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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生门

不出周冶所料,京中随时生变,她果然不会慢慢等了。

“对了,”孟珂道,“这直捣黄龙之策,还需要向你要一个人。”

“要谁?”周冶嘴上在问,但那语气却是要谁给谁的笃定,也立刻就猜到了,“你要梁云钦?”

听他话音里的一丝迟疑,孟珂笑了,直视他眼睛,认真道:“放心!我不会私刑办他。只要在刑部审核批文下来之前,把他交给我一段时间就行。他不是孙九爷,跑不了。”

周冶想了想,点点头:“小姐打算怎么用?”

孟珂头一歪,笑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周冶笑着看她,应道:“好。”

“谢大人成全。”孟珂抬起茶盏,冲他笑道。

这一笑,周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微醺的感觉,这喝的明明也不是酒啊,不过,嘴角已经不管不顾地漾起了笑意。

孟珂脸上的笑却慢慢散了。她认真地看着周冶,迟疑了一瞬,问道:“我那么多事瞒着你,你还这么信任我,放心地配合我……就不怕我把你算计了?”

周冶抬眸看她,顿了顿,笑意变成了自嘲:“其实,我心中有过那么点……不舒服的。”

一开始,他自己也有点说不上来,那种不舒服是什么。

明明她这次已经对自己很开诚布公了,愿意把知道的都告诉他,也愿意同他商量、计划;而那些没说的,他也能查到、猜到,也都是告诉了他,反而会让他难做的事。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异样。

她什么都想到了,都做到了,而自己只是她计划中的一个环节,一个部分,还什么都替他考虑上了。清楚地知道这些,可他心里是有些失落的。

他发现,自己并不介意那些“难做”,甚至……愿意被她为难得再多一点。就像方才这样,直接要求他做些看起来“为难的事”。

孟珂看他沉默了许久,眉眼间甚至露出些困惑,问道:“你是怪我没有对你和盘托出?”

“也不到责怪。”周冶摇了摇头,又顿住了,猛地抬起眸子看她——他突然意识到,那种不舒服是为什么:她越是什么都自己做了,越是什么都替他考虑,便越提醒着他,她把他摆在了一段牢不可破的距离之外,他是个外人。

而他希望她能需要他,甚至依靠他。他想让她,近一点。

不过,他旋即又想,清楚地知道她经历过的那一切,他又如何能希望她,留什么疏漏,甚至把她人生中最重大的事,托赖于他这样一个还什么都不是的外人呢?别说他,连卢宽,她也不曾托赖。

她是个主意特别大的人,想定了的,谁也改变不了。卢宽也无可奈何。而他能这样陪伴她走这一路,正是因为他只是个外人,对她来说没那么紧要罢了。若非如此,她会更早地将他完全排开在外了。

因为不够分量而没被排除在外,他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想到这儿,他倒是突地释然了,坦诚地道:“其实就是觉得,我们不需要太过生分。但是,你这样做,我都能理解。”

孟珂去看着他,一时没说话。

他似是怕她不信,看着她,认真道,“真的能理解。你不用怕为难我,也不要想怎么向我解释。你就按你想做的去做就是了。我会跟上你,陪着你。”

孟珂回看他的眼睛,那幽深如渊的眸子,虽然还是看不清楚,但却相信他的诚挚。看着看着,觉得仿佛要陷落进去一样,她忙收回了目光,点头“嗯”了一声。

两人却一下沉默了。半晌,还是孟珂先开了口。

“我常常会问自己,到底是不是把别人当棋子。就算我怎么尽量不那么做,非做不可的时候也尽量给人选择的自由,但还是会觉得,这样不好。我自己是不介意当棋子,但别人介意呢。”

她顿了顿,又道,“就我自己而言,能当棋子的,都还算有些价值,总比弃子好。要说是棋子,谁又不是?便是帝王将相,也概莫能外。这人间的棋盘上,真正的执子之人,只有那无情天道。”

“而我们这些小棋子,只要能把世道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拨动那么一点点,哪怕只影响自己身周那四口气,发挥上一丁点自己的作用,就不赖了。”

“就像这个案子,我不相信老天有眼,会降下神雷,直劈那些人去。我宁愿做天道的一枚棋子,帮着成就今日的局面。”

周冶听着不由高兴了些,确认道:“你并不是跟我见外,而是尊重我,给我选择的自由?”

也不等她答,他身体微微后仰,摸着心口往下捋着道,“这样,我这心里头就舒服多了。”

孟珂也笑了。笑着笑着,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笑意渐渐淡了下去,提醒周冶道:“有个人,现在可算记恨上你了。”

周冶好笑道:“岂止一个?这案子牵扯了多少人?孙九爷正在亡命,那梁云钦应该也巴不得我死……”

孟珂点点头,但很快又摇起头来:“最恨你的不是他们,而是梁夫人。我们的霍茹蕙小姐,现在一定气疯了!”

周冶“哦”了一声,笑道:“她啊?”

又看着她,品着她的神色道,“你很高兴?”

孟珂没否认,笑道:“我可以想象出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她本来在看梁云钦笑话,等着落井下石,谁料自己突然掉坑里了。谁能想到,你声东击西,一个回马枪直接砍了她最可靠的臂膀。”

她调侃地看着他笑:“恭喜你,如今成了她眼中,仅次于我的眼中钉。”

“那是值得恭喜。”周冶点着头,抬眸看着她,“毕竟,我们成了一对儿……眼中钉。”

孟珂睨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却一丝不动,仿佛一动就会破掉什么似的。

很好,她虽然不回应,但终究没有抗拒。周冶心道,她那堵墙没有硬生生地冲他推过来,这就够了,于是,适时地退了回来,玩笑道,“小爷我这么帅,就暂且允许她盯一盯吧。”

孟珂嗔了他一眼:“她可不只是拿眼睛盯,她可是会直接……动手的女人。”

周冶“嘁”了一声,故意夸张地说道:“这话说得!她一个有夫之妇,对我动手,那……我告诉她夫君去!”

一句话把孟珂逗笑了。

周冶也笑得更深了。

***

梁云钦在牢里蹲了数日,终于在这天夜里等到了孟珂。

看到救星,他眼泪都要下来了,带着真诚的哭腔道:“没想到,再见小姐,我已在狱中。”

门一开,孟珂低头进来。

他忙疾步上前,恭敬地下跪道:“小的诚意日月可见。还求小姐垂怜,救我一命。”

意思是全副身家都送上了。“是吗?”孟珂笑道,“那里头可没有你在外州置的产,钱庄留的银钱。”

这也知道?梁云钦顿了顿,忙道:“那……那些自然也是要献上的,只是来不及处置就身陷囹圄,待我出去,一定……。”

孟珂笑笑:“瞧你,当我真要将你搜刮干净一样。不过是看你的诚意罢了。”

不追究就好,梁云钦心下暗暗松了口气,讨好地笑笑。

孟珂扫了他一眼:“你们这些人,口中什么话说不出?也就钱多少,诚意就有多少。我不缺钱花,那赶着送钱上门的人,可以从熹园门口一路排到京城。”

粱云钦知道,这也是真话,当初曾怀义送谢礼去,确实没收。看来,此女做事全凭好恶。

事办成之后,不收谢礼无妨。但他如今是命悬一线,巴不得人收下。民间有言,求神拜佛,端着供品,捧着高香,只怕找不到庙门。

孟珂突然没头没尾地问:“这梁夫人与曾怀义,是什么关系?”

梁云钦猛地一抬头,摸不准她何来这一问,于是看着她笑,试探道:“小姐问他们这无干的人做什么?”

“别跟我兜圈子。”孟珂道,“我问,你就答。”

梁云钦摸不准她到底知道多少,斟酌着道:“这孙九爷同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走得很近,他们也算……老熟人?”

孟珂冷笑不语,给身边人一个眼神,便转身要走。

梁云钦忙道,“算一家人!”

孟珂顿住了脚步,冷笑道:“我没有功夫跟你浪费时间。这是第一次,算你不知道规矩,饶你一回。以后就没这机会了。”

梁云钦冷汗直下,连连称是。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不过是试他而已。

孟珂似乎失去了耐性,也不与他兜圈子了,直接道:“你若诚心投靠,也不是不行。可要做我熹园的人,是有条件的。”

梁云钦恭敬道:“小姐尽管吩咐。”

孟珂抬手一挡:“别急,还轮不到让你交投名状呢!做熹园的人,第一条规矩,便是忠心。”

“小的忠心,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你用不着赌咒发誓,那玩意儿没用。说破大天去,那诅咒毒誓什么时候发作,怎么发作,不是我说了算。”孟珂转眼看着他,目光锐利,“我要的,是我说了能算的东西。”

梁云钦听明白了,但不确定她具体要的是什么,猜道:“小姐是要……人质?”

孟珂笑了:“对有些人来说,妻儿老小就是人质。”

她扫了他一眼,讥笑道,“但对有些人来说,除了他自己的身家性命,谁都不够为质。所以,这质押的东西嘛,自然得因人而异。”

这是要让他拿最看重的东西为质?身家已经给了,难道是性命?梁云钦不由看向了刚才喝的那杯茶。他听说过一些用毒药控制人的,定期给解药,叛则必死的,难道…….已经下了?

“放心,没毒。”孟珂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嗤笑一声,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一句话。

“我可以给你开一道生门,但得交出你的死穴来换。”

***

“死穴……”梁云钦支吾着拖时间,脑中疯转着,能说什么呢,真死穴能交给人吗?

“就你这种中途易主的,比不得一手调教的自己人。”孟珂垂眸看着他,冷冷地道,“我岂知你以后会不会又转投他人?不捏着你的命门,怎么放心用你?除非手中有你的把柄,让你便是想转投他人,也不敢。”

梁云钦还在想怎么才能囫囵过去:“小的怎敢?”

“这事没得商量!”孟珂扫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拿捏不住的人,我不用。”

梁云钦谄媚地笑道:“小姐不是已经掌着小的命门了。”

“两句,你已经搪塞我两句了!”孟珂最后瞟了他一眼,提步便走。

梁云钦忙往前一扑,张开手臂,拦在孟珂身前。

“走开!”孟珂身边的丫头冷声斥道,“省省吧,别想怎么编了!枉费我们处处照顾你,还浪费小姐功夫来见你。”

“我们小姐才懒得追究你那些劳什子前尘旧事,不过试试你诚不诚心。这一试,梁老爷果然是有二心!但凡你真打算忠心侍奉,还怕有把柄在小姐手中?说难听点,要办你,还需要把柄吗?”

对啊,要办他,还需要把柄吗?梁云钦如遭棒喝,忙膝行几步,高声喊道:“小姐!我说!我说!我都说!我刚才就是……一时没想到,到底什么是死穴。小姐这就急了不是?”

梁云钦急道,“我说……我从哪里说起呢?”

那丫头嘲道:“梁老爷这样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得有多少秘事!”

梁云钦笑笑,这大半辈子的事,委实不少,一时还真的千头万绪。

孟珂似乎看出了他的茫然,指点道:“你之前既然出告樊仲荣,就从他说起吧。你如何认识他。他和你,还有曾怀义,到底怎么结的仇。”

梁云钦抬眼看着孟珂,她从最熟悉的樊仲荣问起,倒是合情合理,只怕还有应证双方说法的意思。但曾怀义的案子闹了那么久,从来都说的是他曾樊二人之仇,从未把自己牵扯进去,她怎么知道这其中还有他的事呢?

“这就哑巴了?”那丫头又道。

“不是,不是,”梁云钦忙道。

他心下急转,这事说破天去也是以前的事,且与她孟珂无干,眼下还是先保命要紧,于是,心一横,终于开口道,“我是从曾大人……曾怀义,邀樊仲荣来绥陵的时候,认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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