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凑在一起看,温小镜轻笑了一声,“走吧,去离京城近一点的地方。”
与来时的阴雨天不同,温柔的日光洒在他们身上,街上的水洼已经尽数消散了,江尘令温柔的眸子微弯,轻声笑道:“终于可以歇一段日子了。”
温小镜看着他俊朗的容颜,眼睛扫过他眼下的痣,黑色的小痣点在眼角,给这人增添了一丝多情的感觉。
她心头颤动,把视线从那颗灼人的痣上移开,轻笑着嗯了一声。
“你呢?你接下来要干什么?”温小镜看着一边挠脸颊的相正,声音轻柔。
相正愣了一下,过会儿觉得有点感动,他红着脸颊,垂着脑袋说:“回醉青楼去,是曲娘把我们捡回去的,所以,醉青楼也算是家,我没地方去,只能回家。”
温小镜睫毛颤了一下,她抿了抿唇,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相正立马躲开,脸颊很红,像炸了毛的小猫:“你干嘛,我哥说摸头长不高!”
江尘令笑了一声,“你几岁了,还信这个呢?”
“我已十三。”
舞勺之年就能杀人不眨眼……温小镜心尖一颤,觉得这人真是有点可怜。
“孺子可教!你还年轻,等一切结束之后就跟着我习武好不好?”
温小镜一个眼神看过去,想着这人哪里还有家可以回,又能在哪里教相正习武。
那人笑的没心没肺,灿烂的比春日的太阳还要更胜一筹,温小镜笑着叹口气,说:“等一切结束了,就跟我回星河剑门吧,无论是你,还是阿正。”
风吹动了江尘令的发尾,他眼波流转,脸颊上攀上一股热意,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一起回家”这句话,在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有更深层的含义,他的心被这句话牵动着,跳的好快。
相正眨着眼睛,走在前面,声音闷闷地说:“还有我哥哥,我哥哥也可以一起去吗?”
温小镜温柔地笑着,微微颔首,“当然可以。”
春意浓厚,路上花瓣纷飞,江尘令耳尖红了一路,他抬眼看着她温柔的笑脸时,呼吸漏了一拍。
陈烬的事件结束后确实有了很多的空闲时间,温小镜抿了口茶,抬眼去看盈城的街道,茶馆茶客的交谈声窸窸窣窣地传进她的耳朵,她轻笑了一下,人间千百态,唯有幸福是最好。
江尘令的手里捏着桃花瓣,另一只手撑着脸颊,满眼温柔地盯着温小镜。
少女的侧脸清秀,薄唇轻抿,风轻轻地吹动她的发,她的睫毛轻颤,轻轻地扫动了他的心。
春日山花绚烂,盈城人潮熙攘,江尘令盯着她,觉得她好漂亮。
他想要永远陪着她,陪她度过三餐四季,陪她同看日出日落。
相正喝着茶,看着这俩人的微妙氛围,嘴角不禁勾了个笑出来,或许,这就是他们说的“爱情”吧。
在盈城的最后一晚照常度过,温小镜睡了个很不错的好觉。
相正和他们同搭一辆马车到离京城近一些的明韵城,路过些乡野村镇时他总会转头盯着奔跑的孩童和狗发呆,眸中含着不少的期许和怀念。
江尘令的手指摩挲着杯沿,问:“相正,你们为何会被曲娘捡回醉青楼?”
少年挠了挠头,半晌,微垂着眼说:“我和哥哥是惊鸿派掌门的孩子,都被别人捡了,那肯定是门派内遇到了什么不测,但我的哥哥很争气,只用了一个月的事件就替惊鸿派报了仇。但因为门派秘籍的外传,想要复兴惊鸿派难如登天,于是我们不得不在外面流浪求生,几乎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我们遇到了曲娘,也遇到了能活下去的‘家’。”
惊鸿派不是个大门派,就连被灭门也是悄无声息的,并没有在江湖上掀起多大的波澜,相光和相正当时能依靠的只有彼此,而关于复仇,相正当时年幼,身为哥哥的相光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相正抬起头,半晌,笑得灿烂:“我的哥哥正义又勇敢,还很厉害,我很崇拜他哦。”
温小镜抿了抿嘴,她的眉微皱,舔了舔唇,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多么相似的命运啊……她的睫毛微微垂着,轻轻地叹了口气。
江尘令眼眸深邃,摩挲着杯子的手一顿,相光……这人究竟是好是坏呢……?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马车外的鸟雀衔枝筑巢,相正笑了一下,又说:“所以我们都很感谢曲娘,也心甘情愿在曲娘身边为她做事,虽然一般是哥哥给我派任务吧……”
温小镜轻声笑了一下,“你也会变得更强的。”
“比他还强吗?”相正指了指身旁的江尘令。
“比他还强。”温小镜笑意更甚。
江尘令挑了下眉,“喂喂喂,我以前好歹也上过战场的人啊!”
“你这个小白脸还上过战场,不会是唬我的吧?”
江尘令哼笑一声,将袖子撸起来,将胳膊上的伤疤展现在出来,颇为骄傲:“这是打狄族首领时落下的疤,帅不?”
“好帅——”相正亮眼放光,“你还真上过战场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伤疤已经痊愈了,温小镜看着那道疤痕,轻轻蹙起了眉,心中异样的感觉传来,她咬了咬唇,觉得心好痛。
“……痛吗?”温小镜盯着他,轻声问。
“很久以前的了早就……”江尘令对上她那双饱含情意的眸子后,怔愣了一下,轻轻地把后面的话吐出:“不痛了……”
温小镜眸中的情意满到快要溢出,江尘令对上她的眸,很精确的感受到了她眼中欲要流露出来的情。
这个人,在心疼自己啊……
马车很应景地停下休息,相正急匆匆地站起身,红着耳朵说:“我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一直坐着累死了……”
一转身这人脸上的笑就憋不住了,这俩人,真是妙哉啊……
马车里一时间就剩下了她们两个人,江尘令把袖子放下来,挠了挠头,笑了一声,“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让它露出来了……不要讨厌我,好吗?”
“笨蛋……”
温小镜起身下了马车,洁白的衣摆扫过江尘令身前时还留下了一阵馨香。
他的耳朵有些红,心跳一瞬间就失控了,他深呼吸了一次,急忙跟在她身后下了马车。
相正看着这俩人又陆续下了马车,心里头一阵无语,他叹了口气,还是回马车里坐着吧。
春风轻拂着绿草,温小镜站在路边,面前是碧草和潺潺的小河。
江尘令站在她身边,风轻轻地吹动他的发尾,他红着耳朵,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后会小心不受伤,所以不要讨厌我,好吗?求你了……”
“所以我才说啊……”温小镜转过头去看他,漂亮的眼睛微弯,唇角扬起,“你是个笨蛋。”
少女一袭白衣,露出的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灿烂,江尘令看晃了眼,他睫毛颤了一下,心如擂鼓。
温小镜转身走了,独留江尘令一个人在这里嗅着少女残留的芬芳发愣。
他捂了捂心口,在大瀛国的仲春四月里,江尘令发现了,他喜欢的人,好像也喜欢他。
这种感觉很奇妙,莫大的欢欣涌上心头,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江尘令看着远处潺潺的河流,心里被愉快塞的满满当当的。
轻风吹动面前的青草,江尘令眼波辗转,脑子里全是刚才笑颜如花的温小镜。
“那边那个小伙子!走了啊,出发了——”车夫朝他喊,边喊边挥手。
江尘令甩了甩脑袋,平复了一下情绪,轻咳一声,转身回了马车。
马车里的氛围很奇妙,相正抿着嘴,但抑制不住的笑意却从眼睛里跑出来了。
“你高兴啥呢?”江尘令弯着眼睛问。
“你高兴啥呢?”相正问了回去。
温小镜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嘴角轻轻地扬着,心情似乎颇为不错。
仲春四月,漫山的花争相盛开,楚宁在马车休息的间隙做了一顶花环,各色小花点缀在上面,很漂亮。
她喜笑颜开地拿着花环去找正在看书的赵景时,笑着说:“这个送给你!”
赵景时放下书,看着她手里的花环轻笑了一声,他起身接过花环,又轻轻地将它戴在了楚宁的脑袋上。
他的眼眸微弯,声音温柔:“谢谢,但它戴在可爱女孩身上才更漂亮。”
楚宁背在身后的右手又拿出来了一顶花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她轻轻踮起脚,把花环轻轻地放在了赵景时的头上,她笑了一下,颇为满意地说:“漂亮的花环戴在英俊男孩身上也很漂亮嘛……”
赵景时伸手碰了碰头上的花环,看着面前女孩笑得灿烂的脸,嘴角轻轻勾了丝笑。
偶尔胡闹一下,也没事……对吧?
他轻轻地碰了碰楚宁头上的小花,眸中泛起温柔的笑,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变快了一些。
楚宁盯着这人温柔的模样,脸颊悄悄漫上了红,她轻轻咬了咬唇,说:“小时,我们可以走了哦……”
赵景时收回手,唇角轻扬:“嗯,走吧。”
相正:嗑死我了,但是我好亮先走了。
二人紧随其后
相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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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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