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么说不太礼貌,但三月七觉得丹恒的女朋友有点大病。
明明长相不俗,有着一头仙人一般飘逸白发的女子却时常做出一些正常人无法做出的行为举止,说出一些听上去就让人觉得说话者疑似颈部上方有恙的话。
譬如待空间站事毕后四处收集黑塔的人偶,并且将她们聚在一起(数目通常在三个以上),只为听黑塔骂你;又譬如遭到可可利亚的拒绝后,你开始各种贬低对方的偏听偏信,甚至在大战的时候一边挥刀一边叫骂对方的软弱,导致对养母感情深厚的布洛妮娅面对你时,多少会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或者说是一本正经地给克拉拉讲细思恐极的童话故事,到末尾又编造一个大团圆结局,某次被史瓦罗听见后主张故事本身就是被人类编造的虚拟情景,扭曲的观点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得到了智械的认可。
综上所述,三月七认为你确有大病——至少精神毫无稳定性可言。
她看着被你缠着的星,摇头想开拓者可能还不知道在她加入列车组前——
在空间站上捡人实属意外,但见死不救这种事任谁都做不出来。
毕竟开拓的旅程常常充满意外与挑战。
可当丹恒真要俯身下去的时候,三月七还是忍不住心虚地觑了身后一眼。
站在那里的你面无表情却眼神狂热,仿佛转瞬就将拔出腰间长刀让身前的三人血溅当场。
早知道就不做提议了,谁知道丹恒会当真……
口误口误。
哪里就算亲了,这是正常的急救措施之一而已!
最后还是伸手拉开人的某位究极美少女这样想。
至于为什么不开另一个人的……她倒是说了,但人家站得远远的,看着空间站外星河的身影冷淡得有如一尊雕塑,那般丢过来一句:“我不会。”
幸好有丹恒解围,三月七想,不然自己高低得尴尬死。
尽管平时对方也很粘自己和星,相较之下捉摸不透的脾气反而让三月七没那么放得开。
——她知道对方不会介意的,毕竟列车上的大家都是怪胎。
*
星作为一只成精的星核,倒没有想得太多。
还不到一岁嘛,就算无意间得知了某些秘密,也会出于“虽然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的原因好好保密。
想来是你压根也没想在她面前隐藏什么,才在三人独处时听见阮.梅意有所指地提起那仅存56秒的造物:“失去了星神的令使,还能称之为令使吗?他们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呢?”
那时你又是怎么说的?好像随便糊弄了过去……唔,记不太清了。
星挠挠头,把一切归结于阮.梅特制遗忘药剂的作用。
那之后谁都没有提及。
不过涉世未深,她一直搞不清你和丹恒之间的关系。
列车上的大家多少都把你看作是丹恒的女朋友,但你和丹恒的房间隔了一个车厢那么远,并且对外介绍的时候只说是朋友;而且问到当事人前时……
“……”
这是丹恒,显而易见对方不知道自己和你该被划分到什么关系里。
你的答案则更让未满周岁的星迷惑。
“他啊,他是我新的情感载体。”
星不解地看着你的双眼,那双猩红色的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于是她分辨出来,这是你清醒时给出的答案。
*
不清醒时的你又是什么样子呢?
对此更有发言权的大概是姬子小姐。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这么巧遇见你发疯。
(其实你很怵看上去总是板着脸的杨叔,所以瓦.尔.特在的时候你会相对乖巧)
看得多倒也习惯了,毕竟你们上车的时间不短,来得又比捡到小三月的时间要早,外表上看来不过是两个背井离乡在外漂泊的仙舟人。
邀请你们上车时,丹恒在征得你的同意后,就向她描述过你的所谓“病症”,并委婉谢绝了她的好意。
但姬子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要知道列车上记载过充满个性的人物实在不少,她和瓦.尔.特也确实厌烦了分类整理记录收纳的枯燥工作,更别提看到熟悉的名字就忍不住情绪低落的帕姆。
——列车长平日里的工作不少,堂堂星穹列车也没有沦落到迫使帕姆身兼数职的份上。
当然,病人的待遇也是如此。
只是等到后来亲眼所见后,越发不认为是需要在意的细节了。
更确切的形容是某种癔症发作,发疯对比下显得俗俚而夸大其词。
因为你并不影响除了丹恒以外的任何人。
看着突兀变回原型咬着丹恒衣服不放的你,姬子猜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转身就走。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再加上自己尚且做不到冷静旁观别人谈情说爱,不如给你们泡两杯咖啡冷静一下。
思及此忍不住叹了口气。
或许世事的本质是荒谬。
谁知道整座列车上最能欣赏她的咖啡艺术的人,竟然是你呢?
*
丹恒只好哄着走廊里四处跳跃的小兔子回到房间里,毛茸茸的一团看上去可爱又无害,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哪个形态的你都颇为麻烦,每次发疯之后车厢就像被狂风刮过的土地,寸草不生。
因此帕姆已经不想再接手被你破坏过的车厢环境,尽管你和丹恒之后都会协助清理。
另一方面是,他不知道你的眼里现在是什么场景,或许在回忆,或许在想象——其中更重要的是,你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受到一番刁难后(在他看来更像撒娇),丹恒终于明白你难过的原因。
再度启程临别之际,你想到了雅利洛六号那个和你外貌相仿的,白发红瞳的孩子。
——而你的孩子正好是女孩。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么阴暗,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像被泡进了鳞渊境冰冷的海水里。
丹恒只好捧着躁动不安的小兔子,亲亲对方柔软的耳朵,低声提醒。
“你忘了吗,映华和挽星的眼睛同那个人更像一点。”
逝者已矣如同魔咒一样在你脑海里盘旋。
于是你变成人和丹恒接吻,先前迷蒙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晰透彻。
纠缠的嘴里不多时便充满血腥味,应该有谁的嘴被咬破了吧,不过没有人喊痛,也没有人停下。
大概是这点疼痛和过往经历比起来不算什么。
你抱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轻说:“我恨你,丹枫。”
说完张嘴大笑起来,相拥的动作使你不得不将下巴放在对方的肩上,你顺理成章地看不清丹恒的表情。
一定不是很好看。
“怎么忘了呢,你的脸不属于你,你的身体不属于你,你的记忆充斥着虚伪与捉弄……现在,你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了。”
“你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我的情感之光,生命之火;同样也是我罪恶的见证人。”
可怜的孩子毕竟年岁尚浅,总容易因为一点刺激做噩梦,流浪在星际的那些年里,你数度于当事人之前发觉他梦魇的痕迹。
出于自己口误的赔罪,你化作原型睡在他的枕头上,自然逃不掉在人惊醒的同时也被吓醒的下场。
对于已经很爱睡觉的你来说不亚于一场酷刑。
又或是刻意揭人伤疤应受到的报应吗?
小小一团白色的兔子蹦得老高了,落在枕头上时背上的绒毛尖都是打着颤的,却被人一把按住抱进怀里,再度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过去。
没想这一觉竟让你错过不少东西,就像你以为大家已经抵达了匹诺康尼,丹恒不过提前去打包你要准备的行李了。
一如既往,就像你们二人穿行星海时他做的那样。
一如既往。
只是这次,丹恒没能拦住你得知那个人的消息。
所以当你在姬子和丹恒的身后看到应星的虚影时,一股荒谬感出现在你心头。
“什么意思?丹恒,他、应星还活着吗?”
“怎么可能呢?”
“我的应星头发白了,不再是年轻时候的样子,明明、明明我知道是你(丹枫)和……”
那双眼睛也不是这样。
他总是很温柔地看着你。
“当年在鳞渊境,景元到底瞒了我……”
对于被封印了本源能力的你来说,情绪波动过大已经成为很久以前的事。你就这样说着说着双腿一软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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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是罗浮的原住民,你来自另一座名为曜青的仙舟,又或者说,来到罗浮之前,你生活在战火滔天的曜青。
对于之后被称作云上五骁的五个人,你知道他们在成名之前就是好友。
温柔的应星,冷傲的镜流,开朗的白珩,呆萌的景元、以及疏离的丹枫。
这是你对他们的第一印象。
一切的开始源于兔族的女孩在陌生人的指引下,去寻找狐族的远房亲戚姐姐以求帮助,却饿晕在宣夜大街,被来自朱明仙舟进修于罗浮工造司的潜力新人捡到。
传奇的英雄救美,再加上应星会喂你新鲜的草料,耐心给你擦嘴,用干净的湿巾清洁你的手脚,还会带你去洒满假阳光的草地上散步,你会对他倾心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哈哈哈看不出我们应星还有这种人设。不过我听你这把自己形容的……”
“说是宠物更加贴切吧。罗浮可少有喜欢变成原型的兔族人出现,气候炎热的朱明就更别提了。我要是应星,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好心救下的小动物其实是女孩子。”
白珩不客气地大声嘲笑你,一旁的剑首大人轻轻摸了摸你的头发作为安抚。
你背过身抱住镜流姐姐的腰,一幅不想多搭理白珩的样子。
但你的远房亲戚可不吃这套,她和身边的小孩对了下眼神,说:“是吧,景元?”
景元眯眼笑着,嘴上倒是没说什么,但你感觉到了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显然二人意见相同。
“他才到我肩膀高!”你被气得炸毛,耳朵却失落地垂了下来,“景元的观点无效!”
白珩只好抛出致命一击:“那你会告白吗?”
事实上如果不是白珩前往工造司找应星时偶然发现了你,你还会一直留在他身边,同时做对方默默无闻的田螺小姐。
——毕竟天才同样需要日常生活的嘛。
也想像过变回人形和对方展开一场甜甜的恋爱,再加上你们一族从不纠结长生种短生种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可是你知道自己做不到。
兔子胆小是出了名的事情,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白珩。
白珩带走了还是兔子模样的你,你就天天在她耳边念叨着应星。
可在她真让你如愿见到应星,你却羞怯躲在她的身后,只是小心翼翼探出头看一眼人。
景元站在一旁开玩笑,意有所指:“应星哥的桃花运到了。”
你听着怪不好意思的,扭头瞪人一眼,又悄悄瞟了一眼应星的表情,接着失落地低下头。
当事人看上去并没有当回事。
想着咬牙切齿起来,当初怎么会觉得景元这狡猾得堪比狐族人的小孩呆萌的。
丹枫就是这时来到包厢的。
这时你们还没有熟到直呼名姓的程度,最多你当面叫一句饮月君,对方会点头答应的地步。
但应星和他很熟。
白珩眯眼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
镜流对他点了点头。
景元朝他挥手。
——准确来说,他们都和他很熟。
除了你。
随着持明龙尊的到来,包厢里的话题又换了一轮,没人关心你青涩的单恋,哪怕当事人俱在现场。
忽略了这次见面并不能让应星对你一见钟情从而求婚,你单方面讨厌上了丹枫。
不是不知道和丹枫无关,他就算日常生活中也总是一副臭脸。
只是你再讨厌丹枫,持明高高在上的龙尊也不会少一块肉。
那就继续讨厌咯。
凭什么嘛,见到你就和路边的小花小草一样。
兔兔不可爱吗?
要知道你可是兔族最可爱的女孩儿了,是整座仙舟联盟都再找不出第二个的兔族人。
那个人刚见到你的人形的时候都对你破天荒地笑了呢、就连应星也是。
拿他和应星比干什么。
他丹枫就是打光三百六十一度站在应星身边,你也不要多看一眼。
在多方劝说下,你最终决定对应星展开含蓄的追求,接触的机会也由白珩送到你手上。
就算是兔子也不会一直胆子小的!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只能通过人来传递的物件,再加上你常常在其中夹杂私货,带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又或者是前一天被他念叨过的材料,同时把罗浮最近为人们聊的火热的话题作为论点聊上几句。
忙的时候他静静地听,空闲下来也说上几句,不管是冷嘲热讽或者辛辣点评,到底这样的过程长期下来,应星的态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转变。
从一开始的“怎么是你,白珩很忙吗?”到后面的“来了,今天也要去喝仙人快乐茶?”再到如今的“毕竟还是少喝一点对身体好。”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虽然重点有所偏移,不过……
总归是在工造司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看着,你去找应星总得有个合理的借口,白珩一定不知道你可以给自己找出这么绝妙的借口!
比如说工造司不远处的茶摊有卖不用排长队抢的仙人快乐茶夏季新品平替什么的。
加上不久前长乐天小报上发布,叫人啧啧称奇的“男子每日须饮仙人快乐茶三大杯,晕倒在家疑为丹鼎司首位上门看诊之人”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后,仙舟人逐渐意识到热衷于新式茶饮之流并不少见,是以之后标题前缀隔三差五会变成狐人、持明,短生种等,丹鼎司众人愈发见怪不怪了,现任司鼎多番呼吁大家减少摄入次数,却无法改变仙人快乐茶在罗浮传开的名声。
这么看你爱喝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简直是救星。
想着,你再次吸了一口,细细回味隐藏在奶味中的茶香。
“老板,再来两杯去冰半糖,一杯常温全糖,一杯少冰苏打豆汁儿特调,全部打包带走!”
这个月在预期内的零花钱就花得差不多啦。
嘿嘿,你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白珩头疼的样子了。
给他们带饮料回去算做是一点小小的表示——景元值得你的优待,这可是罗浮少有的特调版苏打豆汁儿!
至于原因……白珩告诉你,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你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
而这一阶段,可以试着找景元寻求建议,毕竟男生总是更了解男生。
景元那么狡猾,你一点异议都没有。
你把那杯常温的仙人快乐茶放在应星的工作台上,哪怕对方忙着没空搭理你也不在意,一步三回头盯着对方的背影,哼着歌离开了工造司。
认真的男人真的超级帅气的好吗!
已经开始想象以后小孩的名字啦。
比如一定要生两个,名字从你们的名字里取。
找到景元时,他还在进行每日的挥剑练习,不远处的镜流抱着剑斜倚着树干,倾听白珩给她说的悄悄话,但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小徒弟身上。
镜流姐姐好像就是这样,对别人严格,对自己也严格。
白珩私下给你说过,腾骁将军偶尔也会推托公务太累,有意向元帅打报告把位置让给剑首,但被镜流姐姐自己拒绝了。
你对此表示赞同。
“毕竟镜流姐姐也不喜欢吧,相较之下我希望我们能有一起去做生意的那天。”
反倒是景元更适合——狡猾又靠谱,一看就是做大事的。
这么想着你捏了白珩的脸一把,头疼道:“既然这样心疼巡镝就给我好好保管你的星槎,不然到时候我们三个徒步走去域外星系吗?某些人馋病发作的时候,我是不会帮忙吃那些堆成山的、号称一生一次请求的小零食的!”
白珩恨恨说你是小没良心的,顺道扯了一把你的耳朵,你顿时捂着患处看向了镜流,嘴里不服输地强调:"反正又没说错,巡镝和通用的信用点兑换比率本就不好,穷了离开仙舟后,我们连西北风都喝不上热乎的。"
然而另一边的形势依旧严峻。
之前你递过去的苏打豆汁儿给景元尝了一口后就一脸嫌弃的放在桌上,继续师父严格的训练,却被镜流用支离剑鞘一下就拍掉了手上的木剑。
镜流动作流水行云地接着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评价说:“偷懒。”
景元眯眼笑的样子更像一只毛发蓬松的小白狐狸了,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听着师父的教诲:“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怎可一直闭着眼睛放松大意,令武备脱手……”
“真是不像话。”你跟着插嘴,兔假虎威般插腰站在镜流身侧。
镜流姐姐终于扭头看了你一眼,空中云朵的倒影呼啸着从她的眼里飘走,你充满期待地把头伸过去,等到了放在头顶抚摸的手。
——而你深知那是一只握持兵器轻易夺走无法数计生命的手。
被加练不是奇怪的事情。
你去了不夜侯的老地方等待来人,一时兴起点了一壶今年的春茗。
白雾袅袅,随之而来的是淡雅的清香。
白珩总说你不懂品茶,这杯即将被放冷的茶,你决定留给她。
没有茶点心的那种!
结果等来的另有其人。
白衣的龙尊推门而入,视线交汇之时,你们二人都愣住了,烹茶人更是直接离开了包厢。
是丹枫先开口说的话。
“此处是白珩的包间。”
你不想出声,耷拉着耳朵点点头。
事实上,面对自己不太喜欢的人,你没办法让自己变得舌灿莲花——你本来也不爱说话。
显然龙尊同样不是什么热络的性子,见你没有回答的想法,对方拉开你斜对角的椅子坐下,大抵想起了之前的一面之缘。
隔着八仙桌对视,蒸腾的水雾遮挡了你们的脸,虚虚实实地让人看不清表情。
你突然觉得害怕,就好像丹枫能因为这短暂的时间从你身上看出许多他不需要知道的东西一样。
“龙尊大人为何来此?”
最终你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他竟然笑了。
“啊,是为什么呢?”
这人没呆多久就转身离去。
只是你觉得那张笑脸下多少带着阴翳。
以及他周身的情绪色彩……
不夜侯的包间多是你和白珩镜流她们聊天放松的地方。
当上云骑骁卫后的景元出现的时间慢慢变短,再加上工造司的工作结束后偶尔会过来与好友歇脚休憩的应星。
这两人出现的频率算是多点。
只是很少见到丹枫,据说他们五人常常在持明族地相聚。
想想也是。
一族族长要是整体闲着无事与你们聊天,反倒是一桩怪谈了。
你在曜青就很少见到……
呸。
晦气。
反正对于这些能活千万年的老不死的。
你不过也是短生种之一罢了。
景元说应星其人聪明又傲气,你总在对方面前晃悠,说不定对方已经猜到你的想法。
所以观察对方平时对待你的态度。
在对方知道你的想法后还能亲近你的话,可以试着告白破冰。
“不然长此以往,多年的友情一旦建成是无法轻易转变的。”
你的心脏在听到他的建议后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接着你转头看向同座的白珩。
她皱眉盯着那壶冷掉的鳞渊春,看上去难过得快要碎掉了,不过在察觉你望去的视线后,眉头动了动投给你一个“为什么不呢”的眼神。
想来也是完整听完了。
“别、别激我哦,我真的会上的!”
景元不置可否,连嘴皮子都不耍了依旧眯眼笑,白珩心疼钱的同时和冷茶作苦大仇深的心理斗争。
至于镜流……
镜流姐姐看了看窗外的街景,视线又转向屋内两人,最终对你点点头:“你大可顺着自己的心意决定。”
你红着脸跑走的时候没来得及听到镜流指责景元的误导。
又或许不只是景元。
“虽未有条例禁止长生种与短生种厮守,但我仍是不推荐这么做的。”说这话的时候,镜流的眼睛看的是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狐人。
“你看那蠢兔子像会乖乖听话的样子吗?”白珩对白白花费出去的巡镝的心痛终究还是抵过了凉茶苦涩的口感,她举杯一口喝下,接着说:“我只好叫小景元帮我想想办法。”
说完忍不住咂舌:“结果不想她倒真敢上了,看样子已经下定决心,是真爱咱们应星星啊。”
镜流不赞同的目光于是转向了景元,后者被注视得双臂酸痛起来。
“我可没有骗人,这些都是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我只是没说……”
*
景元只是没说应星情商——尤其是对于异性方面,完全不来电的事情——要知道私底下景元和白珩没少取笑过这根朱明驰名木头。
被你大段激情告白的应星脸涨红得跟你一样,两个人面面相觑,无言的沉默笼罩着你们。
你低下头,等待来自对方的审判降临,心中却是认可了景元的判断。
“你喜欢我?”
你还是没抬头看应星的脸,于是无从得知他现在的表情,只好低着头垂了垂,表示赞同:“是非常喜欢。”
“不是白珩和景元的恶作剧?”说这话的应星听到你直白的回复耳朵就要红得滴出血了,但他还是强作镇定:“你没和他们打赌?”
为什么还在思考这种可能性啦,他们两个人平时到底多喜欢捉弄你?
心里吐槽着,你仍旧摇头,看上去怂得可以。
不对,应星你没被他们坑着给人告白过吧?!
*
“那看白珩姐这意思,是他们两个人有戏?”
这话一出来,就连镜流的注意力都被拉回事态进展上了,她不动声色地向前俯身。
白珩笑着擦了擦应星给打的弓,说:“别看我们应星星挺傲一人,决定权其实都不在他手上的。”
“兔族罗浮接触的少,你们也就不太清楚习性。打个比方说你去喂不是从小养大的兔子,草叶子给咬了一口,他们多数不会咬断,是打定主意要把剩下的都一起带走,绝不让它在你手上多留,虽说原型看着又小又乖,实际上属实是相当霸道的脾气。”
“更别提全族都这么认死理,没一个例外的,只是一次拒绝根本打击不了对方的热情。应星星就是今天拒绝了她,也会被死缠烂打。”
“搞不好她连小孩生几个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
“诶,要说为什么……”
你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他。
“如果解释说原因不明的话,听上去让人觉得敷衍。所以你想知道的是我的需求吗?”
“虽然我们一族并不信仰均衡,但我个人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处于两种极端,处于平和状态只是因为它们犹如工匠手中的榫卯一样,相互依存相互制衡。”
“所以直观的说是我偏爱某种特质,而你完美的符合了我的需求。”
“从小就幻想长大后的伴侣,他不一定和我同族,他有可能是短生种,他身形高大,为人却温柔。武艺无需上佳,也不必擅长琴棋书画诗酒茶花,但他一定会有自己的爱好,并且付出了自己的努力。”
“做不到也没有关系,毕竟我只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其实说了很长一堆废话,但你还在倾听也没有打断。应星你看,这样处处优秀的你出现在我面前,难道不算是我幻想中的锦上添花吗?”
应星的回复听上去颇有点无奈的味道:“听多了别人评价我眼高于顶、狂妄无羁,说我温柔的,你还是头一个。”
你眯着眼嘿嘿笑了一声,选择安慰说:“有超出常人的能力的人,多数也会有超出常人的脾气;无法理解是正常的,就算遍智天君也无法不眠不休地注视他人,所以天才属于少数吧。”
应星是不是天才你没办法主观臆断,但鳞渊境打赌的四个人脖子以上似乎都有点问题。
不过令你颇为复杂的是,这四个人里输了三个。
竟只有镜流姐姐相信你一次告白就能抱得美人归。
丹枫居然也参与了他们的游戏,此时他看向应星的目光都带着一股无法言语形容的揶揄以及其他情绪,应星则找景元商议着什么,只有微红的耳尖暴露了他的并不平静。
但你没办法将精力集中在自己的新任男友身上,因为此刻有个你自找的麻烦上门了。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嘛。”白珩绕着你团团转,求助的眼神看向身边的镜流和景元,“快帮我劝劝她,下次旅行的人员申报表我都走流程递交到天舶司了。”
你其实一点也不生气,毕竟你也没想到应星会答应你——但这不是白珩不相信你能力的原因。
泄气的白狐狸显然也意识到了你冷脸的原由,靠着你的肩膀蹭蹭脸,声音低落地说:“我才是他们中最信你的那个,只是没预料到会这么快而已……”
“错过这次机会,罗浮就要离那颗星球七万光年远了。”
你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蹦:“长点心注意你的星槎吧,我攒下来的工资已经快要所剩无几,再这样下去,镜流姐姐就要一拖三了。”
狐人假模假式大哭着,伸手抱了你满怀,说:“我知道你最好了。”
结果出去的时候是两个人、至少是人形,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人和兔子。
还是一只竖直耳朵正在炸毛的兔子,说什么也不肯变回来。
应星把你从白珩手上接过去的时候露出了复杂而微妙的表情,还是用熟悉的姿势将你摆在胸口团好,你忍不住垂着耳朵蹭了蹭,被人轻抚着的后背绒毛再度变得平整。
景元趁机薅了一把你的头,轻轻感叹道:“这可真是。”结果就被你在应星怀里挣扎着跳起拍了一爪。
反正身份是藏不住,你没有太过纠结,迟早应星都会知道。
但景元可不能没大没小。
你眯眯眼,想到他好像还是叫应星作哥哥的吧……竟然一次姐姐也不叫你。
才不给摸兔头!
“她这是怎么了?一直不愿变回来。”应星抱着你找白珩询问缘由。
正听着白珩添油加醋解释呢,一道泛着白光的云吟术打在你身上,没有半点痛感你就被变回来了,但姿势着实不妙。
你双颊泛红地从应星的腰腹处起身,听见男友在地上忍着怒气支起身子说:“我谢谢你哦丹枫,就不能让我把她放下去了再变回来吗。”
心里却想着:真不愧是工匠,身材真好。
谢谢你丹枫,做了好龙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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