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我们....我们...死...，造...孽...，杀...”陈川脸色苍白得像张浸了水的纸，手指死死攥着座机听筒，指节泛白得几乎透明，连手腕都在不受控制地抖，心脏“咚咚”地撞着胸腔，急促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来，说话时连带着牙齿都在轻轻打颤。
楚涵淤捏着话筒，听着对面断断续续、裹着恐惧的声音，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那是她紧张时的小习惯，放柔语气安抚：“同志，你先深吸口气，慢慢说，等冷静下来再讲清楚，好吗？你越慌，越说不明白情况。”
“警察同志，我们....我们这里死人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有杀人犯！”陈川的声音终于顺了些，但话里的颤音还没散，眼神里的恐惧像泼了水的墨，晕得满脸都是，语气里裹着的劫后余生感，像没拧干的毛巾，一开口就往下滴。
“位置，具体在哪里？”楚涵淤听到“杀人犯”三个字，原本松弛的肩瞬间绷紧，眼神骤然凌厉起来，眼底还悄悄浮出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是她入职以来遇到的第一桩大案，指尖下意识攥紧了笔，笔杆都被捏得微微发烫。
“警察同志，在南街海水巷15号！”陈川的声音喊得有些急，楚涵淤“咔嗒”挂了电话，指尖飞快拨给祁裕安，指甲盖都在屏幕上敲出了急促的响：“祁队，南街海水巷15号发生命案！现场好像还有冰棺和...挂着的头颅！”
“先让人去封锁现场，别让媒体和围观的人靠近，我马上到！”电话那头传来祁裕安的声音，带着点刚被吵醒的沙哑
他刚趴在桌上补觉，挂完电话，手忙脚乱地抓过椅背上的警服往身上套，脚边的公文包还没拉好拉链，露出半盒没吃完的薄荷糖，就急匆匆冲出办公室拦了辆滴滴。
海水巷是海市出了名的富人区，平时连小偷小摸都少见，更别说杀人案——在这儿犯案，传出去对市区治安影响太大了。
祁裕安靠在车窗上，眉头拧成个疙瘩，手指无意识抠着公文包的拉链头，心里嘀咕：一会儿得跟陈队说，先压着消息，别让媒体瞎报道，上级肯定要施压，想到这儿，他眼里掠过一丝嫌恶，烦躁地扒了扒额前的卷毛，碎发扫过眉毛，痒得他轻轻眨了眨眼。
祁裕安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拉好了黄色警戒线，围观的人群被民警拦在外面，交头接耳的声音像嗡嗡的蜜蜂。他刚推开车门，就听见有人喊他，声音脆生生的。
“祁队，我在这！”楚涵淤原本正低头听队员报情况，手里的笔记本都快记满了，余光瞥见祁裕安的车，立刻抬起头，手举着笔记本朝他挥，胳膊晃得幅度极大，生怕他被人群挡住看不见，连脚尖都悄悄踮了踮。
祁裕安刚迈下车，听见这声喊，脸上瞬间划过一丝尴尬。
这么多人看着，总觉得有点招摇，耳朵尖悄悄泛红，脚趾在鞋里不自在地抠了抠，但还是快步冲过去，脚步都带了点急：“怎么样？检查情况如何？法医来了吗？”
他压下心里那点不自在，抬头扫了眼别墅大门，又问：“那个报警的人，审了没有？情绪稳定下来没？”
“审了！”楚涵淤把笔记本往他面前递了递，纸页边缘还沾了点刚才不小心蹭到的灰尘，语气里带着点刚入职就遇到大案的雀跃
“那人说他在家吃饭，刚夹了口排骨，就闻到一股腐臭味，顿时没了胃口，想上楼找邻居理论。刚敲15号的门就发现门没关，推开门客厅没人，又往二楼找，结果一推卧室门——”她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喉结都跟着动了动，
“就看见房间里摆着个冰棺，吓得他手里的手机都掉地上了，后面的话就说不连贯了，现在还在旁边的警车里坐着，手里攥着杯热奶茶，手还在抖。”
祁裕安听着，没觉得这线索有多有用，皱了皱眉，手指轻轻敲了敲笔记本封面：“调查资料呢？死者身份确认了吗？现场有没有留下指纹或者脚印？”
楚涵淤一听这话，神情立马收了雀跃，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低了些
“死者一男一女，女的被放在冰棺里，法医初步判断，凶手大概率用了3%～5%的福尔马林溶液，动脉灌注、皮下注射还有腔体灌注都做了，就是为了抑制生化反应和细菌繁殖，死亡时间应该过了24小时。”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笔记本边缘，那里被她翻得有些起毛，“男的只找到了一个头颅，用粗麻绳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上
你都不知道，我一推开门，那头颅随着风轻轻晃，我后背直冒冷汗，差点把笔记本扔了！”
楚涵淤说到这儿，眼神里还剩点后怕，但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了扬，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轻松，像是在缓解刚才回忆的紧张
“那头颅就跟个诡异的装饰品似的挂着，其他部位压根没找着，屋里那股腐臭味绕着不散，我现在鼻子里还能闻到。队员们大致搜了搜，没敢细找，怕破坏现场，就等你来了再动手。”
“对了，死者阳台种了好多九里香、索菲罗莎月季，还有百合花，都是香味特浓的花”
楚涵淤吸了吸鼻子，像是在回味那股混合着花香和腐臭的怪味，眼神里闪过一丝奇怪的专注，“凶手肯定是想用花香盖尸臭，这点一猜就中，也就这点小聪明了。”
楚涵淤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回味那味道，忍不住“嗤”了一声，觉得有点好笑，刚抬头想跟祁裕安分享这荒诞的感受。
却看见祁裕安正板着脸听着，圆圆的脸蛋绷着，卷毛贴在额前，遮住了一点眉毛，一双狗狗眼盯着地面，活脱脱一副“冷脸萌”的样子
她顿时看呆了，眼神直勾勾地黏在他脸上，连手里的笔都忘了拿，“啪嗒”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祁裕安正听得认真，突然没了声音，他抬头看向楚涵淤，却见她正呆呆地盯着自己，眼神里还带着点笑意，连嘴巴都微微张着。
祁裕安心里“咯噔”一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暗爽
看来我今天颜值在线！连楚涵淤都看呆了！他没提醒楚涵淤捡笔，就这么任由她看着，心里早就开始疯狂夸赞自己：不愧是我，这张脸就是耐看，就算绷着脸都这么可爱！
“祁队！你居然看我笑话！”
楚涵淤回过神，就看见祁裕安嘴角压都压不住的笑意，眼神里还带着点得意，顿时气鼓鼓地瞪着他，声音都拔高了些，弯腰捡起笔，在他胳膊上轻轻戳了一下。
“我没有，我哪看你笑话了？”
祁裕安憋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笑声还带着点鹅叫似的沙哑——昨晚没睡好，嗓子有点干。
“不过说实话，你刚才那呆呆的样子，确实让我心情挺好，比看队员们死气沉沉的强。”
“啊啊啊！你有病吧！还有你这什么破叫声！跟被踩了尾巴的鹅似的！”
楚涵淤看着他笑，顿时满脸黑线，手叉着腰，活像被惹毛的猫，耳朵尖却悄悄红了。
正想再吐槽两句，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猛地转头
果然看见陈队站在不远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手里的保温杯都被他攥得变了形，看样子已经站了好一会儿，根本不是刚来。
“停！”陈队的声音带着怒火，像炸雷似的响起来，快步走过来，指着他俩
“你们俩搞清楚，这是在办案！出任务的时候闲聊？还笑？这么爱聊，干脆滚出刑侦队，去大街上聊个够！”他语气重得像砸石头，但眼神里却藏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这俩孩子能力都不错，就是有时候太跳脱。
祁裕安和楚涵淤对视一眼，两张脸瞬间垮下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头埋得低低的，连肩膀都垮了
生怕陈队把他俩刚才聊“颜值”“鹅叫”的对话喊出来。毕竟陈队嗓门大，周围调查的队员都已经看过来了，眼神里带着点憋笑的好奇。
尤其是那些架着摄像机的媒体，镜头都悄悄往这边转，眼睛亮得像盯着猎物的狼，这要是被他们听见，明天热搜头条绝对是：
“警察办案期间闲聊，态度散漫”，到时候他俩就真完了。
好在陈队还顾着分寸，没再多说，只是狠狠瞪了他俩一眼，眼神示意：赶紧去查案！别在这丢人现眼！
祁裕安和楚涵淤立马像得到特赦，拔腿就往屋里走，脚步快得像是在逃离“死亡现场”，生怕再待一秒就被陈队逮着训，连楚涵淤都忘了刚才的吐槽，只想着赶紧进屋里躲躲。
楚涵淤刚踏进卧室，就被那股混合着福尔马林、腐臭和花香的味道呛得皱了皱眉，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但看到冰棺和挂着的头颅，还是忍不住“啧啧”两声，眼神里带着点惊叹
她当警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诡异的死法。祁裕安也皱紧了眉，圆圆的脸蛋绷得更紧，狗狗眼里没了平时的软，只剩严肃
这死法太刻意，凶手绝对是早有预谋，而且心理大概率扭曲。
他没说话，先弯腰从取证箱里拿出鞋套，飞快套在脚上，动作麻利得没一点停顿，又拿起酒精棉片擦了擦手
这是他的习惯，碰现场前必须消毒，接着戴上手套，指尖捏了捏手套边缘，确认戴紧后，才开始在屋里搜寻。他先蹲在沙发底下看了看，只看见一层灰尘，还有个被遗忘的玩具车，什么都没有；又慢慢走到书柜前，目光扫过一排排书
这些书厚度不一，摆得倒整齐，书脊上连灰尘都很少，不像是经常被翻的样子。
祁裕安回头喊：“楚涵淤，过来帮忙！你查左边的书架，我查右边的！”在等她的间隙，他伸手抽出一本最厚的书
封面是黑色的，看着像本工具书，指尖刚碰到书页，就觉得触感不对，黏糊糊的，他心里一紧，飞快翻开
里面居然全是黏糊糊的腐肉！颜色发暗，还带着点腥气，他赶紧把书放在旁边的证物袋里，动作轻得怕破坏证据，又抽出一本，结果还是腐肉。他耐着性子，把这一排书全翻了遍，没一本例外，书页里都夹着或包着腐肉。剩下的书他没再动，等楚涵淤过来，指了指其他书架
“剩下的你检查，注意别碰掉书里的东西，我把这些腐肉装袋，让解剖室的人查是什么物质，跟死者有没有关系。”
“可以啊祁队，一上手就查到线索，厉害啊！”楚涵淤凑过来，看着证物袋里的腐肉，眼神里带着点戏谑，故意逗他：“看来我还得跟你多学学经验，不然下次都找不着线索，到时候陈队又要训我了。”
“知道就好，多学着点，别总想着吐槽我。”祁裕安面不改色地回怼，手里还在飞快地往证物袋里装腐肉，指尖尽量不碰到腐肉，只捏着书页边缘。
“哟，居然没跟我抬杠？今天这么好说话？”楚涵淤有点意外，挑了挑眉，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开始检查左边的书架。祁裕安看楚涵淤半天没再说话，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她，还以为她生气了。刚说完，就听见楚涵淤阴阳怪气的声音
“当然了，您是什么咖位啊，刑侦队的‘颜值担当’兼‘破案小能手’，我哪敢跟您抬杠？万一您生气了，不给我分线索怎么办？”楚涵淤脸上装出委屈巴巴的样子，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眼角还透着点得逞的愉快，终于逗到祁裕安了。
祁裕安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心里无奈：这丫头，怕不是被我怼爽了，现在就等着找机会反击？但也没戳破，只是摇了摇头，继续装腐肉。（m这一块）
“行了，别贫了。”
祁裕安收起玩笑的心思，脸上重新变得严肃，语气也沉了些
“这案子上级催得紧，如果一星期没查完，肯定要施压，到时候不仅我们俩，整个队都要受牵连，所以”
他顿了顿，看向楚涵淤，眼神里带着点鼓励，连声音都放软了些：“加油，咱们尽快破案，到时候我请你吃烧烤。”
楚涵淤听到“一星期”“施压”，脸立马就臭了，耷拉着脑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心里疯狂嘀咕：为什么要上班啊！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这种棘手的案子！被领导说就算了，队长还在这儿催工作，啊！我能不能辞职啊！
(为此我还编了一首歌，为什么要上班～为什么要上班～天天被领导压榨，为什么要上班，唉，不上班手机里面就没钱。为什么工资这么少？为什么工资这么少？来的时候不是说工资很多吗？怎么一上班的时候工资减了一半？到底是谁要上？到底是谁要上班？我把工位让给你～工资只要分我一成就可以～)大概就是傻涵在痴心妄想，连手指都无意识地跟着哼歌的节奏敲着书架。
第一次写文不要骂，有错别字可以指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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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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