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镜流的光,你跟着白珩去找了点正经事做。
因为这次出行导致你们的钱包双双见底,不然你是对社畜生活敬谢不敏的。
结果同样是投了求职意向,白珩竟然进了云骑军,平日里跟着特属的飞行士部队训练,再加上她的天赋异禀、飞行士部队约摸等于半个狐人的天下,一天天下来她的工作时间灵活变动。
相较下来你就痛苦许多,过上了朝九晚五偶尔加班的痛苦文员生活,由于你在曜青的工作经历有迹可循,上司甚至连新手保护期都给你减半了。
“同样都是天赋异禀,”你悲愤地看着白珩,一字一句道:“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结果这话一出听众几人都笑了起来。
其中景元认真给你分析原因:“大概在于在场的人里只有你手无缚鸡之力。”
隐含意义听得分明:除了你自己主动避开的丹鼎司,其他几个司又哪个是你随便能进的。
什么意思?
你瞪大双眼缓缓扭头看向正在给你剥瓜子壳的男朋友。
镜流景元师徒自是不必怀疑,丹枫虽然挂名在丹鼎司研究医术但人家是龙尊,白珩会武不然她外出探险这么些年早就被丰饶药师那边的邪信徒给抓去了。
但应星你个浓眉大眼的。
你没告诉我你也会两下子啊?!
应星把小碟瓜子仁推到你面前,对上你的视线不自在地说:“或许?这代金人的杀伤力我调适过的。”
多次光顾应星的工位,你知道这是个多么负责的人。他口中的调试,自然是自己也试过的——造化烘炉前抡动铁锤的匠人师傅,有的是一把子力气,就算尚且不得章法,那也不是一般人可比。
想到之前镜流给景元训练用的对打对象里好像就有这东西,陡然生出一种全天下就你是异类的感觉。
耳朵忍不住缓缓垂了下来,但你还是强撑着面子说:“讲评书的先生也不会!”
镜流倒仔细看了楼下的那人,认真回复:“他也是云骑军的,履历算算比景元还要大上一些。”
你哇地一声扑进应星怀里,撒娇道:“镜流姐姐也嫌弃我,我不要活了。”
白珩拍了拍你的肩膀,笑称:“你就认命吧。加油工作一拖三哦。”另一边的镜流显然也想起你之前说过的话,忍不住笑起来,跟着重复:“确实是一拖三。”
*
家乡的模样已经记不清了,残留在脑海中的是死寂,倾泻的大雨以及划破天穹的紫电。
“跑,快点离开这里!”
“可是人类、人类……”
“??大人在上,你们还小,我们却是彻底……再拖下去暴雨又要开始了!走!”
“为了整个族群的希望……活下来!哪怕是****!”
听到这话的你瞪大双眼,却也来不及震惊了。
最后一丝来自母亲的温柔的风推动孤舟,缓缓驶离渡口。
而你,则因为各种缘由,和同族一起被迫陷入昏睡。
在宇宙里沉睡是什么样的感觉?
沉寂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向你涌来,冰冷得让人窒息。
要知道危险无处不在,哪怕是真空地带。
可是你们活了下来。
那便是你终于开始相信自己的神明,并获得对方“赐福”的开始。
也是你走向被未来的自己全盘否定的过去的开始。
*
所以……
“不就是一拖三。”
你没好气地瞪了白珩一眼,一头扎进男朋友宽广的怀抱里不出来。
几声善意的笑声过后,你难得想到了自己习武的可能性,论起教习师傅,却是头一个就排除了镜流姐姐。
之前白珩也曾提起过让你修行武艺的事情,在她心底、或者,是在场所有人的心里,又有何人能比如今的剑首更加符合教习先生的人选呢?
听过白珩的话,镜流看了你一眼,恍若不曾考虑便开口应下:“可以。”
那时的你脑海中忽地闪过景元训练时苦哈哈的模样,瑟缩着婉拒:“我最近还没什么想法呢。”
再次提出想必不会被拒绝,你自觉没那份自信向镜流提出请求,否则不是无异于将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传出去剑首大人不要面子的吗?她还有一部手下,这种事被知道了要她如何服众呢?
——当然,你不否认自己是不想被景元占便宜叫师妹。
目前景元尚且不曾出师,白珩主动承认更多的来源于天赋。
而且招她进天舶司的那位狐人,竟然是她的旧识?!
“哈哈哈,她是我以前的教官啦,总是说我们狐人‘毛多弱火’什么的……”
“那你干嘛不接着做呢?”
白珩嘿嘿一笑:“虽然这么说,监守自盗的事我也做不出来呀,想着以后总也要回来的,就先玩了再说?”
五个人里很轻易的排除了四个,于是你只好把目标放在靠运气碰到的龙尊身上。
别说什么身为持明一族的族长事务繁忙少有空闲的蠢话,那可是年岁整合能做你太太太太太爷爷的存在,再加上单单在龙尊处才有的传承,人家就是握住的手稍微张开那么条缝儿——
学到就是赚到好吗?!
总归还是感谢神明保佑,在有心相遇的情况下得到了和丹枫独处的机会。
你迅速地从口中吐出历经三天已经打好的腹稿:“我想跟着丹枫大人学武。”
哈、哈、哈……
也许是过于直接了点,龙尊肉眼可见的露出了沉默的表情。
不过委婉行事又显然不能使对面的人引起重视。
——或许会得到一声充斥着不耐烦的“嗯”也说不定。
现在看来总归面上是在思考你的事情,连手上的药方子也不看了。
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偷瞄着对方的表情,觉得说话人不像是同意的样子:“目前我尚未有余暇……”
翻译过来叫‘没空’,那就是不教咯。
被拒绝到底使你难堪,你心想自己是否太过得寸进尺,面子上却还要过得去,于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充分扮演缠着应星时死皮赖脸的模样,只是声音中带上了尴尬:“哈哈、那我,我可以等您有空的时候……总归不是急事。”
是你异想天开了,毕竟还在曜青的时候都没想过要习武,于是第一次拒绝也那么自然。
谁叫你拒绝镜流姐姐的时候,还能想到自己某天还能生出练武的需求呢?
“天风没有教你吗?”在你想要溜走的时候,丹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持明一族之间互有方式通传消息,之前就听她提起曜青……”
“哈哈哈您在说什么呀,如若牵扯到什么大事的话,且待我去寻白珩他们来?”
第二天上工后同组的同事见你怏怏不乐的神情,遂询问了原因。
她清楚你有个剑首好友表姐,思来想去莫若以为你学武的请求被镜流姐姐拒绝了,一拍手说:“这个好办!我堂姐曾在云骑军中任职,虽然退役,指点武艺却不在话下,家中小辈皆得她看顾过。”
许是想到你那无缘的师父,语毕又说:“只是恐没有剑首那般……”
你摇头表示不在意:“我现下才知道有的学也不错了。”
“最近的形势的确不好,你跟着学点保护自己也是好的。”同事耸耸肩,慨叹:“为什么药王秘传作怪,受累的是我们地衡司啊。”
“是啊,这见天的,都要忙出魔阴身了。”你随声附和道,“十王司那边也不知是何种光景。”
晚上和应星徒步回家的时候,你提起了这件事:“我拜托了同事的姐姐教我习武。”
“是吗?”应星是有点疑惑在的:“为何不寻镜流?总归要教导景元,按照她的性子,约莫多你一个也不多。”
说着像想起什么似的,话匣子一下子便打开了,笑着给你说:“别家功法都讲究筋骨天分什么的,独她不在意。犹记刚来罗浮时被人打趣,劝我应找剑首候选人的镜流学点本事,恰逢她受将军所托寻我。”
这便是实打实的为难与调笑了,毕竟一众候选人里,应属镜流的性子最为冷淡。
你听得自己都替当时的应星尴尬起来,还是连声问道:“然后呢,镜流姐姐出手教训了那人吗?”
“那倒没有。”应星沉下脸似是模仿镜流当时的表情,边说:“她说‘我用剑,也教剑,你若学,我便教’。”
“你也没应?”
“那又如何。”应星说着,眼里又是另一种你所熟知的骄傲:“刀剑无眼,学习过程又费时费力,我总有自己的方法来使无法习武之人摆脱困境。”
“先有工匠,后有机巧刃兵。”他伸手摸了摸你的头,“予我百年之力,纵使再造一座仙舟又何妨。”
你便也恍惚看到那样的场景,鬼使神差地踮起脚亲吻了身侧人的脸。
你说:“好喜欢你啊,应星。”
*
同事的家人擅长的是传统的云骑军枪术,但她没有开始就教你如何耍长枪。
“我要告诉你这个过程是很苦的。”她摇摇头,“你本身的资质不是很好,又错过了最佳习武的年龄。”
“不碍事,您只管教便好了。”
见你这么说,她也就撒开手让你锻炼身体,笼统不算太多的休息时间,竟排得满满当当。
这就直接导致你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坐在长椅上看着模拟黑夜的你想到租住的居所和“教室”之间的距离,实感不是长久之计。
在应星抱着兔子走回去的路上,你和他讨论了一路的解决办法。
你当然知道要怎么解决,但若要自己说出来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白珩知道了颇为感慨地摇头:“你竟然在恋爱之后才开始拥有羞耻心。”
被你当场趁机给了一头槌。
总归结局甚是完美。那天过后你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顺利地搬进了应星在长乐天的家里。
略有瑕疵的是,应星不许你进那个曾经兔子能进的,属于他的卧室了。
你对此颇有微词。
“什么嘛,又不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倒是白珩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
“给我们可怜的应星弟弟留点面子吧,”她说,“怕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和异性同床共枕的时候,还天真的以为那就是只宠物兔子呢。”
连镜流姐姐也没忍住,噗嗤一声捂嘴笑起来。
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笑笑笑,就知道笑,白珩你个促狭鬼。”
*
初至曜青时,你和族人以为来到了理想中的桃源乡,除了稍微战火纷飞了点。
和故乡比起来,它除了如名字一般的,是一座行驶在宇宙中内含巨大洞天的方舟以外,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再说谁又能否认星球同样不过是漂浮在宇宙中,按一定规律运动的球体呢?
祖上算是仙舟出身,由于种族特性以及其他因素影响,多数都在同族之间婚配,所以你们在家长教导下,都能熟练地说一口仙舟话,因而没多少人把你们当做化外民来看,很轻易地就借着这层‘大概对仙舟事宜很熟悉’的假象竞争过其他人找到了好工作。
曜青毕竟多数居民都为了战斗做准备,后方工职的空缺还是巨大的。
可能说的谦虚了些,毕竟这种一夜之间背完所有资料,顺便让你掉了一地毛的经历,你可再也不想尝试一遍了。
只没料到的是,在进了丹鼎司做工后,你竟被人觉察到了种族天赋,被‘叫去’协助天风君。
“简直就是天然为我族所用。”那人啧啧称奇,“可惜竟然只你一个,理应是身份不同吧?”
“所谓情感,不过是螟蝗用来惑人心智,以延续自身的手段;恰巧魔阴不也是无用的情绪与记忆堆积过多吗?”
“她还不能这么早便去蜕生,至少目前的战斗还少不了她的指挥。”
“去往她的身边,兔族,除非你想本族的遗民都住进十王司与幽冥作伴。”
“想来个人信息也是假造的吧……至于十王司,你们不会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
周身环绕着熟悉的味道,你想叫应星的名字,惊讶的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刀割一般的痛楚,遍布全身上下。
啊,又是这样。
你听见他去寻了你的上司告假,又去丹鼎司托丹枫看你的问题,白珩的声音不久后出现,听上去还在喘气,大抵是来得很急。
你脑补着她如以往一样拉着丹枫袖子问你怎么了,表情大概会看上去比较……急切?
接着是丹枫的声音响起:“没什么大碍,约莫是劳累过度了身体在自动修复。”
才不是呢!或者,也有一点。
难道最近真的忙过头了?
不过你决计是不会告诉别人真实原因的。
应星也不说。
但不说……
果然应星生气了。
“你在骗我。”他低头看着你,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瘆人,“你每次骗人都有这个小动作。”说着摸了摸你的眉尾。
你知道,生气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生气的。
于是你问他:“你很在意吗?还是说,只是因为我对你说谎了?”
同时竭尽全力在脑子里编出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答案。
“我以为信任在我们之间很重要。”
“也就是说你很介意我没有直接告诉你答案?”
“答案当然也很重要,我不知它竟值得你向我说谎。这会在我们之间造成信任危机的。”应星也绞尽脑汁的试图让你明白说谎的危害性,“长此以往,每当你向我说明什么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去思考真伪,虽然不知道你们一族是什么情况……”
你却高兴得心里开满了花,控制不住地变回原形在地上跳来跳去。
当然同样注意到,应星的脸黑得快要滴出墨来了。
他了解你,你也了解他。
多数时间里,这个人总是不苟言笑的。
“是噩梦。”
你使劲冲他一跃而起,应星虽然冷着脸,但也伸手环住了那只雪白的小兔子。
“我们一族少有人拥有能吃掉其他长生种族的噩梦的能力,但是自己的吃不了。”毛茸茸的小爪挥舞着比画道:“轮到自己就像消化不良了。”
实话占了八成,只需稍稍替换其中两个字就成为事情的真相。
——再有就是,吃得太多也容易消化不良。
应星显然是想到了你一天天上蹿下跳的德行,伸手使劲点了点你的兔头,说:“好了,变回来吧。”
这便是原谅你的意思。你顺从的落地化形,又一个猛子扎进亲亲男友怀里。
“那我能听你说一说吗,关于你的噩梦?”
“其实是最近工作探知了很多虚虚实实的消息,总觉得最近形式不佳啦……也可能是以前在曜青的经历,总觉得我们要同药王秘传开战了,所以总也不怎么能睡好……”
“又以为不太可能,毕竟罗浮和曜青本来就不一样?”说着伸手拨了拨耳旁的碎发,“在曜青的那段时间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下一秒就要奔赴前线了,我朋友的爱人就是这样,一去不复返。”
“应星,应星?你怎么不说话?”
他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对你说:“其实……”
两个字之后的话是什么呢?
你是不得而知了。
比如最近罗浮接到了一颗名为塔拉萨的星球的求助信息。
比如最近忙得整天见不到人影的镜流姐姐。
比如最近的白珩已经很少叫你出去吃茶。
比如最近的应星要小跑着过来才能正好赶上你下班。
一切细想竟然早有先兆。
当天晚上就收到了机巧鸟传来的信件,以及玉兆中收到的数条告别之言,应星、白珩、镜流,景元甚至还有丹枫,他们全都赶赴到了前线。
应星在信中再三保证自己会平安归来,而你坐在长乐天广场的长椅上,却不知道要以何种表情来面对讯息,乃至应星已经离开你身边的这个事实。
你还等着他来接你下班呢。
记忆中的那位同族好像是一直在哭的,于是你学着她的模样,试图从眼睛里挤出点什么,终究只是眼眶酸涩,徒劳无功,空余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脏,一点一点准确无误地在胸腔中跳动着。
为什么不给你劝解的机会?
说到底,他只是个短生种而已呀。
仅仅是第二日,向来络绎不绝的金人巷就空了大半,你惊讶的得知平日里爱吃的小吃摊摊主竟都是在编云骑。
眼下去除你忧心的小吃自然是没有的,你只好买了以往常吃的早餐,或许是心理因素影响,吃了千百次的早餐放进嘴里却总觉得食之无味。
出于对战时情状的考虑,地衡司的工作事宜跟着改变不少,若要说有什么不曾改变的,大概就只有忙碌了。
因为女主的设定心血来潮翻了游戏里所有和持明族相关的设定,感觉是每座仙舟上都有一支由他们龙尊带领的龙裔?
天风尊是女性这点没有记载,是私设,而且这篇断断续续写了好久(从云五出场就开始构思了),直到这篇上篇结束女主和丹恒离开罗浮时,游戏还没有出到星仪演武呢,可能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出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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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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