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和元宵,对于洛景栀而言向来是不好过的,不仅因为每到十五便会发作的万圣之蛊,更因为除夕是他的生辰,也是他母亲难产生下他,从此渐渐香消玉殒的起点,好在今年,多了一份欢喜,有她。夜宴结束,牵着她的手在硕大的宫殿之中走着,似乎这寒夜的冰冷都不复存在了,只闻到雪地的梅花之香,那些明亮的灯光终于也暖了起来。
两人驱车回到太子府,朝露殿的梅花在华灯之下熠熠生辉,惹人流连,月子书忍不住踮起脚尖凑近,沐浴在花香里。啪嚓,一枝开的最好的梅花被折下,递到了她的面前。
“待会插到你房里,肯定很香。”月子书拿着梅花在手里欣赏,一面对洛景栀说道。
“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洛景栀对梅花没什么兴趣,但如果是她放的,那应该会很香。
脚下踩到雪鞋子湿了一半,月子书底盘不稳,一下子就摔倒在了雪地里,这下身上也湿了。
“怎么总是不小心?”洛景栀伸手扶她,却被她也拉到了雪里,那双凉透的手就这么伸到了他的脖子上,月子书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状,透露着调皮和窃喜,在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之后,这个习惯蜷缩起自己的女子,终于逐渐敞开了心扉,洛景栀先是无奈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后面却只剩满心满眼的宠溺。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他那里舍得责怪她一点?
月子书到底身体还是差些,虽然手已经暖了,但身上还是打了个寒颤,洛景栀皱眉,二话不说就将她抱起来,暖暖的狐狸毛斗篷包裹着,只露出小小的冻到微红的脸蛋。
“不回房吗?”月子书知道这不是回正殿的方向,而洛景栀没有答她,没过一会就已经到了,竟然是一处温泉。在朝露殿的一间偏殿里,竟然有一处用整块冰晶打造的温泉,泉水清澈见底,一眼能看到剔透的冰晶床底,温暖的水波轻轻流淌,而此时侍女们已经放下了花瓣和沐浴的晶露,加上还有暖酒和丝巾等物,默默退出去没有打扰二人。
将月子书轻轻放在池边的软榻上,洛景栀又替她解开斗篷,月子书吓得赶紧拢住,问道:“你做什么?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出去吧?”
“出去?”洛景栀明亮的眼眸今夜仿佛格外醉人,不知是否是宴会上喝了酒的缘故,带了些平日没有的懒散和不羁,就连拉开月子书衣袂的手也没有松开,而是有些玩味地反问:“我不能泡吗?”
“我先泡!”月子书自然是抗议,即便是有婚约,也不能如此逾距。
“可以一起泡。”洛景栀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有那一步吧!”月子书咬牙切齿。
“噗,”洛景栀笑了出来,“嗯,这里其实不止一处汤,我进里面那个。”只是想试探下她,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可爱。
月子书半信半疑,打着把他赶了进去,东张西望好几回,才慢慢褪去衣衫,进入水中之后整天的疲惫似乎从此刻开始清零,配上花瓣和晶露,整个房间都飘荡着芳香,这时候如果不来杯美酒的话,岂不无趣?
月子书的酒量并不算好,但是喝完酒之后的微醺状态她却很喜欢,比之平日的内敛,这时候的她似乎能更随心所欲一些。
“别喝太多,要是醉倒在汤池里,我可是要来捞你了。”里面洛景栀的声音顺着石壁传过来,比平日悠扬空灵许多。
“嗯,就喝一杯。”月子书乖乖答道,只见她把头发也散下来洗了洗,又因这水实在舒服,把头也沉在水里,来来回回游了好一会。
“确定没醉?”洛景栀微微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听到那头没静过的水声,就知道她是真的很欢喜。
月子书嘿嘿笑了几声,现在全身都舒服了,摊开身体靠着汤池边上,静静闭上了眼睛。
安静下来半刻,洛景栀却又听到那边的人说道:“我觉得皇上今天有几个字说的不对。”
“哦?”洛景栀没有睁开眼睛,懒懒回了一句,“哪几个?”
“贤良淑德,“月子书缓缓说道:“我分明既不贤良,也没有什么德行。”
月子书仿若自嘲一般低沉冷漠的声音,在无人的夜晚被无限放大,而洛景栀那边却没有任何回应,月子书继续说道:“我不过是一个,连亲生父母都可以看着去死的,冷心冷情之人罢了。”包括念情,川云浅柯,她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只要洛景栀有一天踩到自己的底线,那她也会不顾一切地反抗。
“我承认,现在我们在一起确实很快乐,你的温柔和强大让我觉得很安心,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包容彼此,我为了离开你会做出什么事,而你又会怎样对我。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被伤害。”
说完这句话,月子书就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似乎她看到的未来,已经是黑暗的穷巷。
终于,月子书睁开眼,想问问洛景栀怎么想,却看到他只穿了一件里裤,里衣随意披着,头发散下来打湿了衣服,显露出里面若琼的精壮身形,而他脸上的神情更是慵懒随意,蹲在月子书边上,似乎在看水。
“啊!”月子书抱紧身体背对着他,骂道:“你过来做什么,流氓!”
“呵,都已经看光了。”洛景栀手指随意拨弄水面,温泉水浸润他的指尖,而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却盯着半被短发遮挡的**,少女柔软的曲线一览无余。
叹了口气,洛景栀又说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走到那一步,我放你走。但是在那之前,我说过不许再躲我,也不许逃离,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彻底再也逃不了。”沉吟半晌,洛景栀终于说出了前半句话,不过后半句却是咬着牙狠狠说出的。
月子书愣在那里,想不到还该说些什么,又不好意思回头,正挣扎之际,洛景栀却又到了边上,淡淡说道:“起来涂药。”
“什么?”月子书不解,她又没受伤,涂什么药?
洛景栀摇一摇手臂,示意她的右手,原来镇山石前割破的伤口还没好,加上寒冷冬日的冻疮,此刻在温泉水之下有些溃烂了。只见他双手摊开一条裙摆这么大的绵巾,朝月子书打开,好整以暇地等着月子书上岸。
每次自己提到一些沉重的话题,都被他这样云淡风轻地化解,真的是······不爽。可是那人又催了:“这里没有别人,除了我可没人伺候你了。”
“你,闭上眼睛!”月子书恨恨说道,她知道如果不让这个人伺候,估计他就要走了,当然是把所有的布料卷走之后。
洛景栀听话地闭上了,月子书才上岸,用棉巾裹住自己的身体,而洛景栀看她把湿漉漉的头发都贴着身体裹起来了,竟然又把棉巾解开,重新帮她裹了一遍。红晕悄悄爬上了月子书的脖子和脸颊,棉巾只裹住胸部以下,隐约还能看到胸前起伏的涟漪。
洛景栀轻咳一声,走到外头的榻上,又拿起一块棉巾朝她示意,月子书泄了气,像一只耷拉耳朵的小狗,走到洛景栀怀里坐下。洛景栀轻柔地帮她擦拭头发,发尖的芳香萦绕在两人之间,夹杂着洛景栀身上莲花的清香,女子低垂着头,微微灯光侧印在她的脸上,一切都是如此和煦美好。
滴答,洛景栀长发上低落的水珠落在月子书的胸前,微微抬头,原来他一直为她擦头发,连自己的身上都是湿的。月子书手指触摸婆娑他的长发,流连的指尖轻抚他的耳边,不知是洛景栀先主动揽上了月子书的腰,还是月子书先抬手勾住了洛景栀的脖子,两个唇互相怜惜纠缠,温泉的热气让两人发烫。
手上轻轻一托,月子书被洛景栀腾挪到了腿上,低头加深了这一吻,直到月子书感觉空气都从呼吸里全部溜走。
“啊。”棉巾在一张一弛的动作之下散开,月子书轻呼一声,洛景栀赶忙放开她,竟然也微微红了耳朵,嘶哑的嗓音还故作冷静地说道:“上药。”
上好药的月子书在某人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是新月的装束,不过比之前的绿衫要繁复华丽许多。月子书也趴在洛景栀背上给他擦头发,只是笨手笨脚,被洛景栀瞪了好几次,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月子书总是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最后被洛景栀压在榻上又亲到喘不过气。
当天晚上,两人竟然是一起睡的,吓得宫人们都不敢出声,在暮年冰冷到如死鱼一般的眼神震慑下,也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敢往帐子里面瞟。
洛景栀亲亲怀里猫儿般睡成一团的月子书,柔声催促道:“起来了,今天要去聆听婚礼事宜。”
“你去不就行了吗,都听你的。”月子书梦呓似的嘟囔了一句,带着豆沙包一般沙沙的撒娇口吻,还缩进了洛景栀胸前松开的衣服里盖住了头。洛景栀哭笑不得,又实在怜爱,本来还要继续催促的双手,反而改成了紧紧抱住那个小小的身体,随她赖了一会。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