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工作异常忙碌。周予被临时叫去处理一批紧急样本，午饭都没顾上吃。等他终于从实验室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手机上有三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陆骁。
「中午没看到你在食堂」
「忙完了来我办公室一趟」
「带上你的抑制剂改良方案」
最后一条是二十分钟前发的。周予匆忙整理好资料，乘电梯上楼。推开陆骁办公室的门，他愣住了——里面不止陆骁一个人。
一个陌生Alpha男性坐在会客区沙发上，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但周予一眼就注意到他看向陆骁时眼中闪过的锐利光芒。
"啊，这就是周研究员吧？"陌生人站起身，笑容可掬，"久仰大名。我是徐世诚，诺华生物的CEO。"
周予僵硬地点头问好。诺华生物是极光最大的竞争对手，最近正试图恶意收购他们公司。而这位徐世诚，据林妙八卦，和陆骁有着不为人知的过节。
"周予，把资料放桌上就好。"陆骁的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徐总正要离开。"
徐世诚却走向周予，伸出手："我一直很欣赏你的研究，周博士。那篇关于信息素受体变异的论文写得相当精彩。"
周予勉强与他握手，感到一丝不适。徐世诚的掌心过分灼热，握得也太久了些。
"谢谢。"他抽回手，退后一步。
徐世诚不以为意，转向陆骁："考虑下我的提议，陆骁。现在的局面，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有利。"他的目光又扫向周予，"包括留住优秀人才。"
陆骁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不送。"
徐世诚离开后，办公室里的气压依然低得令人窒息。周予小心地放下文件："您要的抑制剂方案。"
陆骁突然一拳砸在桌上："该死的混蛋！"
周予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陆骁如此失控的样子，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即使Beta也能感受到那股压迫性的愤怒。
"陆总...？"
陆骁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情绪："抱歉。董事会有人暗中向诺华出售公司机密，徐世诚今天是来示威的。"
周予恍然大悟："所以他才对我的研究这么了解..."
"他提到的是你两年前发表的论文。"陆骁锐利的目光看向他，"我也读过。"
周予心头一跳。那篇被公司高层忽视的论文，陆骁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徐世诚提出合并两家公司，条件是保留现有管理层。"陆骁冷笑一声，"意思是让我滚蛋。"
"董事会不可能同意吧？"周予忍不住问。
"一半董事是我父亲的老部下，巴不得我失败。"陆骁走到窗前，背影罕见地显出一丝疲惫，"他们觉得我太激进，不适合守业。"
周予不知该说什么。商场博弈远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但他能感受到陆骁此刻的孤立无援。
"那个...晚饭还..."他小声问道。
陆骁转过身，表情柔和了些："当然。七点，我来接你。"
周予点点头，退出办公室。走廊上，他遇见了正要离开的徐世诚。对方似乎特意在等他。
"周博士，有机会一起喝咖啡吗？"徐世诚递上一张名片，"我对你的研究很感兴趣。"
周予没有接："抱歉，公司规定..."
"规定禁止与竞争对手接触？"徐世诚笑了，"陆骁还是这么没安全感。"他将名片塞进周予的白大褂口袋，"考虑一下，诺华能给研究员更高的自主权和资源。特别是...像你这样被低估的人才。"
周予回到实验室，立刻将名片扔进了碎纸机。无论徐世诚出于什么目的接近他，那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都令人不适。
下班时间到了，周予换下实验服，仔细检查了明天的实验安排。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骁的消息：「临时有个视频会议，可能要晚半小时。你先在实验室等我。」
周予回复了"好的"，坐下来继续整理资料。六点四十分，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他以为是陆骁，抬头却看到张锐阴沉的脸。
"还没走？"张锐环顾空荡荡的实验室，"听说你今天见了徐世诚？"
周予警惕地站起身："只是偶然遇到。"
"徐总对Beta倒是很友善。"张锐意有所指，"难怪陆总这么'重用'你，原来是有共同爱好。"
周予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好奇。"张锐走近几步，"一个Beta凭什么得到这么多特殊关照？除非..."他故意拖长音调，"你有什么特别的本事？"
周予的拳头在身侧攥紧："请你出去。"
"生气了？"张锐反而笑了，"别紧张，我只是来传个话。王总监说，如果你愿意提供陆骁的某些...商业机密，董事会可以考虑给你保留职位，即使合并后。"
原来如此。周予冷笑一声："告诉王总监，我宁愿辞职也不会背叛公司。"
张锐耸耸肩："随你便。不过提醒你，陆骁不是什么好人。他父亲当年——"
"张锐。"陆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冷得像冰，"你被开除了。现在，立刻离开公司。"
张锐脸色大变："陆总，我只是..."
"保安已经在楼下等你。"陆骁大步走进来，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Alpha威压，"再让我听到你接近我的员工，后果自负。"
张锐灰溜溜地走了。实验室里只剩下周予和陆骁两人，空气一时凝固。
"抱歉，我来晚了。"陆骁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他说的那些..."
"我不会相信的。"周予迅速回答。
陆骁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走吧，餐厅订位要过了。"
晚餐在一家隐蔽的高级日料店。包厢安静私密，和周予想象中的商务餐厅完全不同。陆骁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这里不会被公司的人看到。"
周予心头一跳。所以陆骁是特意选了这样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今天的事，谢谢你。"周予小声说，"又给我解围。"
陆骁给他倒了杯清酒："张锐和王总监是一伙的，他们想通过你打击我。"他停顿一下，"徐世诚也是。"
周予抿了口酒，辛辣感顺着喉咙滑下："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我信任的人。"陆骁直视他的眼睛，"在职场上，这很罕见。"
这句话在周予心里激起一阵涟漪。他低头掩饰发烫的脸颊："我只是做好本职工作。"
"不，你做得更多。"陆骁的声音低沉而真诚，"玫瑰园的抑制剂，深夜的咖啡，实验室的危机处理..."他轻轻摇头，"我从未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
周予不知如何回应。陆骁的每一句话都在模糊他们之间应有的界限，而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享受这种越界。
"尝尝这个。"陆骁将一块金枪鱼大腹寿司夹到他盘中，"很新鲜。"
晚餐在微妙的氛围中继续。他们聊了科研，聊了行业趋势，甚至聊到了大学时代的趣事。陆骁喝了几杯酒后，凌厉的五官柔和了许多，偶尔甚至露出罕见的笑容。
回程的车上，周予放松了不少，酒精让他胆子大了些："陆总，我能问个问题吗？"
"私下叫我陆骁就行。"Alpha目视前方，"问吧。"
"您为什么...对我这么特别？"周予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他多时的问题。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陆骁转向他，目光深邃："因为我欣赏有真才实学的人，不分性别。"他停顿一下，"而且，你让我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这个答案既合理又令人莫名失落。周予点点头，看向窗外。他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样的回答，但肯定不止于此。
车子在他公寓楼下停下。周予道谢准备下车，陆骁却突然叫住他："明天我要去新加坡出差，三天后回来。"
"一路顺风。"周予礼貌地说。
"我会想..."陆骁话到嘴边突然改口，"会想你的咖啡。公司里的太难喝了。"
周予微笑点头，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涩。他关上车门，看着黑色轿车驶入夜色，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对陆骁的感情，早已超出了下属对上司的范畴。
而这是一个Beta最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小剧场·醋王上线】
实验室门口
徐世诚（递名片）："周博士，诺华实验室随时为你敞开~"
周予（后退半步）："抱、抱歉..."
陆骁（突然闪现夺过名片）："徐总，挖墙脚要付违约金。"（把名片捏成团）
办公室内
陆骁（疯狂释放信息素）："他碰你哪了？"
周予（举着消毒喷雾）："只是握手！陆总冷静！"
（监测手环疯狂报警：信息素浓度超标30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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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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