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人了,他们马上就到了!”那人满脸横肉,颧骨上的刀疤随着说话的动作扯了扯,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可攥着手机的手指却在不停发抖,连声音都透着股藏不住的怂。
祁裕安站在巷口阴影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耳后旧疤(那是三年前缉毒案里留下的枪伤)
只扫了眼二楼窗口晃动的人影,就对楚涵淤比了个“包抄”的手势。
他办过太多涉黑窝案,这种“外厉内荏”的姿态见得熟,光听声音就敢断定:这人不是主谋,顶多是个怕事的马仔。
“人不在家,先试着打听看看。”
祁裕安走到油巷22号门口,没急着推门,反而蹲下身观察铁门合页
锈迹里嵌着半片新鲜的蓝色油漆,和刚才巷口灰色轿车的漆皮色泽一致。他指尖蹭了点漆屑捻了捻,抬头时眼神已经有了底:
“盯梢的人刚走没多久,谢恩应该还在附近。”
楚涵淤跟在后面,看着路边蹲在门口抽烟的男人,小声嘀咕:
“看他这老实样,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谢恩跑了,还是故意装的。”
“看他这样子就知道问不出啥,有什么好调查的?还不如直接调监控查,省得在这儿瞎转悠!”
楚涵淤越想越觉得麻烦,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祁裕安却摇了摇头,脚步没停,语气里带着老刑警的笃定:
“调监控要联系社区和物业,流程至少半小时
当年‘10·28连环案’,就因为等监控耽误了二十分钟,嫌疑人直接换了三个窝点。”他瞥了眼巷子里紧闭的门窗,
“谢恩没兼职又没钱,肯定提前囤了吃的,躲在能观察巷口动静的地方,咱们得用‘闲聊’把他钓出来。”
“懂了,走着!”楚涵淤瞬间闭了嘴
她早听过祁队当年破获连环案的事迹,那可是局里年年培训都要提的经典案例。
巷口的煤炉冒着白汽,阿婆守在旁边吆喝卖年糕。
祁裕安顺势买了两块,接过油纸袋时没像普通食客那样道谢,反而状似随意地扫过阿婆围裙上的煤灰:
“阿婆,您这摊子摆得稳啊,前阵子巷口修路,好多摊贩都挪走了。”
这话问得有技巧
他办过太多邻里走访的案子,知道直接问“谢恩在哪”容易引起警惕,先聊家常才能卸下心防。
阿婆果然笑了,往他年糕上多撒了勺黄豆粉:
“嗨,我在这儿摆了二十年,熟客多!就是前几天不太平,22号那谢家小子……”
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往灶里添柴的手猛地发颤。
祁裕安指尖捏着年糕没动,眼神却瞬间沉了
这是典型的“知情却不敢说”
和当年他审问诈骗案受害者家属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他没追问,反而顺着阿婆的话头往下接:
“您说谢恩啊?我是他远房表哥,好几年没见,这次来给他送点东西,没想到人不在。”
楚涵淤立刻跟上:“是啊阿婆,我们在国外待了好几年,刚回来就听说他犯了点事,还被人盯上了?”
阿婆猛地睁大眼睛,瞳孔都缩了缩,慌忙捂住嘴往巷口瞟:
“就半小时前!三个穿黑衣服的人拿着铁棍翻他家!
谢恩从后墙跳下来摔瘸了腿,往后山跑的时候,还被他们用□□打了一下!”
“□□?”楚涵淤指尖微顿,心里咯噔一下。
祁裕安却没露声色,只是用胳膊肘碰了碰楚涵淤,眼神往巷口示意:
“那辆灰色轿车,副驾的人在擦望远镜镜片
当年‘9·15涉枪案’,嫌疑人就是用这种高倍镜盯梢。”他声音压得极低,
“你去联系技术队查车主信息,顺便让后山派出所封山搜捕,重点找有新鲜血迹和瘸腿足迹的区域。”
指令说得条理清晰,楚涵淤刚要走,阿婆突然攥住她的手腕,语气带着哀求:“姑娘,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讲的!”
“您放心。”
祁裕安开口,语气平稳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我们办案讲究保密,不会让证人担风险
这是我的警官证,您要是遇到麻烦,直接打证上的电话。”他掏出警官证晃了晃,封皮上的“三等功”勋章印隐约可见。
这时,22号院虚掩的门缝里掉出半张揉皱的车票,落在祁裕安脚边。他弯腰捡起,指尖展开纸片,只扫了眼
“县城→临市”的字样和发车时间,就立刻做出判断:
“谢恩没躲后山,那是障眼法。他腿伤跑不远,肯定藏在车站附近的小旅馆,等明天一早发车。”
楚涵淤愣住:“祁队,您怎么确定?”
“经验。”祁裕安把车票揣进兜里,脚步已经往巷口走,
“三年前抓那个持枪逃犯,他也故意往山里扔带血的衣服,实际藏在车站仓库。这种‘声东击西’的把戏,我见得太多了。”
他掏出对讲机,语速飞快地布置任务,“各单位注意,立刻排查县城到临市的所有客运站周边旅馆,重点排查腿部受伤、年龄二十到二十五岁的男性……”
风卷着落叶飘过,祁裕安的声音冷静而有力,楚涵淤跟在后面,突然想起局里老同事说的话:
“祁队办过的大案能堆成山,只要他在,就没有破不了的案。”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