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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记忆号(1):?恶胜佛闹门

第二章: 记忆号(1): 恶胜佛闹门

落日余晖,橘红渐变的云霞欢快中轻舞人间,挥别耕耘的老牛、避风塘的水上人家、挑着扁担的归人、奔跑拉客的黄包车、马路上炫酷的汽车和巴士、街边抱团玩乐的少年们、准备收摊和正忙摆摊的各色小贩……熙熙攘攘中,淡淡朦胧月儿和几粒星子贴脸澄空,眨巴眼睛透着几分好奇迷离,忙请路过的大雁家族细细答疑。

灰蓝天幕中的可爱之举,引起部分地上行人的驻足,其中就有一位衣着新潮的清丽女子,她叫柳舒绮。

今晚,是和她相识12年,有着小升初高情谊的甜心好姐妹——黄珮欣的生日宴。

黄家此时正如日中天。从二十几年前迁往香城的一穷二白到站稳脚跟,发展至富豪之家,抓住了命运的馈赠。

黄宅坐落在背山面海好风光的福地,白墙青瓦,脊塑雕花诉说着浑厚的家庭底蕴,气势如虹。

柳舒绮记得几天前还在这斑驳褪色的院墙里外赏梅逗猫不亦乐乎,今儿这旁已刷上新漆,墙面山水浮雕磅礴,精美的剔墨纱灯透着禅意,处处焕发主人意义非凡、意气风发的成年礼新姿彩。

黄珮欣生的水灵丰腴,圆圆眼睛下巴兜兜,一举一动憨态可掬,人见人爱的福气相。她身着唐装连身裙,真丝面料华彩晶透,颜色上选择了喜爱的桃红,辅以金黄渐层。卷草纹缠枝纹点缀富贵花错落裙身,金丝银线勾勒大方别致。领口和袖口都嵌着白绒毛圈,更显可爱娇嗔。配上花苞盘发上粉桃碧玉叶的流苏发簪,衬上精致的珍珠项链和耳环,更添一分珠光宝气。

今夜邀宴嘉宾都是相识的师生朋友,简简单单,一切是欢声笑语的美好。

轰砰砰——

游戏环节井然有序地进行中,突然三声鸣枪惊响,登时所有嘉宾噤若寒蝉。

铜制大门被一袭袭黑衣人入侵占领。

“全部人咪喐!”一把尖利的公鸡嗓先声夺人,穿透厅堂。

与接着入耳的温厚磁性形成极大对比。

“喂,黄生,别来无恙嘛——”为首男子走近继续道,

“年前仲咴咴筛筛向我哋下跪、磕头。

讲咩嘢我犹如生父,有再造之恩。

点样?净系嘚把口讲咋。乖孙大摆宴席,居然都冇邀请。系睇唔起我叶晁强,定系唔欢迎我哋合鼎会?”

说话者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透着玩味和胁迫。他莫约三十出头,西装笔挺绅士感,寸头利落,一双鹰眸锐力扫射现场,耳高于眉而轮飞廓反的招风耳尤其醒目,上扬的嘴角勾勒出玩世不恭的狂傲。

“大佬,系我唔啱、我唔啱!你放心,会尽快、尽快补番利息。求你大人有大量,宽限,最快三日我……”回答的正是黄珮欣父親,他焦急走近□□跟前,恭恭敬敬又畏畏缩缩。

叶头子扶额一笑,阴恻恻道:“收声先,嘈喧巴闭。”

随即垂下头直盯着不能再僵直的黄伯父,宛若一条阴毒老辣的眼镜王蛇。

“黄生,利息噶问题,我哋合鼎最讲诚信,约定咗月尾畀,点解我谂唔开要白行一趟。嗯?”

“……系系,咁…多谢大家…捧场……”黄伯父欲哭无泪,停顿语塞。

“我唔要紧噶,班弟兄们自然要揾啲笋嘢嚟咯。

睇你,都叫咗阿爸咯,我假假地都係阿爷,自然冇得错过同个孙庆生嘅机会啦。尤其係香饽饽嘅成人礼!好多后生靓妹仔噢。啱唔啱呀?”

古惑仔的流里流气在虚伪的神色中扑面而来。

嬉笑声,口哨声,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一班西装喽啰全狐假虎威耀武扬威,一些则在夸耀他们老大多威武霸气好福气。

气焰之嚣张,直接无视了在场嘉宾。

一众无可奈何,不敢怒不敢言。

这时,一个头染金毛的喽啰,仿猫王的飞机头是如此大一坨,侧看就像头上长了个恐龙头。他身形高大,走姿却不三不四的,每每下一步就要扑街的赶脚,似曾相识刚学踩高跷的场景。

也不知满脸嘚瑟什么劲,他贱兮兮来到黄伯父身侧,佝偻低头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没几秒,突闻阿秋一声,两声,三声。

扑街仔结结实实在黄伯父耳旁打了个大喷嚏,五官辛苦得不似故意,就见唾沫星子哇啦啦啦直飞。

第三下,黄伯父一如惊弓之鸟,讪讪弹开,又下意识捂耳擦拭,不成想就这么赶巧,就赶上脱落的珐琅镂空袖扣下坠之际,手肘不偏不倚直击全垒打,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插入那飞机头上。

目所及,是之前未瞧见的惹眼诡异风景。临近发顶处,高耸的金灿灿正清晰凹入一元硬币样式的结婚照。

柳舒绮见过这新奇工艺,那袖扣镶嵌的正是黄伯父和伯母的照片,举案齐眉,羡煞旁人。

如果是普通袖扣,那当个头饰,倒也别致时尚。

现在嘛……奇奇怪怪又莫名相宜的袖扣代言?柳舒绮一瞬间广告词和拍摄细节都想好了:(背景:草长莺飞二月天,小孩们正聚在湖边打水漂,突然都震惊发现湖面倒影着珮欣父母的灿烂笑颜,一个孩子手指向山顶发光处,大家也都抬头望去)(金毛山要匀速由下往上仰拍)(拉近袖扣,打光,对焦做工细节精致度)念词: 高级工艺定制,(镜头拉到孩童们的艳羡惊叹,两秒后拉回袖扣,来个侧拍,效果近似于日照金山的圣洁质感)(定格住)念词: 美丽永垂不朽。(夜晚,杳无人烟,湖水里走出一个鱼头人,千辛万苦爬到山顶,蹑手蹑脚正伸手去摘袖扣。突然间天摇地动,金毛山气冲冲从地底冒出脸来,一把手钻出抓住小偷,张开血盆大口一吸溜给他吞了。最后伸手摘下袖扣,往袖口戴,各种搔首弄姿。道词: 头上太惹眼,这里刚刚好 )

阿秋——

吸着鼻涕,发觉似有不对的扑街仔转头四望,迎上大家热烈的抬头纹和炽热追随。

他过去就晓得这发型拉风,很是沾沾自喜,殊不知现在美丽的发,有了些许的变化。

临近眼尖的一众鸦雀无声,大眼瞪小眼。

有小弟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有一位见势,匆匆跳出,抄起现场能反光的小凳子,屁颠屁颠又配合着踮起脚尖。

扑街仔会意,靠近左右一看,疑惑。再往上看,一阵虎啸。惊得那位小弟差点连人带凳齐扑街。

忽然,涌出一起一伏的奇怪笑声,赢得全场注目礼。

是一憋不了笑的马仔。

面面相觑时,不出意料的,那扑街仔做了撸袖子开架的动作。

他手指着,用自己的家乡话凶道: “你个没良心的小犊子,表亲不是亲啊,看看,就你一个笑这么欢!”

“老哥,听我哼: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你看,你头发是谷堆,上有夫妻两,但他俩不讲故事道理。

……因为,老打架啊!这样样(指手画脚中)床头打架床尾和。

就在你的大头上哈哈哈,不好笑吗……”这马仔也一口相似,但明显稚气未脱的口音道。

“……什么乱七八糟?去你小子的!赶紧过来清走,敢弄坏老子发型,剁了你!”

……

“哥你不别扭吗?这头发用鼻涕养的?我指头怎的黏糊糊,呕……还有一只死苍蝇。唉,黄生,这是袖扣还是怀表,有钱人都流行把自己穿身上?真奇怪,你东西,你来弄。小心点,不然我哥会打洗你的!”

惶恐中的黄伯父普通话连声应好。本身他是苏城移居香城,对比不上不下的本土方言,他对自己原先的一口优雅得体显然更信心满满,平时在家也都以家乡话为主。柳舒绮深谙此道,毕竟她家亦是如此,常说入乡随俗,但也不能数典忘祖做忘本之人。

黄伯父点头哈腰取来筷子刀叉一通操作,扑街仔如坐针毡。

坐椅上,他满脸不耐烦,显然头颈负担过重。

哈哈哈哈哈,笑声忽大忽小,又是出自那表弟。

“死小子,你是不是巴不得哥惨哥不好呀!”

“不是呀哥,我可尊重你囖,只是觉得这首歌更对味了哈哈哈!你也知道我天生爱笑哈哈哈哈……”

那表弟的身高超出当时成年男子的平均水平,可一脸的稚嫩看着最多才14岁,虽然这时候香城九成人口都朝不保夕,12、3岁辍学打工的比比皆是,但柳舒绮还是莫名为此刻正捧腹大笑,笑得快要昏厥掉的小弟弟感到悲哀。

“噢,雷说说看系什么歌介么好笑?”叶头子面露好奇之色,眼眸炯炯,不标准的普通话是香城腔,似带着对小辈的赏识和耐心。

“呼……老大,等我调息几秒…呼…歌是这样的: 拔萝卜拔萝卜,嘿呦嘿呦拔萝卜,嘿呦嘿呦拔不动……是不是很像哈哈哈”

这小表弟一边唱,一边还扮起卓别林的几个经典动作致意,外八字加拔萝卜时皱眉擦汗叹气,看得在场人士是津津有味。

见此,扑街仔一愣,似乎也想加入表演中。从微笑唇一抽一抽噘成覆口嘴,是演过火的假委屈样。

装模作样伸长脖子左右张望的动作出奇像一头鹅,见他追踪到什么目标似,立刻迈起扑街的步伐扑向一旁。

两手比出OK手势,移到眼前。刹那又一把甩力扯起宴席的红金丝绒桌布,一阵噼里啪啦响起,羹水点心一地狼藉。

这发了疯的阵仗叫在座一些亲友花容失色,忍不住惊呼。

“碎碎平安!我系一嚿饭噉,冇介意呀。来来来黄老板,刚刚太失礼了,现在我给你擦擦唷。” 扑街仔方言转换流畅,瓮声瓮气,拖着三米长红布,对着黄伯父一通揉搓拉扯。

“靓仔,我,我已经帮你恢复好——头”

“闭嘴,一定不要动哦~黄老板”他讪笑。

黄德荣本身160可能都不到,而这厮加上壮丽的发型得有210的高度,四肢又发达得快撑爆西装。当他把桌布当红盖头牢固在黄伯父头顶,周围同党发出阵阵爆笑。

“哟,虎哥大喜,娶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掀盖头,唔系,拜天地先哈哈”

“接住系虎哥娶亲环节,快啲嚟睇虎哥点调教新抱啦”

恶俗之气把优雅甜美的庆生主题破坏殆尽……

叶晁强名头不小,外号恶胜佛。柳舒绮犹记得同学们在福音营的三日两夜仰望星空,无聊吹水扯皮时,恰巧提过他是东西区扛把子,据说连合鼎的幕后大佬也得敬他三分。

“你哋唔知喇,我阿爸嗰烦到死嘅助理被恶胜佛打残咗,我终于一身轻啦。佢腌尖又拣择,成日督促噉样噉样,真系踩过界!讲就嬲爆。”

“啊,助理点同□□拗手瓜,傻咩?”

“佢唔单止系助理,更加似管家,实际系保镖呀!”

“啊?噉你爸爸得罪咗□□?”

“唔系,系条友攞命搏,路见不平事,恃住自己孔武有力,跟住就被恶胜佛拆咗骨。”

“你阿爸鬼咁巴闭有钱,搵保镖各方面实力肯定也不俗呀!恶胜佛有咁强?系寡不敌众下先惨情喇。”

“系一对一只抽!唉,明显唔系佢手脚嘅喇。”

“我知恶胜佛嘅由来,一话系佢生得菩萨模样,实则蛇蝎心肠,认为恶者无敌,只要够恶,神鬼见愁。一话系佢认为自己同斗战胜佛孙悟空好似,只不过唔同追求,事关佢一定会拣欺师灭祖,有仇必报,恶吞万象,独尊万象,系咁上下!”

“哇好似几有魅力,你哋话佢靓唔靓仔?哈哈哈”

“好心你啦!烚熟狗头个样。只不过传闻中合鼎真系好似有一位公认的正靓型。”

“啊?系边个呀?”

……

彼时,柳舒绮心想: 恶胜佛?志向高远呀!好好做人不好吗?确实人外有人,不过,不看好坏人得道。哼,狐假虎威居然叫什么佛……要上天就上天呗,至于叽里呱啦出版西游记新编?再一次妖魔鬼怪神佛仙君封神演义?无——聊——

此时,柳舒绮想的是: 他好像很能打……黄伯父危矣……

角落,眼眶微红的黄珮欣握着柳舒绮的手瑟瑟发抖。

她生怕自己的爹有个好歹。

大家也怕。怕这些古惑仔为非作歹,为所欲为,大开杀戒……

黄珮欣仰头抑制泪水鼻水,双目凝霜,仿佛要叫头顶水晶挂灯秒变灭蝇拍掉落,将这群流氓杂碎通通砸碎。

这时,柳舒绮关注到一侧的陈宝果同学目视前方,双手后放,握着传呼机盲打。

陈宝果的爷爷可是颠国皇家警察华人首任二把手,父親也是警司。她自己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文武双全。文则,学业成绩数一数二名列前茅;武上,横扫陆运会水运会,分分钟破纪录。校风云人物,堪吾辈楷模!

基于一个圈子中心,在场嘉宾在香城也算金字塔中上层。不说和叱咤香城的四大家族交往甚密的,大部分父辈也算香城以至海外各行各业中的领军人物。

涉及□□相关……柳舒绮忆起,在场的付琳同学大方侃侃,她和来香大求学的台岛□□太子爷相识到定情见家长的浪漫爱情故事。

各行业里人脉网四通八达,灰色地带不可避免。尤其是这发展中的年头,料想这头子应该有所忌惮不敢乱来的。

啪——

一声脆响。

还是那个金毛扑街仔,黄伯父无故挨了他一耳光,又被一脚强迫“下跪”。他手指着粗口轰击,张口闭口不带重复。

“好啦,虎尾。”

终于,叶头子示意他停住。

“黄生,你手头娱记真系离嗮大谱。搅得好大鑊,严重影响合鼎嘅形象同生意,班兄弟人人块面都火红火绿。你话你系想公然作对呀,定系头大冇脑,蠢到想死?”叶头子说得漫不经心,一边掸了掸袖口,然后一记垫步蹬腿朝着黄伯父面门袭去。

四脚朝天,黄伯父痛苦地捂着淌血发黑的鼻子,强撑着支起身,微弱惊呼。

“……大佬,我系房地产起家,报业系最近投资发展,我我我唔知啊,我炒嗮佢哋鱿鱼同你道歉……”

“你老婆都几好命呀,识得提前屈喺ICU迆、苟延残喘。如果喺呢度,家下就喊苦喊忽喊断气啦!都算佢大命哈哈。”叶头子一副幸灾乐祸的猥琐。

“祸不及妻儿啊,请放咗我妻女!我黄德荣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任凭你处置。求求你做好心……”黄伯父不断磕头哀求。

叶头子不予理睬,自顾自道:“咦,我乖孙呢?你话你阿爸噉样点算好?乖啦,出嚟,俾阿爷睇睇你!”

“出来啦!”

“唔使怕丑?!”

“唔好匿埋啦!”

起哄声不绝于耳。

黄伯父背影颤栗,大咧咧爬向叶头子鞋边狂磕头,不断发誓自己对得罪合鼎之事一无所知,呐呐哀求放过妻女和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咚咚咚的磕头声叫人心颤。但是始终无人敢出来抗争半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叶头子左手定位后脑勺一记下劈,黄伯父顿时脸朝地晕厥过去。

合鼎的暴力狠戾嚣张,香城谁人不晓,一声惹怒之,保不齐变枪靶子。况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本质上这叶晁强是来找黄德荣晦气的,也未波及到无关人员。

但作为独女的黄珮欣,她怎么可能不害怕不着急不忧愁不心痛呢。

柳舒绮知道陈同学或已暗地传递出信息,很快会召集警员赶来,局面至少不是孤立无援,有缓解余地。

但现在眼睁睁看着黄伯父受辱,看这群□□激情犯罪,实在是度秒如年……

这边手无寸铁,而敌方一人还明晃晃拿着枪,其余保不齐裤兜衣帽还藏着刀械棍棒。

目前大门有人逃不掉。这个宴会设在珮欣家大厅,万不得已时可以往楼上躲,只是现在离斜角处的楼梯有一段距离……怎么办才好……

咕咕咕——咕咕咕——

晚上八点正,弹出了报时的布谷鸟,钟声在此前或许都未被人察觉。

终于,一道身影勇敢站了出来。

陈宝果上前一步道:“叶先生,久仰大名!”语毕点了点头。

叶头子侧头一笑,敬了个礼:“哦!陈大小姐,失敬失敬!”

他很快又道:“我为先前嘅动静道歉,而家喺度我系揸弗人,你哋无关人员可以先行离开!虎尾,傻鲸!”

“来来来,除咗Party(趴地)黄和寿星女,你哋都翻屋企罢!好走不送。”

“多有得罪,大门已开。”

陈宝果往柳舒绮和黄珮欣方向一瞥,斩钉截铁道:“叶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继续留此寻衅滋事,或造成人命财产损失,可知警方一到,你哋都断然少不免损失。”

此言一出,空气凝滞了几秒。

“哈,老陈家真系家山有眼豪杰辈出吓!我几欣赏你嘅勇气!不过,机会不等人,唔走就预咗要被佗衰家喇。”

一马仔:“仲走唔走! 唔走我就闩门! 留呆一齐过夜啦。”

他们同时莫名笑得灿烂,五官似乎都在说: 到时候,可别后悔哦!

“姑娘们,知唔知嘎巴拉、肠珠?呢啲噉嘅系死人头骨同条肠整嘅,我哋每日都爽手玷。”那扑街仔边说边举起手,露出不规则状的深色手链,又装模作样扮鬼脸和嚎叫,自得其乐。

“甭忘了某些警察的功绩也全仰仗我叶哥!我哥出道仅仅三年就扬名香城,肃清几大帮派,使合鼎独占鳌头。你就一黄毛丫头儿也配指点江山,教我们老大做事儿。歇菜吧你,识相儿就赶紧滚蛋儿。”一旁这个叫傻鲸的一口流利京片子冷声附和道。

他面如冠玉文质彬彬,边说边盯着手上右食指指环随意来回地剥转,寒眸不经意瞥视的不屑并无敖世轻物自以为是之姿,倒有几分谪仙人不羁,挥斩红尘的决意。一举一动气质动作倒像贵介公子,全然和□□势力沾不上边。

再看叶头子,此刻是老大爷翘起二郎腿坐着,叼着个菲律宾雪茄,俨然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屏蔽众人。

“呵,真系鬼马! 家父称赞话,叶先生你文武全才,黑白两道如履平地。几方嘅布局合纵连横,但最屘官方都做咗你执手一粒棋。你今日蒲头嘅目的我唔知,但我知你实做咗万全准备。你犀利,黄雀在后系你,渔翁得利系你。我唔想中伏。但忠告一句,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宝果说得不卑不亢,全程面带微笑,明明就是假笑,却自然到看不出。她眯眼的眸光、上扬的嘴角、放松的体态,无一不散发自信光芒。

“哦豁,令尊……居然赞我! 唔方……系看中我做女婿?唉,噉搅唔得?! 你要多劝吓佢老人家,多关注其他啲后生才俊。”

叶头子说得是苦口婆心,装的。

“……你唸多咗!” 陈宝果面露不快,眉头稍蹙。

叶头子一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深吸一口烟,吐出近乎完美的烟圈。

“系咪?我觉得你唔中意我。竟然,系我唸多咗! 即系你看中咗我?哇哦!高高在上、漂亮大小姐,会同我噉嘅冇料烂泥倾偈,又关心,又劝好,要同我孖公仔糖黐豆。”哈哈哈笑得世界一等狂妄。

二等狂妄自是起哄的马仔们。

陈宝果知是无法沟通,面若寒霜的眉眼里似有咬牙切齿之气,她头也不回,流星快步走向敞开的大门。

而后,几处喁喁私语,陆陆续续,三三两两的,有人直奔大门;有的眼波流转着不舍和愧疚,离别依依,与黄珮欣和柳舒绮视线相汇,直至背影渐渐。

好像除了柳舒绮,这些师生和亲友,乐师和佣人,都默认了某种结果。

好像这些害群之马的目的只是羞辱,不会造成更多实质性的伤害。

好像离开是两全其美的。顾全黄家的**和颜面,不能窥探太多;迟早回家,早离开省时省力,又避免得罪黑势力引火烧身。情理之中,明智之选。

柳舒绮只觉好像几次阻止珮欣冲出的举动,次次无用功;好像整个人空落落、心慌慌的,又萌生起一鼓作气的无畏无惧。

但她知道自己绝不会丢下珮欣!

那个在校门处投喂葡萄干,从此酸酸甜甜的滋味无可替代,让早上昏昏欲睡的数学课也元气满满正能量……

那个在自己出糗水逆期,递上亲手做的、可指间翻动的小人书。承认潦草时,露出一脸敢嫌弃就咬人的可爱恐吓。画中的朋友是小柳和小黄,雨后的彩虹远不及她们友情绚烂美丽! 小柳回礼制作同款小人书,发现着实耗时费力,但是她们长久连载,乐此不疲……

那个陪伴美好童年和青春时光,见证匆匆又永恒、年华葱茏共喜怒哀乐的知己,多么庆幸,多么恳切,多么默契,多么美好,多么灿烂……

那么好的朋友!姐妹!知己!

不能失去她! 不忍她受到任何伤害!

毋庸置疑,要保护她。

如果今天,生命的沙漏湍湍流尽。最后时光能与她相伴并肩,倒也是无憾的烂漫吧……

面前是整齐划一的黑衣壮汉,地下是不省人事的黄伯父。此刻偌大的空间,就剩下弱女子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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