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桦衍撩起她的发丝,缠绕在手指间。发丝柔软光滑,一股香气沁人心扉。
江容澜攥紧手中的帕子,微微抿唇,怯怯出声。
他们不是说好,册封礼前不圆房吗?
五郎这是要食言?
贺桦衍未言语。
他握住江容澜的手腕,将她的手掌贴着他的胸口,目光迷离。
江容澜白皙的脸颊瞬间泛红,她慌忙推开贺桦衍,起身后退一步,惊慌失措。
她提醒贺桦衍,午膳用完了,他该回福宁殿歇息了。并让宓盈送他离开。
手中的帕子感觉快被她攥破,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抬眸看着贺桦衍,紧张地感觉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贺桦衍低头浅浅勾唇,轻哼一声,起身后面色俊冷地逼进江容澜。
他进一步,她退一步。她的嘴唇微动,他的喉咙闪动。
快要到墙角时,宓盈两三步跨过来,想伸手拉江容澜,却被贺桦衍凌厉的眼神吓退。
江容澜身子一抖,后背贴在了墙上。贺桦衍单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撩起她的下巴,仔细瞧着她泛光的眼眸。
“五……五郎,你吃醉了。”江容澜的双手撑在贺桦衍的肩头,娇声道,“你坐下,我给你揉揉头?”
“泱泱,你这只撩人的小狐狸,我可没醉。”贺桦衍低头吻了她的鼻尖。
如何?
圆房,她便能在宫内随意走动。
江容澜卯足力气推着他,脑袋歪向一侧,紧咬着唇。
他答应过她,册封礼之前不圆房,他不能言而无信,她会心痛。
她绷紧神经,攥紧手心,心跳愈发快了。
“我自然说话算数。”贺桦衍低沉道,“那便等册封礼后,你再随意在宫内走动吧。”
“五郎!”
江容澜猛然转头,正贴上他的唇,双眸睁大,身子僵住。
贺桦衍怔了片刻,捏着她下巴的手垂下来,缓缓闭上眼,在她的唇间肆虐。
宓盈又着急又害羞,捂着双眸,大喊一声“陛下”。
江容澜闻言,用力推开了贺桦衍。
她抚着胸口,大口喘息了几下。
贺桦衍惊愕。
江容澜抹着嘴角,横眉冷眼道:“陛下,你该回福宁殿午睡了!”
她方才怎么那般不小心,好险。
贺桦衍恍惚片刻,轻叹一声,眸光扫过她微红的唇,依依不舍地离开。
江容澜绷紧神经,命宓盈送送他。
宓盈应着,退到一侧,抬起手臂指向外面,请他走。
贺桦衍盯着江容澜,眉毛微拧。
他试探性问了一句,他真走了?
“宓盈,送陛下。”江容澜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贺桦衍。
贺桦衍垂下眼睫,一步三回头,踏出门槛后江容澜也没有挽留,他便瞪了宓盈一眼,大步朝椒房殿大门走去。
宓盈打了个寒颤,眼看着大门关上才连忙回了正殿。
江容澜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他总算走了,这真是一步险棋。
宓盈一脸歉意。
都怪她被陛下吓到了,险些害小姐被……
她话未说完,抽泣起来。
江容澜轻抚着宓盈的肩头。
安抚她无需自责。
多亏了她喊那一声,及时制止了他,她才安然无恙。
宓盈眼底含泪,喃喃着“小姐”。
江容澜拿起帕子,擦拭着她眼角溢出的泪珠,忽感一阵眩晕,险些摔倒,幸而及时被宓盈扶住了。
宓盈紧张地问她怎么了,又想去唤人喊太医,却被江容澜拉住。
江容澜缓缓坐下,欲开口,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噜叫。
她揉着脑袋,方才只顾着给贺桦衍灌酒,菜都没吃几口,实在是饿了。
她让宓盈坐下,拿起筷子往碗里夹菜。
宓盈应着,刚想坐下,翠环带着太监们进来。
她笑盈盈地看着江容澜,说既然陛下走了,那她便命人将这些残菜撤下去。
江容澜一听这话,怒火蹭地一下上来,斥道:“翠环,我没让你们撤,你们胆敢私自撤!”
她还饿着呢,菜撤了她吃什么?
翠环提醒她,眼下这个时辰该是午睡了,她与圣上用膳许久,残菜理应撤下去。
随后,她命人上前端菜。
江容澜将筷子摔在桌子上,瞪着翠环。
她看谁敢!
自打她入宫,每次用膳翠环都是给她讲什么规矩,什么一道菜不可吃完,用膳时长不宜过久之类的。
从前便算了,今日她还一口没吃呢,翠环撤了这些菜,是想让她饿肚子吗?
她可是未来皇后,他们怎敢如此怠慢她?
这……
翠环微微皱眉。
可她也不能破了宫中的规矩呀。
她只是奴婢,依令行事罢了。
“你敢撤,我马上站到院子里喊,把陛下引来!”江容澜怒气冲冲,“若是陛下知道了你饿着未来的皇后,他还会容你在宫里伺候吗?”
翠环惊恐,连忙道歉。
江娘子想如何那便如何,他们是陛下派来伺候江娘子的,自然是按江娘子的意愿做事。
江娘子莫气,他们不撤走这些菜便是。
“你是个聪明人。”江容澜昂头,“以后,我便要破了那吃不饱饭的规矩,懂了吗?”
翠环及其身后的太监们一同应声。
江容澜轻舒一口气,怒气渐消,平静下来,让他们半个时辰后再来收拾碗筷,并打发了他们。
翠环瞅了一眼宓盈,吐出一个“是”字,带着太监们往外走。
待他们去了偏殿,太监们纷纷诧异,议论起来。
说她如传闻般不同,一点儿也不唯唯诺诺,脾气还不小,许是这三年在外吃了苦的缘故。
日后,他们定要小心伺候,以免遭殃。
江容澜连打了三个喷嚏,她揉揉眸子,没有多想,看着面前的菜,喜上眉梢。
宓盈坐在她的身旁,二人相视一笑,拿起筷子夹菜……
-
贺桦衍回到福宁殿,辗转反侧,闭眼便是江容澜妩媚的眼神,直至康谷德点了安神香,他才入睡。
这一睡,醒来得晚了些,近日折子多,他便只能批到了丑时三刻。
清晨,他比平日起来的晚些,早朝也推迟了一刻钟。
百官们从未见过陛下这般模样,心里颇有微词。
待百官们奏完朝务,宣王站了出来。
贺桦衍有些诧异,问他有何事要奏?
他平日里在朝堂上可是半句话都不说的,今日怎么转了性子?
果然成婚之后,人会变得和从前不太一样了,看来这门亲事,他是赐对了。
他片刻欣慰,九弟终于长大了,日后也可为他分担一二了。
宣王转身扫了百官一眼,又转过来面对着贺桦衍,清了清嗓子道:“皇兄,臣弟反对立江容澜为后!”
贺桦衍蹙眉:“老九,这里是朝堂,不要胡闹。”
他可没有胡闹。
宣王大声喊着,可不仅他一人反对。
皇兄不如问问文武百官,看他们是否反对。
贺桦衍面色阴沉。
看来他错了,九弟成婚之后还是这般胡闹,今日他心情好,免了九弟的责罚,让他退下。
宣王昂头,直言他并未胡闹,一切都是为了大宁着想。
他看向百官,百官们交头接耳起来。
贺桦衍十分不满。
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了,胆敢干涉皇家私事。
此时,王度之站了出来。
他反对圣上立罪臣之女江容澜为后。
若是圣上心悦她,封她做个贵人或者昭仪便罢。
但不可立为皇后。
王度之扭头,看向赵宏宵。
但赵宏宵立刻避开他的眼神,看向了别处。
贺桦衍挑眉,声疾厉色。
江容澜不是罪臣之女,她父亲亦不是罪臣。
舅父如此反对他立江容澜为后,是想把女儿塞给他吧?舅父是想让他立王微雪为后吗?
如今舅父都敢插手他的婚事了。
别忘了,他可是当今圣上。
王度之惊愕,但很快神色淡定。
连忙否认,他不是想让小女做皇后,是太后娘娘属意小女,想让她做皇后。
圣上总不能不讲孝道,违背太后的意愿吧?
贺桦衍冷笑。
舅父竟然拿太后压他,真是可笑。
他是要讲孝道,可也不能愚孝!
王度之被噎得无话可说,他又看向赵宏宵,但赵宏宵依然不看他,也不吱声。
他眯起双眸,指着赵宏宵,说他亦反对此事。
赵宏宵白了王度之一眼,走了出来:“陛下,臣不反对了,随便陛下吧。”
王度之诧异,寻思赵宏宵为何不反对了?难道是陛下私下许了他什么富贵?
正当他着急之际,兵部郎中章符站了出来,大声反对圣上立江氏女为后。
贺桦衍抬眸瞥了他一眼,强压着怒火。
他一个兵部的郎中添什么乱?
章符与赵宏宵对视一眼,继续劝说。
江容澜乃是祸国妖女!若是立她为后,大宁怕是要灭……
陛下,万万不可呀!
“胡说!”贺桦衍用力拍了一下书案,“章符,谁给你的胆子胡言乱语!你不想要你头上的乌纱帽了吗!”
章符又瞅了赵宏宵一眼,绷紧神经。
问圣上昨日是否在椒房殿用了午膳。
是又如何?
贺桦衍沉眉。
他在何处用了午膳还需向百官告知吗?
章符勾唇。
那他便明白圣上今日早朝为何会迟了一刻钟了。
看来是这妖女昨夜蛊惑圣上,令圣上色迷心智,才耽误了早朝!
如此看来,此女万万留不得。
百官们闻言,觉得言之有理,纷纷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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