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听说妈宝男以前也检查过好多次,说是也没问题,可能是他们在一起没有儿女缘吧。”蓝映轩淡淡地道,不是很喜欢提及他姑姑的前夫。
“这么说来,练哥还真有可能会有弟弟呢。”真伏华捂嘴笑道。
“我不能有弟弟么?”回来的练鸣清在真伏华头上狠敲了一下。
“你没看到那人刚才的脸,黑得都快冒烟了。”真伏华嘴巴往李安安那桌呶了呶。
“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有必要来参加婚宴么,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还把老公儿子都带来了,一家子的怪胎。”綦素丽不耻地道。
“就是,我都替她尴尬,还能吃得下饭菜,真是佩服。要祝福的话,电话里道个贺就是了,倒真没必要上门。”蓝宇跟着道。
“祝个毛线,”真伏华瞄了一眼那桌,“她们过来肯定是想看热闹的,都知道练哥脾气爆,婚宴上指定会大闹,嘿……她们哪会想到练哥不走寻常路,这会儿心里肯定很失望呢。”
“看到她们,我有些吃不下,什么都不香了。”练鸣清小时候被练丽霞不待见的事,平时从练鸣清嘴里蓝映轩多少知道了一些。
“等下再说,一粒老鼠屎不能坏了一锅羹,我看见她们也犯恶心,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恶心得想吐也得忍到喜宴结束。”练鸣清轻轻拍了拍蓝映轩的肩。
看到姑姑和李安安坐在一起很熟稔的样子,练鸣清灵光一闪,顿时记起了好多事来,上辈子,姑姑利用他和爸爸关系紧张,怂恿他和亲妈联系,时不时的通个电话,之所以上辈子被李安安耍得团团转,都是有姑姑在其中作内应,费力帮衬她。
后来是因为李安安胃口越来越大,直接影响了丁嘉俊的生活质量,于是在丁嘉俊的怂恿下,练鸣清和李安安断了联系,来往一断,李安安丑恶的嘴脸就暴露了,练鸣清终于认清了亲妈的真实面目,也知道亲姑姑在其中扮演的不光彩角色,一气之下,跑到练丽霞家砸了个稀巴烂。为此,练鸣清对丁嘉俊十分感激,越发的宠爱他,可说是做牛做马来维持丁嘉俊光鲜亮丽的生活。
一个小巴拉叽的县城,自己光生活费每个月就要从老爸那要来三万,被练丽霞耍弄,父子俩成了冤大头,不仅如此,每次和人家发生冲突,跟受害者家庭协商赔偿时,都有姑姑练丽霞的身影,说是她代表老爸出面谈判身份更合适,能避免矛盾进一步激化,其实她是趁机掏好处,帮助别人多讹了不少和解金,所以上辈子练鸣清知道实情后,气愤不过跑去砸她家了。
一想起那些事,练鸣清郁卒不已,也不知道老爸现今和练丽霞的关系如何,在堂伯堂叔们的劝和下,有没有缓和的迹象,要是有的话,得给老爸上上眼药,让他认清自家妹妹丑恶的嘴脸。我一家今后要和和睦睦过日子,可不能让别有居心的人给破坏了,亲戚也不行,得断。
不说练鸣清这边愁肠九转的,主桌那对半新半旧的新人,精神焕发神清气爽确实是真的,谁来敬酒练璨都是一杯干,豪气万丈。
蓝欣萍做梦也没想到继子会在婚宴上就改口叫妈,眼泪忍不住往下流,练璨劝慰了好几句才破涕为笑,跟着满面春风地和在座的宾客互相敬酒。
与主桌喜乐融融的氛围比,练丽霞所在的一桌气压特别低,在整个喜宴中很是突兀。
“叫你别来偏要来,自讨没趣了吧,不手不脚,脸不是脸的,真不知道你图个什么,现世啵?”李安安的儿子王子凡恨声埋怨道。
“就是,还耽搁了儿子的学习时间。”李安安的老公王潭也是一脸的不满。真是邪了门,怎么就答应跟着一起来了,自己吃错了药吧。说好的热闹怎么没瞧着呢,不但如此,自己这边倒成了别人眼中的热闹。
“吃你们的吧,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李安安烦燥地道。
想来刷刷存在感的李安安这时也有些后悔,哪知道大儿子变成这副德性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电话里蛮好骗的呀,通过他姑姑还给过自己不少钱呢。
先前一直钓着大儿子,不和他见面,好几个月没收到练家这边的钱,侧面打听也没听说练璨资金紧张,以为是大儿子埋怨她一直不和自己相见,想着这次过来满足大儿子的心愿,顺便挑拨下他和后妈间的关系,再巩固一下赚外快的生财之路,没承想情况很不妙,貌似大儿子发现了真相。自己和练丽霞再三核对了方方面面,应该是没有露破绽,问题到底出在哪呢?
“鸣清他妈,放心吧,你毕竟是他亲生老娘,十月怀胎生的,现在这个狐狸精手段再高,也割不断你们母子连心的血脉。”练丽霞安慰道。
“哼!”王子凡朝练丽霞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中二气十足。来之前亲妈答应的高档运动鞋怕是要泡汤了,都怪这女人瞎忽悠,热闹没瞧上,倒让自家人丢大脸。
“不是说不能生育的么。”李安安给了儿子一个安抚的眼神,跟练丽霞嘀咕道。
“好像后面检查过几次,医生说没问题,”练丽霞不屑地道,“医学上能生育也不一定就能生,要不然怎会被前夫家赶出来呢。再说了,一大把年纪的,她就是能生也不好意思生吧。”
“是不是好长时间没打过电话,生疏了,以前在电话里对我语气蛮好的呀。”李安安有些不安地道。
“我也奇怪呢,以前都是他找我,要跟你联系,可这近半年一次也没找过,人也安分了许多,没听说过闯出什么祸,怕是撞了什么邪。”练丽霞心下也有些纳闷。本来通过李安安时不时的打下苦情牌,在中间赚点好处费,没想到却突然的断了财路,甚是心疼。
“你没告诉他我生活在什么地方吧?”李安安警觉地问。
“没有,我怎么会说呢。”我傻呀,告诉他不就直接找你去了,我怎么赚中介费。
“这次把我叫来,不是说不能一直钓着他,要适当给点甜头,说他一直巴巴地盼着和我会面,怎么一点也不像呀。”李安安叹气道。
“就是啊,我也没想到,这小子一下子转了性,还以为今天会大闹婚宴呢。”练丽霞今天过来是做好了拉偏架的准备,好好营造一下亲姑姑的人设,没想到跟自己预料的一点也不搭边。
“要不还是算了,我偷偷地回去吧。”李安安心虚地道。
“急什么呀,再观望观望,我总觉得这小子憋着坏呢,不排除他还有大招,毕竟像他这般年纪的,哪个会容忍得了老爸给他找后妈。”练丽霞心道,我就不信邪了,你还真能大度到给亲爹亲自找老伴,背后有人说你亲妈的坏话,你都能把人家打进医院。
虽说婚礼从简,但来道贺的客人还是不少,除了蓝家练家的亲戚,其他都是练璨生意场上的朋友。
一个多小时后,宾客陆陆续续都下桌了,在王潭父子的催促下,本想借机去找练璨说说话的李安安到底还是放弃了,见练璨蓝欣萍夫妇下桌去门口送客,这才不情不愿地拿起包起身,练丽霞假惺惺地跟着起身相送。
走到酒店大厅,让李安安没想到的是,儿子练鸣清竟然双手抱怀地靠在门柱边,看样子是特意在等她。
“鸣清……”李安安一脸喜色地走向前。天可怜见,亲生的就是亲生的,再有不是,还能不认我这个亲妈。
“打住,我跟你不熟,别喊得这么亲切,我怕别人会误解,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是我的亲妈,千算万算,没算到你脸皮竟然厚到这般程度,真的好意思不请自来。既然来了,也好,有些话我要跟你说明,省得以后麻烦。”练鸣清把手一伸,示意李安安别靠近他。
“你这孩子,这可是你亲妈,怀胎十月生下你的亲妈,再怎么……”不同于酒席上的阴阳怪气,这会儿练鸣清说话就直白得很了,练丽霞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跟上前想劝导练鸣清。
“你也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尖嘴猴腮的嘴脸,从我这骗了多少钱,要我在这跟大家算算么。小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这么快就忘了,你要是还顾及到自己那点脸面,劝你有多远滚多远,今后跟我家别扯上半点关系,要不然一桩桩一件件,我在这也和大家说说?”练鸣清瞪了练丽霞一眼。
“你……我可是你亲姑姑,你爷爷奶奶死得早,没有我,你早也饿死在大街上了,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呐……”这么多人看着,练丽霞正好可以借机搏些同情。
练鸣清的堂伯见状,忍不住要上前来说道说道,跟着指责练鸣清几句,毕竟这小子做事一向不靠谱,在学校做过的事,能把叔叔气得从坟里爬出来。不过,刚迈出脚又被身边的妻子给强扯住了,收势不住差点跌一跤。
“是,没错,你是收留我几年了,我爸每月给你打一笔生活费,倒确实没让我冻着饿着,儿子丢进粪坑里的衣服洗洗给我穿,给狗吃的剩饭扒拉一半给我充饥,打着给我善后的名头,伙同别人坑我爸付出的赔偿金……别厚着脸皮赖了,你要是敢说没有,趁着亲戚朋友都在,我打电话找几个证人过来要不要。别仗着姑姑的身份,在这说三道四,颠倒黑白,没把你拉到爷爷奶奶坟前对质对你就算不错了,呵,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竟然还有脸过来喝喜酒,就不怕噎死么。”练鸣清神色一凛,目露凶光地看向练丽霞。练丽霞被侄子一瞪,再也不敢出声,赶紧扯起老公儿子,灰溜溜地背起包走了。
“这小子的话是真的?”练鸣清的堂伯练琰一脸不可置信地问身边的妻子裘金秀。
“真不真我哪知道,叫你不要瞎掺和,净做些不讨人喜的事,你叫练琰还真没错,让人生厌。”裘金秀看热闹地道。
“他说的要是真的,那就太过分了,我叔叔就生了练璨练丽霞兄妹俩,亲姑姑对侄子那般毒待,我老练家丢不起这脸。”练琰愤愤不平地道。
“嗤,你老练家多大的脸啊,有什么丢不丢的,”裘金秀淡淡地道,“练璨不是跟你提起过不少么,是你非要不信呐,这会儿生什么气,德性。”
“老三提过么,”练琰想了想,貌似确实有谈到过,“我哪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呀,还以为发发牢骚而已。”
“不是在你面前显摆过好几次么,说自家儿子多么多么好,合着你一句也没听进去呀。”裘金秀嗤笑道。
“谁不知道鸣清这小子是恶霸一个啊,老三给他擦过多少次屁股,赔进去的钱不是几套房的事,能买几栋楼,我还以为是他最近收敛了些,老三安稳了几日,不习惯,便在我面前瞎显摆。”
“今后先用眼睛看,再张嘴说,别没弄清一二三,就胡说八道惹人嫌。”裘金秀提醒道。
“确实,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看这小子了。”练琰笑道。
练鸣清闹开的架式很大,酒店往来的客人都纷纷侧目,有不少人装着路过,其实都在暗戳戳地看热闹。在酒店门口送客的蓝欣萍,回头看到这局面顿时僵在那,木木地转头看向练璨。
“从小到大,这小子我就一直管不住,随他去吧,他既然是挑到宴席结束,已经是很给我这个老爸面子了,”练璨苦笑着拍了拍蓝欣萍的手,“你看看那高个儿,一身的腱子肉,跟他打,我只有逃的命。”
“你真是心大。”蓝欣萍忍俊不禁。
“心不大也没办法啊,斗不过他呀,他是我祖宗。”
“鸣清说的都是真的?”都是做姑姑的人,蓝欣萍怎么也没料到练丽霞竟然会那般无情。
“应该都是真的,”练璨自责地道,“他小时候我没空带,只好托给练丽霞,吃过狗食我倒是现在才知道,真是过分,我付的生活费,全家每天吃肉都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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