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粘稠得如同蜜糖,又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充满了二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一触即发的**张力。
洛兰卿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温若庭微启的唇上,那苍白的唇瓣因方才的触碰和药汁的浸润,染上了一丝润泽,像沾了露水的花瓣。
温若庭的目光,带着重伤后的迷离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从洛兰卿滚烫的眼睛,缓缓滑下,落在他因紧张而微微滚动的喉结,再落到他同样抿紧的、形状优美的唇上。
那目光如同带着火星的羽毛,所过之处,点燃一片燎原之火。
“还有……”
温若庭的声音更低哑了,带着一种奇异的、撩人心弦的虚弱感,目光重新落回药碗,眼神复杂。抗拒着苦涩,
却又隐隐期待着下一次指尖与唇瓣那惊心动魄的触碰,
或者……更多。
洛兰卿被他看得浑身发烫,几乎要融化在那深潭般的目光里。
他定了定神,强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渴望,重新舀起一勺药。
这一次,他动作更慢,更稳,也更……刻意。喂药时,他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专注,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侵略性,紧紧锁着温若庭开启的唇,看着那苍白的唇瓣如何含住银亮的匙,如何微微吮吸,如何艰难地吞咽……
喉结随之滚动,牵扯着脖颈优美的线条,没入微微敞开的领口。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无声的诱惑,像一幅缓慢展开的、活色生香的春宫图卷,挑动着洛兰卿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他握着银匙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药汁沿着温若庭的唇角,溢出了一丝深褐的痕迹,蜿蜒着滑向他苍白的下颌,最终没入那微微敞开的领口,消失在素白中衣的阴影里。
洛兰卿的呼吸骤然一窒!
那蜿蜒的痕迹,如同无声的邀请,点燃了他眼底最后一丝理智的灰烬。
他几乎是颤抖着,用空着的左手,抽出袖中一方素白丝帕,带着滚烫的体温和无法抑制的**,极其缓慢地、带着无限暧昧的力道,沿着那药汁滑落的痕迹,轻柔地擦拭下去。
指腹隔着薄薄的丝帕,先是触碰到温若庭微凉的下颌,感受到他喉结的滚动。
然后,沿着那优美的脖颈曲线,一路向下,指尖的触感清晰无比地传递着对方肌肤的细腻与颈动脉的搏动。
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丝帕最终停留在微微敞开的领口边缘,洛兰卿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了那精致的锁骨凹陷处!那一点凹陷,如同一个小小的漩涡,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吸进去。
“唔……”
温若庭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声压抑的、带着痛楚与某种奇异战栗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喉间逸出!这声呻吟如同最烈的春药,瞬间点燃了洛兰卿所有的克制!
他猛地俯下身去!
不是额头相抵,而是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用自己的鼻尖,近乎贪婪地、深深地埋入温若庭颈侧那微凉而细腻的肌肤里!
滚烫的呼吸,带着洛兰卿无法抑制的**和浓烈的心疼,毫无保留地喷洒在温若庭敏感的颈窝、耳后!
他深深地、近乎窒息地吸了一口气,将那混合着药味、血腥气、汗湿气息和温若庭独有清冽体香的味道,狠狠地、掠夺般地吸入肺腑!
这味道如同毒药,瞬间麻痹了他所有的神经,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与刻骨的迷恋!
“三月……”
他低吟出声,声音沙哑破碎,饱含着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几乎要将两人一同焚毁的情愫。
这个名字,在此刻的情境下,充满了禁忌的亲密与占有。他滚烫的唇,不受控制地、带着颤抖,印在了温若庭颈侧那微微跳动的脉搏之上。
不是吻,更像是一种绝望的烙印,一种灵魂的汲取。
温若庭浑身剧震!颈侧传来的滚烫触感与湿热的呼吸,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
那从未有过的、被如此强烈侵犯与占有的感觉,混合着伤口的剧痛和药力带来的昏沉,形成一种灭顶的眩晕与奇异的快感。
他猛地仰起头,脆弱的脖颈拉出一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喉间发出一声短促而破碎的呜咽,分不清是痛楚还是欢愉。
他原本推拒的手,不知何时已无意识地、紧紧地攥住了洛兰卿胸前的衣襟,指节用力到泛白,如同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彻底被水雾弥漫,失神地望着帐顶摇晃的光影,里面翻涌着惊愕、混乱、挣扎,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沉沦的迷醉。
洛兰卿感受到怀中身体的颤抖和那攥紧衣襟的力道,如同得到了最狂热的回应。
理智的堤坝彻底崩溃!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如焚,带着毁天灭地的痴狂,死死锁住温若庭那失神的、沾染了水汽的眼眸,以及那微张的、喘息着的、形状优美的薄唇。
那唇瓣因情动和缺氧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嫣红,如同雪地里绽放的寒梅,诱人采撷。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滚烫的呼吸彻底交融,不分彼此。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气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充满了禁忌的、毁灭性的诱惑。
洛兰卿的喉结剧烈滚动,眼中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火焰,他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毁灭感,低下头,目标明确地、决绝地,朝着那近在咫尺、微微颤抖的嫣红唇瓣,覆压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就在这死寂几乎令人窒息的时刻——
“咻——呜——!”
一道撕心裂肺的厉啸,如万鬼齐嚎,骤然撕裂了天幕!
声音未落,密集的破空声已如死神的狂笑般降临!箭雨!真正的箭雨!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毁灭的呼啸,瞬间覆盖了整个山谷。
黑色的羽箭如同来自地狱的蝗群,密密麻麻,遮蔽了本就黯淡的星光!
“敌袭——!是玄甲卫!!”帐外亲卫的嘶吼,带着濒死的绝望和惊骇,几乎要将喉咙生生撕裂!
“哗啦——轰!”
坚韧的牛皮帐幕在下一秒被狂暴的力量撕扯得粉碎。
刺鼻的血腥味、灼人的焦糊味、濒死的惨嚎、金属的撞击声、火焰爆燃的噼啪声……所有属于地狱的景象和声响,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地灌入这方狭小的空间。
温若庭的身体在箭啸声炸响的瞬间便已绷紧如满弓。
拔剑、旋身、前扑——所有的动作在千钧一发之际爆发,快得只剩下残影。
他如同一头护崽的猛兽,带着最原始的本能,将洛兰卿狠狠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和半披的战甲将他死死压在下方。
“嗤!”
一支冰冷的羽箭擦着他的耳际疾射而过,箭尾带起的劲风割得脸颊生疼,狠狠钉入身后的木柱,箭杆兀自嗡嗡急颤!
“……三月……”洛兰卿的声音被压在他身下,微弱地唤了一声,眼中映着帐外冲天而起的火光,明灭不定。
温若庭根本无暇回应。
他一手紧紧护住洛兰卿的后脑和肩背,另一手的长剑已化作一道夺命的寒光。
一名冲破帐幕碎片的玄甲悍卒刚露头,咽喉便被剑锋精准地切开,滚烫的鲜血喷溅而出。
火光映着他瞬间布满杀气的侧脸,那双眼睛已彻底化为冰封的寒潭,唯有毁灭的漩涡在其中疯狂旋转。
他猛地推开洛兰卿,试图将他推向相对安全的角落,同时张口欲吼出撤离的命令——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闷响,自身后传来。那不是箭矢入木的声音,而是……血肉被无情洞穿的声音。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捏紧。
温若庭霍然转身。
不是他的血。
猩红刺目的花朵,在洛兰卿胸前月白色的衣料上,极其缓慢、却又无比惊心地洇染开来,如同宣纸上滴落的最绝望的墨。
一支漆黑的雕翎箭,深深没入他胸口左上方,箭尾犹自带着冰冷的震颤。位置刁钻而致命,斜斜地指向心脏的方向。
洛兰卿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那迅速扩大的暗红,眉心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仿佛只是被一阵不合时宜的晨风拂过,带着一丝困惑的凉意。
“——兰卿!!!”
温若庭的声音从未如此刻这般嘶哑、破裂,如同被生锈的钝刀反复切割。
他几乎是砸跪下去,一把将洛兰卿瘫软的身体揽入怀中,大手不顾一切地死死压住那不断涌出温热液体的创口!
没有用。
那粘稠温热的血液,带着生命流逝的决绝,像最不讲理、最凄艳的梅花,一瓣瓣、一股股,固执而汹涌地在他粗粝的指缝间绽放、流淌、坠落。
洛兰卿没有痛呼,甚至没有一丝呻吟。
他只是微微抬起眼睫,看着近在咫尺、那张瞬间被惊恐和暴怒扭曲的熟悉脸庞,唇角极其艰难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真疼啊。”
三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如同雪地上最后一朵被风吹折的残梅,无声无息,却砸得温若庭魂飞魄散。
帐外的厮杀声、惨叫声、火焰吞噬一切的爆裂声,此刻都成了模糊遥远的背景噪音。温若庭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钉狠狠贯穿,死死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他只能低头看着怀中人迅速褪去血色的脸,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嗬嗬声。
半晌,他才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地低喃,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你不会死……我带你走!现在就带你走!”
“将军!!”一名浑身浴血的亲卫连滚带爬地冲进这已成废墟的角落,嘶声裂肺地吼着,“玄甲卫杀进来了!已经逼近主营!再不走全得交代在这里!!”
温若庭置若罔闻。他的世界只剩下怀中这具越来越冷、气息越来越微弱的躯体。
“将军!!”亲卫伸手欲强行架起他。
“滚开!!”
大概进度过了四分之一啦!!![竖耳兔头][竖耳兔头][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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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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