身走了。

徐瑾抬手对夫人行礼,叹道,“论教子,我不如夫人呐。”

“我还没说你呢,”唐婉仪神情严肃,“你啊就是心魔太重,非得逼他去考科举做官,孩子又不是你的棋子,他长大了自然就慢慢有自己的想法了。我可告诉你,如今我这虽然是个权宜之计,但我是不赞成你逼他的。虽说文可治国,但武可保国,我倒是觉得朝廷这重文轻武做的太过了,若有强敌来犯,只怕国将不国。”

“夫人所言有理,”徐瑾附和道,“我今后一定多加注意。”

唐婉仪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敷衍我,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你快去做饭,”说着就把徐瑾往厨房赶,“今日做清蒸鱼吧,儿子爱吃。”

徐如风自此过上了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日子,每日天一亮就起床读书、练字,吃完早饭去书院上课,上完课回来做功课,做完功课之后练骑射,吃完晚饭之后点着灯看兵书做推演,有时候累的连鞋都忘了脱躺在床沿边就睡着了。

徐瑾给他除了鞋袜,又把他整个人都塞进被子里,就这样他都没一点反应,“这样下午他会不会受不住?要是累坏身体就不好了。”

唐婉仪和他一样心疼儿子,可她还是摇了摇头,“我有分寸,他就是之前玩野了,只做想做的事当然不觉得累,现在是既有重量又有枷锁,心里一累身体反而没那么抗造了。明天给他加餐,鸡蛋和肉的分量都翻一倍,但功课不能减。”

“那好吧。”徐瑾一看她表情就知道没得商量,也不再做无谓的劝说。

“对了,你提醒一下让他明天记得洗澡,半大小伙子不洗澡就睡觉也太脏了。”即便是自己的儿子,唐婉仪也忍不住嫌弃。

徐瑾:“……”看向儿子的目光忍不住带上了些许同情。

所幸徐如风咬牙坚持了下来,短短两年之间,他不仅长高了一尺多,身板也结实了,站在同龄的孩子中间颇有鹤立鸡群之感,他的学业在这样的重压之下也是突飞猛进,写出来的文章偶尔还能得到徐瑾的夸赞。

自觉练得差不多了,徐如风就报名参加了武举的乡试。

武举考试分为内场和外场,内场考策论,外场考武艺。策论分为“大义”(即兵法知识)和“策问”(即实战策略),要求结合经史与现实问题提出见解。以策论成绩决定去留,弓马成绩决定名次。

虽然武艺成绩名列前茅,但因为策论没有被考官取中,徐如风落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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