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墨临渊手中的玉简泛着诡异的青光，照亮他半边脸庞，显得轮廓更加锋利。郑清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在所有轮回中，墨临渊从未展现过这样的状态，他手中那个东西散发出的灵力波动陌生而危险。
"把话说清楚。"郑清向前一步，体内灵力暗自运转，"什么叫做'属于你的东西'？"
墨临渊的目光在郑清和行思言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行思言脸上："大师兄，或者说...'记录者'？你瞒着宗门的事情，恐怕不止一件吧？"
行思言的表情纹丝不动，但郑清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收紧了。月光下，行思言玄色衣袖上的银线云纹如水般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墨师弟，"行思言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你手中的玉简从何而来？"
墨临渊冷笑一声，突然将玉简举过头顶。令人震惊的是，月光透过玉简，在地面上投射出一片密密麻麻的文字影子。那些文字不断变化重组，像是有生命般蠕动着。
"认得这些吗？"墨临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这是'作者'的手笔，记载着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郑清倒吸一口冷气。投射在地面的文字中，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郑清与墨临渊宗门大比，激战三日，最终郑清以半招优势胜出...】
这描述的正是本该在三天前发生的那场比试！但在这一次轮回中，郑清主动认输，打破了这一"剧情"。
行思言突然动了。他的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眨眼间就到了墨临渊面前，伸手欲夺那玉简。墨临渊早有防备，长剑出鞘，剑锋划过一道寒芒直取行思言咽喉。
"小心！"郑清本能地喊道。
行思言不躲不闪，右手在空中迅速划动。随着他的动作，几个半透明的文字浮现：
【剑锋偏转三寸】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墨临渊的剑在即将触及行思言的瞬间，真的诡异地偏离了原本轨迹，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只割断了几缕发丝。
墨临渊瞳孔骤缩："你竟然能直接修改现实规则？"
"暂时的，小范围的。"行思言趁机后退几步，与郑清站到一起，"消耗很大，不能常用。"
郑清突然明白了什么："让我试试配合你。"
不等行思言回应，郑清已经抓住他的手腕，将自己的灵力注入。那一瞬间，仿佛有电流穿过两人身体。郑清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些金色代码，但这次它们更加清晰有序：
【if attack_target = "沈行知" then】
【modify trajectory = current_trajectory 30°】
与此同时，行思言再次在空中书写。这一次，浮现的文字更加凝实，闪烁着金青双色光芒：
【墨临渊的剑重若千钧】
墨临渊突然闷哼一声，手中长剑猛地向下坠去，仿佛被无形重物压制。他单膝跪地，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却仍死死抓着那枚玉简不放。
"成功了..."郑清惊喜地看着自己的手。与行思言灵力交融的感觉奇妙而舒适，就像两种互补的色彩终于找到了彼此。
行思言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我们的灵力契合度比想象中更高。"
墨临渊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疯狂："果然如此！玉简上说的没错，你们俩的能力本就是一对！"
郑清和行思言同时看向他。墨临渊趁机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拍在地上，一阵烟雾爆开，他的身影瞬间后退十余丈。
"别急着走！"郑清想要追击，却被行思言拦住。
"等等，"行思言眉头紧锁，"他说'能力本是一对'是什么意思？"
烟雾散去后，墨临渊已经站在寒潭另一侧。他高举玉简，月光下，玉简表面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顺着他的手腕流下。
"你们真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尝试打破轮回的人吗？"墨临渊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沙哑，"读读这个吧！"
他将玉简抛向空中，那暗红色液体突然燃烧起来，化作一片血雾。血雾中浮现出几行刺目的文字：
【记录者行思言与气运之子郑清，第七十二次轮回结为道侣，共探世界真相，失败】
【惩罚：记忆重置，命运线重组】
【新任记录者：行思言（重置版）】
这些文字只出现了短短三秒就消散了，但足以让郑清如遭雷击。他转向沈行知，发现大师兄的脸色苍白如纸。
"这是...真的吗？"郑清声音发颤，"我们曾经...在某个轮回中..."
沈行知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心口，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不记得...但如果玉简记载属实..."
墨临渊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你们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个世界就像一场精心设计的戏剧，而我们不过是提线木偶！"
他话音刚落，寒潭水面突然剧烈翻腾起来。郑清惊恐地发现，水中倒映的星空开始扭曲变形，星辰排列成陌生的文字：
【警告：核心角色记忆污染】
【启动紧急修复程序】
"不好！"行思言一把抓住郑清的手腕，"世界意志察觉到了，它在启动修正机制！"
郑清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象开始破碎重组。树木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地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空气中传来某种无形的压力，挤压着他的五脏六腑。
墨临渊的身影在扭曲的空间中变得模糊不清，但他的声音仍断断续续传来："找到...完整的...作者手稿...才能..."
一阵刺目的白光爆发，郑清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玄天宗山门前，朝阳刚刚升起，几名弟子正有说有笑地从他身边经过。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仿佛昨晚的惊变只是一场梦。
"郑师弟？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林霜的声音将郑清拉回现实。她手里捧着一叠新摘的灵药，好奇地打量着他。
"我..."郑清张了张嘴，突然不确定该说什么。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一丝使用灵力后的微光。
"你脸色很差，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林霜关切地问，"要不要去药堂拿些安神的丹药？"
郑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需要找到行思言，确认昨晚发生的一切是否真实。但正当他准备告辞时，林霜接下来的话让他僵在原地。
"对了，听说大师兄今早闭关了。"林霜随口说道，"好像是修炼到了关键处。宗主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连日常讲……都暂停了。"
闭关？郑清心中一沉。这太巧合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急切地问。
"就在一个时辰前吧。"林霜被他突然的热情吓了一跳，"怎么了？"
郑清没有回答，转身就往行思言的居所方向跑去，留下林霜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行思言的居所"静思居"位于玄天宗后山一处僻静竹林内，平日少有弟子敢来打扰。当郑清赶到时，果然看到居所外笼罩着一层强大的结界，门上贴着"闭关勿扰"的符箓。
"行思言！"郑清压低声音喊道，"是我！"
没有回应。
郑清不死心，绕着结界走了一圈，寻找可能的薄弱点。就在他走到屋后时，突然注意到竹林中有一处地面微微发光。走近一看，竟是几个用灵力写就的小字：
【酉时，老地方】
字迹正在慢慢消散，但郑清一眼就认出是行思言的手笔。他松了口气，至少证明行思言确实记得昨晚的事，而且设法给他留了信息。
但为什么是酉时？为什么要等到傍晚？
带着满腹疑问，郑清只得先行离开。回自己居所的路上，他不断回想着昨晚墨临渊展示的那些血字。如果那些记载属实，那么他和行思言在某个被重置的轮回中曾是道侣...这个念头让他的心跳莫名加速。
更令人不安的是，行思言作为"记录者"的身份似乎比他透露的更加复杂。他到底是盟友，还是世界意志的代言人？
回到竹舍，郑清从床底暗格中取出那本记录轮回经历的册子，翻到最新一页，详细记下昨晚发生的一切。写完后，他鬼使神差地往前翻了几页，突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细节——在第七十二次轮回的记录中，有一段模糊的记载：
【遇到一个神秘修士，相助三日，后不知所踪。其名...】
后面的字迹被水渍晕开，无法辨认。郑清的心猛地一跳。第七十二次...正是玉简上提到的那个轮回次数！
他急切地翻看其他轮回记录，发现几乎每隔几次轮回，就会出现类似的模糊记载，总有一个神秘人物短暂出现又消失。而更诡异的是，郑清完全不记得自己写过这些记录。
"这是...世界修正后的痕迹？"郑清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抚过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字迹。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当夕阳西斜，郑清迫不及待地前往后山寒潭。一路上，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再次触发世界修正机制。
寒潭边空无一人，只有晚风拂过水面的涟漪。郑清正疑惑间，突然听到身后竹林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谁？"他猛地转身，灵力已在指尖凝聚。
"是我。"
行思言从竹影中走出，依旧是一袭玄衣，但脸色比平日苍白许多。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腕上缠着一圈白布，隐约透出些许血色。
"你受伤了？"郑清不假思索地上前，想要查看伤势。
行思言微微侧身避开："小伤，不碍事。"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我们时间不多。世界修正后，它会加强监控。"
"那玉简上说的...是真的吗？"郑清直截了当地问，"我们曾经在第七十二次轮回中..."
行思言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不确定。修正机制会彻底重置相关记忆。"他顿了顿，"但我的确有一些...异常的梦境片段。"
他抬起左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符号。符号发出微光，形成一道隔音结界。
"今早我检查了自己的灵脉。"行思主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发现几处不自然的节点，像是被人为修改过。而且..."他缓缓解开右手腕上的白布，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那不是一个普通伤口，而是一串嵌入血肉的金色符文，与古籍上的文字如出一辙。
郑清倒吸一口冷气："这是..."
"束缚印记。"行思言苦笑一声，"证明我确实曾经反抗过世界意志，然后被'重置'了。"
郑清突然感到一阵心痛。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符文。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行思言手腕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了——
一段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们的意识：
【第七十二次轮回·片段】
竹林深处，两个身影依偎在一株古树下。年轻些的那个分明是郑清，只是眼神更加沧桑；而另一个...正是行思言。
"知行，如果这次还是失败..."郑清轻声问。
行思言——不，那时他还被称为"沈知行"——温柔地握住道侣的手："那就下一次，下下次...总有一次，我们会找到这个世界的出口。"
他们十指相扣，额头相贴。就在此时，天空突然裂开一道金色缝隙，一道光柱直劈而下...
记忆碎片戛然而止。郑清踉跄后退两步，呼吸急促，仿佛刚从水中被捞出来。行思言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
"那是...我们？"郑清声音发颤。
行思言的眼神复杂难明："看来玉简记载属实。"他缓缓系回白布，遮住那些符文，"我曾经不只是'记录者'，还是你的..."
他没有说完，但郑清已经懂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腔蔓延，既甜蜜又苦涩。他们曾经相爱过，却连记忆都被剥夺。
"墨临渊呢？"郑清突然想起，"他在这个谜团中扮演什么角色？"
行思言摇头："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手中的玉简残页是关键。我们需要找到完整的'作者手稿'。"
"去哪里找？"
"我有一个猜想。"行思言的目光变得深邃，"藏书阁**区最底层，有一间连宗主都不知道的密室。"
郑清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行思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记忆重置并不彻底。有些东西...会以梦境的形式回来。"
两人沉默片刻，都在消化这些惊人的信息。夕阳将寒潭染成金色，水面上漂浮的文字倒影更加明显了：
【角色互动超出预设参数】
【建议加强监控】
郑清心头一紧："它又开始了。"
行思言迅速站起身："我们得分开行动。明天子时，藏书阁后门见。"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小心墨临渊。即使他不是敌人，也不一定是盟友。"
郑清点头，却在行思言转身离去时突然抓住他的衣袖："等等...在第七十二次轮回中，你叫我什么？"
行思言背对着他，肩膀微微绷紧："...清尘。"
"清尘？"
"那是你的字。"行思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为你取的。"
说完，他的身影如烟般消散在竹林中，只留下郑清一人站在寒潭边，心跳如雷。
子时的钟声刚刚敲响，郑清已经站在藏书阁后的阴影中。今夜无月，只有几颗黯淡的星辰提供微弱的光亮。
一阵微风拂过，行思言如约而至。与平日不同，今夜他换了一身夜行衣，长发高高束起，显得干练利落。
"准备好了吗？"行思言低声问。
郑清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箓："隐身符，能撑半个时辰。"
行思言摇头："没用的。世界意志不是靠视觉'看'我们。"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忘尘丹'，能暂时屏蔽我们的灵力特征。"
郑清接过药丸吞下，顿时感觉自己的存在感变得稀薄起来，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行思言领着郑清绕到藏书阁侧面一处隐蔽的角落。那里看似普通的墙壁，但当行思言按特定顺序敲击几块砖石后，墙面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狭窄阶梯。
"这是..."
"记录者的秘密通道。"行思言示意郑清跟上，"直通**区底层。"
阶梯又窄又陡，两人只能侧身而下。黑暗中，郑清能听到自己和行思言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莫名让他感到安心。
下行了约莫百级台阶，前方出现一扇青铜门。门上没有锁，却刻满了与行思言手腕上相似的金色符文。
行思言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门中央。血液接触到符文的瞬间，那些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在门上游走重组，最后排列成一句话：
【记录者沈知行，确认身份】
郑清惊讶地看向行思言："它认得你...真正的你。"
行思言的表情复杂难明："看来如此。"
青铜门无声开启，露出一间圆形的密室。室内中央是一个透明的水晶柜，周围环绕着七盏长明灯。令郑清震惊的是，密室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文字，有些已经模糊不清，有些则新鲜得像刚刻上去的。
"这是..."
"世界的真实记录。"行思言轻声道，手指抚过那些刻痕，"每一次轮回，每一次修正...都在这里。"
郑清走近墙壁，发现上面的文字分为不同颜色。黑色记载的是"正式剧情"，红色则是"偏离事件"，而金色的...是"修正记录"。
他的目光被一段特别显眼的金色文字吸引：
【轮回72：主角郑清与记录者沈知行产生异常情感连接】
【处理方式：记忆重置，命运线重组】
【新任记录者：行思言（情感模块删除）】
郑清的心脏猛地抽痛。他转向沈行知，发现大师兄正站在水晶柜前，脸色苍白。
"知行..."郑清不自觉地用了那个称呼，"你还好吗？"
行思言没有回答，只是示意郑清过去。当郑清看到水晶柜中的物品时，呼吸为之一窒——
那是一叠散发着微光的玉简，与墨临渊手中的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完整。最上面那卷展开的部分，赫然写着：
【最终章：气运之子的解脱】
【唯一逃脱方法：...】
后面的文字被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截断，似乎有人刻意毁坏了这部分内容。
"作者手稿..."郑清喃喃道，"但关键部分被毁了。"
行思言点头："不是偶然，是故意的。"他指向水晶柜底部，"看那里。"
郑清俯身看去，发现柜底刻着一行小字：
【唯有两心相通时，真相自现】
"两心相通..."郑清抬头，与行思言四目相对。某种无声的理解在两人之间流动。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他们伸出手，隔着水晶柜相握。就在肌肤相触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郑清的"源代码视觉"与行思言的"思之言"同时激活，两道灵力在水晶柜上交汇，形成一道璀璨的金青色光柱。
被毁坏的玉简突然浮到空中，缺失的部分被光芒填补，浮现出完整的文字：
【唯一逃脱方法：气运之子自愿放弃生命，记录者亲手终结轮回】
【条件：两者必须真心相爱，且甘愿牺牲彼此记忆】
郑清如遭雷击。自愿放弃生命？这就是逃脱的方法？
更令他震惊的是接下来的文字：
【注意：此方法已尝试3次，均因条件不足失败】
【尝试者：行思言&郑清（轮回72）...】
后面列出了几次失败的记录。最后一行写着：
【当前轮回：108，最终尝试机会】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行思言的声音异常沙哑，"我们一次次失败。不是方法不对，而是..."
"条件不足。"郑清接过他的话，突然明白了所有，"我们必须...真心相爱。"
这个词说出口的瞬间，密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长明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墙上的文字开始剥落。
"它发现了！"沈行知一把抓住郑清的手，"我们得立刻离开！"
两人冲向门，却发现门上的符文已经变成血红色：
【违规访问核心数据】
【启动清除程序】
"来不及了！"行思言当机立断，拉着郑清退回密室中央。他咬破手指，在空中迅速书写：
【紧急出口：寒潭底部】
文字刚成形，密室顶部就裂开一道金色缝隙，与郑清在记忆碎片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跳进寒潭！"行思言将一张符箓塞进郑清手中，"这个能帮你在水下呼吸。我会拖住它！"
"不行！"郑清死死抓住行思言的手，"这次我不会再一个人逃！"
行思言怔住了。就在这迟疑的瞬间，金光已经笼罩了大半个密室。千钧一发之际，行思言突然将郑清拉入怀中，另一只手全力在空中划出最后几个字：
【灵力共鸣·双人传送】
两人的灵力再次交融，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郑清感到自己的意识与行思言的短暂重叠，无数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过——有欢笑，有泪水，有并肩作战的默契，也有月下相拥的温情...
金光吞没一切的瞬间，他们的身影从密室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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